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一时迷了心智,被兰语脸上俏皮的笑容炫花了眼,直愣愣地盯着她猛瞧。半晌,才把兰语方才说的话反射上脑神经,憨憨的很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我……我姓孙,叫孙大壮。”
兰语轻笑一声,点了点头,伸手以现代的礼仪轻握了握他的手,“幸会。”
大壮立刻满脸彤云密布,低着头呆愣愣盯着兰语刚才握过的那只手,不知如何作答才好。
兰语闷笑,也不管他的窘迫,只歪着头,仔细打量他。
这是个长相既清秀又不失大气的小伙,眉眼之间有他娘的一点影子,却比他娘多了一份灵动的秀气,鼻头不似他娘那样敦厚肥大,嘴唇也很端正有形,整体的感觉,给人第一眼印象,像是一个既害羞又腼腆的大姑娘。
大壮被兰语看的着实不自在,别扭的扭着手指,眉眼低垂像刚出嫁的小媳妇样。
大壮此刻只觉脸上腾腾冒着火,仿佛面部所有毛细血管里血液都在奔腾,下一刻就要冲破那层脆弱的薄壁,呼啸而出。
幸亏暮色微合,天光昏暗,少许掩住了他红的快要滴血的脸庞。
他极不自在地抬眼大胆望向兰语。兰语嫣然一笑,敛住神色微然低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对大壮说道:“大壮,我把你当弟弟一样看待你不会介意吧?”
大壮怔了一怔,脸上的潮红顿时褪却不少,“不介意,兰语……姐。”
兰语故意逗他,俏皮的背着手绕大壮周身走了一圈,煞有其事说道:“好,你这个弟弟今天我就认了,记着姐今天欠你一件礼物,等姐有了钱,一定第一时间替你补上。”
老气横秋的语气,逗得大壮扑哧笑出声来。
气氛一下子变的轻松,立即缓解了两人之间的些许不自然。
大壮少了那层尴尬,在兰语面前的不自在顿时去得无影无踪,低缓了声音,轻轻叫了句,“姐……”
“哎……”兰语脆声应答,眉眼弯弯看着大壮。
少女明媚的笑脸在暗灰的天穹下越发醒目,大壮的一颗心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扑扑乱跳起来。
索性别开眼再不去看她的眉眼。
稍倾的沉默,兰语不得不厚脸皮说出自己的目的。虽然她觉得自己此行是抱着目的与他套近乎,多少有些不仗义,但,没有别的办法,大壮也许就是她和老爹能够脱离困难日子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大壮,”兰语轻声叫,大壮眼神凌乱地看她,兰语咬了咬唇,神色无比认真地说:“姐有件事想求你,不知你能不能答应。”
大壮正了正神色,收起那份不该有的心思,盯着兰语的眼睛,目光清澈地问:“什么事,姐?”
“也不是什么大事,”兰语斟酌一下措辞,低声道:“就是我做了一样东西,想请你在去哪家有钱人家干活的时候,帮我推销一下。”
“什么东西?”大壮疑惑看着她,好奇地问。
“就是……”兰语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它,这样的东西大壮肯定没见过,说出来他也不见得能懂,比划了半天,最终颓然道:“反正明天你看了就知道了。”
大壮放松心情看着她的动作,见她徒劳无功的沮丧样子,不由眼里带上笑意,看着她问:“那么难形容?是做什么用的总能说的清楚吧。”
兰语难得脸上现出一丝窘意,神色微赧,笑着道:“就是富贵人家寻常用的靠枕,也可以作垫子用的,而且很有艺术性的那种,既好看又实用。”
一口气说完,大壮也难得不再腼腆,被逗得笑出声来〖久,才敛了神色一本正经地问:“你做这些东西干什么,要卖?你可知道,那些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的绣娘,抑或他们家的丫鬟婆子就能把这些事做好,不需要单令出来买的。”
兰语也一本正经地道:“我做的与她们的不一样,她们做这东西只是为了用,而我做的不光能用,而且还好看。”
大壮蹙紧眉头,眼底瞬间划过一丝微光,心脏不知不觉被揪紧,“兰语……姐,你是不是很需要……银子?”
兰语毫不做做地点头,眼里的星芒光芒闪烁:“是的,我想让老爹过上好日子,从此不再受这劳作之苦,安安心心度过晚年。”
大壮听完,认真而安静地看她,暮色渐浓,深沉的铁灰色浓浓郁郁遮掩着她,俏丽的脸庞和玲珑的身形隐约成一片朦胧,如烟如雾般让他生出一种迫切的不真实感,仿佛下一刻她就会如梦幻一般彻底消失于眼前。
这样的女子,是现时中该有的,只需要靠丈夫儿子父亲兄弟养活的女人吗?
“好,兰语……姐,你只管做好了拿来,如果这些天没有人家再雇我干活,我就拿去给曾经做过活的人家看看。”
兰语灿然而笑,用力握住大壮的手紧了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