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德霍格狂暴的龙息突然降临到城中。城内的部落战士停止了厮杀,在这强大的古代帝王前四散而逃。影族人准备反攻,但奈德霍格的攻击把城内所有人都笼罩在内。高亢的龙啸和愤怒的暴风雪席卷着整个奈沃海文城。幽魂塔塔顶的风力更强,猛烈的暴风已经将拜伦的黯魂奥萨留斯吹下了塔顶。赫农卡托斯和珀耳狄克斯靠在大厅残破的石柱上艰难地抵抗着暴风。拜伦和阿尔涅的魔力就要枯竭,但涅索斯依旧毫发无损。他仿佛玩游戏一样应对着每一条指向他的咒语,这彻底打乱了拜伦与阿尔涅对魔法护盾的理解。
但这场游戏仅仅进行了几分钟,涅索斯突然发动了灵魂收割。拜伦急忙让自己在半空中漂浮起来。但阿尔涅则慢了半拍,致命的影子来到他的脚下,他无法挣脱。“阿尔涅。”拜伦提醒道。阿尔涅迅速反应,以最开的速度脱离了自己的灵媒。然后是一声尖锐的声波,阿尔涅的躯体自爆开来,他的灵魂飞出了高塔。珀耳狄克斯焦急地望着阿尔涅灵魂飞逝的方向,但他无能为力。
“珀耳狄克斯,你的主人需要你。不要呆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拜伦说着开始在自己的身前制造冰墙,“赫农卡托斯,击倒那那个石柱!”拜伦命令道。珀耳狄克斯点点头,顶着呼啸的烈风离开了大厅,走下台阶。拜伦马上封死了唯一的退路。赫农卡托斯则依照主人的命令,举起战斧,用尽全力向门口附近的石柱砍去。可就在这个时候,奈德霍格突然从他们的头顶掠过,一口咬住了赫农卡托斯,把他丢下了高塔。
虽然没有了赫农卡托斯的帮助,但拜伦依旧保持着唱诵。四周的冰墙越来越高,渐渐把他和涅索斯包围起来。与此同时,他们二人之间也出现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冰沙漏,沙漏内的金黄色魔法沙土发出了柔和的光芒。这是拜伦燃烧最后的法力所制造的魔法结界,属于变化系咒语,被称为“时间冰巢”。施法者可以控制结界之内的时间的流动。然而维持这个结界需要充分的魔力,否则难以产生明显的效果。拜伦用尽全力维持着施法,放慢了冰巢内的时间。
“很好的策略。”涅索斯说,“对于你想帮助的人来说,这的确有些用处。”说着,他催动灵魂收割魔法,控制自己的影子向拜伦袭去。然而影子在距离拜伦不远的地方,竟然放慢了速度,而且越来越慢。原来拜伦并没有打算放慢整个冰巢的时间,因为他的魔力不足以起到明显的效果。所以他把魔力凝聚在自己的周身,仅仅把自己周围的时间放慢,企图吸引涅索斯的攻击,为菲勒西斯拖延时间。
“很聪明!”涅索斯哈哈大笑起来,“我改变主意了。我应该就这样看着你,看你何时候会主动放弃。”说完,他收回了影子,停下脚步,平静地注视着拜伦。这让拜伦感到无比的屈辱,他的魔力本已经不多了,根本无法支撑太长时间。果然,仅仅过了数十秒,冰沙漏消失了,冰巢开始瓦解。涅索斯的嘲笑让拜伦愤怒至极,他向涅索斯冲了过去,与阿尔涅一样放弃了自己的灵媒,并产生了一阵尖锐的声波。涅索斯站在破碎的艾弗盖文大厅之中,发出了胜利的笑声。
菲勒西斯全然不顾身后发生的事情,因为他知道他根本不能耽搁。虽然他感到自己面前一片黑暗,但是他没有放弃。艾弗盖文大厅的正对面还有一扇大门,通往玛索尔悬浮塔。这个塔楼一百年来一直是黑塔的资料室和图书馆。然而在奈德霍格给他的梦境中,他知道这曾经是西莱迪斯的书房,精灵古国的继圣之章伊兰迪尔就藏在这里。
玛索尔悬浮塔依靠某种魔力一动不动地浮在空中,只有一条锁链编织的铁索桥连通到幽魂塔的顶层。这条铁桥只有九十米长,对于巫妖来说,这条铁桥不算什么麻烦。但对于菲勒西斯来说,尤其在这样的暴风中,每一寸都是致命的陷阱。极寒的锁链甚至可以把掌心的皮肉粘掉,因此他们必须把每个指头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才能依靠铁索前进。暴风包围着他们,有好几次奈德霍格从他们的头顶掠过,双翅产生的气流差点把他们抛下铁桥。就在他们一路走到铁桥的中心时,涅索斯来到了他们的身后的桥头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们。
“保持前进,路的尽头就在前方。”涅索斯笑着说。
“该死!”瑟洛铎一手抓着锁链,另一手拔出战斧,准备回头与涅索斯战斗。
“这不是战斗的地方,大酋长!即使对方是一个普通的战士,我们也不能在这里战胜他。”菲勒西斯抓着瑟洛铎的胳膊说。瑟洛铎紧皱着眉头,迟疑地点了点头。继续向玛索尔悬浮塔走去。涅索斯则默然注视着夜空。乌云在他们的头顶汇聚,越压越低。紧接着是一声破空的巨响,一条疾速而刺眼的闪电落在了桥的另一端。电火花疯狂的闪烁着,电流传过锁链,一瞬间就把菲勒西斯和瑟洛铎的手心烧得焦黑,同时也麻痹了他们的身体。这时,暴风接踵而至,把他们吹下了铁索桥。
然而就在闪电落下的一瞬间,菲勒西斯及时地用止痛咒语驱散了麻痹带来的疼痛。他死死地握着黑皇杖,钩住了瑟洛铎的皮带,另一手拔出镇魂剑索西亚,召唤出魔法锁链缠绕在铁索上,救了他们的命。这让涅索斯感到非常娱乐。
“实在是太精彩了。”涅索斯说,“万物生灵在濒死时往往能做出超越他们能力几倍的奇迹,这总能给我带来欢愉。说不定我和我的兄弟正是因此才选择当人守门人的。因为大门开启的瞬间是那么美妙,就像是节日第一天的第一场戏剧一样,让人无比期待。”涅索斯说,语调听起来非常快乐,“不过你们必须快点爬上来。听,奈德霍格来了。”
确实。奈德霍格刚刚一个俯冲,用致命的吐息杀死了数不清的部落战士。强大的冰霜熄灭了城中的烈火,在地面上留下一条条斑白的冰带。然后,他听到了涅索斯的命令,扇动着巨大的双翼爬升起来,在空中转过身,向菲勒西斯扑去。
菲勒西斯焦急地看着奈德霍格疾速冲来的身影,又看了看镇魂剑索西亚,他本不想这么快召唤莫文的,但眼下他没有任何选择。“莫文!”菲勒西斯大吼道。一时间光芒四射,镇魂剑变成了莫文的模样,还是那身银白色的铠甲、绿色的腰带。她悬在空中,把菲勒西斯和瑟洛铎拉到了铁索桥一端,她自己则疾速地向涅索斯冲去。
“原来你把你的黯魂变成了剑灵,这真是美妙!”涅索斯赞赏道。但他并没有闪避的意思。“你也许百年来最有天赋的黑巫师,甚至比帝诺尔还要优秀。要知道,像你这样有才华的人,在奈瑟斯会更有建树。湮灭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话音刚落,莫文就冲到他的面前,索西亚刺穿了魔法护盾,在涅索斯的胸口上留下了一条伤痕。地狱业火从伤口中冒出,缠绕在剑身上,让莫文看起来无比华丽。
“啊……原来如此,这并不是一把普通的剑。”涅索斯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愤怒了。他默默加强了魔法护盾的强度,然后他催动自己的影子,变成了两个持剑的战士影子,向莫文扑去。莫文则仿佛鹰隼一样环绕在涅索斯的周身,一边躲闪着影子战士,一边向涅索斯保持着攻击,每一次斩劈都让涅索斯的护盾变得更加脆弱。这让菲勒西斯看到了希望。只是镇魂石保存的魔力有限,莫文并不能给涅索斯带来致命的伤害。但她已经为菲勒西斯争取了足够的时间。镇魂石的光芒暗淡下来。莫文变回宝剑,顺着魔法锁链回到了菲勒西斯手里。愤怒的涅索斯以飞快的速度向他们冲了过来。
菲勒西斯拉起瑟洛铎,转身进入了玛索尔的塔楼,穿过一排排精美的松木书架,顺着纯白的大理石楼梯向上层跑去。涅索斯则越走越快,一眨眼的工夫就来到了他们的身后。菲勒西斯早就准备好了咒语,召唤出一根根冰锥斜刺出地面,试图阻拦涅索斯。只是涅索斯的魔法护盾似乎并不只有保护的作用,他始终保持着前进,而冰锥碰到这层无形的护盾就被变成了碎片。
“该死!我是一个战士,我不能忍受逃跑这样的屈辱!”瑟洛铎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向涅索斯冲去。
“瑟洛铎!”菲勒西斯本想阻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瑟洛铎跳下台阶,踩着书架高高跃起,向涅索斯重劈而去。
