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面的的女孩骨架不大,中等身材,手指修长。一头清爽利落的短发,脸上有点小雀斑,鼻头沁着细汗珠。背着个橘色的大书包,穿件灰褐色的长T恤,双手局促地放在腿上,眼神游离。
作为一位从业五年的心理医生,我已经练成了识人的本事,大学时执意要修这个专业,遭到妈妈的反对,她觉得这种职业做久了自己都会得病。我却以为这太过杞人忧天。
这个病人十八岁,在病因一栏写着“受迫害感强烈,心理负担极重”。父亲在十岁时去世,她和姐姐由妈妈单独抚养。
“我们要从哪里开始?”见我闷闷地不说话,她先问了我。
“不着急,你要喝点什么吗?我看你有点紧张。”我转着手中的笔,她时不时瞄一眼我快速转动的手指,看起来若有所思,无法集中精力听别人讲话。
“白水好了。”她愣了下神,说。
“小沈,麻烦帮我倒一杯温开水进来。”我说。
“能不能跟我聊聊你的家庭呢?”我换了个更加友善的姿势,双手分开平放在桌上。
“嗯……我有个姐姐,爸爸在很早的时候就离开了。妈妈很爱我。”她紧紧攥着尼龙书包带,双脚勾到了一起,做出了典型的防御姿势。
“这是当然的,小时候是跟爷爷奶奶一块生活吗?”我问。
“准确地说,应该是我的外公外婆。我出生后,奶奶一直想要个男孩,那个时候计生抓得严,我奶奶想把我藏起来让妈妈继续生,所以我出生刚三个月就被送到了外公外婆家。”她说话的时候我快速地在纸上写下关键词”寄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