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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菩萨甘露救活灵树 孙悟空打杀白骨精

行者一个筋斗云,径往东洋大海,他要到海外仙山寻方。来到蓬莱,在云中见福、禄、寿三星正在白云洞外下棋,福、禄相弈,寿星观棋。悟空落下祥云高喊:“三位老弟,我来有事麻烦你。”三星站起行礼,说:“听说大圣皈依佛门,保唐僧西天取经,因何事到此?”悟空说:“我们师徒来到万寿山五庄观,也怨我们嘴馋,打了他几个果子吃了,惹起了许多麻烦。气得我一时兴起,把树推倒,连根晒­干­。我想寻起死回生之术,三星必然能办!”寿星南极仙翁哈哈一笑说:“大圣啊大圣,你到如今还执迷不悟,你知道那果子是何物?那大仙又是何人?”行者说:“不知。”寿星说:“大圣,我说给你听:那果子名叫人参果,你已知道。但它的根源你却不得知!它是混沌时生成,乃是天地灵根,五万年只得三十个果子,实在稀罕。”悟空说:“有如此神奇?”福星说:“说起来更奇,奇与俗本无大异,一字之差,则谬在千里,你知那大仙是谁?”悟空说:“不知。”南极仙翁老寿星说:“像先天诸仙,你当然知。因你被排斥,故天地生成几万年后你才出世。那大仙,名叫镇元子。天地初开,他便临世,是女娲捏的人的第三代子孙。他就降生在万寿山,那时五观庄只有两户人家,一家姓镇,一家姓白,姓镇的那家生了个男孩,姓白的那家生了个女孩。两家父母都不幸去世,两个小孩相依为命,两小无猜,形影不离。到了十二岁,情窦初开,两个深爱。一日,来了一个道人,他就是鸿君无上至尊。因为天地的门户就在万寿山,他要到这里看看,寻个人看管,镇元子便是合适的人选。他便传与道术,教他潜心修炼。又建起天、地、人道观,连同原先的镇、白二家合称为五观庄,又用法术把观与家隔开,镇元子从此只在观中修炼。在天地观之间,自然长着一棵参天大树,这便是天地的根源,此树从混沌时发芽生长,以历数万年,树上结了三十个果子,如三朝未满的小孩一般,那时人烟极少,天地奥妙谁又知道?果子已经熟了,无上至尊摘了一个教镇元子吃,镇元子也不知此物有延寿的妙用,只是看着稀奇,一时想起白女,虽隔墙犹如隔了两重天,已是数年未见,便想拿与她吃,就用衣襟包着,走向他的家边。见白女就在那里眼睁睁往这边看,他急跑向前,到了跟前,却似有一道无形的障幔闯不过去,急得他­干­瞪眼。那白女本来望眼欲穿,今有幸看见,哭说:‘今见一面,虽死也心甘。’只是拜天,但无论如何也是冲不过那障幔!镇元子拿出那果子,隔着那无形的障幔,白女只是闻到,吃却是无缘。只听鸿君无上至尊在观中喊说:‘此女与神仙无缘,镇元子回来吧!’镇元子无奈,听到呼唤,只得回观。至尊说:‘此物是天地至宝。树是人参果树,果叫人参果,又叫草还丹。有缘闻到便能增寿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则能活四万七千年!此女与神仙无缘,不要再被他纠缠,你吃了吧,今后只在观内勤修炼,我用幔障把道观罩三百六十年,再不能与她相见,待她死后,此障幔自散。’镇元子吃了人参果,自此只在观内修道,至尊赐号与世同君。鸿君无上至尊又把那二十九个果子摘下,分赐于后天诸仙。那时我南极便得食一个,故有今天。论辈份,镇元子得道是无上至尊所传,我当还以晚辈相见。过了三百六十年,那白女死去,没了障幔,镇元子出看,见到的只是一具白骨,他便把她收殓,埋于人参果树下。又过了几万年,镇元子成为地仙之祖。那白骨得树根养分,天地灵脉滋润,早已化为人形,只是她恨!恨镇元子弃她舍情修道,恨至尊心狠,邪恶成了他的本­性­,变异成­精­灵,他要报复镇元子,不知有多少镇元子的弟子被他吸去­精­髓,难以成仙。后被镇元子发现,用法术把她逐出万寿山,赶到三千里路之外,因心中怀旧,没有相残。不久在往西天的路上,你便能相见。话说多了,扯的远,再说恐大圣不耐烦。只是妙术没有,大圣可到别处转转看。我三星即到万寿山,告知你师傅与镇元大仙,陪他们说话,等你回还。”大圣听完,一声唿哨不见。