“勇敢,但愚蠢而且鲁莽!”涅索斯故意侧身躲过了瑟洛铎的斩击,大笑着抓住瑟洛铎的脖子和手腕,把他高举了起来。与此同时,无数片寒冰从四面八方汇聚,在瑟洛铎的头顶组成了一根锋利的长矛。“戴卓拉的奴隶哟,你根本不知道你的伙伴为什么把你引领至此,因此你选择了这最耻辱的结局。因为你的死会让他的希望化为泡影。”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根银白色的大战枪却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从房间的一侧飞来,落在涅索斯的魔法护盾上反弹开来。然后菲勒西斯听到一阵巫毒战歌的歌声,奇怪的鼓点和曲调驱散了瑟洛铎头上的冰矛。奇尔带着十几名巨魔战士和萨满穿过铁索桥赶了过来,钉子也跟在他们的后面,正慌慌张张地寻找着自己的主人。菲勒西斯急忙在瑟洛铎的脚下制造了一个冰块。瑟洛铎也踩着冰块挣脱了涅索斯的双手。
“大酋长,用这个!”菲勒西斯把索西亚投给瑟洛铎,同时高声唱诵咒语,就在涅索斯被巨魔战士包围的一瞬间,在涅索斯的脚下制造了一个黑色的沼泽。涅索斯脚下涌动着的影子被沼泽所吞没,无法再使用灵魂收割了。
瑟洛铎咳嗽两声,接过镇魂剑索西亚,另一手握着战斧向涅索斯砍去。索西亚能够削减涅索斯的护盾,因此索西亚的每次斩击都能让战士们的利刃距离涅索斯更近一点。
“主人!主人!”钉子躲在书架的后面绕到菲勒西斯旁边,大惊小怪地叫道。看来这一路他受到了不小的刺激。菲勒西斯像奇尔和瑟洛铎点了点头,拉着钉子继续向塔楼的里面跑去。眼前是一条精灵风格的走廊,走廊的对面是一扇精美的雕花大门,正中央镶嵌着一个巨大的骷髅浮雕。菲勒西斯分别点亮了骷髅的两个眼睛。大门一分为二,里面是一间宽阔的的房间,房间的四壁都是镂空石窗,精灵花纹精美细致,保持者古代埃尔达帝国的风韵。
“继圣之章……”菲勒西斯环顾着房间喃喃道,“钉子,你……”他还没说完,大厅就剧烈的颤抖起来,天花板开始碎裂,菲勒西斯被突然落下的石块砸中,他狼狈地跌到在地。他侧过身,用双手保护这自己的头部。沉重的石块砸在他的腰部,肋骨传来了碎裂的声音。又是一块落石,砸中了他的脚。痛苦让他不由自主地大喊起来,连止痛咒语也无法施展。图书馆内那些贵重的文献和史料也被风暴带入夜空,黑塔几百年的文化记载,就这样被吸入空中,没入夜色。钉子从房间的墙角中急忙跑了过来,可是正当他为自己的主人搬开石块的时候,奈德霍格的落在了玛索尔断裂的墙壁上,用火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菲勒西斯,准备发出致命的吐息。
“不……”奈德霍格的獠牙让菲勒西斯几乎失去了坚持下去的勇气,刺骨的伤痛也让他几乎绝望。但是他现在动弹不得,毫无办法。奈德霍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致命的冰霜吐息就要来临。但就在这时,一个巨大而强壮的黑影突然撞到了奈德霍格的身上,黑影在空中扭动身体,张开双翅,向失去了平衡的奈德霍格喷出了炽热的火焰。与此同时,幽灵龙骑士库洛伊德和纳迦王后珂迪莉娅坐着夜骥落到了菲勒西斯的身边。
“库洛伊德陛下!”菲勒西斯充满感激地说。
“赫忒啊!涅索斯,他真的复活于世了。”库洛伊德看着正在鏖战的奇尔和瑟洛铎,紧皱着眉头说,“站起来,菲勒西斯,完成你的任务!”说完,他从后背拔出大剑启迪,大步冲向涅索斯,也加入了战斗。
“菲勒西斯!”珂迪莉娅急忙从自己的行囊中拿出草药,为菲勒西斯处理伤口。菲勒西斯则颤抖着抓起黑皇杖,一边急促地喘着气,一边默念咒语,试图消除疼痛。然而他身上的新伤旧伤加到一起,早已超过了他应该承受的程度,即使咒语也无能为力了。
“钉子……我得伤很重……我只能指望你了……”他强忍着痛苦说,“在这个房间里面寻找一个白色的盒子,大概剑盒那么大,快点去吧!”
“可是……您的腿……”钉子搬走了菲勒西斯的脚上的石块,忧心忡忡地说。
“别管我,快去吧!他们不会给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菲勒西斯有些暴躁地说,“快去!”他咬着牙,望着冰与火交织的天空。正在于奈德霍格搏斗的,正是珂迪莉娅的主人——黑龙王克罗诺斯,是他及时从世界之巅赶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撞开了奈德霍格。奈德霍格毫不示弱,他早已死亡,仅剩骨骼留下,因此不畏惧伤痛。他被克罗诺斯撞开,失去了平衡,在火焰的吐息中摔落在城中,巨大的身躯撞倒了三座塔楼。巨石纷纷落下砸落到他的身上,他愤怒地咆哮着,振动翅膀,弹开了落石。
“呆在地上,奈德霍格!”克罗诺斯用龙语命令道。但是奈德霍格并不打算乖乖听从。他向四周疯狂地喷吐着霜冻,同时高高站起,猛烈地扇动着双翼,打算回到空中与克罗诺斯战斗。
“我要拿掉你的翅膀,奈德霍格!Joorzahfrul![1]”克罗诺斯用龙语发出震天动地的吼声。强大的声波把奈德霍格死死地钉在了地面上,无法腾空。但奈德霍格并不想轻易就范。他在地面上深吸一口气,几乎用尽所有的魔力向克罗诺斯吐出了一个巨大的冰球。克罗诺斯躲闪不及,被冰球击中,他的翅膀被冰封,他自己也翻滚着向雪崩后的冰原摔落而去。
而在玛索尔塔楼里。就在克罗诺斯撞开奈德霍格的时候,菲勒西斯留在涅索斯脚下的沼泽缓慢地消失了。在镇魂剑索西亚的攻击下,涅索斯的护盾好几次被击溃,战士们在涅索斯的身上留下了数不清的伤痕,烈火从伤口中冒出。镇魂石重新闪烁起微弱的光芒。这让涅索斯愤怒无比,他重新召唤出影子向四面八方伸展。就在影子要接近奇尔的时候,早已领教过灵魂收割的瑟洛铎把奇尔撞开,救了他的命。可是一大半的巨魔战士却被灵魂收割法术所缠绕,被影子强制抽走了灵魂。几乎就在同时,战士们的尸体也肿胀开来,继而产生了剧烈的爆炸。本来已经破碎不堪的墙壁在爆炸中化成了无数块碎石。众人都被爆炸的气浪掀飞,几个巨魔战士被推出黑塔,奇尔则在瑟洛铎的保护下逃过一劫,但是滚烫的血肉在他们的皮肤不断燃烧,散发出一缕缕浓烟。
凛冽的冰风在他们的周身怒吼,涅索斯在风声中狂妄地笑着。
奇尔勉强站起来,举起大战枪守护着自己,残存的巨魔士兵也纷纷聚集在奇尔的周围。此时,周身都被烈火所缠绕的涅索斯已经彻底失去了娱乐和说话的心情。他召唤出雷暴在四周轰鸣,每个勇于冲到他面前的巨魔战士都被雷暴击中,化成了焦尸。瑟洛铎半跪在地上,沉重地喘着气。他从嘴角沾了沾自己的血,点在自己的额头上,利用血祭为自己恢复体力。就在这个时候,幽灵龙骑士库洛伊德也加入了战斗。一束束绚丽的光芒凌空而至,落在涅索斯的法力护盾上。虽然启迪的魔法光无法穿透涅索斯的护盾,但是强大的力量依旧把涅索斯击退了好几步。瑟洛铎的额头上闪烁起明亮的龙符,怒吼着向涅索斯冲了过去,奇尔也带着满身的烫伤绕到涅索斯的身后。三人把涅索斯团团围住。
“你的魔法护盾就要崩溃!尝尝葛薇娅的愤怒吧,恶魔!”瑟洛铎一手持斧,另一手持镇魂剑索西亚。冒着纵横交加的雷击向涅索斯发动了攻击。幽灵龙骑士库洛伊德则挥舞着启迪拦截着落雷,为瑟洛铎和奇尔清出了一条道路。三人默契的配合终于穿透了涅索斯自以为傲的魔法护盾,启迪的剑光仿佛洪流一般冲击着涅索斯的躯体。涅索斯周身的火焰越来越多,渐渐吞没了他破碎的躯体。他在火焰中诅咒着世间的一切,吼声震撼着天地,就连他说得话也完全变成了恶魔的语言。他的身躯随着他的诅咒开始变大,全身开始冒出地狱火焰,最后,他终于展开了恶魔的双翼,展现了深渊恶魔的姿态。
“痛苦!”涅索斯盯着奇尔用恶魔语说。话音刚落,奇尔的烫伤重新冒出了火焰,剧痛让他濒临疯狂。他在地上不停翻滚着,虽然火焰已经熄灭,但是幻觉依旧留在他脑海里,他在地上不停地挣扎抽搐着,发出痛苦的咆哮。
“绝望!”涅索斯把目光换到了瑟洛铎的身上。瑟洛铎的眼中也出现了幻觉,他看到无数个同胞躺在奈沃海文城的废墟之中,有些已经身首分离,有些则被冰霜所吞噬。瑟洛铎试图与幻觉抵抗,但是数不清的尸体让他不住地后退,放下了武器,抱着头跪在了地上。
“泯灭!”涅索斯死死地盯着库洛伊德用恶魔语说。同时,他举起手臂,从天空召唤出一把燃烧着烈火的锯刀。库洛伊德毫不畏惧,他举起启迪向涅索斯冲了过去。火焰和光芒交织在一起。然而启迪无法对涅索斯的钢铁般的身躯造成任何伤害。库洛伊德无法战胜涅索斯,但并没有后退一步。他知道,只要他还站在涅索斯面前,哪怕多坚持一秒,菲勒西斯就可以完成他的任务,拯救这片大地。“为了乌瑟克雷!为了赫瑞法尔的光荣!”幽灵龙骑士库洛伊德全身都包围在地狱业火之中,却从没有后退一步。他的身体在火焰中化为尘土,仅留下他的魔剑启迪孤零零地落下高塔。
