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通荣接口道:“地蚕卵汁——”
凌云轩哑然失笑,大呼:“原来如此!”这便将黄山之中以地蚕卵充饥的奇遇说了出来。徐通荣惊讶无比,暗忖当真是无巧不成书,却又说:“公子病况反复,想必是地蚕卵药性易失,不足以克制内毒。”
凌云轩脑筋一转,道:“这有何难!我这便乘船上陆,骑快马赶往黄山。”徐通荣嘴角一咧,道:“便你购得一日千里的汗血宝马,往来亦需十日。只怕那姑娘维持不下。”
凌云轩心头一颤,转喜为忧。这一路上,赵晴玉容日见清减,若非由他饭时按住她下颌颊车、地仓二|茓,强送些汤水,只怕早就香消玉殒了,又如何再熬十日。
徐通荣凝想片刻,道:“或许可于就近寻得蚕卵。”说罢,当即取出文房四宝,伏案写下一张字条,又往屋后提了个笼子来。那笼中是只白鸽,养得肥肥壮壮,毛光翎顺。徐通荣将纸条捆在鸽爪上,开笼放它出去,继而转头说:“未知你二人造化如何,且静候三日再说!”
凌云轩猜想那信鸽定是徐通荣求助于某人所用,然则何人有此能耐,可解燃眉之急,却非他所识,只有等上三日了。
二人出屋,罗隐、宁代安极为关切,上前问长问短。徐通荣只叫二人宽心,言三日之后当有分晓。
罗隐这便说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徐通荣乃嘱咐道:“钱老爷务必每日按方服药,一月之内,当有起色,还望罗公子代为关照。”罗隐应诺,抽身告辞。
罗隐走后,凌云轩才从徐通荣口中得知他现于临安都副将钱镠府中任职,方才就是因钱镠之父钱宽偶感恶疾而来。
凌云轩颇为诧异,要知能让罗隐这等孤傲不群之人屈尊以事,为主之人定非泛泛之辈,不由得生出去见见这钱镠的念头。
宁代安与徐通荣聊了整日,当夜便乘船返回,以打点生意。临行之时,凌云轩托其派人往蕲州相会吴氏兄弟,以免他二人等不上自己,再耗力找寻。
衢山岛远离中土,不经战火,岛人自可安居乐业。凌云轩日间无事,便四下走走,觉着此地山清水秀,天高气爽,闲步其间心旷神怡,端坐其上灵台清明,可人之处俯仰皆是,比之中原的污浊喧嚣,此地直如人间仙境;若非大仇未报,凌云轩真想仿效徐通荣,结庐隐居,永世不出。
转眼间,两日已过。赵晴不见好转,凌云轩胸口闷压也渐渐加重。
到了第三日清晨,凌云轩方与徐通荣看过赵晴,就听门口一阵吵闹,出门一看,乃七八个身穿绿色锦缎套衣的男子列队而来。队中头三人右手均提着红漆方盒,不知内置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