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永远的画面
叶菡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看来,你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
苏云可气极,一时间,不知道回答什么好。
薛梦韵的好心,原来竟是一场阴谋,她就说,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好心呢?
“不过……你也放心!”
叶菡沉『吟』中,又开口说道:“梦韵虽然做了这些事情,但是她的人品,还是不错的!”
在苏云可不解的眼神中,叶菡继续说道:“那丫头,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心理挣扎的很。很矛盾……”
说着说着,她的眼神里,染上一丝莫名的忧伤:“她误会我了,我不想让鹤轩死的……”
从她这看起来,只言片语的解释力,苏云可明白了一些事情。
那就是,叶菡没那么恶毒。
看来,她多少还是有些在乎薛梦韵的看法,以及叶鹤轩的生死。
只是,她的心智,以及等于一个精神病患者了。
一定会成功的
? 只是,她的心智,以及等于一个精神病患者了。
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苏云可想起,薛梦韵最后跟她说的那句话“你可以跟段玉说,除此之外,就是我们的秘密,假如有一天……我真的出事了的话……”
那么说来,薛梦韵哪怕是跟叶菡串通起来,她们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么隔阂呢?
如果能够见到薛梦韵就好了,探听一下她的话,也可以,挑拨一下也说不定。
“明天,明天晚上八点,郊外的废铁厂,我等着你!”
叶菡的话,打断了在遐想的苏云可,苏云可回过神来,看向叶菡,惊讶道:“这么快?”
她低估叶菡了。
叶菡失笑,淡淡的说:“自然要快些,不然,我岂能让你有时间准备?之所以不是今晚八点而是明晚,就是想让你,交代一些后事——”
她一字字,说的异常的清晰。
看来,苏云可想见薛梦韵挑拨她和叶菡之间的关系,只怕只有等下辈子了。
苏云可苦笑一声,她就知道,什么时候,叶菡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是吗?
她,还太嫩了。果然如此!
“别指望告诉任何人,或者让任何人来帮你!”
叶菡看着苏云可,缓缓说道:“假如让我知道,被别人知道了的话,我发誓,只有这一次机会,再也不会原谅,若给我知道你告诉了任何人,那么激素,我会毁掉,我不在乎,鹤轩下去陪哥哥,哥哥,他太孤单了!”
苏云可心中一震,这个女人,绝对是说的出做的到的nAd1(
而且,她能告诉的人,除了叶鹤轩和叶段玉之外,她还能告诉谁呢?
他们两个人,她谁也不能告诉,以他们的为人,必然不会让她一个人去送死的。
到时候,叶菡这个疯子,肯定会真的将激素毁掉。
这个疯子没有什么做不出的,到时候,就麻烦了……
然而,苏云可的命……她要苏云可的命吗?
“怎么,不舍得美好的年华吗?”
叶菡失笑:“原来,你病没有那么爱鹤轩!”
苏云可略一思索,抬起头,看向叶菡,说:“我不是舍不得,只是,将我的命送给你这种不懂得真爱的人,实在是有些可惜,甚至是对我的侮辱!”
叶菡脸『色』一变,咬牙道:“牙尖嘴利,跟你妈一样!”
苏云可脸『色』都变了,说:“你要我的命做什么?不如放下你心中的仇恨……”
“得了!”
叶菡打断了苏云可那对她来说喋喋不休的说教,有些恼怒的说:“我不必你来教我这些,总之,明晚八点,你爱来不来!”
说到此处,犹豫了一下,叶菡接道:“找一个可靠的司机陪你来,拿了激素,留下你自己!”
说罢,她就拿起一旁的提包,走出了门口。
犹豫动作比较大,引来旁边的人侧目。
苏云可看着叶菡远去的背影,心中沉痛……她的命nAd2(
若说,她没有一丝犹豫,那是假的。
一个人的命,就短短几十年。
要让她死去,自然是不舍得。
不舍得童童,不舍得『奶』『奶』,不舍得叶段玉,最不舍得的,就是叶鹤轩……
她有太多不舍得的东西,有太多放不下的感情。
而且,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
突然的,她还来不及做一丝一毫的准备,就要她离开人世吗?
甚至,她连思想准备都没做好!
怎么办呢?
她的心慌『乱』起来,匆匆的买了单,出了门口……直接回了玫瑰园,半路的时候,又让司机折回,去了安老院,看望『奶』『奶』。
安老院里的树叶,都已经全部落下了。
到处是光秃秃的树杈,似乎在预兆着,苏云可的生命,也将走到尽头似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下雪呢?
