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由于止痛片的药力此时已经起了效力,所以我看见了她的痛苦似乎已经得到了不小的缓解,她甚至还能够带着一丝浅浅的微笑和充满着感激之情的目光看着我,而我则赶忙的避开了她的这种能够扰乱人心的目光,看着前方有没有向我们这边驶过来的车辆。
终于,一辆出租车向着我们的方向驶了过来,我赶忙的伸出手去拦车,出租车于刹车之后便缓缓地在我们的面前停了下来。
我快速的拉开了车的后门,将她缓缓地小心翼翼的扶了进去,生怕会无意的碰到了她的伤处;在我带上了车门之后,我便迅速的上了前座。
“人民医院”,我急速的对司机说道。
司机二话没说,他灵巧的转动着自己双手里的方向盘,在一个迅速,完美而又利落的急速拐弯之后,车便快速而又准确的驶入了车道。
出租车在人民医院的大门前停了下来,在我付完车费之后,便迅速的下了车来,为她拉开了车的后门,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她搀扶了出来;于是我便再次地蹲下身去背起了她,径直地走向医院的大门。
我背着她进了大厅之后,由于她的活动不便,所以我就先将她放在了大厅内的椅子上,在我暂时的离开她之前,我对她说道:“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挂个号”。
她向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用一种充满着无比信任和感激的目光看着我,使我无形中觉得有着些异样的别扭。
为了不在她的面前暴露出我内心所深藏着的羞涩,我便快速的离开了她,我向别人问了挂号室的所在,接着便是排队挂号,在挂完了号之后,我立即返了回来,并再次的背起她走向电梯的门口。
电梯直上了三楼,我背着她走了出来,转身迈向了一道长长的走廊,我一边走着一边抬着头看着门上的标识;最后,我在骨伤科的房门前,停下了步来,在我确定了这确实是骨伤科之后,我便背着她走了进去。
幸好看病的人并不多,很快的就轮到了我们,当骨伤科的医师在为她作了确诊之后,并对她提出了需要住院治疗的建议,然后我就跑去为她办理了入院的手续。
在我填完了住院的登记表格之后,她们要求我交上伍佰元的住院押金,可是我搜遍了我的全身,也就是那么五十几块钱,于是我就对她们说我先欠着,等明天取了再给送来,可是她们却怎么也不答应,还毫不客气地对我说:“怎么,没钱,没钱就别住院哪”。
当时我真是气愤极了,可是又没有别的办法,于是我就将那只戴在我手上的精美手表摘了下来,并将挂在我胸前的那条粗大的金链子也一齐拿了下来,一起交给了她们,我对她们说,先拿这些东西押着,等明天我再拿钱来换,她们看了看我手中的那只精美的手表和那条闪动着金色光芒的金链子,又看了看一脸求助的我,真是谢天谢地,她们还是答应了下来,不过她们还是对我说:“那好,不过,你明天一定得送来”。
听到这句话,我便不断地向她们保证着,保证第二天一定将所欠下的钱送过来。
这样,柯小琳便住下了,之后我便陪着她去拍了X光片,看着她打了止痛针,在她吊着消炎药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我便对她说我得去替她买点吃的东西,其实说句实话,我自己也是相当的饥饿了。
我在离医院不远处的一家小饭馆内吃了顿晚饭,然后我就买了个肉饼汤和一份含着营养成分的稀粥,以及在外面的摊位上买了一些新鲜的水果;而当我将这些东西提回了病房,放在了她病床边的床头柜上的时候,我还不无关切地对她说道:“吃点东西吧”。
她坐在被子中,背靠着床架,面带着感激的神色看着我。
“谢谢”,她面带着微笑对我说道。
“不,别客气,我们都是校友嘛”,我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她看到我如此的窘迫,便也笑了起来。
“我该走了,你好好休息,哦,对了,你还有什么东西要带的吗”?
“你明天能把我的日用品带过来吗”?她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很乐意。
“我住在第八公寓的305”,她仍然在看着我时并对我说道。
“嗯”,我点了点头,并回避着她那犀利的目光,然后我转回身向房门外走去。
“明天见”,忽然在我的背后传来了一句她内心比较喜悦的话语声,话中似乎充满着感激之情,好像还有点别的什么,我却无法分析得出来。
不过,奇怪的是,她的这句话竟平复了我内心的某些急促与慌乱,使我不禁的停下步来回过头去看着她。
“明天见”,我对她说道。
“明天见”,我看见她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我不敢再逗留,于是我便转回了身去,带着一种隐藏了的轻松而又愉悦的心情走出了这间病房的房门。
并总是觉得在自己的身后,总有那么一双明亮而又喜悦的眼睛在我背后不无关切地注视着自己,而就在那双眼睛的眼神之中除了有足够的感激之情之外,似乎还闪动着一些什么不可知名的光芒,我不知道那光芒里是些什么,可是我却知道她已令我的心为之颤动了,而不敢与之直面的相对了。
也就是说,我在喜悦着什么,却又在害怕着什么,这感觉简直不可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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