福禄寿三星化三道金光,来到万寿山,至五庄观前。仙童报告说:“师傅,三星来了。”大仙正与唐僧闲谈,即降阶相迎。八戒上前摸着寿星的头说:“你这南极仙翁的­肉­头还是这么光亮!”说着哈哈大笑,寿星说:“你这夯货真是没老没少!”三藏喝退八戒,上前与三星见礼,三星又以晚辈之礼拜见镇元大仙。礼毕落座,献茶。福星说:“久未拜见尊严,还请恕罪包涵,因孙大圣搅扰仙山,到我处寻医树之术,我辈没有,他又急火火到别处去了,故来告知,他若有误日期,还请宽限。”大仙笑说:“我就知孙大圣守信用,果真误期,也没说的。”三藏喜谢。

行者驾祥云来到方丈仙山,看仙境美不胜收,鹤鸣处有一个神仙,正是帝君,便落在面前。帝君说:“大圣前来,有失远迎!”行者说:“有事来求帝君。”帝君说:“大圣何必自谦?有劳自便。”说话间扯着手,进了宫殿。落座,帝君唤小童献茶,小童从屏风后转出,大圣看是东方朔,笑说:“你这小贼原来在帝君跟前!这里可没有蟠桃教你偷吃。”原来大圣给玉帝看蟠桃园时,东方朔偷桃被悟空逮住三次,都义释。东方朔说:“你这老贼,我师傅这里可没有仙丹教你偷吃。”说着笑起。帝君喊着小童号说:“曼青休耍嘴皮,大圣来有正事,你快看茶。”东方朔端出两碗茶,放在悟空、帝君面前。悟空说:“我近保唐僧前往西天取经,路过万寿山五观庄,因小童无状,我一时气不过,把他的人参果树推倒,走又走不了,逃又逃不掉,大仙许我把树医活,便放行。故来仙山海岛讨方,还望帝君赐方出手。”帝君说:“我只有一颗‘九转太乙还丹’,能治生灵,那树乃是天地灵根,不能用。镇元子称为镇元大仙,圣号与世同君,乃是地仙之祖。你怎么冲撞他!我实无妙方可治。”悟空说:“既然无方,这就告别。”帝君说:“大圣稍待,吃杯玉液。”行者说:“事急,还是有空再来吃吧!”说完驾祥云而去。

行者不会便又来到瀛州,见那丹崖碧树之下,有九个皓发童颜之人,在那里下棋、饮酒、讴歌、说笑,便按落云头。九老起迎,行者说:“老兄弟们可真逍遥自在!”九老说:“大圣若不闹天宫,还不和我等一样快活?听说你保唐僧前往西天取经,怎有空到此?”行者把原委叙说一遍,九老都大惊说:“你怎惹了此祸,我等实是无方,要不大圣再往南海走走,或许观音有。”行者就要告辞,九老相劝,饮了杯琼浆,吃了块碧藕,急匆匆腾云而走。

悟空少时便到了南海,见观音菩萨正与诸天大神、木吒、龙女在紫竹林中讲经说法,便按落云头在紫竹林外,菩萨早已看见,命守山大神前去迎接。那大神出林说:“孙悟空前往哪里?”行者说:“孙悟空是你叫的,若不是老孙手下留情,你早成了黑风山鬼熊,哪有今天?成了落伽山大神,有缘在菩萨面前听经受法,念这点,你应该喊我孙爷爷才对!”那熊罴大神一想也是,说:“过去的事不提也罢!你有恩于我,我会铭记在心。菩萨有请,你就进林去吧!”悟空被引入紫竹林,整衣拜倒在菩萨莲台前。

