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七手八脚将六子弄上车,小冯两次碰到他的腿伤。杨护士连呼:“轻些,轻些。”
车启动了,六子被放在末排,其余各自坐定,摇上车窗,四周顿时安静。
另一护士道:“小杨,那份报告你交上去了?”
“高老师,我交上去了。”
高护士又道:“小冯,你还实习多久?”
“大概两个月吧。”
“读医很辛苦。”
“还行,高老师。”
“快别叫高老师,你们以后是专家,主治医生。哪像我们护士,累死累活,挣不了钱。”
“各有各贡献嘛。”
司机道:“小伙子有女朋友吗?”
“读书都来不及,哪有女朋友。”
高护士道:“小杨也没男朋友。”
“高老师……”杨护士嗔道。
六子想睁眼看小杨,她一定很漂亮。车内暂时静默,听见马达声,刮过窗玻璃的风声,车外支离破碎的铃声。有人不安地挪动**,掸掸衣服,从塑料袋里拿出什么。六子觉得憋闷,并且越来越闷。
“带我去哪儿啊?”
“去治疗。”高护士道。
“不是已经上石膏了吗?”
“你伤得重,不可能一次医好nAd1(”
“噢,”六子想了想,“我瞎了吧。”
“会好的,都给你治好。”
突然有哭声。
“这是干嘛呀……”高护士想劝慰,又不劝了,任由杨护士哭。
“还疼吗?”杨护士瓮着鼻子问。
“嗯。”
“睡一觉就不疼了。”
“睡不着。”
“给你吃安定吧。”
“好。”
“也好。”高护士道。她跪在座椅上,抬起六子的脑袋,杨护士将药塞入他嘴,递过一只矿泉水瓶子。
片刻,高护士凑近来,杨护士道:“大概睡着了。”
六子道:“没睡着。”把高护士吓一跳。
“还想不想吃药?”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