狂风吹拂,暴雷轰鸣。蓝色的夜空宣告着黎明的临近,但却被乌云遮掩了大半,仅有一丝丝暗淡的幽光钻过云层。在战士们的眼中,这漆黑的黎明或许是他们一生中所看到最后一个黎明。在这黯淡的光芒中,涅索斯不寒而栗的咆哮撕裂众人的心神,无数的死亡正在加速湮灭之门的开启,一切希望都掩没在黑暗中──
然后,在珂迪莉娅的搀扶下,菲勒西斯踏着沉重的脚步来到涅索斯面前。钉子为他找到了精灵的继圣之章伊兰迪尔——它是一把精灵的权杖,全身洁白无瑕,轻盈修长,平衡感极好。杖身上还刻着精美的精灵雕花,镂空的杖尖上留着一个锥形的凹陷。
菲勒西斯把黑皇杖收起,别在腰间。他一手握着伊兰迪尔,另一手拿出了安哲勒斯的巨钻。无声地注视着涅索斯燃烧的身躯。是清算一切的时候了。
“站起来,大酋长瑟洛铎!以葛薇娅之名站起来!”菲勒西斯早已丢掉了自己的白银面甲,高声大喊着。他额头上的龙符闪烁起蓝色的光芒。珂迪莉娅的额头上也同时闪烁起紫色的光芒。
伊兰迪尔和巨钻合二为一,然后是一阵无比闪亮的光芒,强大而神秘的魔力扭曲了空间,一位身穿灰袍白衣的美丽精灵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她是那么美。美得仿佛圣灵一般。她的金发仿佛瀑布般柔顺,她翠绿的眸子仿佛玉石一般美丽无暇。她默默地注视着伊兰迪尔,流下一滴眼泪。然而就在她握住伊兰迪尔的时候,四周的乌云散开了,晴朗的夜空显得那么纯净。周围的空气变得温暖而祥和,众人身上的伤痛也渐渐淡去。瑟洛铎重新站起,四人把涅索斯为在中间。然后,白衣女子举起伊兰迪尔轻轻唱着颂歌,额头上闪烁起绿色的龙符——安哲勒斯的龙符。
“是的,涅索斯,艾弗盖文选王侯无法击败你。”菲勒西斯大声说,“但是,这一刻,法拉杜恩誓言之台的祷文将重新被诵读,巨龙的荣耀将得到继承。神使即将下凡,罪恶将被彻底消灭。以贝洛斯之名!”他举起黑皇杖用高声唱诵着咒语,诺格伦谱符闪烁着柔和的光辉出现在众人的周围。朝霞正在从东方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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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JoorZahFrul:作者在上古卷轴V取材的收获。这个龙啸名为Dragonrend,是玩家在主线故事中通过上古卷轴学到的龙啸,可以把龙类暂时束缚在地面。JoorZahFrul的含义为:Mortal、Finite、Temporary。
终章,月夜的传奇
光芒,它可以被解释成一切美好的东西,它让人间充满了爱和欢愉。它从高于天穹的秘境射下,照射到涅索斯的身上,越来越明亮。然后,他们都看到了天空之中那扇圆形的大门。醉人心脾的音乐从天而降,伴随着音符落下的还有圣灵的使者、六翼的炽天使。菲勒西斯无法看清楚他的样貌,因为他的全身都包围着金黄色的光芒。
“泽尔!”涅索斯用恶魔的语言咆哮道,“你到底还是来了。可是,你真的认为这个世界值得你现身于凡间吗?你的眼睛能看遍千里的土地和海洋,你看到了吧,那些不可饶恕的罪恶遍布于世间,然而你却要帮助这些罪人!”
“不错,这是一个更替的时代,但是辉煌尚未到来。好好看看你面前的生灵吧!他们的眼中充满了美好的志愿,他们命定要在黑暗中挣扎求存。然而,当他们得胜之后,他们将看到天上的繁星,而后即是大光。冰河即将融化、草木也会钻出泥土,万物都将在光芒中享受生命的喜悦。”泽尔说着举起圣剑挥动翅膀,从天空急速下冲,向涅索斯袭去,“现在,我送你回奈瑟斯去。你不属于这里,你也永远不会再踏足这片土地。”
涅索斯狂吼着,召唤出狂暴的地狱业火围绕在周身,产生了一条火焰形成的龙卷风,直通天穹,炽热的高温甚至将黑塔顶端的石头都融化了。白公主赛林高举着伊兰迪尔,召唤出一道光芒汇聚成的高墙,把烈火阻隔在外。天空中的炽天使泽尔也毫不犹豫地穿过火焰,毫发无损地飞至涅索斯面前,锋利的圣剑刺入了涅索斯的身体。涅索斯痛苦地尖啸着,但不论他怎么挣扎都不能抵抗圣光的净化。他那罪恶的身躯在光芒中分解、破碎,变成了一缕青烟,终于消散了。
炽天使泽尔缓缓落下,站在他们四个人的中间,环视着他们说:“凡人们,是你们重新诵读了法拉杜恩的祷言,是你们的信念坚持到了最后,成就了这伟大的胜利。今日,贝洛斯的光辉与荣耀已得到继承。你们代表着正义、公正、平等、自由与爱,并必须把这份美德世代相传,净化世间的土地,修复世人的心灵。今日,你们以圣灵之名赢得了这不朽的胜利,以后你们和你们的子孙也要永远与邪恶战斗下去。不要辜负了圣灵所赐予你们的力量。”说完,他化成一道光芒,飞上了天穹。天空的大门消失了,黎明的金黄洒遍了大地。
“FaalzinddoZin,MoroahrkAhkrin![1]”奈德霍格和克罗诺斯围绕在破碎的幽魂塔顶展翅翱翔,用古老的龙语赞美着他们的胜利。瑟洛铎拉起重伤的奇尔,遥望着天空中的巨龙。白公主赛琳双手紧握着伊兰迪尔默默地祷告着。珂迪莉娅轻轻唱起了歌,歌颂着幽灵龙骑士库洛伊德的牺牲。在她悠扬的歌声中,奈沃海文的亡灵离开了各自的灵媒,飞向天际。部落战士也放下了他们的武器,走出掩体。这一天是旧历纪元前47年的6月20号,距离影族人的祭日节还有两天。经过了半年的极夜,影族人在他们的“日晓之月”送别了他们的亲友,迎来了这漫长而充满希望的白天。
“光来了,太阳升起了!我终于获得了永久的自由。杜瓦海姆在呼唤我!”奈德霍格欣喜地高声说。他发出悠长的龙啸,消失在天空中,终于传送回他沉睡几百年的龙墓。克罗诺斯缓缓落在玛索尔塔楼的墙壁上,轻轻发出吐息。周围变得暖洋洋的,伤者正在恢复,珂迪莉娅向自己的主人恭敬地低头行礼。
菲勒西斯并没有感到高兴,他看着残破的奈沃海文城,默默地戴上了自己的白银面甲,用来掩饰自己的痛苦和悲伤。他收起黑皇杖和镇魂剑索西亚,独自一人,一瘸一拐地向塔外走去。
“主人!主人!”看到主人要离开,钉子急忙从躲藏的地方跑出来,跟在了他的后面。钉子的呼唤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黑巫师,你为什么要如此匆忙?”克罗诺斯温和地问。
“这是你们的胜利,不是我的……”菲勒西斯迟疑地说,“是我把战火点燃的。在我眼前的是我最热爱的城市和家园,现在已经变得如此破碎。我很想与族人一起把石砖摆回原位,但我知道族人不会原谅我,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他说,“新的秩序必须在这片土地建立,重启艾弗盖文大会需要乌瑟克雷各族的齐心协力。但是总有一个人要为这场战争中的亡灵而负责,那就是我。是我出卖了族人的秘密、是我杀死了吸血鬼王大卫和桑德斯、是我引叛军进入了黑塔。我是乌瑟克雷的叛徒,我是一个罪人,我必须被憎恨。”
“不!菲勒西斯!是你救了乌瑟克雷,你是一个英雄!你不能一个人承担这所有的罪责!”珂迪莉娅急忙说。
“我是一个奥德修斯,我是一个影子,我的声望和名誉都虚无缥缈。”菲勒西斯说,“乌瑟克雷的和平弥足珍贵,我可不想因为贪图这点个人的荣誉而毁了一切。”说完,他又迈开了步子,向出口走去。
“主人,请你别走,不要走……”
“钉子,你不能跟着我了。”菲勒西斯说,“我教会了你如何去生存,现在,我希望你学会享受自由,学会主宰自己的命运。这也是你的同胞一直期待的事情。我不希望你永远做我的奴隶,即使你自己心甘情愿。”
“可是……我……”钉子可怜巴巴地揉着眼睛说。
“这没什么困难的。让自己吃饱,想想自己以后该做什么,为自己打算。这就足够了。巨魔长老可以帮助伊戈尔从亡灵标记中挣脱,也一样可以帮你重新回到族人的身边。”菲勒西斯转过身对瑟洛铎和珂迪莉娅说,“现在,赫瑞法尔将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三位**师将辅佐你们重新开启艾弗盖文大会,让共和重建赫瑞法尔的荣耀。黑塔需要你们留在艾弗盖文大厅。”他说,“可是湮灭之门的痕迹依旧存在,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必须与你们告别了。”
“黑袍巫师,请等等。我想我和你同路。我们可以一起向南走。”白公主赛琳用她轻柔的声音说,“难道你连同行的请求也要拒绝吗?”
