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来到单位,张建宏照例已经在了。刘帕问好,张建宏放下报纸说:“今天迟到了。”她看了看表,果然迟到了三分钟。她做了个鬼脸:“就这一次。”
“一次复一次,看你下次还说什么。”
“我会说:就这两次。”
张建宏笑了。刘帕知道签到时他一定给她打过了掩护,便很乖地给他的茶杯续上热水。张建宏瞥了她一眼。“一次是值得原谅的。”他说。他在双关山上的那一吻么?刘帕不由得笑了。
“在路上捡钱了?那么高兴。”
“好不容易迟到一次,当然要高兴。”刘帕说。一面不由得照了照包里的镜子,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脸上荡着粉嘟嘟的光晕。怎么会高兴呢?她忽然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儿无耻。
传达室给张建宏打来电话,说有亲戚来找,让他听声音确认一下。接完电话的张建宏长叹了一口气,刘帕问怎么了,张建宏说找他的人是他的一个表弟,一直在这里打工。最近他母亲脑子里长了一个很大的瘤,要做开颅摘除手术,可是家里穷,没有钱,想让他帮忙找个便宜点儿的医院。医院他已经联系好了,现在这位表弟又来找他,想让他再帮忙找一下市里最好的脑外医生去亲自主刀。
“那点儿名气是容易买的么?红包最少得两千。”张建宏说。刘帕笑笑。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安。当她站起身,正想走出去时,一个人走了进来。
“哥。”他呆了呆,慌乱地看了刘帕一眼,喊张建宏。
“我表弟。”张建宏向刘帕介绍说。刘帕点点头,走了出去。
就是他,就是夜晚那个男人。生活看着是那么疏松,其实却是多么严格啊。
刘帕忽然觉得有些恶心。
一瞬间,她做了一个决定。办公室只剩下刘帕和张建宏的间隙,刘帕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张建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