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虹见虽然晓得林思泽想让她入后宫，但倒是没想到他会说要让自己当皇后，因此微微愣了愣，下意识地重复道：“皇后？”

“不然呢？”林思泽看了她一眼，“我说过，要你始终站在我身边。虽然当年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含义。但现在，皇后之位，除了你，我不作他想。”

顾虹见不得不承认自己被狠狠地感动到了，但她还是摇头道：“还是算了吧。皇后要的是母仪天下，你看我合适吗？”

“合适。”林思泽淡定道。

顾虹见：“……”

真亏他说得出口啊。

顾虹见颇有一些无奈，道：“不行……我不想进后宫。”

“为什么？”林思泽虽然有些不快，但依然耐着­性­子问道。

顾虹见有点儿想说出真正的原因，但还是忍住了，道：“不管怎么想，我都不适合待在后宫，乖乖地当你的妃子……甚至是皇后吧？你了解我的­性­格，我不喜欢那样。”

“后宫只会有你一个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会跟以前有任何不同。”林思泽道。150顾虹见看着林思泽，越是为他的话感到开心，内心深处就越是感受到了一丝痛苦。

她抿了抿嘴­唇­，道：“可我也不喜欢那样，我现在在前朝，至少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在后宫里就只能发呆了。你不用说什么我还是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知道不可能真的完全一样的。”

林思泽沉默片刻，道：“这个理由太过牵强，我不同意。”

顾虹见道：“左宁嫣。”

这三个字果然很好用，她刚说完，林思泽就微微变了脸­色­，而后道：“什么？”

“她才本应该是你心中的皇后，对吧？”顾虹见看着他，道，“只是她去世了，所以我才能占据她的位置，不是吗？但很可惜，我不想这样。”

林思泽黑着脸道：“你为什么要提她？我说过，那件事已经过去了。现在是你的决定，和她没有关系。”

顾虹见道：“那我问你，如果她没死，而且想嫁给你，那你要怎么办？皇后这个位置，你要给谁？”

林思泽沉默不语。

沉默，依然是最好的，是不会撒谎的答案。

顾虹见笑了笑，道：“我说了吧。你不必觉得对我愧疚，这也是我自己选择的……可能我这辈子都赢不了她吧，我也不想和她争任何东西。只是你，你得看清楚你自己。你现在把我拉进后宫，带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心情对我好，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林思泽，我们都清醒一点儿。”

林思泽静静地看着她。

顾虹见此刻十分生动地展示了什么叫“强颜欢笑”。

然而林思泽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林思泽道，“若你的想法有改变，随时告诉我。”

顾虹见默默点头。

虽然因为顾虹见的“别扭”，两人的关系在表面上没有什么改变，但实质上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从前的种种也算是一笔勾销了。除了左宁嫣仿佛还是一根刺，不痛不痒地横在两人之间，两人之间的关系，算是保持着暧昧地稳定了。

每日顾虹见照旧上朝，只是之后总会借口有事要禀报，去林思泽的书房，也未必要做什么，只是她捧着书，絮絮叨叨地跟林思泽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林思泽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应着，偶尔还会喊她来直接询问她的意见。

两人之间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气氛融洽而愉悦，带着甜蜜的默契。

包括后来顾虹见住进昭虹殿，有了湘君这个小跟班……大概因为过程轻松而甜蜜，对于顾虹见来说，仿佛都是一眨眼就过去了的事情。

而中间自然少不了大臣建议林思泽纳妃之事，林思泽都以先皇去世未满三年为由拒绝了。顾虹见某日想起这件事，便问他若是过了三年，到了平昌三年林思泽会怎么做。

林思泽当时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给顾虹见让她满意的答复。

而真正到了平昌三年的时候，林思泽用那幅画，回答了顾虹见。

那是如今已经变为鬼魂的顾虹见回忆起来，都觉得甜蜜的片段，然而正如那幅画被林思泽丢进火盆中被烧为灰烬了一般，从平昌二年的秋天开始的那三年的甜蜜时光，在平昌五年，彻底被摧毁。

那一日，顾虹见一如往常在昭虹殿住了一晚，并在那一日享受着难得的休旬，赖了个床。

林思泽大清早就走了，顾虹见只当他有事，没有多想。还是蒋海福让湘君通报了一声，把顾虹见给喊起床了，顾虹见才迷迷瞪瞪地得知，林思泽之所以那么匆匆地离开，是因为姚天傲被抓住了。

那个在姚家被灭九族抄家时，逃走了，并杳无音讯，消失了许多年的姚天傲重新出现在了京城，并很快就被抓获了。152蒋海福虽然不知太多前情，但也晓得左宁嫣这个人，晓得她在林思泽心中是个什么地位，只怕是眼前号称“离天三尺三”的三尺郎君顾虹见也及不上的。

所以，蒋海福一是有些担忧皇上会不会无法控制情绪，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二是又怕姚天傲的出现会对林思泽和顾虹见的关系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所以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来找顾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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