苏云可叹息一声,压下心中的难受,希望这个冬天,『奶』『奶』不会冷。
希望这个冬天,叶鹤轩能好起来,帮她照顾『奶』『奶』。
她压下心中的挣扎和难受,换上惯常那浅浅的笑容,走进了『奶』『奶』住的那栋a区。
她去的时候,负责有现实的护士告诉她,『奶』『奶』正在午睡nAd3(
苏云可看了看天『色』,还早,没到中午,『奶』『奶』就睡了?
也好,睡了不用见面,他真怕他到时候一开口,眼泪就留了下来,会让『奶』『奶』怀疑,会让『奶』『奶』伤心。
她阻止了护士要叫醒『奶』『奶』的举动,拿了『奶』『奶』房间的钥匙,一个人进去了,坐在『奶』『奶』的旁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看了许久。
『奶』『奶』的晚年,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童童,叶鹤轩或者是叶段玉,一定都会对他非常好的,他肯定能很好的长大。
至于叶鹤轩……如果叶菡将『药』给他吃了,他的病就能好。
叶段玉,以后也许会渐渐的忘了她,然后重新恋爱。
似乎怎么计算,她的死,都能成全那么多人。
本来,她还犹豫的心,忽然下了决定。
她决定,要去跟叶菡交换!
既然叶鹤轩能为她付出,她也能。
既然叶鹤轩为了她,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将童童和『奶』『奶』交给他,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心情忽然明朗了起来,看到的那个死角,似乎变得光明了起来。
她坐在那里,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奶』『奶』回来,便一个人回了玫瑰园。
反正,她已经打算了,不跟『奶』『奶』交谈,反而更好不是吗?
回到了玫瑰园里,苏云可看着这熟悉的地方,还真是有些不舍得。
她去交换后,不知道叶菡,会怎么折磨她,或者说,直接要了她的命呢?
明天晚上走了之后,必然是不能回来的了……
她的眼中,猝上了眼泪,却瞬间消失不见……是值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收敛了神『色』,在田姨略微有些诧异的眼光中,笑道:“田姨,以后,你可要好好的照顾童童!”
田姨总觉得她哪里有些不对,可是到底哪里不对,一时间,竟然说不上来。
便叹息一声,说道:“少『奶』『奶』,小少爷……我自然会照顾他的,只是,段玉少爷会让他一直住在这里吗?”
苏云可微微惊讶,是啊,田姨还不知道童童的真实身份呢。
虽然田姨是个本『性』善良的人,但是,还是告诉她童童的真实身份吧,反正迟早要知道,知道了,反而会对童童更真心的,毕竟她是叶鹤轩的工人。
思索着,就对田姨说道:“童童是鹤轩的孩子,明天,就会有dna的验证结果,所以……”
“童童是叶先生的孩子?”田姨惊讶,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笑容,惊喜的说:“那真是太好了……叶先生知道了,他一定会,一定会……”
田姨说着说着,眼泪就激动的流了下来。
苏云可看的心中不忍,笑道:“所以田姨,你以后,要好好照顾童童,也要好好照顾叶先生!”
“唉,好好,这是我应该的,不用少『奶』『奶』吩咐!”田姨被这个巨大的惊喜冲击着,连连点头说道,并没有注意到,苏云可脸上异样的神情。
苏云可有吩咐了一些平常童童的习惯和爱吃的东西。
尤其是叮嘱她,若是童童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该怎么办。
童童身体弱,体制差,这是最重要的。
沉浸在喜悦里的田姨,哪里能够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只当她是信任自己,将以后童童的生活教到她手上。
而苏云可看田姨没有丝毫的怀疑,心中也放心了不少。
明天晚上就要去跟叶菡交换了,这段时间里,可不要能让任何人看出什么破绽,尤其是叶鹤轩。
若是被他知道了的话,那肯定是不能去了。
想到此处,苏云可又一次在心里告诫自己,不管怎么伤心,都不能表现出来,都不能让叶鹤轩发现什么。
这一天,苏云可都在做一些安排日后的事情。
那些事情,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苏云可觉得,时间,从来也没有过的那么慢过。
假如,一个人要死,那么最痛苦的,莫过于等死了。
苏云可无数次的再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了,该去接童童了。
她叹息了一声,拿上包,刚预备出门,叶鹤轩就打来了电话,说:“我今天刚好路过童童的幼儿园,我接他吧,你不用出门了!”
