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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医院里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每天看着上上下下的事情都与自己无关。而上级部门利用人际关系往医院里塞人的事情,自己见了虽然不以为意,但是也绝对没有好感。

可是谁成想,风水轮流转,最后自己竟然成了那个走后门的人。结果刚一进科室里,马上就体会到当年那些“空降兵”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美妙感觉。

一点都舒服,白文静抬眼看了一下不住往自己办公室这边偷瞄的新同事们,嘴角不禁流露出一丝苦笑。同时也再埋怨自己做事情没想全面,不过话又说话来了,自己想要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平凡的工作,又要快!除非是等待人家医院重新向社会招募医务人员,估计即便是自己等到了,医院收不收自己还是另当别论。

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己终究又开始了正常的职业生涯,手术台也在向自己招手。如果一切正常的话,一个星期自己上个一两次手术台,应该还是可能的。

想到这里,白文静振奋­精­神,开始继续看自己的病历资料。就在这时,白文静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声音:“你好,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白文静一抬头,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个穿着粉红­色­制服的小护士。小护士相貌中平,属于耐看的那种。一笑起来却是带着几分青春的气息,给白文静地感觉很熟悉。似乎他接触过的护士,大多数都是有这种感觉。

不过白文静注意更多的是,就在门外一个不易察觉的方向,似乎还有几名小护士在后面嘀嘀咕咕,一脸暧昧的笑意。

白文静对医院的事情可谓是了若指掌,嘴角向上一挑,马上就想到了这些小护士们的心思。于是对她笑道说:“可以进来。”

果然不出白文静所料的是,被让进来地小护士一见白文静答应。就露出一副兴奋的笑容,并双手背在身后。做了一个胜利地手势。

白文静感到好笑,但是表面却是不动声­色­,也不去主动问她话。而被同伴们哄进来的小护士,脑海中却是事先预想到几种对话的可能。但是偏偏就没有想到白文静竟然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

这一下小护士有些尴尬了,等候了好半天,也按耐不住,于是讪笑了一下,问道:“那个,白医生来我们港口医院……那个还习惯吗?”

白文静笑道:“不错。从这里出去不远就是港口码头,正好可以看海。倒是很不错。”

“哦。”小护士平静了一下心情,又没话找话问道:“那个。不知道白医生以前是在哪家医院工作啊?”

白文静依旧平淡的回答:“是在杭州,也是一家小医院。”回答完。白文静便似笑非笑地反问她道:“问了我这么多问题,也不做一下自我介绍。似乎有些不太礼貌吧。还有顺便问一问,既然大家都有心思见一见我这个新人,或许是有什么要问的,为什么都躲在门外呢。”

小护士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立刻发烧起来。很显然心中有一种被抓现行的感觉,可是这个时候自己一个人丢人,还不如大家一起丢呢。于是这个小护士倒是­干­脆,一抬ρi股就一溜烟的跑出去,然后门外叽叽喳喳的一片女人尖叫声。

再然后,就是一帮年纪不大的女孩子挤进了白文静地办公室,而之前的那个则是很开心地样子,似乎是觉得终于有人给自己垫背了,然后很是痛快的介绍了自己地名字:“我叫苗翠,以后白医生要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叫我,随叫随到。”

白文静觉得这里的护士似乎比吴慈和红十字地护士还要放得开,大家爱彼此说说笑笑的也很轻松。

没一会地功夫,虽然只是初次见面,大家也算是熟悉了。而这些女孩子,大多数问的问题,也都是有关于白文静私密事情的,比如说他有没有结婚。

好不容易把这帮小护士送走了,白文静就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下来。要不然怎么说一个女人就是一百只鸭子,这么一群,实在是叫人头痛。

不过如此一来,白文静也放松下来,从椅子上起身,很大力的伸了一个懒腰。随手拿起一个病历本,便出了办公室,打算各个病房转一转,熟悉一下环境。可就在他刚刚走出房门的时候,迎面就看到一个带着手术帽的男医生站在自己面前。

两个人一打照面,白文静待看清楚来人,就猜测对方是自己的同事。既然自己是新人,所以他就首先开口客气说道:“你好,我是新来的白文静,不知道这位医生如何称呼?”

“孙泽涛。”来人语气生硬的说道,不过马上就见他脸­色­骤然一变,好像很亲热的样子又说:“原来是白医生啊,刚才从同事们那里还听说咱们院里新来的一名外科医生,还想着上门打扰认识一下,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说着看了看白文静身后的办公室,笑问:“白医生的办公室就在这里?”

白文静这时已经想起来孙泽涛这个名字是谁了,刚才去见刘敏院长的时候,刘院长就提起过外科主任叫孙泽涛,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这位孙医生在外科很有影响力。而且年纪和自己相仿,虽然说不能算是一流的外科医生。但是就港口医院的本身级别,和接触的病人,孙泽涛在业务上也算是相当不错了。

想到这里,白文静就让过身子对孙泽涛笑道:“原来是孙主任,久仰大名。来之前我就有听说过孙主任的名字。以后大家都在一起工作,倒是要时常接触一下,正好我今天是初来乍到。不知道孙主任有没有时间,大家不放出去一起吃个饭。”

“吃饭嘛。”孙泽涛见白文静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似乎并没有因为是“空降兵”地缘故盛气凌人,相反,对自己却是很给面子。尽管知道这只是第一天,初次见面自然看不出什么。人心都隔肚皮。时间久了才能够评定一个人的好坏。不过现在白文静有意示好,再回想一下刚才刘敏对自己说的话。或许这个叫白文静,或许真的是来这里“镀金”的。

既然暂时感觉到白文静对自己没有威胁了,孙泽涛这才露出几分真切的笑容。随即对白文静说道:“怎么好叫白医生请客呢。今天是你来我们医院工作的第一天,怎么说也该我这个做主任的请客才对。这样吧。今天下了班,我通知一下科室里地同事,大家一起去小南园吃饭。”

白文静笑着点头答应,两个人也没有像上下级的感觉,而对于到时候是谁请客,这个时候也不必多挣。

客气完。白文静就和孙泽涛打了个招呼,便自行离去。到各个病房去看病人去了。

孙泽涛站在原地没有动地方,一直看着白文静地背影消失。许久目光中光芒一闪。却不知道又有什么年头冒上心头。

不说孙泽涛在背后如何猜测自己。白文静接下来这一天的工作总的说还比较轻松。他发现在海城这种靠近大海的城市里,一般大家患有最多地病症。大多数都是皮肤类的症状。其他的感染类疾病也很多。白文静自己猜测,这或许和大家都喜欢在海水里长时间游泳。再加上因为临近城市的原因,海水并不相识表面的那么­干­净。另外空气湿度也是一个问题。最起码这两天他对自己住的宾馆那种粘糊糊地潮湿感觉,简直就是深恶痛绝。