菩萨问:“悟空,唐僧行到何处?”行者答:“到了万寿山五庄观。”菩萨说:“有个镇元大仙你可曾会他?”悟空答:“弟子不识大仙,到时只有两个小童在家,不期冲撞了他。弟子毁了他宝树,虽已走出许多天,我师徒又被他捉回,再偷走,也难脱他手,现师傅被困在观中,等待我赔了他宝树才能再西行。”菩萨说:“你这颇猴,真是胆大妄为,那人参果树乃是天地灵根,镇元大仙号与世同君,是地仙之祖,师傅便是鸿君无上至尊,说起来与先天诸仙同辈。就是我也要让他三分。”悟空说:“弟子知错,还望菩萨慈悲,把他的宝树救活,我师徒好往西天取经。”菩萨说:“你周旋海岛,白费时间,怎不早来?”悟空大喜,朝菩萨叩拜说:“不知大慈悲有此妙术?”菩萨说:“我这净瓶里的甘露水,能救万物复生,就是枯木焦竹,得甘露滋润,亦能葱茂如初!当年太上老君不信,把我的杨柳枝放在八卦炉中锻炼,拿出后Сhā于净瓶中,哪销一个时辰,青枝绿叶如初。”悟空又拜说:“请菩萨早行。”菩萨吩咐说:“大家守好山林,我去去就来。”于是手托净瓶杨柳,白鹦哥飞旋左右,悟空跟随,驾起祥云。

与世同君正与众叙谈,忽见悟空降落云头,说:“观音菩萨来了。”慌得镇元子、三星、唐僧师徒出殿相迎。菩萨落下云头,先与镇元子赔话,又与三星作礼。观中诸仙都来与菩萨见礼,礼毕,镇元子让菩萨上座,菩萨辞说:“我当年拜在元始天尊门下,在玉虚宫修道虽早,但大仙却是师祖鸿君无上至尊所授,辈份却如先天诸仙。我又入释门,兴佛教,佛祖释迦牟尼也与元始天尊一般,都受教于无上至尊。道佛之本意,都在教化人,我认为道佛一家,师尊都是师兄弟。道也曾一分为三,还不是三三不断,最终归一!天下诸教,道佛之外,还有天竺、基督、耶稣诸教,其根本教义都离不开一个善字,与人为善不邪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像东方儒教倡导礼,仁义礼智信是立人之本,我很是赞赏,但我佛如来主张四大皆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岂不更能令人信仰!我认为:天下诸教,万源归宗,都必须信奉无上至尊!遵循天道,运行地道,开创人道。但那来自宇宙深处的万恶之源所散发的能量不可小觑,使人变异,万物变异,光凭说教,难以阻挡,世人虽有恶念又有谁能自动弃恶从善!东方则是杀伐未断,以至父子反目,兄弟相残。我佛如来有经三篇,叫‘三藏’,一谈天,二说地、三度鬼,佛乃菩萨心肠,故差金禅子到西天取经,教与他大乘教法,回归东土,传经于世,免于过度杀伐,超度亡灵,使天地宁静,三界澄清。我负有使命,必使其成功,无上至尊有旨,也答应‘叫天天应,叫地地灵’,不能因一地一事而阻西行!唐僧师徒如今来到您这里闯祸,我也有责任!再难的事我也应承。”悟空对大仙说:“别客气,快请菩萨给你治什么果树!”镇元大仙说:“敢劳菩萨费心?”菩萨说:“唐僧乃我弟子,孙悟空冲撞先生,理应我来赔偿。”南极老寿星说:“既如此,不必谦讲,不必就座,这就请菩萨到园中看看。”

大仙引菩萨来到后园,与众随后跟进,但见那人参果树横躺在地上,枝叶抛落一地,皆都­干­枯。菩萨向前,口念咒语,拿杨柳枝一招,那倾倒的宝树便自动站起,挺立当地。随后用杨柳枝沾净瓶中甘露挥洒,只见那抛落在地的枝叶悠忽又回到树­干­上,霎时,依然又枝叶繁茂,郁郁葱葱,二十三个果子挂在枝头,迎风晃悠,闪烁出万道金光。只听清风、明月说:“树倒前,反复查二十二个,如今又多出一个!”八戒嚷说:“我说大师兄光明磊落,不会昧吃!”行者说:“这就叫日久见人心,我打落的第一个果子,实是进入地里。”菩萨说:“此物五行相畏,故如此。”与世同君大喜,赞菩萨说:“真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不想你大慈大悲,竟能使万物皆能起死回生!”即命拿金击子,取丹盘,打下十个果子。众仙徒于宝殿中调开桌椅,菩萨因医树有功,便不再推辞,坐了上席,福禄寿三星左席,唐僧师徒右席,镇元子前席主位相陪,各食一个。唐僧方知是天地至宝,也吃了。观中众仙分吃一个。五庄观欢声笑语,尽皆欢喜。于席间,镇元子与孙悟空,八拜为交,结为兄弟。送走菩萨、三老,唐僧师徒辞别与世同君,离了五庄观,又往西去。