“不……”菲勒西斯看着赛琳温柔而神秘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说,“我想我不会拒绝。”
“来吧,我可以允许你们借助我的翅膀。”克罗诺斯说,“到我的背上来。”于是,克罗诺斯载着菲勒西斯和赛琳,告别了众人,越过了高耸的灯塔山,向南飞去。为了防止他们在空中窒息,克罗诺斯的速度并不快。他们穿过了朝霞,离开极圈,在星光中来到关隘山的中部。雷蒙丁依旧安静地躺在山谷中,和半个月之前一模一样。
他们没有进入城中,而是在山崖上停下来休息。菲勒西斯进入矿洞,打开父母的故居的大门,挖开矿洞的一角的泥土,从木盒中拿出了他的黑皮书。
“这就是你的命匣吗?黑巫师?”克罗诺斯问,“为什么要把它随身携带呢?”
“是啊……我的老师也这样责备过我。”菲勒西斯说,“然而,对我来说,它并非因为是一个魂器而宝贵,它珍藏着我的记忆、我的心脏。我每时每刻都要感受它的跳动,失去它总让我感到心神不宁。是的,把它随身携带会让危险时刻围绕在我身边,但这并不是我所恐惧的。我所恐惧的是我对生命的价值观会慢慢淡去,我的灵魂也会随着我的人性一同离开魂器。如果这种事真的发生了,我又该怎么定义我自己呢?”
“嗯……这也许就是你与其他影族人的不同之处。”克罗诺斯说,“一个配得上贝洛斯称号的好品质。也许正是这个品质,让奈德霍格和你的先人选中了你。”
“就像葛薇娅选中了瑟洛铎一样?”菲勒西斯好奇地问。
“是的。葛薇娅急切的希望她能够找到自己的继承人,帮助她挣脱恶魔的枷锁。大战爆发之后,与被亡灵法术控制了身心的奈德霍格一样,葛薇娅一直是身不由己的……”克洛诺斯说,“恶魔控制她的身体,让她亲手杀死了她的配偶和子嗣……这让她一度失去理智而变成了疯子……”克洛诺斯回忆着说,“我们之间有过一场死战,在那场战斗中,我们都受了重伤。只能躺在我们各自选好的墓地中等待死亡的降临。因此,我们也都在为自己选择有资格继承贝洛斯称号的人。我想,远在南方迷雾之岛的安哲勒斯也是如此。”克罗诺斯说着看了看安静的赛琳。
“是她找到了我……”她礼貌地向克罗诺斯点了点头,“她信任我,把她的巨钻托付于我。只是,仅有这枚巨钻我依旧无法挽救破碎的联盟。在这个时候,时间的使者来到我的面前,说他会帮助我取回伊兰迪尔。”
“巴林?对我来说,他从头到脚都被神秘包裹着。而且他只露了一面,随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菲勒西斯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个神秘的灰甲战士,“这么说,是他从你那里获得了巨钻?”
“是你,菲勒西斯。”赛琳说,“是未来的你指引巴林跨越时空找到我,又把安哲勒斯的巨钻送回到你的手里。是你让伊兰迪尔回归完整,我应该感谢你,代表埃尔达的未来感谢你。”
“……”菲勒西斯仔细揣摩着这段仿佛谜语一样的感谢,不禁摇了摇头,“我想我不值得感谢。如果这个疯狂的计划真是我的杰作,我想,你应该感谢未来的那个我——实施计划的那个我。”
“我的谢意已经转达到了,如果你不接受,那我只能希望这份感激可以恒久留传。”赛琳有些淘气地回应道,“早晚有一天,当你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你能想起这份提前的感谢。”
菲勒西斯只是笑了笑。他们在山巅上度过了他们在乌瑟克雷的最后一个夜晚。第二天天还没亮,他们就立即启程,沿着关隘山继续向南。克罗诺斯加快了速度,穿过层层云雾,直抵乌瑟克雷的最南端。眼前是高耸的山脉艾哈玛。在当地蛮族人语言里面意为“神灵圣体的化身”,山上的野蛮人相信他们的高山是全世界最高大的,支撑着天空和大地。广阔的山脉一层层地重叠在菲勒西斯的面前,仿佛数道高墙,形成了一条自然的分界线,把乌瑟克雷和中洲分隔开来。暴风和积雪被挡在山的北侧,温暖明亮的阳光留了在山的南边。他们在山巅飞行,高耸入云的山顶给他们带来博大壮阔的视野。菲勒西斯回头注视着自己的故土,乌瑟克雷被硝烟般灰黑色的云烟笼罩着,而他的前方,是桔黄色的温暖和未知的静谧。
“到了,通往中洲的大门。”克罗诺斯把菲勒西斯和赛琳送到山顶说,“再见了,贝洛斯,我只能将你们送到这里。在你们前面的,将是一条崭新的旅途。一条属于你们自己的旅途。”说完。克洛诺斯向菲勒西斯和赛琳点点头,然后拍打着双翅,飞入苍穹,消失在暮光之中。菲勒西斯和赛琳则搭伴走下了山。这一路上他们谈到的几乎都是未来和对未来的希望。他们都有着远大的抱负,但他们都知道,要成就这份抱负,他们都需要付出无比艰辛的努力。
几天之后,他们走出了艾哈玛,山谷对面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原,轻风拂动着草尖,形成了一片绿色的海洋。
“我想,我们也应该说再见了,不是吗?”菲勒西斯看着草原说,“我要到东边去,去维克多的故乡看看。在那里,我将找到我的归宿,建立属于我自己的家园。完成未完的任务。”
“是啊,我的族人还在等待着我。”赛琳轻柔地点了点头,“这是我第二次走这条路了,这条路我和我的族人整整走了四百年。也许我这次会走得很匆忙,但我喜欢故地重游,它让我看到新生和希望。”她甜美地微笑着,对菲勒西斯说,“在道别之前,我必须要感谢你——是你让西莱迪斯的饱受折磨的灵魂得到了救赎。现在他终于能够回到赫忒的国度,与他的逝去的同胞团聚。也谢谢你找到了族人的圣物,让埃尔达的荣耀可以继续传承。我和我的族人都无比感激。”
“我很高兴能帮上忙。”菲勒西斯简单地回答。
“那么,再见了,黑袍巫师。”赛琳温柔地笑着说。
“再见,亲爱的白公主。”菲勒西斯向赛琳挥了挥手。说完,他顺着山脚下的路向东南走去。山坡上长满了郁郁葱葱青草,一片片粗大的树木装点着翠绿色的山坡,清泉从岩石的缝隙中涌出,带着清脆的铃音流经山谷,滋润着山中的万物。中洲大陆的神奇景色进入他们眼帘,各种千奇百态的草木和花朵仿佛印着花纹的绿色地毯,铺在中洲大地上。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瑰丽。
如今他再次回到他孤独的旅行之中,这让他感到很自在。虽然钉子并不在他的身边,但他还是会习惯性的念叨着什么,可是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但他毫不在意。他依然悠闲地穿过山涧和林溪,找到了通往厄伦斯的路。这几天里,他把之前发生的一切都记录在自己的黑皮书中[2],并且终于给自己的书起了个名字。然后,他向北边的天空祈祷,告别了乌瑟克雷,开始了他在中洲的新旅程。
这就是菲勒西斯的故事——《亡灵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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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句话意为:“这是光辉、勇气与荣耀带来的胜利!”词汇及释义参考自《上古卷轴V:天际》的Wiki。
[2]由于黑皮书是菲勒西斯的命匣,因此黑皮书中承载着菲勒西斯的全部记忆,有着无限的页数。
后记
《亡灵书》的主线故事到这里就完结了,最终的修订终于也结束了。如果再有修订,也将是《贝洛斯传奇》全部故事完全结束的时候了。回想起四年前,从菜鸟开始坚持到现在,不敢说自己有成长,但能够有头有尾的做一件事情,不论如何是个好事。对于四年以来反复的修改,给读者带来了不少麻烦,也浪费了大家的时间和热情,我必须向大家郑重地道歉。很对不起你们。
因为是第一部的后记,所以我就多念叨几句吧。《亡灵书》在最初连载的时候叫做《巨钻与炎城巨魔》,它讲的其实是三个主角的故事:亡灵书的主角黑袍巫师菲勒西斯,镇魂书的主角辉煌法师艾莫斯,以及锁链书的主角矮人大帝莫洛克。白公主赛琳的故事穿Сhā在其中。但现在已经无良地扩充到了十个角色(笑)。