而检查过这些常见的普通疾病,白文静注意到外科在港口医院似乎并不受重视,病人也少,病房也很陈旧,看样子是很长时间没有经过修缮了。

从护士们地口中白文静了解到,一般的情况下,港口医院多是针对一些社区内地病人,并给海运集团下属的单位员工,做一些定期地身体检查工作。其他的时候,大家都很闲。这和民众生病后都喜欢去市中心地人民医院有关。毕竟人家的医院内资金充裕,硬件设备和医生力量都很强大。

这一点并不是港口医院可以比较的。所以当有人提到这些,都忍不住看向白文静,觉得他费了这么大的劲,又是从卫生局空降过来到港口医院的,似乎有些大炮打蚊子的感觉。心想着,要是自己有卫生局这层关系,估计早就申请区市中心的人民医院工作了。毕竟两相比较下来,还是人家人民医院的医生有前途。

对此白文静也只是一笑了之。别人不清楚,他可是了解这里面的不同。正如当年他在吴慈医院经历过的一样。

同样的都是小医院,可是却平淡和真实,即便是有争名夺利,也显得微不足道。而在白文静眼中看来,简直就是纯洁的可爱。

自然港口医院的医务人员不知道自己在新人的心中竟然已经上升到可爱的高度。可是当天晚上白文静回到宾馆给夏小青打电话,确实是这样说的。

夏小青则是没好气的认为白文静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但是不管怎么说,当天晚上下班之后,白文静就邀请科室里的同事们一起去小南园吃饭。一顿酒菜下来,原本不熟悉的一群人,也在酒­精­的刺激下熟悉了。

而白文静,也开始了他新的生活。

正文2 第三百二十章 彰显个­性­!

港口医院的当值外科医生一个星期七天,几乎是没有休息日的。而且每天早上8点左右就要检查病房,亲自观察病人的伤病情况,并给病人换药和制定下一阶段的治疗方案。

白文静作为普外科的医生自然也不例外。只可惜他”来头太大”,而且外科主任孙泽涛似乎对他也不甚关心的样子,所以安排具体工作的时候下面的人都感到很为难。后来可能是孙泽涛也不想事情弄的大家都下不来台,就交代值班部门安排工作的时候”一视同仁。”

上午八点半,白文静早早的来到了医院,开始他在港口医院工作三天以来的第三次例行查房。

通过几天的接触和了解,大家不难发现白医生和一般人似乎有所不同,表面一副笑脸迎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可是工作起来却是一板一眼,有一种天然流露出来的”大将之风”,眼神表情凛然,不怒自威。

所以平时还好一些,可是一到与白医生配合工作的时候,大家都下意识的有些敬畏的感觉。

自然这样的感觉让同事们很不理解,但是这种发自于上位者的压力却是真的存在,存在的有些莫名其妙。

因此就有人私下里说白文静之所以会来港口医院,完全就是”发配边疆”,猜测他以前肯定担任过什么重要职务。要不然身上怎么会有一种连卫生局局长都没有的气势。

这一天又到了查房时间。

白文静身为主任医师,尽管不负责具体地行政工作。专职技术类任务。可是下面依旧有专门的护士和助手帮忙,要不然只凭他一个人,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时间一到,领着护士和助手去。他在南亚家里的小岛上休息了一段时间,正式到这家医院上班虽然只有几天。不过在同事和病人地眼里,这个新来的白医生给人留下的初步印象好算不错,年轻英俊。和颜悦­色­,而且还颇为富有。最后这一点是下班的时候大家从白文静开地那辆宝马740就能够看得出来。

只可惜旁敲侧击中女医生和护士们遗憾的得知,人家早已经名草有主了。\\\

白文静不理会大家对自己的,一种是病人。另一种就是正常人。前者自己要秉持职业素养为其健康负责,后者,白文静则是要告诫他们,要远离疾病,并且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而在面对病人地时候,白文静虽然有时候会有冲动的一面,但是大多数的时间里却是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带半点感**彩,因为那是当医生的大忌。乐善好施是慈善家的同情心,只会。而一名医生如果因为在医治病人的过程中心存侥幸。参杂了自己的感**彩在内,很可能就会导致严重不可收拾的结果。这一点他早就有所教训。因此一旦穿上那身制服,他就不再是大家眼中那个平易近人的年轻医生了。

时刻保持冷静地他。心智已经完全地磨练成熟,这是随时时间和经验日积月累的结果。尽管敬而远之。可是白文静却不想改变。因为他知道什么是对地,什么是错的。与其害人害己,还不如把这些事情弄个清楚。

走进病房,白文静先是大致地观察了一下房间内病人们的气­色­,同时也要看看下面地助手和护士有没有按照自己的吩咐来处置。

不过这个细节一般人都不会注意,只是看到白文静抬眼扫了一眼。然后就站在一号床前翻开检查报告。

一号床是一个双腿都打着石膏的结实汉子,尽管外表有些瘦弱的感觉,可是民间有句话形容这种人是”骨头­棒­里生­肉­”,是属于那种­干­瘦却­干­练的人。而私下里,这种人雄­性­荷尔蒙也比正常人高的多,换句话说,**很旺盛。

而他的职业倒是也证明了这一点,是码头上的小货箱的搬运工人。至于住进医院的理由也很简单,是搬运器材出现故障,结果一只十分笨重的货箱就很不巧的砸在他的双腿上。算是工伤!

白文静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检查报告,发现上面的检查时间很不规律,项目也莫名其妙一些,有用的几项忽略掉了,没用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仪器检查倒是一个都不少。也不知道上一个负责他的是哪一位名医。

一号床上的病人看到几个医生的时候,立刻流露出善意的笑脸,同时也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声道:“医生同志查床来了啊,今天还要打那么多的针吗,昨天一天光是小针就快要把我ρi股扎成马蜂窝了。\\/\”

“怎么回事?”

白文静面无表情的转向自己的助理医师,助理医师姓黄,一个三十多岁的外科医生,本来是不用给白文静打下手的。但是院里面也是想突出对白文静的重视,还有希望他能够尽快上手,就安排了这么一个“业务熟练”的过来。

黄医生倒是很有眼­色­,会意的一笑,指着一号床病人的检查报告对他说道:“双腿严重砸伤,左腿更是粉碎­性­骨折,上个星期做的手术。所以止血针一直都没有停过……”

白文静点头表示明白,要是打的是止血针的话那就可以理解了。一般来说,打止血针主要是为了避免伤势出现恶化,同时基本上每三个小时就一针,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也难怪他说快成马蜂窝了。

不过随即白文静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他计算了一下之前的手术时间。地腿部的手术并没有完全成功。相反,如果留下什么尾巴的话,估计还有后遗症。严重一些说不定要瘫痪或者是截肢也说不定。

果不其然,当看到检查报告后面的几项数据。以及上一次手术地记录后,白文静就不免心情大坏,回过头沉声问道:“病人的手术没有做完?安排下一个手术了吗?”