苏云可一愣,点头说好。
从童童上幼儿园后,一直都是她去接童童,或者是叶段玉。
那时候,她就一直在想,什么时候,他的亲生爸爸,能接一回?
想到此处,苏云可的眼泪,流的更汹涌了。
这一晚,过的非常的平静,苏云可伪装的也非常成功,叶鹤轩丝毫没有发现她的不一样,也没有发现。
苏云可稍稍放心,早早的,就『逼』自己睡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一切又正常的过着,送了童童和叶鹤轩分别出门后,苏云可直接去了医院,拿回报告。
她本来是想拿到叶氏亲自去给叶鹤轩看的,思索了一下,还是将童童和他的dna验证报告放到书房的抽屉,嘱咐田姨,她下午要出门,晚上可能不回来了,等叶鹤轩回来后,让叶鹤轩看资料。
而且,还吩咐了田姨,下午打电话给叶鹤轩,让叶鹤轩再去接童童一次,说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田姨也没多想,就应了下来。
苏云可放心,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房门,思索着,要给叶鹤轩和叶段玉写个告别信了。
然后,以电子邮件的方式,定时发出去,至少让他们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给自己找了一身最漂亮的衣服穿上,化好妆。
女人,总是爱美的。
昨晚这一切,已经是下午了。
苏云可看看时间,差不多要五点了,她得提前出门。
免得叶鹤轩回来后,看到她。
她流连的最后一次看了这个房间,心里默默的祝福道:你们要过的很好,童童,鹤轩,段玉。要像我信上说的,不要因为我的死有一丝的难过,一定要快乐,一定要愉快的活下去。以后,不管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要将她忘记,好好的去爱另一个人,活下去。
叹息一声,苏云可狠狠心,纵然心中再不舍,还是关上房门,下了楼。
这一去,不知道苏云可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郊外,废弃的钢铁厂旁。
苏云可让司机老远的停下车子,并且没收了他的电话和身上所有的现金。
一再嘱咐,一定要在这里等着自己,或者,等着有人送来了『药』,然后才回去。
到时候,将『药』送给叶鹤轩,什么都不要管。
司机虽然疑『惑』,然而,多年伺候叶鹤轩让他有一个很好的习惯,那就是,什么事情,都不要多问。
苏云可下了车,叹息一声,往远处拐弯,司机看不到的地方走去……
她下了极大的决定,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面走去。
前方,那个废弃的地方里,两个最美丽却最恶毒的女人正坐在一架早上就放好的电视机前,监视着这废弃的屋子方圆百米内的情况。
待看到,苏云可那娇小的身影出现在镜头前时,均是激动的探头一看,沉默不语起来。
过了一会儿,终是年轻些的女子忍不住开口:“干妈,她居然真的一个人来了!”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
这个冬季的天气,天总是特别容易黑,看起来,那个影子已经有些模糊了。
叶函的唇角,勾出一抹笑,说:“既然是干妈设计好的,自然有十足的把握!”
她说罢,忽然转过头,即使的扑捉道了薛梦韵眼中那一闪而过的一抹奇异之『色』。
当下,她只做未觉,含笑看这薛梦韵,继续说道:“等会她来了,我们只要按照计划行事,!”
薛梦韵点点头,崇拜的看这叶函,说:“干妈,谢谢你为我筹划!”
叶函略一点头,看向监视器的显示屏。
薛梦韵也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你在为我着想吗
? 薛梦韵也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苏云可的人影,已经做到了那扇破烂的门口。
她的身影亭了一下,看着门口盯了一会儿,又注意了一下四周的地形。
“你看,她就算再怎么爱鹤轩,也是怕死,她在找出路,你看出来了没有?”叶函头也不回的问薛梦韵。
薛梦韵看过去,勉强一笑后,点头道:“我看出来了!”
“你不会这样的,对不对?”
叶函似乎想起什么似地,忽而转过头,认真的看向薛梦韵,问道:“你会用全部的生命爱鹤轩,就像我对鹤轩的爸爸一样,对不对?”
薛梦韵微微一怔,随即点点头。
得到了薛梦韵肯定的答案,叶函的眸光稍微闪了一下,随即放下心来。
薛梦韵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尽量将眼里,那莫名的神『色』收好,看向外面那个,与自己有三分相似的人环视了一圈周围后,才对着大门。
苏云可深呼吸了一口气,暗自清理了一下嗓音,尽量轻松的说:“里面有人了吗?”