在开这个坑的时候,我完全不会写作,就只有满脑子的设定想找个地方写下来。在动笔之前,设定这个世界用了大概一年时间。最初发在百度“魔幻原创”贴吧,称之第一版(绝对是黑历史),并得到了吧主的指点和帮助。于是我对于小说的认识,从单纯的设定,又升级到故事的情节上。但我对整体情节缺乏全局的策划,这让我感到难以容忍,于是有了后续的改版工程(现在回忆起来相当坑爹)。到第三版还在连载的时候,我听到了读者对于角色塑造方面的一些建议,同时也通过构思《记忆的精灵》得到了不少心得,于是下定决心再次删稿,才终于诞生了目前的版本。这一系列改动致使一个20w的中篇故事竟然断断续续更新了四年。唯一让我坚持下去的是收藏了这本毒草的读者。截至到目前为止,非常感谢这215名读者的陪伴和支持,能为各位带来些娱乐,我感到非常非常的荣幸。
设定方面,纯粹原创的设定元素非常少,几乎都是抄袭而来的。设定规则大多来自游戏和奇幻小说。包括《魔戒》、《英雄无敌》、《上古卷轴》、《暗黑破坏神》、《魔兽世界》、《辐射》等等。当然还有一些重要的历史和人文书籍,例如《埃及亡灵书》、《圣经》、《浮士德》、《贝奥武夫》等等。在一年的时间里,我把地理、民族、风俗、魔法体系、神灵、恶魔、以及这个幻想世界两千年的历史做了设定。设定的字数也相当庞大了。单单神灵就设定了62个,我想中国西幻写手之中没有我这么自虐的了。现在来看完全就是自我意识过剩的“自蔚”而已。然而坑都挖了,弃坑又不是我的风格。五更琉璃同学也说过:“对我来说,同人界就是用来晒自我满足的100%兴趣作品的地方啊。如果说自蔚作品无聊的话,那让他们看看超棒的自蔚就行了。”这简直就是在说我嘛!当然……如果这通篇弥漫着中二病气息的毒草给各位带来了反胃以及其他的困扰,我深感歉意。
《亡灵书》中为数不多的原创设定是“夜族”这个概念,当然它本身也是建立在《英雄无敌》设定基础上的。夜族是一个混合族群,它由三个不同的族群构成:影族人、吸血鬼、莱肯斯。虽然他们在血统上截然不同,但他们在霜冻下的乌瑟克雷都拥有同样的特性:两段生命;依赖于黑夜;与恶魔有关联。这三个特性让他们在《亡灵书》故事之后彻底融合到一起,共同主宰着黑塔和乌瑟克雷。
主角菲勒西斯的作用,最初设定仅仅是《亡灵书》这个历史事件的旁观者。在后期的修订中,他渐渐卷入了事件本身,继而又成为了事件的主导者。这就要求他的性格和价值观必须要跟随着变化的情节而变化。可是我的笔力实在太差,在这么多次修改之后,我只能维持目前菲勒西斯这个灰色的性格。他更像个专注的学者,仅关注他的研究目标,而其他的一切对他来说,只是无关或能够利用的资源而已。所以在以他为视角的《亡灵书》中,很多本很情绪化的场景描写都变得非常冷淡,甚至冷漠。然而这样也有个好处,就是可以像《走进科学》一样,以他的视角,带着疑问和悬念,探求那段尘封的历史和真相(笑)。
历行纪(Exodus)这段历史很短。不论是乌瑟克雷还是中洲,都很少有哪个民族愿意回顾这个年代。精灵是多神信仰,人类是唯一真神的信仰。为了让这个宗教观念能够自然过渡。我设计了大战和南迁——典型的《圣经》出埃及记的故事。因此我就顺水推舟的把神祗的设计从埃及神系向古希腊神系过渡。然后从七主神之中随手选一个赐给人类,让它扮演上帝,完成这个宗教演变。这个演变在故事中是这样设定的:埃尔达帝国在大战中走向衰落,斐弥斯王朝的四大精灵全部战死在故土,精灵的古代王朝随着沉入大海的埃尔达一同消亡。留在埃尔达南方乌瑟克雷土地上的民族也彻底放弃了自己的故乡,在白公主赛琳的带领下,开始寻找他们的新家园。在精灵的历史中可以看出,虽然没有正式加冕,但精灵和矮人都把赛琳当做族人的领袖。矮人一直用各种方式支持赛琳和她的精灵王朝,甚至在矮人王国退出中洲联盟的几百年之后,矮人也没有放弃对精灵和人类的支持。但在人类社会,这又是另一种情况。人类的寿命比矮人和精灵短太多太多了。南迁之后的一百余年,对于矮人和精灵虽然是一眨眼的时间,对于人类来说,已经过了整整三、四代人。新一代的年轻人早已忘记了父辈在战争中所经历的痛苦。他们希望能够肩负族人的重任,但他们对那些隐藏在山林中的精灵,渐渐失去了敬意。而这个时期,一位加冕的王者就变得尤为重要。然而精灵的圣物伊兰迪尔却依旧留在乌瑟克雷,被涅索斯占据。涅索斯还在酝酿更为恐怖的计划。这就是菲勒西斯在《亡灵书》中遇到的挑战。
但这个背景,在《亡灵书》繁多的线索和悬念之中,仅仅被提及了一小部分。最初我希望写在最后一章的,但不论在情节还是在设定上,都难以以菲勒西斯的视角连接起来,因此到最后我放弃了这个想法。把关于这方面的故事放在了《亡灵书》的两篇外传之中。那么,咱们《镇魂书》见!
Soulman
9th.Feb.2012
外传一,灭绝的年代(上)
作者:菲勒西斯。
玛何姆是一个不大的村镇。生活在这里的人大多以原始的捕猎和农耕为生。最初这个定居点并没有记录的习俗,但在定居点设立之后的六十年里,猎人们的活动范围越扩越大,道路也越来越长,渐渐与其它的定居点连到一起,语言和文字才开始记录到纸草上。从此之后,玛何姆有了名字,而且每当收获和祭祀的日子,都会有一位书记把事情记录与案,夹在石板中保留。
像玛何姆这样规模的村镇在那个时期的厄伦斯有大概两百个,但总人口却只有不足五千人。自古以来他们就在这片安静的土地生活。即使在北方大战爆发的时期,他们的日常生活也没有受到影响。他们几乎没有军队,继承和繁衍的必要性对于他们来说还很抽象。直到大战结束不久,他们才开始迎来第一个人☐爆炸的时代。道路和定居点组成的网络越来越庞大,城市出现了,厄伦斯呈现出辉煌的繁荣。在接下来的两百年里,厄伦斯建立了四个人口超过两万的大都市,文化也迅猛发展和普及。书写也不仅仅是古代书记的专职,而已经能够普及到几乎一小半的居民了。
有关厄伦斯文字普及的证据有很多。在玛何姆就能找到大量的祭文和日记,记载着历法、节日和其他重大的事件。例如这一篇:“在打猎的时候,我遇到了安格斯的猎人。我听说南方受到了入侵,我打算把这个新闻告诉伊芙,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这篇日记的作者无从考据。其实很多日记的作者都已经遭受了相同的命运。尤其在最近出土的文物之中,记录“入侵”的内容越来越多。但所有文献——不论是官方祭典还是平民的笔录,都在精灵历行纪第50年销声匿迹。厄伦斯人,也从他们的家园彻底消失了。
当然。对于历史研究者来说,这并不是什么新发现。古代厄伦斯遭受了一场巨大的浩劫,导致其文明彻底被湮灭。但讨论到厄伦斯灭绝的原因和多样性,却鲜有哪个学者能够客观地记载事实。原因之一在于学术界能够得到的文献都藏于白塔,这些文献(包括一些古代文献)都是人类王朝所记述的,这些文献资料成为了当代学者的主要参考。然而,却没有学者能够从厄伦斯的角度上出发,编写一部完整的“湮灭史”。因此,我调查并收集了我能力之内所有的材料,以客观的角度,编写了这部关于厄伦斯大灾难的历史。仅供后人参考。
谈及这次文化的灭绝,它绝非单纯的善恶的对抗。尽管在白塔的很多文献中提起“它是对渎神者的一次清洗。”但这并非厄伦斯毁灭的主要原因。就像我一直所坚信的那样——一个辉煌的文明不能被征服,但是它却可以自我毁灭。厄伦斯人的信仰对于大战之后很多民族来说,都是混沌的,黑暗的。甚至比乌瑟克雷的恶魔信仰更加荒蛮原始。当然,这是文化差异所造成的误解。对于人类帝国而言,厄伦斯确实野蛮无知。这是因为人类帝国受到了精灵的帮助。其实追溯起人类本源,厄伦斯人算是最纯正的一支民族。但正是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厄伦斯文明没有被大战所侵扰,其原始文化也保留了下来。在精灵历行纪32年,厄伦斯的官方文献中记载了屠杀平民和婴儿来祭祀丰收之神的活动。这次残酷的祭典发生在日全食时期。厄伦斯害怕他们的神灵会永远夺走他们的太阳,因此不惜一切代价,献上生命和鲜血留住他们赖以生存的日光。
对于南迁的人类来说,这显然是愚蠢的。这是因为精灵在埃尔达帝国的初期就建立了先进的天文观。法师们用来占星,旅行者用来辨识方向。然而,这对于文明发展滞后的厄伦斯人来说,是异常玄妙的魔法和科学。
历行纪的40年左右。人类南迁进入了厄伦斯边境,厄伦斯也在他们的奴隶时代末期扩大领土。文明产生了冲突。起先由小规模的对抗,继而演变成了民族之间的憎恨。这一点,从一些出土的官方日记可以看到。“族长用囚犯的喉血招待来客。但对方却毫不领情。”这是从一个叫哈达瓦纳的村子发现的纪录。显然,厄伦斯的战士还保持着最原始的捕猎习惯,并认为从敌人喉管取得的第一杯血是胜利者的赏赐。他们的囚犯很可能来自厄伦斯的其他村庄,是猎人们争夺地盘的时候被俘虏的。但这样的招待方式显然让他们的远道而来的客人感到愤怒和不安。