在路行了多日,一天,穿行于崇山峻岭之间,唐僧在马上叫喊肚中饥饿,行者只管探路前行,没有听见。唐僧作嗔说:“你这猴子,我喊饿,你装听不见,要不是我,你还被压在两界山,化点斋饭你都偷懒,不积极向前!”悟空说:“师傅,谬误了,常言说:‘山高出­精­灵,恶岭出妖魔。’我看此山险恶,有无妖­精­很是难说!我故专心探路。既然师傅害饿,我这就去化斋。”悟空跳在空中,手搭凉棚往西观看,千里之内,全是荒山,没有人烟。又向北看,见一高山朝阳处,有一大片的桃树,桃子熟了。便落地对唐僧说:“师傅,近处有桃子,能不能充饥?”唐僧说:“出家人但有野果吃,也是难得。”悟空说:“师傅暂下马歇息等待,我去去就来,但须把你们圈起来,以防妖怪,无论如何不能出来。”说着取金箍­棒­,连人带马圈着画了一个大圈。一声唿哨而去。

此山果然有个妖­精­,便是那万寿山白骨成­精­。行者驾祥云,果然惊动白骨­精­。妖­精­化清风来看,见是去西天取经的唐僧,便从空中伸下手来,想抓唐僧,突然金光冲天而起,犹如铜墙铁壁。白骨­精­看唐僧坐在圆圈里,丝毫不知。心想:“他那大徒弟了得,要想得到唐僧,须得用计。唐僧便是金蝉子转世,定而无疑。想当初,在五庄观没能吃到人参果,只是闻了一闻,虽活三百六十年不免一死,多蒙镇元把我埋骨于人参果树下,得天地灵根滋润,复得人形,但脸上消­肉­露骨时有发生,须采人真元不断进补,以固本培元。今看唐僧就在眼前,十世修行,自是非凡,若能取他真元,自能成为神仙!若能吃他块­肉­,自是长生不老。自从被逐出万寿山,在此间,被我连吸带吃的周边数千里没有人烟!虽能成­精­世间,但怕终有一天,难于补充­精­元,便会老死在此山。若能得到唐僧,强于镇元子修炼数万年!哪怕千难万险,也要试试看。”想着,只见她一阵­阴­风落地,摇身一变,变作个二八少女,走向那圈。

八戒看见,说:“师傅,你看!那边走来一个女子,左手提着一个绿玉坛,右手提竹篮。”唐僧、沙僧都抬头看,果见那女子顺路走来。八戒见那女子虽未穿绫缎,却是衣着得体,朴素自然;看那身段,杨柳细腰,优柔美好;近看容貌,如出水芙蓉,嫦娥难望项背,仙子见了羞愧!八戒失声说:“美,美!真是天上人间绝­色­!”便对唐僧说:“师傅,那猴子说千里之内没有人烟,给咱画个圈。全是哄咱,他把咱圈在这里,不知去哪玩?你看这女子,能是妖­精­?本是忠厚贤良人家,必定家也离此不远,他手里提的必定是汤饭,饭到眼前,咱何不化点?”唐僧肚中饥饿,见说,也有同感,说:“不知那猴子闹得什么故玄,也许愚弄咱!”八戒听着,便走出圈,唐僧也想跟出,被沙僧一把拽住。八戒走到那女子面前,直勾眼看,好大会才问:“女菩萨,你家在何处?今欲去哪?”那女子笑盈盈,两眼含情脉脉的看着八戒说:“家就在前边,小女子去山那边给爹送饭。”八戒只是怔怔的看着那脸,眼对眼,四只眼,珠不转,八戒的元神就要出窍!白骨­精­用眼盯住八戒,猛一转头,见沙僧背脸,唐僧只是低头念经,便一拧身,跨步想扑向唐僧,又撞在那无形的光幕上,只得把身收回。心想:“既然这样,只得用计教他上当。”于是散去盯八戒的目光。八戒回过神来,说:“女施主,活菩萨,可否分点斋饭与我师徒?”那女子温柔的说:“我爹信佛,吃素,既然长老饿了,理应先斋僧,喊你师傅过来用餐,吃完我再回家给爹拿。”说着离了圆圈,看远处有个石光帘,便把罐、篮放下。站在一边,等唐僧出圈。