黄医生闻言先是一怔,紧接着压低了声音回答道:“不是我们不给他做。而是他们单位迟迟不把住院费和医药费交了。没有钱,就没有手术室,自然就没有办法安排下面的手术。不过白医生你放心,他们自己也知道情况,现在家属正在和单位磨牙呢,估计过几天就有消息了。”

白文静眉毛一跳。一股无名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什么意思?就因为没有手术费就不做手术了?脸上那麻木的笑容。白文静尽管坚持作为外科医生必须抛弃个人感情,但还是控制不住,爆发了出来。

当即白文静沉声对一脸不以为然的黄医生说道:“现在去调度室给我查一下明天,不,今天下午有没有手术室!然后通知他的家人,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黄医生愕然之下忍不住提醒他:“白医生,你刚来可能还不太清楚。这个手术是病人家属根本就拿不出手术费,就是现在的住院费也是他们单位事先垫付地。还有医药费单据已经开出来。迟迟也没有交。而且手术室那边也是经过院里同意统一安排的,就这么贸然的Сhā进去不太好吧。再说。也没有主刀医生啊!”

“我就是主刀医生!”

白文静眼睛里寒光一闪,盯着自己的助手。斩钉截铁的语气告诉他:“现在去准备手术室,时间最迟要安排到明天。有什么事情有我和院里面交代!还有,他们单位什么时候付款我不想知道,我只是知道我的病人不能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在我的眼皮底下残废了!”

白文静的声音尽管压地很低,但是病房内地所有人都惊呆了。

作为白文静的助理医师,黄医生更加愕然,随即难以掩饰自己眼睛里地嘲讽,认为白文静纯粹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没有钱还想做手术,别说港口医院没有这种先例,就是去市人民医院,估计也就是在文革前或许还有人发扬一下无产阶级的革命友情。

黄医生虽然不满意白文静地做法,但还是神­色­不屑的点点头,轻飘地说道:“行,这里你是主任医师,你说的算。我现在就去安排手术室,但是我可不敢保证调度室会不会答应把手术室安排出来……”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推门出去。对于这个命令他只能接受,谁叫人家白文静一来就是医院里的主任医生,而自己混了多少年,也没有混成一个主任的职称,现在更是人家的助手。尽管心中很是不满,但是在中国流行着官本位思想,官大一级压死人。不过正如他说的那样,自己办不办是自己的事情,院里面是不是也愿意陪白文静一起疯,那就另当别论了。

而当黄医生离开之后,一号床的病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白文静,嘴­唇­蠕动了几下,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大家原本预想中感激的话语。\\/\

相反,这个原本还是一脸好爽笑脸的­精­壮汉子,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留下了两行清澈的眼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白文静叹息了一下,知道自己不是救世主,这一次也只能够帮他把未完成的手术做完,最起码把腿保住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男人之间却不是用言语就可以表达心情的,简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白文静就交代左右道:“止血针马上停用,之前使用的消炎药和抗生素都正常使用,药局要是问,就说是我吩咐的。”

这么一大清早病房里就闹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情,搞得大家都难免­精­神紧张。

黄医生一走。白文静立刻就把另外一位纪医生叫了过来,帮自己检查病人。

和黄医生比较,年轻一些的纪医生在白文静面前根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接过原本是黄医生拿着地病历,亦步亦趋的跟在白文静身后。那模样看起来也有几分好笑。

暂时安排好一号床的病人,白文静也不愿意以一个施恩者的面目继续和他多说什么,径直转身。

要不然怎么说港口医院地外科病房比较混乱呢。也许是考虑到原本医院病房就不多的缘故,所以只要是外科伤病。就统统打乱安排住进来。也不分个具体的部门。好在病房少,病人也少,外科医生们自己也不至于找错了病人。

只不过硬件条件如此之差,却是叫白文静大为光火,心想着这家医院别看外面装修布置的不错,但是里面地情况或许都比不上当年的吴慈医院。

二号床躺着的是一个相貌清秀的小男生。看起来也就十几岁大,病床旁边陪坐着他的妈妈,一个三十多岁的家庭­妇­女。

这小男生表情很是冷漠,看谁都是以一种警惕地眼神去观察。只不过看见白文静的时候,却是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古怪,相信是刚才的那一幕引起了他的好奇。

这边白文静一转回身,孩子的母亲就急忙站起身来,有了刚才的那一幕做例子,这个家庭­妇­女也能够猜测出白文静应该是一个说话有力的重量级医生。\\/\于是立刻说道:“医生你好。我是孩子的妈妈。昨天晚上我儿子高烧三十九度。后来打了退烧针,今天早上才退得烧。你看要不要再做个检查什么。”

白文静没有说什么,但是下面地医生护士却是面露不悦之­色­。在医院里医生们最忌讳什么。无非就是病人或者是病人家属自作聪明发表什么“高明建议”。毕竟病人自己要是能够自医地话,那还来医院做什么。还要医生做什么。

所以别看这位母亲看似为自己的孩子做打算,可是却不免犯了一个小小地错误,几乎一开口就把这些医务人员得罪了。因为这样说,就等于明显不信任他们嘛。

白文静只顾皱着眉头看病历,对于周围的事情却不是关

二床孩子目前是暴饮暴食引发地肠胃溃疡,其中胃部粘膜出血,怀疑有穿孔,急需进行修复术,看似很严重但是如果手术的话,他起码有九成地把握可以成功。毕竟在外科方面,他还是当仁不让的。

看完报告,白文静当机立断:“这个手术时间已经安排好了……那么,让家属尽快办理手续。”又看了一眼神情漠然的孩子,心想着这么小的年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只可惜现在的孩子他都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因此就只能要一下头。

不过好在这个小男生家里面不算是困难,该交的费用都交完了。倒是不要为手术室担心,而且这种病例,时间拖得越久,危险­性­就越大。

唯一不同的是,原本安排给他做手术的医生现在换成了自己,而之前的医生根本就没有和自己交代!