白塔记载了埃洛斯大祭司对于他们的态度。历行纪的42年,海尔格格在演说上宣布:“东北境的人,虽然与我们有这相似的外表,但我坚信他们的灵魂早已奉献给了恶魔。”
此番动员是对埃洛斯的居民和边境战士说的,意图让边境军留意厄伦斯人的进犯。但这从很大程度上消除了埃洛斯人对“野蛮人”的约束。第二年,大概两百个厄伦斯人在边境的冲突中被杀。下一年,这人数增长到五百个。海尔格格再次发表了演说,在演说中,他提到:“圣神没有给予我们审判同胞的权利。厄伦斯人应该得到公正的对待。”但在这个时期,边防军对厄伦斯人的猎捕已经无法制止。所以海尔格格的话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而且,就在同年年底,一支新的部队又派往了前线。这支被称为“黑德默尔之剑”的部队直接地扩大了局势。来年年初,在黑德默尔之剑的带领下,埃洛斯边防军进入了厄伦斯的第二大城市哈穆。处死了约三万名厄伦斯人。
黑德默尔之剑。其前身是“塔拉玛斯圣教团”。这一组织最初就是埃洛斯教廷的特务。它受到埃洛斯教廷影子议会的控制,通常被派遣执行暗杀等活动。塔拉玛斯圣教团的领导人“哈刚”在历行纪38年死于痢疾。新任的领袖“拉莫尔”则在各方面加强了圣教团的力量。他将圣教团改头换面,更名为黑德默尔之剑,以帝国常规军的形象进入了厄伦斯,并且一直在那里驻扎到大屠杀结束。
从大战结束的新历算起,任何一次种族灭绝的战争都没有成功将目标彻底消灭。然而黑德默尔之剑却开创了这个先例。这是迄今为止历史上唯一一次促使文明灭绝的战争。然而,对于厄伦斯人来说,这并非被外来暴力击败的屈辱史。这是一次由内外两方面压力而创造的悲剧。
让我们再次回到精灵历行纪42年中旬。这也是厄伦斯丹茂德王朝第二年。厄伦斯的政权在贵族的支持下,交到“法尔泰拉.丹茂德”手中。开始了厄伦斯的半奴隶半封建时代。厄伦斯的社会结构也在丹茂德王朝的改革中变迁。奴隶并没有得到解放,但在改革之前村庄中的“自由人”,却被拥兵自重的贵族奴隶主变成了农奴。这些农奴被打上烙印,不许离开贵族的领地。在贵族领地内,任何一个不同的烙印的奴隶都将会被立即处死。
在分封到领地之前,这些贵族一直盘踞在大城市中,由大领主的奴隶供养。之后,他们带领亲兵开始疯狂的收集奴隶,并以奴隶的总人数来显示其富有程度。虽然村里的猎人和农户依旧能够继续曾经的打猎和劳作,但他们3/4的收获都会被征缴。与农作物一起被征缴的还有一部分年轻的女性。她们会携带统一的烙印,与厄伦斯各地的女性一起被押送至城市中的奴隶市场,供贵族和奴隶主买卖。
厄伦斯的城市里有一种独一无二的大棚屋叫做“兰塔”,这棚屋是专供汝奴隶休息和交媾的场所。领主会从中选择最年轻美貌的收入自己的**。余下的女子则供亲兵与宾客随意玩弄。怀孕的女子会被送往棚屋中的地下室,由专门的接生婆帮助生育。然而“兰塔”的环境是非常肮脏恶劣的。住在这里的女子缺乏食物和干净的水,并且长期被强迫**待。所以她们1/3会死于虐待和疾病。其余的2/3则多半会死于生育的过程之中,她们的孩子也大多随母亲而死。一小半生存下来的孩子会被送往各个村镇,由农奴抚养成人。
因此,在黑德默尔之剑进入厄伦斯之前,居住在城市边缘的厄伦斯的农奴就已经滋生了反抗的意识。然而,他们仅有耕作和捕猎的工具。铜器则被贵族牢牢地控制在手中,并装备于亲兵,因此农奴虽然想反抗,但无法撼动贵族的统治。他们也不能逃跑,因为其他贵族领地的士兵看到他们的烙印,就会追杀他们。事实上猎捕越境的农奴是贵族的亲兵非常热衷的“娱乐”。因为每颗人头都可以让他们到“兰塔”中与一名奴隶女子温存。七个新鲜的人头则可以从“兰塔”中挑选一位女子据为己有。(厄伦斯的数字是七进制。)
在贵族的威胁之下,最初,当黑德默尔之剑到来的时候,村庄的农奴没有反抗也没有逃跑,而是伏在地上等候宽恕。但不论这些厄伦斯人表现得多么谦卑,都不能改变首领拉莫尔对他们的态度。拉莫尔这次是有备而来,要代表埃洛斯教廷制裁那些“渎神者”。他把这些农奴捆绑起来,捧着圣典大声祷告,并以“埃拉[1]”之名割破自己的手心,用蘸了“圣血”的匕首将他的囚犯全部处死,并用木柴将死尸焚化。与埃洛斯其他那些边防军所不同的是,黑德默尔之剑对厄伦斯人的棚屋和农作物完全不感兴趣,他们也不会像边防军那样把死尸随意丢弃。他们的目的不是掠夺,而是消灭。他们的行动是有目的、有秩序的。这种冷静而有秩序的屠杀让其他村庄的农奴感到极度的恐惧。因为他们知道,留在村庄里,只有死路一条。
在黑德默尔之剑进入厄伦斯的第二周,恐慌已经在厄伦斯的西南部疯狂蔓延。农奴绝望地逃跑,但他们大部分都因越境而被杀害。接下来的几周,在黑德默尔之剑严密紧凑的搜捕下,农奴甚至连越境都变得很难了。
黑德默尔之剑小队的基本编制是15名持剑盾的战士,5名携带网、飞石锁、长矛的猎人,1名埃洛斯祭司,以及3-4名弓手或杂役。小队中的祭司也大多是在军中训练的,并没有得到埃洛斯教廷的直接认可。黑德默尔之剑全军约有80个这样的小队,总人数约2000人。后来周围的边防军也跟随他们一同训练,这使得黑德默尔之剑的总人数超过了3000人。这样一支庞大的的正规军不论在哪里都是致命的威胁。
当然,拉莫尔在最初还准备了数种方案对应不同的情况。但第二周的时候,他决定把所有方案都抛弃不用。因为他们没有遇到任何有效的抵抗,即便有,这些抵抗对于黑德默尔之剑的职业军人来说,也是微乎其微的。于是,他下令将部队分散开来,以小队为单元行动。小队中的猎人首先充当斥候沿着道路寻找定居点,当找到时,战士与祭司进入定居点,小队中的其他人则在外围拦截逃跑的厄伦斯人。
这种战术的效率并不高,因此也有战士建议拉莫斯其实只要将这些农奴驱赶到其他的领地,就然后会有人帮助他们处刑。这个建议被拉莫斯拒绝了,他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写道:“有不少战士对我们的战术感到迷惑,我告诉他们‘这不是捕猎也不是游戏,我们必须确保这里所有的恶魔崇拜者被彻底净化,因此我要求每一位祭司都要详细记录每次行动的数字。’祭司们确实是这么做的,他们后来学会观察棚屋并判断一个村庄有多少人口,并将自己的估算的数字记录下来。一同被记录下来的还有被处决的人数,以及逃跑的人数等等。”
探查、包围、扑杀、清点、焚烧。黑德默尔之剑就是这样来“净化”厄伦斯农奴的。
拉莫尔严禁任何战士抢夺厄伦斯人的食物和资源。他告诉随军的祭司们,厄伦斯人吃的每一粒谷物、喝得每一滴水,都已经被恶魔所污染,因此埃洛斯的每一个士兵都必须远离那些肮脏和污秽。他们每次消灭一个村庄,都会把食物、日常用品和尸体一同焚烧。所以,为数不多逃过一劫的农奴,尽管他们能够活着逃到另一个空无一人的村庄,那里也没有食物供他们充饥。
当然,黑德默尔之剑的战士也需要食物和水。然而他们随身携带的干粮只能吃3-5天。根据拉莫尔的回忆录,除了前往厄伦斯的黑德默尔之剑,他还要求了另一支后勤部队为前线的战士准备食品。前线的战士每次推进前都会留下一个简易的军事据点。后勤部队在这些据点之间运输物资。有时候,他们还会把牛羊直接送到据点中,用来收集鲜奶,制作奶酪。战士们可以回到任意一个据点中休息。
在那个时代,即使对于联盟的其他部族来说,这种战略也是罕见的。有史以来,战争——不论是对精灵还是恶魔入侵者来说——都是指会战。战争的双方积蓄力量,在双方的城墙下、或者在一片平原上一战定胜负。但人类从南迁的经历中学到了这种新的战略方式。这也是厄伦斯文明能够在长达6年的战争中被彻底消灭的原因之一。那些厄伦斯贵族一直认为入侵的战士仅仅是为了掠夺他们的财富,他们虽然来来势汹汹,但很快就会撤走。但事实恰恰相反,黑德默尔之剑似乎在厄伦斯扎了根,每过一天他们就更靠近厄伦斯的中心一步。
历行记45年年末,疯狂逃跑的农奴聚集在大城市哈穆的木墙下乞求帮助,哈穆的主人“勃吉恩”也感到了威胁。他虽然没有打开城门,但给这些农奴都装备了简单的武器,并要求他们与自己的士兵一起防卫哈穆。拉莫尔要求附近的战士们集结,却并没有急着进攻。他和战士们耐心等待了两个月,不慌不忙地清缴哈穆周边的村镇。更多的农奴跑向哈穆,大门紧闭的哈穆不再有食品运入城内,粮仓很快就耗尽了。饥饿笼罩了全城,几乎一半的农奴开始四散而逃。勃吉恩勃然大怒,要求自己的亲兵追捕那些逃跑的农奴。拉莫尔在这时发动了总攻。