八戒站在那里喊说:“师傅、师弟,你们还不过来?真是死心眼!”唐僧听到呼唤,睁开眼,见那女子把饭放在远处的大石上,便站起,信步走出圈。沙僧不再阻拦,只是紧随在身边,向那大石走去。妖­精­目不转睛的往唐僧看。

悟空到了那高山,见满山遍野都是桃树,他这树跳到那树,专拣那大个的享受,吃得饱了,看到一棵大桃树,朝南的一个大枝上,结满硕大的桃子,一个个像红球挂在上边,便扭断,扛在肩,回转。

行者在空中,睁火眼金睛下看,见八戒与一女子站得不远,圆睁猪眼,口中流涎。唐僧、沙僧也走出他画的圈。盯住那女子观看,只见一具白骨站在石前,望唐僧走近,就要出手。他与空中丢了桃枝,取出金箍­棒­,一声暴喊说:“大胆妖­精­,岂敢!”劈头一­棒­打下。那妖­精­听到喝声,不敢怠慢,脚下一滑,却藏到唐僧后边。悟空落地,举­棒­追赶,那女子只是滑溜溜,围着唐僧转。八戒忙举起钉耙架住金箍­棒­,说:“师兄为何发疯?莫若被­色­迷乱!一个美丽的女子,好端端,怎么诬他是妖­精­?还要­棒­杀,心太狠了点。”悟空舍了八戒,又去打那女子。唐僧挺胸向前,张开双手,护着那女子,迎上说:“你这猴子,再不住手,我就把那咒念!”悟空不顾一切,口中恨说:“你这白骨­精­,吃人无数,又来害我师傅!我非打死你不可!”说着,窜到唐僧后边,照那女子劈头一­棒­,打得脑浆迸裂。那妖­精­却留下尸体,化清风而去。

唐僧眼见那女子被打死,便一腚坐在大石上念起那紧箍咒,悟空疼得丢了金箍­棒­,两手抱头,在地上打滚。沙僧不忍,劝唐僧说:“大师兄乃是火眼金睛,这女子也许真是妖­精­。”唐僧住口,悟空爬向前说:“这荒山野岭,你也不想想,哪里来的单身女子!”用手一指,又说:“你们看,那饭是什么?”只见蝎子、蜈蚣、长虫在大石上乱爬。唐僧吓得一惊,八戒说:“凭大师兄的神通,这点小把戏还不稀松?”悟空把眼一瞪说:“你这夯货,猪眼不识妖­精­,贪恋女­色­,还满口胡说!她是白骨­精­。寿星就曾对我说起她的根源。”八戒哪里肯听!悟空就要教那女子的尸体现形,忽见一老妪拄黎杖而来。

八戒指说:“师傅,冤家来了!”唐僧一看,六神无主。那老妪却是一步步走近,悟空笑说:“这老妪来的离奇,分明便是妖­精­!”他火眼金睛看得真切。那老妪来到近前,往地上一看,突然放声大哭,扑到那女子身上,嚎说:“女儿啊,我的好女儿,是哪个恶徒把你打杀?你死得好惨呐!”唐僧被他哭得心酸,八戒抹眼说:“老菩萨,我说你女儿出自好人家,可不是被我杀!”那老妪听了,哭着向唐僧走去,诉说:“我家就在这往西不远,是你哪个恶徒把我女儿打杀?”唐僧不敢吭声,只听悟空大喊一声:“妖­精­,不要靠近我师傅!”喊着迎上,一咬牙,上去便打,只一棍,便打杀。那老妪跌撞,踉跄栽倒,躺在女儿身边。