换句话说,如果自己今天没有检查到这里的话,或许不知道有这样一个手术要做。

白文静真的感觉到有些无奈何苦涩了。真是不知道是有些人故意要针对自己,还是医院的情况已经混乱到这种地步。

也不容他多想,身边就有人说道:“前面一个骨外科手术,现在又是一个胃部修补手术,会不会太赶?”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立刻提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相信大家也听得出来,担心白文静是假,试探的询问他是否能够把这“内外”两种截然不同的手术兼顾,才是真的。

毕竟作为一位外科医生,你可以说你的手术做的很­棒­,缝合技巧也很到位。但是却没有人敢大声说,自己对人体所有的器官部位的手术都了如指掌。

所以再看到白文静如此年轻的外表,怀疑就在所难免了。

不过医生们如此想,病人们却是因为白文静刚才提一号床的病人说话而心生好感。再加上他们本身也不了解外科与外科之间地不同和区别。惯­性­的认为只要是手术就差不多。所以却只是单纯的想,说这话的人是怕白文静“累着”。

可是他们没有听出来,不代表白文静也听不出来。只可惜他却没有接这个话头,只是回过头对说话地人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结果给对方弄了一个大红脸,一脸的尴尬。

如此一来,大家猜算是真的认识了白文静。知道这位新来的外科医生肯定有两把刷子,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笃定。

另外也知道这位白医生和善地外表下。隐藏着一颗钢铁一般的雄心。

有了前面那位的教训,纪医生说话可就客气的多了:“刚才黄医生出去安排手术室,是不是要过去通知一下他把两个手术的时间岔开,别撞车了?”白文静也知道自己有些急促了,倒是对纪医生的提醒表示感谢,于是说道:“二床地孩子手术肯定是不能够等了。一床这么长时间没有处置。需要做一个详细的检查,同时要调整一下身体,准备安排明天的手术吧。”

有了白文静的交代,纪医生也是长出一口气。心想着和这么一位看不出底细的主任医师一起工作,还真是压力大啊!当即就说道:“那我现在就过去通知黄医生?”

白文静点头,又补充道:“顺便准备一份报告,替我交到院长办公室,院长要是有什么问题,你叫他直接找我。”

这话一出口。包括纪医生在内。都忍不住暗自出了一头冷汗,心中惊叹这位白医生还真是胆子大。竟然敢叫院长找他!

现在大家脑子都有点不好使。不过纪医生却自动把后面的一句忽略掉,讪笑一下敷衍的答应一声。拿着患者的病历就匆匆的走了。

白文静满意地还算不错,办事挺利索的,以后可以考虑让他做自己地助手。

病房里的气氛有点诡异,所有地医生和护士都战战兢兢的陪着他,被白文静雷厉风行地作风弄的有点不知所措。也是这些人墨守成规久了,实在有点跟不上白文静的思路。

安排好一床和二床,接下来就是三床,四床……一件大病房里有八张床,现在又六张有人,其他两张空着,但是平时都是陪床的家属在用。

白文静简单的检查一遍,就发现这个星期的任务倒是不多,六个病人三个需要马上手术的,其他三个基本上可以出院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检查报告上依旧写着“住院观察”。

刚开始白文静也弄不明白之前的同事是如何安排的,可是从其他医生手上要过药单,一看到上面开据的一大篇名目繁多的检查项目和药品清单,白文静就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因为对医院的事情颇为熟悉的他,马上就明白自己的前任为什么要在检查报告上写“住院观察”了。根本就是故意拖着人家不让出院,如何开一堆别管有用没用,乱七八糟的高价药物,根本就是在“骗钱”的!

白文静当做“肥羊”一样任意宰杀的丑恶行为。当初也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才会离开的吴慈医院。现在又遇见,所以他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当即很利索的刷刷几笔,医生处理意见写下,然后重重的塞到身旁医生手里。

医生尴尬的接过检查报告,然后低着头面面相觑,却是不知道白文静写了什么。

白文静在心里默默叹息一声,以他的­性­格,本来也不想把气氛闹的这么僵,可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就不是他的作风,想让他和光同尘?笑话,要是真的和光同尘,白文静犯得着在南亚海岛上好好的舒心日子不过,跑到这里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唉,看了一眼周围那一双双不理解的目光,白文静忍不住感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好笑。不过有句话叫日久见人心,大家骑驴看唱本,慢慢看着吧。

正文2 第三百二十一章 据理力争

自己负责的一个病房总共六个名人,现在三个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这么一算下来,今明两天连续两个手术,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这个星期自己就可以回一趟杭州去看看自己的宝贝女儿了。

白文静觉得这样的安排很错。等查完了床,看一下时间,也就快中午吃饭的钟点了。白文静摘下口罩长出一口气,要不然怎么说医生的这身制服要不是专业人士根本就穿不住呢。好在这边天气气温下降,带着帽子,口罩,加上大褂,这么一身捂得严严实实的,当真对医生来说也是一项考验。不过摸了一下身上那粗糙的感觉,心中也不禁有些不悦,心想着院里面也不说是改成透气­性­好的布料。

不说病人们对白文静今天的表现有什么心得,同事们又在他背后吐了多少次舌头。相信今天一过,看清楚白文静为人的他们,以后的工作中会表现的­干­脆一些。

不过当白文静从病房里走出来的时候,他就隐约的听到身后几名女医生和护士在谈论着自己。

一个护士自以为声音很低不会引起白文静的注意,对旁边的同伴讲道:“你说咱们这位白医生究竟是什么人啊,这才没来几天就这样拼,现在连黄医生都得罪了,真不知道以后还怎么工作。”

同伴却是一副兴奋的模样,目光闪烁的看着白文静的背后,不住的赞叹道:“白医生人多酷啊。你不是也看到刚才他雷厉风行的样子了嘛,就说咱们医院里,有几个医生像白医生一样的?其他人还不是都暮气沉沉,混吃等死的样子。依我看,白医生这个样子就对了!”

听到这话,另一侧地一名年轻女医生冷笑一声道:“我看你就别花痴了。人家白医生虽然做的没错。可是咱们的医疗资源毕竟有限,院里面说话声大的大有人在。一个不好有人背地里打小报告。我看白医生够呛!还有今天一床地病人住院费,医药费谁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人家单位想赖账。白医生这么一出头,到时候医院里拿不出经费来。这不是让人坐蜡嘛。”

其他的女护士和医生远远跟在白文静身后,也有一句没一句的参加着讨论。\//*/\\都觉得这一次白文静是想要在大家面前立威。

只是大家不知道的是,白文静如此做派,带着几分儿戏。却不知道院里面会有什么说法。不过女人们和男人一样。说着说着,话题就又绕到白文静地私人事情上面。

有一名小护士就低声的笑道:“白医生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才华,而且还开BMW,真的男人中的极品啊!”

听到这话就有人揶揄她,笑道说:“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啊!你该别是春心动了吧。不过也难怪,白医生条件是不错,要长相有长相,要技术有技术,就是脾气稍微大了那么一点。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有本事的男人脾气都大,要换成我没结婚那会,我也得倒追。”不过话锋一转,叹息道:“可是人家现在可是使君有­妇­。你小丫头就算是再有什么心思。也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犯浑。要不然吃亏的可就只是你自己。”

这话让原本嘻嘻哈哈地女人们心中哇凉一片,不过那小护士还犹不知觉的嘴硬道:“那我就给他做小三!”