她本来想,这个时候,叶函或者是薛梦韵,应该是不会早来的。
正待问第二声再确认一下的时候,却听叶函嘀咕道:“故作镇定!”当然,这嘀咕,苏云可是听不到的。
只清楚的听见,叶函轻笑道:“自然有的,进来吧!”
苏云可微微惊讶,叶函果然不是简单的人。
她本还想勘探一下地形的,看来,叶函轻易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nAd1(
想到此处,苏云可叹息一声,稍一犹豫,伸手推开门。
门里面,昏黄的灯光下,叶函和苏云可像两只骄傲的孔雀似地,脸『色』各异的看着她。
叶函是一脸的得意,伴随着一丝期待的疯狂。
而薛梦韵的神『色』,则比较复杂。
看的出,她也期待,也高兴。
然而,那神『色』里,更多的,却是多了一丝同情,不知道是不是苏云可的错觉。
像薛梦韵这种女人,也懂得同情吗?
苏云可收敛了心神,看这她们的眼神,由先前的以后,变得冷漠:“来的真早啊!”
“你也不晚!”薛梦韵轻笑一声,抢在叶函前面开了口。
苏云可轻笑一声,说:“那么,既然来的那么早,我们就……早点交易吧?”
叶函看这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却并不意外,心想,装的倒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当时,沉『吟』了一下,没说话。
苏云可知道,此刻的她,本来已经处于被动了,不能更被动了,便看这叶函,说道:“你想怎么样交易呢?”
叶函看向她,蹙眉深思,一副为难的样子。
苏云可既然今天已经下定了必死的决心,自然是不怕叶函这个样子。
她任由她去思索,在一旁,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找了张还算完整的椅子,从包里慢吞吞的拿出一张湿巾纸,先将上面的灰尘擦干净,再将拿出一张干纸,将水渍擦掉,缓缓坐了上去nAd2(
不知道为什么,叶函看到她这个样子,无由的怒火中浇,就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人非常生气的事情似地。
当年的童可欣,在面对她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幅神情。
为什么,为什么不管是当年的童可欣,还是现在的苏云可,都要是这样一幅样子呢?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必绕弯子了。”叶函怒极,反笑道。
而且,她也是真的在心里决定,不想再跟苏云可绕弯子了。
她已经等了那么久,那么久了。
苏云可虽然故作镇定,但是听到她这么一说,心中还是无由的一紧,手指不禁缓缓收紧,沉声问道:“那便如何?”
叶函沉『吟』了半晌,轻声道:“不如何!”
说罢,温柔妩媚无限的笑了笑,看向苏云可的笑容里,已经只有看这砧板上鱼的味道了。
她稍一犹豫,从背后缓缓拿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手一伸,扔到苏云可面前,笑的有些狰狞:“给你!”
苏云可心突的一跳,她来之前,想过很多次叶函对付她的手段,其中,当然也包括这一项。
然而,事到临头,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突的一跳,紧紧盯着那把匕首,就是没有捡起的勇气。
她缩回了欲伸向前的手,问道:“『药』呢?”
叶函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也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便从身后的一个袋子里,掏出几包瓶瓶罐罐的东西,向苏云可递来nAd3(
苏云可在她递『药』的时候,密密的看这薛梦韵的神情,她绝对相信,就算叶函再怎么恶毒,而薛梦韵对叶鹤轩的爱,绝对是真心的,如果在这『药』是假的,那么,她只要看薛梦韵的神『色』,便能分辨出来。
果然,薛梦韵在叶函拿『药』的时候,就紧紧的盯着叶函的手。
直到叶函拿出那些东西,缓缓递向苏云可,她的眼神,才猛的放松下来。
叶函也在将『药』递给苏云可的时候,看向薛梦韵,眉『毛』一挑,那意思分明是,这下你放心了吧?
苏云可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果然,薛梦韵是故意将那些话说给自己听的。
验证了心中的想法,苏云可只是叹息一声,对薛梦韵貌似语重心长的说:“以后,照顾好鹤轩,并且……善待童童!”
薛梦韵眸光一闪,缓缓点头,“放心,我会把童童当成亲生的!”
苏云可稍稍放心,刚想起身去夺过叶函手中的『药』时,她的手方向忽然一转,递给薛梦韵,说:“你送出去,干妈总算,让你如愿了!”
