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修平哈哈大笑,张秀红觉得一点不好笑≡行车拐进一条弄堂,突然汀。
“这是哪里呀?”张秀红跳下车。
颜修平也跨下来,把车往地上一扔:“秀红。”
张秀红踏着铃声进教室。她发现,上课铃和自行车铃很像。照理下身应该疼痛,她倒是胸前不舒服,像有东西压着。颜修平说:“没想到你**这么大。”他的手抓得人疼。张秀红检查过,短裤裆上一滩红,长裤可能也沾着了,因为是深褐色,看不出。
张秀红抄板书,满黑板的字在飘,又看课本,书页上的字也在飘。颜修平身上有股铁锈味,可能是出汗的缘故。他的门牙挤着她的门牙,让她觉得难受,甚至有点恶心。想怒斥他,又觉得是自己犯贱,深更半夜地把男人找来。一刻想到:四十元出租车费,就把我的东西拿走了。马上否定这个念头:这是爱情,是蒙娜丽莎。一节课迷迷糊糊过掉,教授拖延了三分钟,宣布“下课”,拿着水杯到休息室喝茶。
有人过来道:“坐你旁边。”是葛兰兰。葛兰兰把课本、书签、圆珠笔、铅笔盒、书包等等,一股脑搬到张秀红旁边。张秀红朝课桌另一头挪了挪。
葛兰兰问:“你嘴边是什么?”打开铅笔盒,光亮亮的铁皮盒板,照着张秀红嘴边一圈黑。清晨走出弄堂时,曾感觉肚子饿,颜修平和她分吃了一块巧克力,吃完又亲过嘴。张秀红懊恼地用指甲刮,葛兰兰盯着她道:“你今天有点奇怪。”
第二堂课开始,葛兰兰不停开小差,一会儿玩张秀红的拷机,一会儿在铅笔盒板里照镜子,一会儿又低声说话nAd3(
“今天从家里直接赶过来呀?”
“嗯。”
“起得很早吧。”
“当然。”
“你妹妹考得怎么样?”
“不知道。”
“她自己感觉怎样?”
“不想管,考不取就进街道工厂。”
“你真狠心呀。”
“凭什么说我狠心!”
前排有同学扭过脖子,将手放在嘴上,“嘘”了一下。张秀红脸红了,低下头,拿笔在桌板上乱画一气。
下课走回寝室,葛兰兰突然怪叫:“咦,你的衣服!”
腰眼旁一点血迹。
“擦破些皮,不用大惊小怪。”
“哪里破了?”
“不知道,没感觉。”
张秀红留意身边的女生。以前偷听男生议论,说非**走路时,两腿是分开的。她下意识地靠拢膝盖,双脚落在一直线上。
傍晚三点,在寝室。蒋芳来电话:“留言收到了吗?”
“拷机没电了。”
“昨晚什么时候回的寝室?”
“大概一二点吧。”
“胡说,我二点半打来,你屋里那个兰兰接的,说你没回来。”
“大概你刚打完,我就回了吧。”张秀红扭头,发现葛兰兰正看着她,一双吊梢眼眨巴眨巴的。
“电池换好了吗?”
“换好了。”
“今天课上没磕睡吧?”
“没有,妈,我困了,想躺一会儿。”
长觉醒来,天色黑暗,寝室里的几个女孩,呼吸七上八下,还有轻微鼾声。张秀红衣裤没脱,鞋也在脚上,不知是谁铺开被子,帮她在身上搭了一角。摸出拷机看时间,是凌晨三她恍惚坐起,觉得经历了一场梦。
下周即将搬家。爷爷一死,大家族就解散了。三十刚出头的后奶奶,带了一群娘家人哭丧,张家决定按兵不动——他们难得意见一致。后奶奶得了一半遗产,几个儿女你争我夺,蒋芳只抢到一间一室户。被人把话说过去:“你又没生儿子。女儿嫁出去了,财产就**家的了。”
张美凤结束唯一的一场考试后,蒋芳从废品回收站买来七八只大纸盒,开始将东西打包。搬家那天,张秀红拉颜修平帮忙。颜修平道:“晚上要组织诗歌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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