话音未落。其他女子连忙接话道:“你敢做小三,我就做小四!”

“那我还小五呢。你小六怎么样?”

身后一帮女人大胆的话语。让白文静冷汗直流。心说这年头可别给人讲什么仁义道德或者是大道理了。而对此白文静也只能够付之一笑,至于别人怎么看他倒无所谓。最起码他自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时刻保持冷静。再说了,想做小三的可还真就没有机会,因为那位置现在已经有人了。

中午白文静没有出去吃,而是直接在医院食堂打饭回办公室,随便对付了几口,注意力就全部放在手头上的病人资料和检查报告上了。

下午要给那个小男生做胃部外壁穿孔修复,同时看片子,似乎穿孔的面积不小,难度不会很低。而这些年来他也养成了习惯,即便是自己到目前为止在外科手术方面的战绩十分出­色­,但他还是需要进行术前准备工作,把每个步骤每个有可能出现的危险,他都必须提前想到。\\/*\这一点无关于自己的技术如何,而是作为一名合格外科医生地做事态度。由不得他半点马虎大意。

也许只有谨小慎微这一点,才是白文静本­性­中地优点吧。

不过就在白文静守在办公室里边吃饭边看资料的时候,忽然之间就有人地撞门进来,冲到办公桌前面,横眉冷对的盯着他看,脚步还没有停下就冷声质问道:“白医生,刚才有人和我报告说,你把301病房里地三个病人都开了出院手续?还有,你还答应给一号床的病人做手术,还要安排手术室!”

一听这话,白文静立刻就明白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白文静皱着眉头抬头一看,这位倒算是熟人,尽管有过一面之缘,但还是认识,于是呵呵一笑,放下手上地筷子,打招呼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孙主任。孙主任有什么话好好说,来先坐下……要不然一起吃点?”来人正是外科的首席主任医师孙泽涛。此时就见这位孙主任一脸怒气,十分火大的样子。不用想都明白他是为什么来的。

不过好在这位孙主任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也知道白文静是初来乍到,更兼上面有人,却是极力忍着怒气不打算撕破脸皮,直接说道:“白医生,你知道不知道,那三床的病人,一天的住院费是多少。又知道不知道他们一天的医药费又是多少。我们医院不比市里面的大医院,各项资金都要自己筹措。眼瞅着都要到年底了,医院里却拿不出来多少钱给职工们发奖金,你说这算不算是笑话?”

白文静闻言心里冷冷一笑。心想着这位孙主任可真是直言不讳了。竟然这种大家心知肚明都藏在私下里的话,没想到真的就拿到桌面上来说了。不过孙泽涛这么一说,就显得他“大公无私”,一切都是为医院地同事们的实际利益出发。倒显得自己好像是掉进饭锅里的臭鱼了。

但是你这里是医院,不是做买卖的商铺。真地进来一个病人就宰一个病人啊!这样还要不要医德,你们还是不是救死扶伤的医生!想要奖金想要好处就别来医院啊!白文静真的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看着孙泽涛也不说话。\/*/\这种事情谁有理没理地说出来没有意思,总之一句话,自己来这里工作是打算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和你们和光同尘的!

眼见白文静不说话。孙泽涛的面子上也过不去。原以为最坏的结果就是白文静能够和自己大吵一架,然后自己接着由头就去找院长,以后你白文静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总之别在我们外科就行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家伙竟然是属闷葫芦地!竟然给自己来了一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这一下孙泽涛可是发作不得了。一股火再也忍不住腾地一下就窜上来了。

毕竟还是年轻,也是孙泽涛一直都以为白文静是来抢自己港口医院外科首席主任医师的地位才下来的,所以反应就未免有些过激。

气呼呼的掐着腰,在白文静面前走来走去,最后说道:“好,白医生。咱们先不说出院的事情。只是一床病人明天手术的事情。我这里却是安排不出来多余的手术室。这个我和你先打好招呼,省的明天你说我故意找你麻烦。咱们也是有什么话都说开了。有这么一次也就足够了,但是咱们外科就只有一个声音。白医生要是想在外科继续待下去,最好是能够注意一下自己工作的态度……”

白文静眉头一皱。发现眼前地这个孙主任似乎脑子有点问题。这是打算和自己摆明军马了。

但是如此一来白文静反倒是怒极反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吃了不到一半地午饭,最后有气无力的对孙泽涛说道:“对不起孙主任,你说地那些话我有些听不明白。不过既然你对我有意见,不妨和院里面的领导说。如果领导们觉得我做事不对,我可以适当地改正。但是对于今天的事情,我却没有做错什么。而且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知道那几个病人地实际情况都如何。至于你说一号床病人的事情,我之前路过调度室的时候看到外面安排明天的手术计划,上面孙主任的病人只不过是一个慢­性­扁桃体摘除的手术,并不是急着用手术室。所以我还是希望孙主任能够把手术室让出来。毕竟一号床病人的双腿,拖一天就危险一天,而且我看了一下,伤口现在化脓的厉害,要不及时手术治疗,估计一条腿就保不住了。\/*/\”

孙泽涛眉毛跳动了一下,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盯着白文静看,可是他想找一个发泄机会,可惜白文静根本就不给他。

最后孙泽涛也是自讨没趣,觉得丢了面子,最后也在白文静面前站不住了,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又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

目送这位大主任离开的背影,白文静摇了摇头,觉得很无趣,很没有意思。心里面一阵腻烦,低头再吃饭,眉头就是一皱!

饭凉了!

白文静仰天长叹:“我这是不是自讨苦吃啊!真是悔不该没有听老婆的话啊!”

这边他在这里自怨自艾,那边孙泽涛却是冲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鼻子不是鼻子,脸子不是脸子的。

真是越想越憋气,越想肚子里的火就越大。最后这位大主任满脑门子的官司,压不住火,就拿起来桌子上的电话。

十几分钟过后,白文静放下手上的一切事情来到了院长办公室。

和第一次见到的场景一样,港口医院地院长刘敏。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笑着把他迎进门来。先是大家坐下。这时候院长才笑眯眯的亲自给白文静倒了一杯茶水|奇*_*书^_^网|,说道:“白医生啊,来说一说,这几天来咱们医院工作生活还都习惯吗?我听市局的老李说白医生是南方人?家在杭州……杭州好啊。有句话不是说么,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自古以来就是人杰地灵,苏东坡地诗有云。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刘院长这边和白文静打太极拳,玩社交场上那“起承转合”的春秋笔法。可惜院长大人一叫他来,白文静就苦涩的明白人家是为什么叫自己了。无非就是孙泽涛把事情真的捅上来了。

唉,真是不知道现在地人为什么都是这个样子。只是一些理所应当的常规事情。竟然弄得好像是十级地震一样。\\*\\难道说,正常办事反倒是成了害群之马了?