苏云可眼中出现厉『色』,刚想说话,叶函却淡淡的说:“放心,我虽然卑鄙,却不会说话不算数,何况,梦韵拿出去,你应该更放心才对,因为我,绝对不会让你走出这里一步的!”
苏云可的手和心,都是一紧,不由顿住脚步。
薛梦韵看相她,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结果叶函递过来的『药』,转身去了后门,不一会儿功夫,就转身进来了。
奇怪的,苏云可居然不怀疑。
“满意了吗?”叶函问苏云可,神『色』认真。
苏云可想了想,居然真的点点头。
“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叶函下巴点了点地上那把雪白的匕首,问苏云可。
苏云可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汗水,早已经湿透了后背,这样冷的天气,破败的窗户一阵风吹来,她禁不住的哆嗦连连。
原来等待死亡的滋味,实在是不怎么样。
“你想要我怎么样呢?”苏云可勉强的镇定着自己的神『色』,问叶函。
她要拖延时间,尽量的找出逃生的机会。
『药』既然已经送出去了,那么,她就可以无所顾忌了,她不想死,这是实话。
另一方面,她也不相信,这种时候,叶函会给她自由选择的权利。
果然,叶函低低的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伴随着偶尔有废铁被风吹倒的刺耳摩擦声,在这荒凉冰冷的地方,显得格外的刺耳。
诡秘可怖的情况没有维持多久,叶函就起身,缓缓走向苏云可。
在苏云可和薛梦韵均有些不解的目光中,她弯腰,捡起了地上那把雪亮的匕首。
看的出,这是一把好匕首,必然很锋利。
苏云可几乎可以想象,那把匕首若是滑进自己的心口,会是怎样的冰凉。
然而,这样锋利的匕首,应该不会维持多久疼痛,她就会失去知觉吧?
叶函拿着匕首,缓缓转身,对着苏云可。
她在苏云可恐惧的目光中,手指轻抚过光滑雪亮的刀背,轻声道:“这可是我特地从瑞士买来的!”
她的眼睛在发光,看着那把匕首,眼睛里,有一种狰狞的满足。
她缓缓转身,对这苏云可,声音里,有一丝奇异的冷酷:“我帮你吧,我喜欢做这种事情!”
苏云可忍不住起身,向后退了一步。
她看向身后,那紧闭的破烂门,思索着,现在若是跑出去的话,会不会被她抓回来,死的更惨。
毕竟,叶函应该不会在附近没埋伏人的。
从刚才薛梦韵送『药』就看的出。
“你说,这样锋利的刀,刺在心口,会是什么感觉那?”
叶函刀猛的一伸,匕首尖,就指向苏云可。
也许是因为太激动了,也许是因为速度太快了,竟是不小心,在苏云可白嫩的脸上,划破了一道口子。
鲜血停顿了一刻,缓流了出来。
苏云可这才觉得,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
她却不敢出声。
因为叶函的匕首刀尖,已经缓缓滑向了她的心口。
她惊的几乎连呼吸都不敢用力,身怕一用力,那匕首就会滑进她的胸口,让她停止呼吸。
“干妈……”薛梦韵也起身,紧张的叫了一声。
苏云可有些诧异,叶函却是不满的回头,眼睛里,满是不解忧伤的看这薛梦韵,沉声问道:“梦韵,你想说什么?”
薛梦韵神『色』复杂,似是挣扎了许久,才低声说道:“干妈,要不……就算了吧?她,她,就让她离开鹤轩,到国外去生活好不好,我们不要杀人好不好,不然……你以后在沙海也呆不下去了,你杀了她,鹤轩迟早会发现,你生活不下去,我若是被发现了,也会被鹤轩唾弃的……”
她一口气说了一串,连自己都惊讶自己所说出来的话。
苏云可的神『色』,稍微好了一些,看来,薛梦韵的良知,还没有丧失。
她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目光中,带了几许的期望。
叶函却回过头,满目的怒火,思索了许久,一连冷笑了几声:“梦韵,你是善心大发心软了,还是……你想让她继续活着有机会去跟你争夺鹤轩,你才放心?”
一时间,薛梦韵的唇角只剩下苦涩,不知道如何回答。
“梦韵,其实,你早就这样想了,你早就开始慢慢的后悔了,对不对?”叶函说到此处,竟是忍不住的眼眶已红,一双不老妙目,竟满是酸楚的看向薛梦韵。
薛梦韵似乎也没见过叶函这样样子,一口酸气哽在喉头,思索了良久,才略带歉意的说道:“干妈,我都想过了……其实,我想,就算她真的死了,除了让你身上的罪更多之外,轩……他也不一定会接受我,你不了解他,他现在长大了,跟你了解他小时候的样子是不一样的,他很固执,一旦认定了一个人,轻易是不会改变的!”