这场战争的胜负毫无悬念。勃吉恩根本就没有见过中洲的战士,他想当然地认为对方和自己的亲兵一样。他甚至觉得自己只要大吼一声就可以把敌人都吓跑。他错了,而且大错特错。他的亲兵装备的长枪是用竹竿捆绑着一片铜刃制造的,有些亲兵仅有一把三寸长的铜匕首。这种粗钝的武器连敌人的硬皮甲都刺不穿,更何况黑德默尔之剑的战士们还装备着盾牌和锋利的铁剑。
拉莫尔非常沉着。他站在高处俯瞰全城,对城市的布局和构造有了足够的认识。战斗开始的第一天,他不允许战士们前进。亲兵报告哈穆的城主勃吉恩,说敌人被挡在城门口,一整天都没能前进一步。勃吉恩还以为自己的亲兵对付侵略者绰绰有余,自己依旧高枕无忧地躺在宫殿里。第二天,拉莫尔封锁了哈穆的全部道路,并在城市周边多处地方设置了陷阱。当晚,勃吉恩的亲兵死伤殆尽,拉莫尔指挥士兵冲入了城内。黑德默尔之剑的战士们分成小队行动,用火焰点燃了城内的棚屋。并用网将居民向城市中心驱赶。拉莫尔本人和自己的小队进入宫殿,活捉了勃吉恩。在这次攻城战中,黑德默尔之剑的战士只有2人死亡,12人受伤[2]。
这中途有一个小Сhā曲,记录在灰塔的《英雄传说》之中。《英雄传说》写于第一纪(帝国纪)23年。距离厄伦斯灭亡(历行记50年)仅73年。虽然白塔的学者认为这部古老的传记有太多传说和作者的杜撰,无法作为历史的参考。但其中描述拉莫尔的一部分章节却和历史记录有些关联。故事描述拉莫尔和自己的二十名战士在准备点燃“兰塔”的时候,看到了大棚屋内数不清的祼身女子。她们完全没有任何求生的意志。在厄伦斯人疯狂逃命的时候,她们则躺在自己的草席上,无动于衷地看着门外张扬的火焰。当黑德默尔之剑的战士们握着火炬进入棚屋的时候,她们趴下来亲吻战士的脚,并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躺回到草席上。显然,她们平常就是这样伺候领主和亲兵的。
故事描述拉莫尔的心境——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的屈辱和愤怒。屈辱的原因是他从没想过眼前这些“同胞”竟可以被恶魔污染得如此堕落,甚至连生存的本能都没有了。即便如此,他还是可怜这些女子。他要求祭司把灰舌草[3]点燃,用烟将这些女子迷昏,然后才点燃了棚屋。
当然,没有任何可信的记载能够证明拉莫尔确实在这次战斗中做过这件事。大部分学者也认为这故事与拉莫尔的历史形象有冲突。因为在他的传记和回忆录中,他总是保持着异常的冷静,从未感情用事。因此有一部分学者认为《英雄传说》很可能把一个普通军尉的故事搬到了拉莫尔身上,用来表现英雄的仁慈。但这个故事能够很好地解释黑德默尔之剑获胜的主要原因——厄伦斯人荒蛮而且落后。奴隶主的愚蠢在这场战斗中表现得淋漓尽致。相当一部分农奴不愿意逃跑,他们认为侵略者只不过是另一个奴隶主而已,会压迫他们,但不会杀害他们。哈穆贵族和他们的亲属则依旧尝试逃跑,但大多数都被等候在道路上的敌人封锁,另一半人则不幸落入陷阱。仅有大约1/10的哈穆居民逃出边境,他们的命运也不言而喻。
历行纪46年年初。黑德默尔之剑攻陷了哈穆。大约6000哈穆居民死亡,大约2000人逃走,其余的20,000人被俘虏。哈穆城主勃吉恩在自己的臣民面前被处死。黑德默尔之剑用了整整两周才清点并焚烧完城内的死尸。这时,他们的后继部队也赶到了哈穆,受伤和疲劳的战士顺着据点离开战线,留在哈穆的战士则在接下来的一周中分批将俘虏处死。这次处刑给在场的每一个战士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拉莫尔的军尉“泰达尼尔”在自己的日记中这样描述:“我觉得我无法继续了。我和我的祭司“纽森特”都不能执行这个工作了。我的小队每天都要处死200人,并把这些尸体与附近其他小队的一同堆积起来并焚烧。这与在战斗中杀人完全不同,他们和我们的相貌一模一样,用相同的眼睛看着我们,乞求我们的宽恕。仅仅过了三天,我就无法入睡,我和其他战士都感到揣揣不安。然而,还有几乎一半的人等候处刑。我们快要受不了了。我必须把我的想法告诉拉莫尔。”
泰达尼尔确实是这样做的。拉莫尔也在这次持续了一周的屠杀和焚烧中感到疲惫不堪。他在回忆录中写道:“大祭司海尔格格说的没错,我们并没有审判同胞的能力。这次清洗让我们所有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我必须找到别的办法。”由此可见,就在战士们的士气开始动摇地时候,他们的首领拉莫尔并没有像他们那样退缩。他依旧要“找到别的办法”。
历行纪46年3月。大雪纷飞,战士们无法继续,拉莫尔要求黑德默尔之剑退后三公里整备。后勤军在这里建立了厄伦斯的第一个据点城市——圣维多利亚(ria)。这座城市在几十年之后成为了白塔**师艾莫斯.布莱特抵抗乌瑟克雷夜族军队的大本营。
春末,积雪融化,黑德默尔之剑重新开始了攻势。但这次黑德默尔之剑改变了策略,降低了对厄伦斯城市的压力,绕开人口密集的地区,在后勤部队的跟随下,沿着边界建立据点,压缩厄伦斯的土地。这个策略奏效了。厄伦斯的农牧业并不发达。缩小的土地就意味着增加的人口密度。农奴的人数不再是贵族炫耀的资本,凡而变成了使他们苦恼的问题。农奴和贵族的矛盾日益尖锐,越来越多的农奴开始逃脱和反抗。贵族和奴隶主通过杀戮短暂地抑制了这个局面,但他们并没有改革的意识。仅有少数开明的贵族降低了税赋,命令亲兵停止对农奴的杀戮。大多数依旧如往日般作威作福。越来越多的农奴开始尝试逃出厄伦斯。在黑德默尔之剑的包围下,他们只能向北走,经两条路通往乌瑟克雷。其中一条要顺着山涧穿越世界之巅“艾哈玛”,沿诺曼商队的道路跨越大冰河,经帕尔灵阁峡谷到特里尼亚;另一条则是乘船或者木筏,顺着海风穿过暗礁湾,海对面是巨魔部落的领地,向西是魔族部落的城市“洛肯瑞达”,向东是则通往地下城“阿拉根多”。
然而在历行纪47年6月乌瑟克雷的变革之前。这两条路都非常危险。夜族人的矛盾一触即发,不论是吸血鬼还是魔族部落都在积蓄力量与黑塔决战。厄伦斯难民成了战士的主要“粮食[4]”。因此,逃到乌瑟克雷并活下来的人类屈指可数。
事实上,历行纪46~47年这两年对于厄伦斯来说,算是平静的一段日子。黑德默尔之剑仅在边界活动,农奴虽然生活日益艰苦,但死亡的不再威胁着他们。这段日子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寂静,只不过双方都没有预料到剧变会来的如此突然。
这次剧变要从历行纪47年9月开始说起。在人类帝国的圣都埃洛斯,大祭司海尔格格去世,享年59岁。这事件虽然并没有直接影响到厄伦斯的局势。但是海尔格格的死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历史事件,它在未来半年之中对中洲产生了极大的影响,甚至改变了中洲原有的格局。很多历史学家认为这次事件才标志着人类帝国的真正建立。
让我们把目光暂时放到人类文明的中心——埃洛斯。埃洛斯,最初建于历行纪3年,是精灵和矮人最先旅行到这里的。人类跟随着南迁先遣军的步伐来到埃洛斯,并在三族人的齐心协力之下建立了三神像[5]。从此以后,埃洛斯的地理位置成为了南迁军的交通枢纽。数不清的旅行者、商队和士兵都要经过这里向神灵祷告。历行纪10年,这里成为了朝圣者的圣地。到历行纪30年,人类已经把埃洛斯看作帝国的首都了。
当然,中洲的信仰分歧也要从历行纪10-30年这期间说起。人类的寿命有限。大战结束后的十几年,经历过战争的人类英雄都已经垂垂老去。到联军离开乌瑟克雷的时候,人类已经过了三、四代人。他们后代对精灵和矮人的仰慕越来越淡薄。也渐渐对精灵的信仰失去了敬意。这是可以理解的。精灵是不死之身,即使是后来的高等精灵也能活700年左右。他们崇拜的62位神灵,对于人类来说,不但难以理解,而且过于庞杂。人类希望能够把自己的信仰寄托在一个万能的形象之中,这也就导致在南迁的日子里,越来越多的人类开始放弃赫忒的其他神灵,转而信仰创世神拉尔。