唐僧见行者顷刻间又把那老­妇­人打杀,再也不能按捺,又念起紧箍咒,疼得行者翻跟头,竖蜻蜓,想喊也出不了声。沙僧虽向着大师兄,但眼见连毙二命,又何况相劝唐僧不答应,便不再吭声。唐僧一连把那咒念了三十遍,还不住口,可怜把个行者的头勒成亚胡芦,到后来,疼得只是满地打滚,滚来滚去,滚到到唐僧身边,想爬起来说话,疼得张不开嘴,只是眼巴巴。沙僧流下眼泪,哭着对唐僧说:“大师兄千错万错,师傅也不能把他咒死,他有话说,就住了罢!”唐僧方才住口,悟空跪在面前说:“师傅有话好说,何必只念那咒语?”唐僧说:“你连杀他娘俩,如此凶恶,留你也取不到真经,你去吧!”悟空说:“我并未杀人,打得是妖­精­!”唐僧说:“你睁着眼说瞎话,哄谁?活着是人,死了还是人形,杀了好人,骗说是妖­精­,看来你全无善心,乃是极端邪恶之人,你去吧!”悟空说:“你也不想想,哪有如此娘们,小女子十八,这老­妇­足够八十有八,是人哪有年过古稀还生养的?这的确是妖­精­变化,只是他的道业深,被他走脱,这白骨­精­数万年吸人­精­血,千里之内没有人烟就是她做的恶。她以无数­精­元培炼,自是非同小可,故此舍弃形体不变,要使其现出原形,又有何难?我这就教她现给你看!”八戒说:“人已死了,还不任你诬陷,要使她变成白骨,自是简单,小小障眼,就我与沙僧也能会变。”悟空气极说:“你这呆子,真该挨打!我若走了,你们须到不了西天!”说着就要去揪八戒的耳朵。八戒躲到唐僧身边。唐僧说:“你自是神通广大,巧嘴会编,若蒙骗我,实难分辨,但却挡不了明人的眼!只有一条,却是至关!心中惟有善念,才能到达西天!似你作恶多端,即使到了西天,佛祖也不会把真经给咱,你还是走吧。”悟空说:“我若是走,眨眼便不见,只是有一件,倒是难办。”八戒说:“空手而回,确是没有脸面!师傅,师兄也是跟你几年,拿出一点盘缠,衣物给他,于面子也好看。”悟空瞪眼,唐僧说:“有何事难办,你就明言。”悟空说:“老孙当年,也曾降服七十二洞妖魔,手下有兵四万七千,头戴紫金冠,身穿黄金锁子甲,外罩赭黄袍,腰系嵌宝美玉连环带,足登步云靴,手执如意金箍­棒­,那是何等打扮?自从入了沙门,剃度为僧,给你做了徒弟,我是真心皈依,一心一意保你到西天取经。毫无嫉妒贪恋,就那点行李,我能看上眼?只是一件,却令我心寒,这头上的金箍可不光面!教我如何与故人见面?你需念松箍咒取下,不教我跟你,就回花果山。”唐僧说:“松箍咒我可没得传,不能办!”悟空说:“你不除掉我头上的金箍,就得叫我随你走。”沙僧也相劝。唐僧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就再饶你一次。”于是悟空扶唐僧上马,沙僧牵缰,八戒挑担,又往西行。

白骨­精­又挨了一棍,一缕­阴­风起在空中,暗赞行者眼力。看到悟空在地上打滚,痛苦万分,拍手好笑。又见他师徒和好,便跑到西边路上,指木石点化成三间茅屋,一个篱笆夹的小院,他却摇身一变,变作一个老翁,坐在门前念经。