她的皓齿咬上朱唇,“对于我的变心,那实在是我咎由自取,或者说,实在是这个苏云可,确实不错!”
叶函满眼忧伤的看着薛梦韵,颤颤巍巍的问道:“是吗?是这样吗?鹤轩,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鹤轩,而你,也不再是我那个,最看好的接班人了吗?”
薛梦韵沉『吟』中,终究是忍不住哭出声来了:“干妈,不如就算了吧,你以前就算做了再多的错事,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鹤轩看在你是他亲姑姑的份上,说不定,会宽恕了你,至少,饶你一命,可是……假如我们真的伤害了苏云可,说不定……我们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叶函手里的匕首,有些无力的垂了下来,那固执的眼睛不再明亮,转变成一片毫无光泽的灰暗,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薛梦韵,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忘记了,爱一个人,得不到,便是宁愿毁灭,也不要成全吗?你留了她的命,就算她真的跑去国外生活,可是活着,总有机会相见,总有办法,你这不是成全别人吗?我可没教过你这些!”
薛梦韵的泪水,更是流的滔滔汹涌,看着叶函,哑声道:“干妈,只是因为我已经想通,有些事情,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了,有些人,不爱你了就是不爱你了,感情的事情,是最勉强不了的,不然,我跟轩,也不会闹到这种地步,更重要的是……我在为你着想,你可信我?”
叶函的眼睛,茫然的转向薛梦韵,重复着问薛梦韵:“你是在为我着想?”
不可思议的慌乱
? 叶函的眼睛,茫然的转向薛梦韵,重复着问薛梦韵:“你是在为我着想?”
薛梦韵迟疑了一下,却是肯定的点头,说道:“干妈,我不想让你毫无目标的活下去,以前不管你做错了什么,我们都可以悔改,可是……如果再走这一步,只怕,只怕……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头了。”
苏云可看着薛梦韵的样子,心中,忽然滑过一个奇异的想法,以及一个奇异的定论。
叶函似乎也跟苏云可一样的想法,墨瞳密密的绞视着薛梦韵,声音在这寂静的地方,冷静的有些可怕:“你早就想好了这些话要对我说,你本来就不想完成这个计划,对不对?”
“干妈?我……”薛梦韵已经语不成声,眼神里,出现愧疚难当的神『色』。
叶函却继续在那里说着:“但是,你为了让鹤轩顺利的拿到『药』,所以,才走到这一步,现在,鹤轩拿到『药』了,你便不需要再迎合我,就可以说出心里的话了,还要来欺骗我,是吗?”
“干妈,我,我并不是欺骗你,我是真的,真的为你着想,你……”
“梦韵,我太了解你了,难道,你竟是那么不懂我吗?你的心意,我早就已经知道,你以为,我一点防备都没有嘛?”
听到此处,在一旁静观其变想这逃生的苏云可,以及薛梦韵,都是脸『色』一变。
还不待叶函继续下去,薛梦韵便上前一步,激动的看这叶函,颤声道:“干妈,莫非刚才那『药』,是假的?”
叶函眼里,一片受伤的神『色』,瞪着薛梦韵,久久才说:“在你的心里,干妈竟是如此不堪吗?”
薛梦韵一时间,胸口苦闷,说不出话来回答叶函的话。
叶函撇去了眼里的泪水,看这薛梦韵,一字字清晰道:“干妈就算在怎么坏,做过再多的坏事,然而,我却从来也没有欺骗过你,我也许会欺骗苏云可,用那『药』做假的,但是我既然当面答应过你,又怎会给假『药』,你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
听到她说那『药』是真的,苏云可和薛梦韵,都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nAd1(
叶函将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眼中的痛『色』更是明显,气苦的看着薛梦韵,拿着匕首那只已经垂下的手,猛的抬了起来,反手准确的指着半步未动的苏云可,迅速的转身:“难道,你自认为,连这个黄『毛』丫头,都比不上吗?”
“干妈……”
“别叫我干妈!”
叶函忽然厉喝一声,苏云可和薛梦韵,都不禁有些骇然,害怕的看这她。
叶函咻咻吸了几口冷气,刀尖准确的抵上苏云可的心口,沉声道:“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一眼就喜欢上你,认定你做我的干女儿,牺牲『性』命也无所谓的要帮助你得到鹤轩?”
