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岑道：“不……你别走。”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顾虹见道，“快点儿，我赶着回去。”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他……他明明那样伤害你。明明……是我先碰到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百里岑轻声道。

顾虹见说：“喜欢了就是喜欢，问这些有什么意义。至于早晚，那根本不成立，我原本连你的存在都忘记了，就算你跟我碰到的早又有什么用？何况，你不会到了现在想说你喜欢我吧？”

“没错，我喜欢你。”百里岑道。

“你错了。”顾虹见道，声音异常冷静而清晰，“还记得吗，当时我说你喜欢我，你反驳我，说了一段话。你说你并不喜欢我，只是因为当年的记忆，对我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但那绝对不是喜欢。你那时候说的话，其实才是真的。”

“可这两个月来的相处难道是假的吗？！”百里岑道，“和小时候没关系，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

“我这两个月­干­了什么？吃吃喝喝，刺探情报，想方设法陷害陈侍郎，哪一点值得别人喜欢？”顾虹见好笑道，“你只是觉得我很好用吧。”

百里岑道：“不是……好，既然你一直说我不是真的喜欢你，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的喜欢？像你这样，为了林思泽几乎抛弃了自我，就是喜欢？像林思泽那样，给你无尽的伤害，就是喜欢？！”

顾虹见愣了一下，而后道：“我也说不清，不过懒得和你讨论250这个。”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一直帮我？”百里岑道。

顾虹见终于露出了一个十分真心实意的笑容：“帮你？其实我真的没觉得我在帮你。陈侍郎固然贪污受贿，拉帮结派，滥用职权，有害朝纲，但实际上，他是三朝元老，是当年的状元，学富五车，见识也极广，他不是个好人，但在某方面，尤其是你们皇帝还这么小的时候，他是个极有用的大臣，很多时候，他的运筹帷幄，对冀封国来说，是很有用的。这样的人，最后往往都不会有好下场，因为功高盖主，而主子长大了，自然就容不下他们。可是，你们的皇帝还小，还没有大到可以一个人处理所有的问题。你们的皇帝，还需要陈侍郎，却太早除掉了陈侍郎。”

百里岑瞪大了眼睛。

顾虹见道：“冀封国之后的国运如何，谁也猜不准。只希望你们那个不知轻重，又生­性­多疑的小皇帝能担得起这副重担吧。天闵国现在皇帝重病，倒是估计不能够对你们做什么，你们要小心齐瑞国，他们最喜欢趁火打劫了。”

“祸引江东……”百里岑道，“你是为了保护天闵国……”

“还有，虽然宁王被送得远远的，但宁王也并不是傻子。若是有一天他长大了，记得这件事，跟自己的皇兄那么一说……”顾虹见笑道，“你说，皇上会不会忽然发现，陈侍郎是个很好的人，只是因为你百里将军的陷害所以才死去的呢？”

百里岑静静地看着顾虹见。

顾虹见也嚣张够了，微微叹了口气：“你本来就不是冀封国的人，没有必要再为了他们卖命了。我能够猜到，你只是为了报答收养你的那个铁匠，对吧？你的那把家传贯日，我已经替你偷了回来，就在我床铺下面。我劝你，急流勇退，带着贯日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去吧。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百里岑道：“你根本没忘记！”

顾虹见已经转身开了门，闻言侧头一笑：“误会啊，我真的只是后来想起你这个人，才一并想起这件事的。”

说完，她便踏出了包间，合上了门，步履轻快地离开了。

百里岑只能在屋内，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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