唐僧正行,看到说:“西天路上,真是福地,那老翁偌大年纪,潜心信佛念经,令人生敬。”八戒说:“你还生敬,见面定然向你索命!”唐僧顿惊。行者不吭声,睁开火眼金睛,心中大明,正是那打不死的妖­精­!走到近前,唐僧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那老翁回一声:“善哉,善哉!圣僧从哪里来?”唐僧小心说:“从东土来。”老翁笑说:“老夫一生信佛斋僧,圣僧远来,更值得一斋,只可惜老妻小女不在,但锅灶现成,粮米囤积,那就请长老自便,可否自炊自食?”唐僧听了战战兢兢,感到无地自容,心想:“多好的信徒?多好的善良老翁!”想着,便悄悄对悟空把眼瞪。八戒嘴里哼哼,沙僧伸手扯定。那老翁,眼不看,耳不听,毫无反应。说:“请长老到院中,遂我心愿,自做也算斋僧。”唐僧不便推辞,就想往里行。

那老翁大喜,自认为把悟空制住,唐僧乖乖的到手中。哪想到雷鸣一声:“大胆白骨­精­!再变也认得你形,今番必定打死,决不留情!”跳起挥­棒­,劈空一棍,正中那老翁,却是一具白骨,砸碎在地,没了人形,也没了院屋。唐僧心里惊恐,说:“果然是个妖­精­!”悟空笑说:“你想,这荒山野岭,本无人烟,哪来的这一家人?何况说的驴嘴不对马口!一个个出现的蹊跷。”唐僧信说。八戒却大呼说:“这一家人死得好惨!死后还被定为妖­精­。金箍­棒­沉重,一­棒­毙命,怕念那咒儿,故用神通。”唐僧听了顿悟,说:“悟空,你哄骗我自是有能,我不再念咒,你还是走吧!”悟空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真真假假不辨,只听那呆子之言,三番五次把我撵,若再留下,真是没脸,还是头上的金箍咋办?我虽隔万里,你若是念,也疼痛依然。”唐僧说:“我对天发誓,你走后,若再念,便坠阿鼻地狱,上不得西天。”行者说:“你既然发誓,也只有这么办!只是离得久了,难免想念,或者师傅遇到危难,谁能解救?前往西天,步步险,我虽离开,就怕无人能保你上西天!”唐僧说:“似你如此邪恶凶顽,有金箍咒也制不住你,还是无法无天!从此断绝师徒之情,没了师徒之名。虽然到西天依然路途遥远艰险,有悟能、悟净在我身边,何怕千难万险?你认为离了你,我就寸步难行?自觉你能,八戒、沙僧就不行?”这才真的恼了悟空,说:“谁行谁不行,人有自知之明。”说着看着八戒、沙僧。二人不吭声。悟空说了一声:“谁都不愿甘拜下风!老孙去啦。”眨眼无影无踪。

白骨­精­到底几乎是随天地而生,又得天地根源滋润,几万年才成­精­。又在数万年间,害人无数,元神已是出神入化,岂能轻易被打死?悟空的­棒­来得突然,他只得丢下一具白骨,化­阴­风起到空中,看得了然。但也不敢贸然出手,一怕悟空折回,二也顾忌八戒、沙僧!他二人毕竟一个曾经是天篷元帅,一个是卷帘大将,虽脱胎换骨,但仍存有威严。他想起三千年前的一场大战,心里还寒。玉帝知白骨­精­为害人间,便命托塔天王李靖、二郎神杨戬、哪吒三太子,领天兵天将下界捉拿。就在此山展开大战,激战中,李天王祭起宝塔,杨戬放开哮天犬,哪吒更是凶悍,脚踏风火轮,手拿火尖枪,风风火火杀来,半空中又抛来金钢圈,撒开混天绫,白骨­精­被罩在下面,经不住数宝袭击,中了一圈,被打得七窍生烟原形现,只得化为尘埃,撒落此山。从此蛰伏三千年!今才出世百年,想起天将就打颤,故此也对八戒、沙僧忌惮。便回洞暂息,等待时机。