薛梦韵回忆往事,眼中的泪水,也是滔滔流了下来。
苏云可本来极讨厌两人,但见两人终于的神情,心中,居然也有深深的同情。
薛梦韵苦楚一笑,说:“因为干妈觉得我跟你很像,觉得我能跟轩在一起,还有……可怜我。”
叶函一一点头,继续问道:“你可知道,你哪里跟我很像?”
薛梦韵迟疑的摇了摇头。
叶函悲凉的笑了一下,说:“你的『性』格跟我很像,我一直以为,你会像我一样,为了得到,不惜一切手段,我怜你的同时,也是在可怜自己而已nAd2(”
薛梦韵凄苦之『色』更甚:“梦韵让干妈失望了!”
苏云可其实看的出,薛梦韵多多少少,确实有为叶函着想的意思。
而且,大约,是真的早就想好了这一出,之所以到现在才说出来,自然是为了鹤轩得到『药』。
苏云可对薛梦韵的怨恨,又消掉了一分。
“梦韵,你一时糊涂,干妈不怪你。”
叶函却在沉『吟』了一会儿后,认真的看着薛梦韵说道。
她一转手,将刀柄转手,递给薛梦韵,说:“带上手套,你来结果她,干妈只当,你是以时糊涂,什么都不会怪你的!”
她的意思很明显,让薛梦韵带上手套,而刚才她自己是光着手,留了指纹的。
到时候,就算警察追究起来,凶器上没有薛梦韵的指纹,那么,一切的责任都在叶函身上。
这个疯女人,居然为了让薛梦韵达到她自己未完成的梦想,连命都不要了。
她实在是太疯癫了。
苏云可叹息一声,忽然有些同情起薛梦韵了。
她的一声叹息,却让此事已经几乎要失去理智和将要崩溃的叶函听个一清二楚。
叶函的脸,沉沉拉下,沉沉的定着苏云可,怒道:“你叹气做什么?”
苏云可看着她的脸,想起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同样,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处。
苏云可又是一阵叹息,说:“我可怜薛梦韵,更可怜你!”
叶函眸中厉『色』一闪:“什么意思?”
“你不过是为了让她达到你心目中未完成的梦想而已,根本就不是真心为她,而她,却是真心为你好,你不但一点都看不出,到现在,还要利用她,你可知道,你失去的,在她的身上,是绝对找不回来的!”
苏云可的话一出口,薛梦韵几乎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nAd3(
而叶函的身体,因为苏云可的一句话,身体,颤抖了一下。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叶函沉默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气恼的看向苏云可。
苏云可摇摇头,说:“你真是执『迷』不悟!”
叶函的目光,危险的一闪,显然在等着苏云可继续说下去。
“你可记得,你让她来跟玫瑰园跟我说的那些事情,我知道,那是你们故意让她将那些话告诉我,引我上套,对不对?”
叶函也不否认,大有就是这样,你能如何的意思。
苏云可回想着当时的情景,继续说道:“她当时说,加入假如有一天……她真的出事了的话……”
当时,薛梦韵忽而起身,凑到苏云可的耳边,细语一番。
苏云可面『色』古怪看这与自己拉开了距离的薛梦韵,缓缓点头,说:“好,你放心!”
薛梦韵说的话便是:“假如我真的出事了,你一定要请轩饶恕了干妈的命,让她活下去!”
苏云可一将这些话说完,看见,叶函的眼里一颤,缓缓回头,看向已经泣不成声的薛梦韵。
苏云可冷笑了一声。
叶函这样爱命的人,其实并不想死,但是,她为了自己那个梦想,却连命都不要。
其实,薛梦韵只是为了让她醒悟过来自己错了而已。
或许,薛梦韵对叶鹤轩的爱,并不亚于叶函对鹤轩爸爸的爱。
只是他们的爱不相同。
薛梦韵是得不到,死灰无望,哪怕自己会出事,也不怕。
而叶函呢?
她是得不到,就毁灭。
一种是真正的爱入灵魂,而叶函,却是疯狂自私到极限。
都是两个极限,某些方面来说,她们确实也有相像之处。
苏云可的这些话,就像一把利刃一样,赤,『祼』『祼』的挑开了叶函的伤口。
她眼神里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她似是苦思冥想了许久,忽而怒目一转,看向苏云可,怒道:“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你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吗?是不是以为,你知道的,别人都不知道?”