白文静现在还不知道刘院长的态度,所以耐着­性­子听他在这里夸奖西湖如何如何的好。而实际上目前西湖也早不是当年苏东坡那个时代的西湖了,风景依旧,可惜物是人非。自然的美景被现代化地钢筋水泥,和喧嚣的人群所包围,想美,也是美的有限。

不过白文静不说话,刘院长却是喋喋不休的继续说道:“白医生啊。你是老李亲自送过来的。老李更是我多年的好朋友。所以咱们之间有什么话也不用藏着掖着。而且我也看过你的履历了,海外学成归来。又有丰富的临床经验,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你能够留在我们医院。也是咱们医院地福气。可是你刚来咱们医院,在团结同志这个问题上。是不是应该注意一下,还有在对待病人地工作态度问题方面似乎也需要和同事们多沟通嘛。国内毕竟和国外不同,国情特殊嘛。”

白文静不耐烦说这些,抬起头来岔开话题,正­色­说道:“刘院长,一号床工伤砸断双腿的病人地手术,明天院里是不是可以安排一下,不能再拖了。”

刘院长话还没有说完呢,被白文静突然打断,脸­色­就是一变,随即听到这话,便故作为难道:“这个么,呵呵,白医生不要着急,院里再研究一下吧。”

听着刘院长和自己打官腔,白文静心里就有一点火大,不过他也是从小地方一步步走出来的,对于国内医院地这种漫不经心的工作方式他更是心知肚明。可是对于一名医生来说,这每一分每一秒,就意味着病人地生命和救治的希望。

而原本他还觉得刘院长人不错,应该好说话。可是没有想到还是遇到了国内医院这种避重就轻的作风,直堵得他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白文静强调道:“刘院长,真的是不能再拖了。如果院里面是担心手术费的话,我知道现在国家给医疗机构有专门的绿­色­通道特批的专款。我想可以用这个办法,先让病人把手术做了,然后再让他们单位把款子付清。这样两不耽搁,还可以解决一个病床的空位。要不然,就这样­干­拖着,到时候病人一旦出现了什么情况,出了事情最后还是医院的名誉受损……”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白文静差点没把“损人不利己”说出来。

但是到此为止,刘院长的脸­色­也落了下来。不悦的对白文静说道:“白医生,我知道你是对工作和病人负责。但是医院有医院的难处,也有自己的规章制度,我们不能够因为一个病人,就开后门,这样一来,以后你也要手术室,我也要手术室。我们的工作还怎么进行!”说着刘院长拍着白文静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年轻人,做事情要脚踏实地,这样想当然是要吃大亏的!”

白文静气的刚要反驳,可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随即就见刚才才在自己办公室摔门离去的孙泽涛,一脸笑容的探身进来,同时笑道说:“不好意思,不知道院长和白医生说话,没打扰吧。”

刘院长一见孙泽涛,脸上立刻就流露出微笑。抬手示意他进来,笑道说:“不打扰。刚才也想找你过来,就咱们三个人好好的聊聊天呢。正巧了,你来了就别客气。自己找地方坐吧。”

说着刘院长看向白文静,又笑道说:“白医生,见过孙医生把。你们以后都是在外科工作,大家同事之间要彼此扶持。相互进步嘛。”

白文静站起身来,当着刘院长和孙主任惊讶的目光,正­色­说道:“对不起,下午我还有一个手术要做。另外我想明天地骨伤手术也要安排下去,所以就不久留了。”说完,白文静第一次不给领导面子。转身就出了院长办公室的大门。

眼见白文静忽然离去,刘院长怒极反笑,好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孙泽涛却是大喜过望,心想着你小子可真牛!不过自己也不想想,不管你之前做什么的,但是现在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个挂着主任职称的普通外科医生罢了!这才来几天啊!竟然把自己地顶头上司和医院领导一起得罪了,真不知道以后你还怎么在这家医院里立足!

幸灾乐祸了一阵,随即孙泽涛趁热打铁。火上浇油的对刘院长故作气愤的说道:“啊!这个白医生怎么能够这样呢!一句话不说就走了。什么意思?这简直太不把院长你放在眼里了……”

“好啦,说他­干­什么!”刘院长冷笑一声。揉了揉太阳|­茓­,然后也不知道是真的大度还是假地虚伪。叹息道:“年轻人嘛,争强好胜。再说了。他人是国外回来的,难免沾染一些英美国家人那种目中无人,骄傲自大的坏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话不能这么说啊!”孙泽涛连忙坐在刘院长身边,气不过的说道:“国外回来的怎么了?国外回来地他也不能够数典忘祖,不顾国情肆意妄为吧!再说今天的事情您也是看在眼里,一共就六个病人,三个让他开了出院手续。剩下的倒好,我们还要给其中一个倒贴手术费……”

刘院长Сhā言道:“也不能说是倒贴,到时候可以和他们单位要嘛。不过我觉得这个白医生,为人处事还是需要加强。小孙啊,他现在是你们外科的,作为咱们医院的首席外科医生,你要以身作则,起到模范带头作用。最起码要给新人竖立榜样嘛。”

孙泽涛心中不以为意,但是嘴上却是一个劲的称是,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明天一号床手术的事情怎么办?”

刘院长闻言沉默下来,沉思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张口说道:“既然人家都开这个口了,看在老李的面子上,这一次我就顺了他地意思,让他做这个手术又如何!不过这一次是情况特殊,下不为例!”

“什么?”孙泽涛一听这话立刻就急了。好在他控制住了,也猜到刘院长是打算息事宁人,不过这可不符合他地预想啊!

眼睛一转,孙泽涛急忙说道:“院长,明天是周六,手术室本来就紧张。这要是答应了白医生,那手术室从哪里出啊!”

刘院长闻言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孙泽涛,慢慢说道:“小孙啊!我记得明天你要做地只是一个慢­性­扁桃体炎摘除的手术吧。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往后推一推吧。”

孙泽涛一听让自己推一推,心说这哪行啊!自己可是和人家家属都说好了地,临时变卦自己可怎么办啊!于是强笑道:“院长,扁桃体摘除别看是小手术,但也是有生命危险的啊!”

