下半夜,明月高悬,四和巷清辉遍洒,一片静谧。三个蒙面人贴着墙,如鬼魅一样闪到云阁木刻坊的门前,门内的五个木偶快速的摇动着,蒙面人不得进门,就绕至木刻坊的后门。
后门栓得死死的,蒙面人根本推不动。
于是蒙面人施展轻功,跳上屋顶,轻轻地揭开屋瓦,跳到屋内。屋内点着许多支蜡烛,烛光如鬼火般闪动,屋子里充满一种苍凉肃杀之意。
蒙面人就着烛光鬼鬼祟祟地搜寻着。
木刻坊很大,里面放着一堆又一堆木料,每堆木料旁边都躺着一个师傅,似乎在看守着各自的作品。三个蒙面汉蹑手蹑足地一一看过去。
第一堆木板上雕刻着三口缸和五文人尝酒的图,图旁写着几个字:三纲五常。木板背后躺着一个身材敦实的木刻师,正张着嘴巴酣睡着。为首的蒙面汉凑到跟前瞅了瞅,对另两个蒙面汉摆摆手,轻烟般掠了过去。
第二堆木板上刻着蝙蝠与桂花图,图下写着:福贵双临。木板后也躺着一个木刻师,此木刻师光头浓须,身材彪悍。后面一个阴鸷沉猛的蒙面汉想踢他一脚,乍一举步,为首的蒙面汉对他一瞪眼,并摆摆手,走了过去。
三人来到第三堆木料前,这是一些长短不一的粗圆柱,柱子上雕着一条条金鱼,写着:金玉满堂。木柱旁躺着一个身体微胖、面庞白晰的青年木刻师。蒙面汉毫无声响地闪了过去,来到第四堆木板前,这一堆木板都刻着蝙蝠与古钱的图,道是:福在眼前。木板侧躺着一个人,正在迷迷糊糊地讲着呓语,为首的蒙面汉站在此人身边瞅了瞅,似乎有所发现,端起拳头想打,又忍了,再看一眼,皱皱眉,对后面的蒙面汉摆摆手,便走离了。
蒙面汉闪缩着继续寻觅,轻手蹑脚地来到第五堆木板边,这儿堆放的木板上都刻着花瓶,瓶中Сhā着如意,图下也有几个字:平安如意。这堆木板边放一凉席,仰卧着一个面容清癯、四肢颀长的师傅,三个蒙面汉看了他一眼,从他的身上跨了过去。
蒙面汉走到第六堆木板前,他们似乎对木刻有着浓厚的兴趣,不是先瞧人,而是对木板上的刻图看了又看,发现上面刻的是一朵朵芙蓉花和桂花,花旁写道:荣华富贵。木板下躺着一个豁嘴之人,面貌很是丑陋,蒙面汉一耸身走了过去。
蒙面汉似是没找到自己想找的,有点悻悻然,脸上显出失意之色。
突然,在一间后屋,为首的蒙面汉发现了一排排连体木偶,便对另两人一招手,闪了过去。这些连体木偶是两个和尚连在一起,木偶上写着:和合二圣。木偶栩栩如生,是雕刻精品,但木偶旁无一人看守。
蒙面汉纳闷了:所有的木刻边都有人看守,为什么独独和合二圣无人看守?蒙面汉似乎有点扫兴,对着和尚木偶踢了一脚,正欲走开,忽然一个长影从头顶划过,如长虹经天,轻盈盈地落在蒙面汉面前。
“许断桥!梁上君子!”为首的蒙面汉说道。
“我不在梁上,我是睡在麻袋上,怎么是梁上君子?”许断桥双眼瞪着蒙面汉,冷冷的道。
蒙面汉抬头看去,果然发现头顶上有一个很大的麻布袋,四个角系在四根木柱上。
“我想梁上君子应该是你们吧,深夜来此,不是行窃是什么!”许断桥扫视一下三个蒙面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