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兰语直起腰的同时,老爹掀帘迈步进屋,笑呵呵问道:“丫头,你在干什么?”
兰语面不改色,佯装若无其事的对着老爹笑了一笑↓准备说话,忽见老爹面露惊奇,盯着床上的的靠垫问她:“这是什么?”
兰语探手抓过靠垫,深呼一口气,献宝似的把它举在老爹眼前,“这叫靠垫,爹。”说完故意合在手里轻轻按了按。
宣鼓腾腾的大棉花包很有质感,给人一种心情愉悦的感觉。
老爹接过这个红红绿绿的大棉花包,小心观瞧,两只长满老茧的手掌,接触在丝滑柔软的缎料上,涩涩地剌出轻微的哧啦声,吓得他再也不敢真实地用力捏紧,只虚飘飘用手捧着,好奇地问兰语,“这个是干什么用的?”
兰语想了想答道:“就是富贵人家时常用作倚靠的靠垫,也可以用来当坐垫,或是……睡觉用的枕头。”
老爹若有所思,轻轻把靠垫放回床上,手小心翼翼往回撤,生怕把细纤的布丝刮的起套,待手完全离开缎面,才回过头皱着眉头问:“丫头,你哪来的这些布料?”
兰语折睛,脑中迅速斟酌了一下,立刻形成一句小小的谎言,“是……大壮婶子借给我的。”
“大壮他娘?”老爹狐疑地看着她,犹自怀疑地问:“她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过?”
“这……”兰语无言以答,一时想不出更好的托词来,于是只得试着转移话题,“爹,你说它好不好看?”
“嗯,好看。”老爹回答的心不在焉,低头看着床上的靠垫,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向兰语发问:“我怎么看着这布这么眼熟?”
兰语心内一紧,坏了,这要让老爹知道她这么败家,把好好的衣服剪了,还不定怎么心疼呢。
虽然自己的初衷是好的,但是老爹可不一定能理解。
心虚地看了老爹一眼,暗暗埋怨,老爹你这么较真干嘛!一边不得不赶紧岔开话题:“爹,我明天想进城。”
“不行!”老爹想也不想地,毫不犹豫拒绝。
“为什么?”兰语甚觉诧异,忍不住问。
虽然成功转移了老爹的注意力,但这个结果可不是兰语想要的。老爹还从来没有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讲过话。
“也不为什么,”老爹察觉到口气过于严厉,放缓了语速说道:“你的伤不是还没大好呢吗。”
“我的脚早没问题了,”兰语满脸的不在乎,低声抱怨,“况且再不多走走路,估计我这胳膊腿就快要锈死了。”
“那也不行!”老爹语气毫不放松,一点不留商量余地。
兰语莫名望向他,许久,老爹终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带着商量的口吻问:“丫头,咱还是别进城了,行不?”
“可是……”
兰语努力想说服老爹,但在看到老爹脸上骤然现出的表情后,急忙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是不是我以前的事和城里的什么人有关?”兰语心念电转,试探着问。
老爹的脸上分明带着悲伤,难道说林云霞此次的重伤与城里的某人某事有关?否则老爹怎会用这样的神情语气同自己讲话,并一味地阻止自己进城。
老爹深深看她一眼,满是风霜的脸上细细流淌过一丝浓重的的。半晌,才颤着声音问:“丫头,你真想知道过去的事?”
兰语重重点头,“爹,我总不能因为过去的事,就一辈子不进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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