她手里的刀,又转向苏云可,怒道:“你果然跟童可欣那个贱人一样,都是不要脸的人,说道这些,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吗?”
看着她眼瞳里那巨大的伤痛,苏云可几乎要忘记害怕和恐惧,来同情她了。
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被人揭穿心中自己一直知道,却不肯承认的事情了。
苏云可知道,自己必然已经无意识的挑动了叶函心中,那最怒气的东西。
苏云可看这眼前几乎已经将要失去理智的叶函,不由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叶函却上前一步,一直保持着抵着苏云可的动作,过了一会儿,才道:“不管怎么样,我今天,算是为了完成我自己心中所想,还是为了帮梦韵,都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个房子的!”
苏云可的心一沉,震惊和恐惧,几乎让她忍不住从门口夺门而出。
然而,她却不敢轻举妄动惹怒这个疯子,脚仿佛被定了根似地站在那儿,动也动不了。
叶函一步步『逼』近,眼神变得凄厉起来,在这落败的屋子里,竟像是索命的女魂似地。
“干妈不要……”已经泣不成声的薛梦韵上前一步拉住叶函,眼神里的决绝,已经渐渐的变成了绝望。
叶函的脚步忽然顿住,跟诧异的苏云可同时回过头去,发现,薛梦韵的手,正死死的拽着叶函衣袍的一角,眼神里,有渴求。
叶函一怔,道:“梦韵,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吗?”
薛梦韵汀的泪水又流了下来,喃喃重复道:“干妈,执『迷』不悟的人是你呵……”
叶函的手一颤,出乎意料的猛的一抽,看向薛梦韵,说:“梦韵,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怎么能这样说干妈……”
她的怒火,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转向了苏云可。
她的匕首,已经抵到了苏云可的心口,那冰凉的感觉,似乎就要透过厚厚的棉袄,冲进了心口。
“我讨厌你,讨厌童可欣,讨厌一切抢走我们叶家男人的女人……”
她说罢,竟好像发疯一样,手猛的一用力,刀便刺出……
这一刀,来的太快了。
快的,薛梦韵和苏云可,都来不及反应过来了。
“干妈……”薛梦韵失声尖叫了一声,身子一侧,阻挡,却依旧来不及……
刀尖,准确的扎进心口,最中央,最准确的位置。
不知道,过了一会儿,那棵中了刀的心脏,还能思考么,还能想念叶鹤轩么?
苏云可看着,溅到自己手上,溅道脸上,那些缓缓留下来的血迹,心中一颤,忍不住的哆嗦了起来。
她的心,不停的往下沉,往下沉……
然后,她看着那双死灰一样的眼,心中忽而有一个奇异的想法,人在死的时候,会想到什么呢……
死亡,那么的近了……
叶鹤轩忙了一天,到下午五点钟左右,田姨打电话来了。
“叶先生,少『奶』『奶』说今天她有点事,让您去接小少爷,并且说,在您的书房里,放了一份东西,让您回来之后一定要看!”
叶鹤轩拿着电话,『揉』了『揉』疲累的额头,不由问道:“她去做什么?”
不会去找叶段玉了吧?
想到此处,脸不禁一沉。
田姨想了一会儿,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叶鹤轩也没跟田姨多说什么,挂了电话,叫了刘妍推掉今晚的约会,想早点去接童童。
刘妍说好,提醒他说,有个东南亚的客户发了电子文件过来,让他去自己的邮箱看看。
叶鹤轩点头,让他出去,准备收了邮件再出去。
然而,点开邮件,东南亚客户的邮件倒是没看到,看到了苏云可寄来的邮件。
一看时间,是吃中饭过后没多久。
她那个时候发邮件来干什么?
叶鹤轩微微有些诧异,并不知道,本来要推迟才到的邮件,被苏云可一下点错现在就发了过来了。
叶鹤轩越看邮件的内容,心就越往下沉。
尤其是看到最后那句:童童是你的亲生骨肉,dna验证,放在你的书房,以后,一定要好好的过,我总算为你做了一些,真好。
这句话,看的真是让叶鹤轩牙齿痒痒,几乎忍不住现在就将苏云可撕碎。
然而,他不能撕碎苏云可。
现在,他更多的担心,是苏云可的安全问题。
苏云可的邮件,将整个事件大概了说了一遍。
如果按照事态的正常发展,以及叶函的为人,苏云可此时,肯定已经遭遇了他意想不到的后果。
他慌神了,脸『色』变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