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
十点。
十一点。
我坐在沙发上,耐心地等……等……一开始还留有的愧疚在时间的流逝中被一丝一丝地磨平,反而一种陌生的焦躁感渐渐充斥了全身,我开始坐立不安,站起来、坐下、再站起来、来回踱步、再坐下、再……
[可恶,怎麽这麽慢~]
难忍地对著空气莫名其妙地发火,我停下来看了下挂锺──十二点三十五。看来实在是太晚了,没办法,我只好回了自己房间。
──该死的,不要管那笨蛋了。睡觉睡觉,明天尽管是星期天,但还要去学校开会呢。
在床上,我闭著眼努力地数羊──尽管心里有不详的预感。果然,到了第一千零六只的时候,我的脑子竟清醒得好象还能数个几千。完了……
不仅如此,只要耳朵里稍有些风吹草动的微响,自己的神经就会不由自主地紧绷,聚精会神地等待,直到确信那不过是幻觉或是窗外传来的。就这样,整个夜晚,或是说是整个凌晨,我就在迷糊间与清醒间永久性地徘徊,直到刺耳的闹锺把我从床上‘蹭’地拉起来。
似乎有什麽东西神差鬼使般地驱动著我,我连衣服也没穿好就飞快地跑向哥哥的房间──
没有。一个人也没有。床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丝褶皱,摸上去冰冷。就连他最喜欢的布布熊也依旧躺在柜子上,动也没动过。
一股尖锐的不安和恐惧狠狠地划过心里,我清晰地看见自己的手在颤抖。还有缓慢但狰狞的窒息感,比排山倒海的感觉更让我喘不气来。
──没事的……没事的……说不定吴申晚一点会带他回来……
於是我拖著疲惫的步子上学去了。
[哇啊啊~~常伟,你、你怎麽──]
王晓菲一看见我就大惊小怪地一通喊叫。
[……嗯?我怎麽了?]吵得头好痛,我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把书包放进书桌下。
[你自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