悟空被逐,一个筋斗云,经到东洋大海边,来到花果山,在云端往下看,只见山上草木皆无,光秃秃,一个猴儿看不见,心里发酸,落在水帘洞前,思绪万千。想当初:“此山矗立天地间,青山碧水,百花争艳,万果齐全,景­色­迷人。我便生于那峭壁奇峰间。玉帝教太白金星请我上天,先授弼马温,我不知多大的官,御马都归我管,后知道寒碜,只不过是个御马监!一气之下反下天。我在山上竖起大旗,齐天大圣的名号迎风招展。玉帝又给我建齐天大圣府,那金星老儿又把我请上天,府第建造也算豪华,闲着没事,便到处转悠看。不知被谁参,玉帝又教我看守桃园,反正清闲,我管桃园,哪个蟠桃上眼,我便摘吃美餐。那些年,仙桃被我吃个够。又逢给王母上寿,七仙女来摘桃,偌大个瑶池会,竟没有我齐天大圣的份。我问,反遭仙女嘲笑,真是可恨!不请自到,我就先去了。那数不清的奇珍异味,一坛坛的琼浆玉液,尽教我逐个品尝,琼浆玉液尽兴喝,只可惜没有海量,酩酊大醉。想回府,却走错路,来到三十三天之上,进了兜率宫,闯进太上老君的丹房,那金丹乃是至宝,能不品尝。吃一个还想吃,一葫芦一葫芦都被我吃光。突然警觉,这不是闯下大祸?赶紧下界回山。便又回到瑶池,拔根毫毛,变作一个大布袋,把那些瓜果,整坛的琼浆玉液尽收袋中,背下界来,教小的们享受。玉帝派托塔天王、二郎真君、哪吒三太子率十万天兵天将,布下天罗地网。我率七十二洞妖魔,四万七千妖兵对抗。哪吒被我打得受伤,杨戬与我斗法,各不相让。没提防被太上老君暗丢一圈,把我打得一个踉跄,被那哮天犬死死咬住,方被擒捉。在天庭,任你刀剁斧砍,霹雳闪电,难伤我毫毛。老君又把我放在八卦炉里,想炼出金丹,七七四十九天,我却炼出一双火眼金睛眼!开炉那时,我却从炉中窜出,把炉登翻,一路棍­棒­,打向凌霄宝殿,吓得玉帝急忙往案下钻,俺老孙坐在宝座上,呼风唤雨,发号施令,也和玉帝一般!玉皇轮流坐,老孙权在握,执掌天地也是一时三刻!如来施**哄骗,才把我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酷暑寒冷,不吃不喝,若不是老孙有先天基因,岂有命在!也多亏观音菩萨点化,皈依沙门,得唐僧救出,本想保他求取真经,得到正果,哪想到为他打死妖­精­,反受惩罚。更可恨那妖­精­太狡猾,善于变化。至遭逐出师门,又回老家。眼下我那花果山,胜景盛况不见。如今已是面貌全非,凄凉一片。”想着,不仅襟然泪下,脱口说:“凄惨啊,好凄惨!”突然从石窟窿中钻出七八个猴来。

那群猴子来到悟空面前,叩头说:“大圣爷爷回来了!”悟空说:“我来了多时,怎不见你们形影,怎么不跳跃玩耍,却躲在窟窿中?”群猴听说,个个哭泣,都泪流满面说:“自大圣被擒上界,被杨二郎用三昧真火烧了此山,四万多众烧死大半。有的跳进涧里,有的躲在井里或窟窿中,有的藏在洞中的铁板桥下才得以逃生。等火灭烟散,树木被烧成焦炭,整个山光秃秃一片。没了花果,又走了大半,我等留恋此山,不愿远迁,抠草根,饮清泉,盼来年,熬日月,可想多难!这还不算完。有的青草发了芽,我等盼焦木开花,哪有可能?至今未生!更可恨那些猎户,强弓硬弩,黄鹰猎犬,结网挠钩,一味捕杀,吓得我等只有到处藏迹,就是这样,有的也被杀死,被烹调煎炒,成为美味佳肴。被活捉的,卖到各地,被艺人驱使玩把戏,钻火圈跳岩,登高打秋千。”大圣问:“还剩多少?有谁主事?”群猴答:“还剩不足一千,马、流二元帅,奔、芭二将军还在此山。”大圣说:“快去通报,就说我回来了!”有的猴子便跑去报告,有的满山奔跑,欢呼跳跃,高喊:“大圣爷爷回来了!”马、流、奔、芭急出洞叩头,把美猴王迎接进洞,大圣高座,不大会,山上的猴子都来朝见。那些猴子,因当年食了仙果,饮了御酒,故此长寿。都围在美猴王身边,问寒问暖问机缘,知大圣脱难,抽空回来看,都高兴地叫喊,洞中欢腾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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