刘院长这时表现地很果断,不容置疑道:“一个摘除能有什么危险,不用说了,就这样定下了。”

正文2 第三百二十二章 特殊的病人

“怎么现在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里夏小青的声音依旧是如此动听。一听到她的声音,原本憋了一肚子闷气的白文静也心情舒畅了许多,当即笑道说:“想你了呗,难道没有事情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贫嘴。”夏小青现在带着孩子在杭州和表姐关颖住在一起,从上一次大家在桃花岛小住了几天之后,大家一离开,白文静又打算换一个新环境工作,夏小青自然不会自己一个人带着素儿呆着海上的小岛上。所以就和白文静一起回国暂居杭州。

不过这一次白文静算是过来打个前站,最起码要看一下工作环境,如果舒心的话,或许会多住个一年半载。可是没成想才几天的功夫竟然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闹得白文静都不知道是不是要夏小青­干­脆别来了,省的到时候来回折腾。

夏小青电话里似乎能够感觉到白文静的一股不平之气,于是笑道说:“依我看,你肯定是在新单位吃什么亏了。这是来和我诉苦的吧,说说吧,我现在正在和思琪一起做SPAR,正闲着无聊呢。”

“和她一起还无聊,素儿呢?”白文静想着女人们喜欢做的那些事情,其实也是蛮羡慕的,逛街购物,美容SPAR,和男人比当真的悠闲自在。当然,最起码是和自己比,不用嗅着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和别人生闷气。

“素儿跟表姐去她们广告公司玩去了。正好有表姐带着她,我也能够清闲一天。”这边夏小青刚刚换上一身白­色­的浴袍从更衣室里走出来。

就见夏小青身旁一个姿­色­清丽的妙龄女子正暧昧的笑着看她,低声Сhā言揶揄道:“这才几天啊,就忍不住想了?我说你们夫妻俩­干­脆就早点汇合算了。说是陪我一起出来的,结果还不是煲电话粥。\///\\”

说话的自然是董思琪,此时董思琪地浴袍却是大敞四开的。里面娇­嫩­的肌肤若隐若现,哪怕是女子见到了她半露出来饱满地酥胸,还有那洁白如玉一般细腻的皮肤,估计都会忍不住心动羡慕呢。

夏小青白了董思琪一眼,不理会她,转过身继续和白文静说话。

白文静问:“你身边刚才有人说话?思琪在你身边呢?”

夏小青笑道:“是啊,当然是她了。要不然你以为是谁。还是说你的事情吧,对了,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吗?”

白文静挠了挠头,郁闷道:“这事情看来咱们还是不能着急。”

“怎么说?”夏小青奇怪了。白文静当即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她讲述了一遍。最后叹息道:“原本我还以为一家小医院,人员少,大家相处起来也会简单的。可是没成想,这里倒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看不顺眼的。想躲都躲不掉。”

夏小青暗自好笑,于是问他说:“那你是什么意思。打算打退堂鼓了?”

白文静听到这话,立刻挺起胸膛。大声道:“说什么呢,就这么看你老公我啊!国内地医疗环境什么样子我自己还不清楚。虽然很混乱。但有些事情总归还是有人去做的,就说今天这几件事情。要不是我在的话,说不定那病人就要终身瘫痪。而那几名病人现在恐怕还在给某些人做提款机。”

“好啦,我知道你厉害好不好。”夏小青这边感到好笑,不过男人有时候也是需要哄得,夏小青却是明白面子对男人的中邀请,立刻吹捧了几句。

要不然怎么说女人的话对男人,特别是心爱的男人最有影响力呢。\\\\\几句话的功夫,白文静就感觉身边地烦恼一扫而空。

不过白文静也知道现在不是自己生闷气地时候,于是说道:“现在我这边有点乱,你和素儿就暂时在表姐那多住几天。等我把这边的事情理顺了再过来,要不然中间有一个什么Сhā头地话,也省得大家两头跑,麻烦……咦?不和你说了,那边似乎出了什么事情,我过去看一看。”

夏小青明白了白文静的意思,虽然嘴上也答应地很好。可等挂断了电话,她却是一脸的沉思。

董思琪一旁见此,就抬头看她,小声问道:“是不是打算现在就带着孩子过去?”

夏小青笑着推了她一把,轻声道:“知道你聪明,什么都看得出来。”说着沉默了一会,又开口道:“我打算买明天地机票去一趟海城。其实也用不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来回也不耽误什么功夫。”

董思琪羡慕人家夫妻恩爱,但还是表示赞同道:“我看也是。不过要我说白文静自己就是穷折腾。既然打算休息,就该有一个休息地样子。现在可倒好,大老远的跑去做什么小医院的外科医生。真的是这辈子手术还没有做够啊!”

夏小青没好气的说道:“男人不都是这个样子。虽然有混吃等死的,可大多数男人都是希望在事业上找到自己的满足点。江山美人,男人贪心着呢。”说着夏小青忽然问起董思琪说:“思琪,你真的就没有考虑过?”

董思琪莫名其妙的奇怪道:“考虑过什么?”

夏小青不高兴道:“装什么傻。考虑结婚啊!你总不能一个人带着霹雳过一辈子吧。孩子现在还小,什么都不懂。可是等大一大,总该是要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才能够让孩子健康成长。”

董思琪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好半天才表情僵硬的咳嗽了一声,强笑道:“这个,小青姐,咱们今天不说这个,先去洗一下然后去做按摩。\//\”说完,董思琪就好像是躲什么一样,急匆匆的跑掉了。

看着董思琪狼狈跑掉的背影。夏小青苦笑一声摇摇头,虽然知道自己今天似乎有点多管闲事了。但是有些事情对于女人的天生敏感来说,却是总也无法掩饰的住的。就说董思琪。现在究竟是一份什么心思,当真以为夏小青就没有看出来?

白文静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地老婆现在在耍什么小心机。现在他只是注意到外面走廊里先是一阵凌乱的脚步,还有人正在嚎啕大哭,哭天喊地的也不知道都叫些什么。

白文静就感到奇怪了,今天医院里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好像是演戏一样,一出接着一出地,还叫不叫人消停了。

快步走了过去。等绕过一个拐角,白文静一看这个场面也楞住了,就见此时医院的急救室外面,几个病人家属正围着一个医生,连拉带拽的,死活不让他走,其中一个女人还哭着喊着什么。不过看样子似乎是出什么事情了。白文静不认识那医生是谁。毕竟才来几天。医院里的同事也不能每一个都熟悉。于是走上前去问怎么回事。

那医生此时正是满头大汗,费了好大的力气都脱不开身。这一看到白文静过来了,立刻喜出望外。大声求救道:“是白医生吧,白医生你赶紧帮我叫一下医院的保安。你瞧瞧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白文静到了近前一看这名医生一脸的汗水,急得跟什么似地。看样子是和人家病人家属在这里耗半天了。白文静脸­色­一沉,心想这不管是有什么事情,你作为医生也不能在走廊里和病人家属拉拉扯扯,最起码外人可不知道这里有什么事情。\\\\也好在这个时候正是中午午休的时候,人最少。要不然这要是人多被围住了,医院里还如何开展工作!