矮人和精灵对人类的态度是非常纵容的。他们的智慧让他们看到了人类信仰转变的原因,因此他们默许了人类“篡改”经文的举动。但也因为他们的纵容致使人类愈加自私自大。历行纪29年的最后一天,人类把三神像的思想神赫尔与宇宙神奥特拆毁,在留下的拉尔神神像前完成了大教堂的建成礼典,并重新编写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圣典。这标志着人类圣光教的正式建立。
这个举动在中洲三族中引发了极大的震动。矮人和精灵都分化成两派,少数派决定支持人类的决定,继续帮助人类完成南迁。而大多数则选择默默地离开人类的活动范围。奥特的神像被拆毁让怒不可遏的山岭矮人公开退出了中洲联盟。从此他们生活在乌瑟克雷和中洲交接的山脉之中,不但与诺曼人和部落人交好,甚至与乌瑟克雷的夜族人保持着微妙的友谊。少数矮人依旧选择与人类相邻而居,成为了丘陵矮人,几乎与自己北方的亲戚断绝了来往。精灵社会也分化成木精灵和高等精灵两派。选择帮助人类的高等精灵因为认同人类的信仰而失去了很大一部分神赐的天赋,他们也不再长生不老,只能活700年。而木精灵则在远亲夜精灵的帮助下,静悄悄地离开了中洲。原本凝聚的中洲联盟开始分崩离析。人类认为渐渐淡出人类社会的木精灵已经不能在中洲保持其权威了。人类现在有了自己的教堂,也可以建立属于自己的帝国。然而,历经几千年的埃尔达帝国是人类不敢颠覆的。他们虽然放弃了精灵信仰,但依旧对精灵保持着敬畏。而一直坚守着这份敬畏的,就是以大祭司海尔格格为首的祭司们。他们一手建立了圣光教,也是他们在努力维护着精灵帝国的完整。在海尔格格看来,人类帝国的建立必须要得到精灵的允许。直到他临死的前两周,他迎来了一个特殊的访客。
在海尔格格最后留下的日记中,他这样描述自己的访客:“我感到十分荣幸。我从未奢望可以与她在同一个会厅中交谈,但她却亲自来了,这不但让埃洛斯蓬荜生辉,更让我对形单影只的拉尔神像感到愧疚。”
是的。海尔格格的访客是大精灵海菲尔德的化身、埃尔达帝国的领袖——白公主赛琳。5月底,她从乌瑟克雷找回了埃尔达帝国的继圣之章,并于6月中旬返回了中洲。9月初,她和自己的几个侍从光临埃洛斯,与海尔格格聊了三天。这三天中,他们谈到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帝国的延续。虽然赛琳现在已经取回了继圣之章,并用安哲勒斯的巨钻修复了伊兰迪尔,但是她并没有加冕的意思。实际上,自从大战结束之后,虽然被中洲联盟一致认为是三族的领袖,但继圣之章伊兰迪尔一直留在了乌瑟克雷的黑塔,赛琳从未正式加冕。所以,精灵历法上仅500年短暂的赛琳王朝,其实并无帝王,仅有一个空旷的王座。
作为木精灵的首领,赛琳和她的族人都知道皇帝的银冠并不能解决中洲联盟信仰的分歧。因此,她在通往埃洛斯的路上就通知了高等精灵的公主“苏菲娅.格洛琳(éoryn)”,苏菲娅和她的侍从在赛琳抵达埃洛斯的第二天也来到了埃洛斯,与海尔格格一同商谈了中洲联盟和埃尔达帝国的未来。最后,赛琳出乎意外地把继圣之章伊兰迪尔赐予了苏菲娅,并称她将代表木精灵造访高等精灵的首都弗里兰德(Freelander),帮助苏菲娅加冕成王,将埃尔达帝国的未来交予高等精灵手中。她自己则决定带领木精灵继续向西南前进,越过大洋,寻找属于精灵的土地。
这个决定让苏菲娅和海尔格格都大吃一惊。因为他们知道高等精灵是认同人类信仰的,那也就意味着高等精灵将允许人类建立属于自己的帝国。这次会谈也象征着中洲联盟三族将以独立王国的身份继续保持联盟的协定。但彼此将不再能Сhā手他国事务了。
“我不敢相信她的提议。我反复问了她很多遍,她的答案都很坚决。我想这已经是木精灵人人都认同的决定了。”海尔格格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她的智慧可以让她看穿几百年以后的土地,既然作出了这个决定,这就证明她是充分相信我们的。是的,我们得到了埃尔达帝国白公主的认同。”
在随后的几个月里,赛琳一直在弗里兰德和她的高等精灵同胞居住。并在来年年初的时候正式为苏菲娅.格洛琳加冕。远在埃洛斯的大祭司海尔格格已于赛琳离开之后的两周之后病逝。新任的大祭司切尔尼洛将对厄伦斯的“圣战”重新提上了议程。
这个事件在当时就成为了一个谜,至今依旧众说纷纭。海尔格格死去不久就有人怀疑是他的学生切尔尼洛为了扩大领土而刺杀了自己的老师。海尔格格一生谨小慎微,全力守护着中洲联盟的统一。他虽然曾经发表演说挑起了边境军对厄伦斯的战争,但在之后的一年里,他不断反对黑德默尔之剑在厄伦斯的军事行动。这引起了影子议会的敌视,他们收买切尔尼洛杀死了自己的老师。而切尔尼洛之所以敢于这么做,正是因为赛琳间接承认了人类的独立权,不会制裁他谋杀的暴行。而另一派则认为海尔格格早在历行纪39年就饱受病痛的困扰。切尔尼洛是海尔格格最得意的学生,也一直对自己的导师保持着尊敬。因此有很多说法认为切尔尼洛是海尔格格指定的继任者。海尔格格之所以把大祭司的权杖交给他,正是看中了他勇于面对指责和反对的品质。当海尔格格与赛琳会面之后,他认为人类帝国成立的时机就要到了,圣光教必须为自己的帝国除掉最具威胁的敌人。而完成这个工作的人,非自己的学生切尔尼洛莫属。
目前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两种说法哪种更加可靠。但是事实是不容置疑的,那就是海尔格格去世之后,他的学生切尔尼洛接过了埃洛斯大祭司的权杖,为黑德默尔之剑增加了1000名士兵。同时,他成立了另一只特别的部队,由詹姆斯.诺马克带领,进入厄伦斯,担任所有军事行动的突击部队。
这个安排显然经过了精心的策划。诺马克(Normark)氏族自从大战期间就一直是北方人类族群中最强大、最具声望的氏族之一。诺马克家族人才辈出,詹姆斯的父辈不但领导着自己的族人战胜了恶魔,更勇敢地踏入湮灭之门,关闭了恶魔的门扉。在中洲联盟在南迁的旅途中,诺玛克人总是担任先遣军和领头人。詹姆斯.诺马克也是一位人所周知的英雄。而且詹姆斯还是一位虔诚的圣光信徒。切尔尼洛之所以派遣詹姆斯进入厄伦斯,就是要让他的英雄形象更加崇高,从而把他扶上人类帝国的王座。
詹姆斯本人也愿意肩负起领导人类帝国的重任。他当然明白切尔尼洛的用意。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号召族人征兵训练。在短短一个月建立了一个由2500名职业战士组成的庞大军队,被称为“锡西斯(Scythis)[6]”。他的士兵结构非常简单:重甲战士和轻甲战士。重甲战士不持盾,完全靠自身力量穿戴起铁甲,同时装配着修长的双手大剑或者双持两柄长剑,他们被称为“狂战士(Berserker)”。而轻甲战士则全身皮甲,只有在胸口和头部用简易的铁甲片防护。他们一部分人持盾剑,另一部分人则持弓箭和短刀,他们被称为“游骑兵(Ranger)”。这些士兵从大战起就一直在诺马克人的传统训练中保持着强大而旺盛的战斗欲和技巧。他们的默契和经验都比黑德默尔之剑的士兵强大数倍,因此在进入厄伦斯之后,他们把黑德默尔之剑的战友戏称为:“尖舌头[7]。”
加上新增加的1000名黑德默尔之剑和2500名锡西斯的战士们。派往厄伦斯的战士总数已经达到了约6500人。在拉莫尔和詹姆斯.诺马克的带领下,这两个庞大的军队开始了他们在厄伦斯的军事竞赛。历行纪48年2月,厄伦斯的农奴在饥饿中度过了一个冬天,他们都在期待暖春的降临,然而他们等来的,却是致命的刀刃。
[1]埃拉(El`Ral:人类圣典中的记载认为祷告可以获得创世神拉尔的赐福,获得福祉的人则被称为埃拉。
[2]根据拉莫尔的回忆录的描述,这两名死亡的战士是朱狄亚和马鲁斯。他们是在战斗中被燃烧倒塌的棚屋砸死的。也就是说,在哈穆的攻城战中,厄伦斯士兵连一个黑德默尔之剑的战士都没有杀死。
[3]灰舌草():历行纪早期流行在战士之中的止痛药,也可以使人昏迷。但长期使用这种草药会降低人的感官,因此在后来它被龙舌草()取代。但它的副作用对乌瑟克雷的夜族人完全没有影响,因此往返中洲和乌瑟克雷的商队依旧在收购这种草药。
[4]虽然吸血鬼可以靠家畜的血存活,但他们更喜欢人类的血。同时,在历行纪47年年初影族人的大屠杀中,魔族部落的难民也流离失所,不论是战士还是猎人都找不到足够的猎物,人类难民和商队成为了他们最理想的猎取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