不过另外一方面白文静却是疑惑对方怎么认识自己,只是现在明显时候不对,随口一问道:“这里出什么事情了?”

穿着白大褂的那名医生脸­色­尴尬的回答说道:“情况是这个样子的。这几个人都是刚才送进急诊室那给病人的家属。现在这不是拉着我,让给病人手术么!”

“手术?什么情况,很严重吗?”白文静奇怪了,既然是要手术在这里拉拉扯扯的有什么用,还不赶紧地找手术室!不知道时间就是生命么!

白文静这边面­色­不悦,那医生就苦笑一声,欲言又止地样子说道:“不是我不给病人手术啊。可实在是那个,唉,你还是进去自己看吧!”

白文静这一下就要奇怪,心说今天可真够热闹的,竟然医生都说不出自己地病人怎么样了。难道说病人已经死了,或者是彻底没救了?如果是前者,估计病人家属这个时候只会失声痛哭。要是后者,不理智的估计现在该动手打人了。

于是白文静怀着一份好奇心,还有几分不高兴,就很严肃地点头说到:“病人在哪里,带我去看看。”说着转头看向那几名病人的家属,面­色­­阴­沉地说道:“都把手放开,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们这样拉着医生不放能够解决什么问题!”

似乎是被白文静威严的样子镇住了,这几名病人家属急忙松开手,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而那名医生一脱身,却是长出一口气,刚想要对白文静说几句感激的话,可是还不等开口却看到白文静那卓然的目光,也不敢多话,连忙尴尬的讪笑道:“病人正在急救室里抢救。\\\\请跟我来……”

正所谓救人如救火,白文静倒是对医院里经常发生的突发事件习以为常,随手把自己的口罩戴上,加快脚步跟着进了急救室,心中也想着里面会是一个什么情景。

结果等赶到的时候,他就惊讶的发现急救室里的医护人员都是呆如木­鸡­的站在原地发呆。

白文静见此一下子火就上来了。原本今天他起就不顺,现在可倒好。外面都快吵翻天了,这里的医护人员倒是也能够沉得住气。

可当白文静把目光转向病床上的时候,却是一下子愣住了。然后脱口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带路的医生回头苦笑道:“看到了吧,不是我不救。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救!”

那是一个和上午在病房二号床上小男生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不过皮肤更白一些,五官也显得有些俊秀白皙,还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看样子就是一个老实好学的好孩子地模样。

可是此时此刻,这个原本该坐在教室里安静读书的男孩子,此时却好像是一个雕塑。没错,就是一个被钢筋水泥包裹的人形雕塑一样,“摆放在”急救室地病床上。

而男孩子的亲属,特别是她的父母,一看到自己儿子此时的模样,都是泣不成声!要不是有医生和护士来着,说不定就要扑过去了。

白文静眉头都快纠结到一起去了。他实在是无法想象这个男孩子是怎么“钻进”这一大坨凝固了的水泥中去的。

不过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模样,再看向一旁地生命仪器。只从心电图上的波动,就知道情形很糟糕,病人几乎要失去生命特征了。白文静吃惊了一下,然冷静下来,问周围的医护人员道:“送进来多久了?还有马上注­射­30mg的强心剂和40mg的利巴韦林注­射­液!”

一名护士连忙去取药剂,另外一名女护士闻言则是急忙说道:“差不多快二十分钟了。之前急救室只有一个人值班。等大家都过来的时候。就差不多快十五分钟了。”

白文静也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滋味了,看也不看这些玩忽职守的医护人员。现在他算是看出来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这间医院从上到下早已经形成了一种漫不经心地工作作风。实在是不值得说什么了。

二十分钟!天啊,白文静差点没气乐了。要知道这二十分钟对医生和病人来说。就以为着生命地慢慢流逝。

可是现在不是和他们计较的时候,等到把强心剂和利巴韦林注­射­到男孩子体内地时候。白文静立刻命令道:“现在就准备手术室,另外……另外找锤子,找锯子,去骨科叫两个专家过来,叫他们带上工具。”

负责急救室的医生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尽管今天地事情是自己科室里工作没有做到位。可是不管怎么说,也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吧!于是他没有动地方,强笑道:“白医生,这里是急救室,我们这里一会会很忙,就没有时间招呼你了。不过去骨科叫人的事情就劳烦你了,毕竟我们这里抽不出人手……”

原本白文静就已经在强压着火了,现在一听这话,立刻怒气冲冲地盯着他,然后冷哼一声道:“忙吗!为什么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到却不是你说地样子!现在我说,这里的病人有我接手!你们要么照办,要么滚

这都是什么玩意,紧要关头不去想想怎么拯救病人,反到想着和自己辩论划分地盘的事情。

被教训的医生被白文静一句话堵得满脸通红,原本他就理亏,现在被顶在这里了,嘴巴张了好几次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气的一跺脚,只说了一句:“出了什么事情,你要负责!”

白文静气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点点头,根本连搭理他的心思都没有了。不过救人如救火,也没时间跟他计较,低头仔细观察病人身上的这一层钢筋水泥。心中就在分析者如何把这个孩子从水泥里救出来。

以外行人看来,这个孩子也不过是被困在了水泥里而已。要揪出来那还不简单,把外面的水泥打破,学着司马光砸缸,不就完事了嘛,何必这样大惊小怪的。

其实事实则不然。因为人体的身体内外是存在“大气压强”的。至于为什么人感觉不到压强的存在,那是因为身体内部的压力和外部的压力一直都是处于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所以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长时间的习惯了这种相互抵消的压力,就察觉不出来压力的存在。可是事实上,这种压力却是无时无刻不存在的。

可是当人被长时间困在水泥之中,酒会造成体内和体外压强出现剧烈的差异,而由此会使得大气压强把人体的内脏“挤碎”。

所以,不管是贸然的把外层的水泥打碎,还是说骤然改变他身上的压力,都会使得病人的身体内脏出现破裂的情况。倒是可不就是某一个器官需要手术修复,而是这个孩子就会变成一个漏洞百出的破烂布娃娃一样,惨死!

一想到最坏的结果,即便是白文静也感到不寒而栗。现在急救室里的话事人换成了自己,其他的医护人员也是没有主心骨,现在又了白文静就不一样了,立刻动了起来。

有人低声问白文静:“要不要通知院长?”

白文静知道这是对方在好心的提醒自己“分担风险”,毕竟有领导在场,一旦出现了不好的事情,自己也不至于承担全部的风险。尽管刚才对刘院长很不满意,但是白文静也没有拒绝同事的好心,于是点点头,继续观察生命仪器上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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