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争一争,拼一拼,怎知道不行?”
美凤眼睛一瞪:“大学生,我不是你。我笨,我难看,我不听管教,总之处处不如你,行了吧!”
秀红憋红了脸道:“幼稚,幼稚。”
美凤冷笑:“我是幼稚,没你有心计!”
这时地板“突突”响,楼下人用晾衣竿戳天花板nAd2(
“戳个屁,老娘就闹!”美凤狠狠踩一脚。
楼下人道:“快点分家吧,和你们住一块儿,真是作孽。”
张美凤愣了愣:“分家,分什么家?”
“爷爷死后,就开始闹分家的事了,”蒋芳有气无力道,“你要准备高考,就没让你知道。你看,我们总是为你着想,怕你杂七杂八地分心。”
“我看,不是怕我分心,是把我当外人。”
“你说这话,良心是被狗吃了,”蒋芳猛推了一把桌上的菜,菜碟清脆地互相撞击,她叹了口气道,“你们手心手背,都是我的女儿。时间不早了,秀红你快回校,明早还有课呢。美凤你坐过来。”
她从买菜钱里数出三十块,给秀红打的,秀红道:“我现在做兼职呢,钱够花。”
美凤看着她们推来搡去,翻起眼白,嘘了一声。张秀红剜了她一眼,收下钞票∵到楼道里时,才将三张十元纸币折叠整齐,塞进皮夹。皮夹很鼓,有五六百元。她办过存折,后来注销了。张秀红喜欢现钞,摸在手里一张一张的,踏实。
她把皮夹塞进挎包,挎包紧掖在胳膊下∵到路口,一排摩托司机,七嘴八舌地招呼:“小姐,去哪里?”
张秀红谈妥一个八折的。开出五十米,那人忽道:“小姐,我不要你钱。”
“嗯?”
“你摸摸我,摸摸我就不要钱!”
张秀红背脊一冷,大叫“停车”,从后座嘭地跳下,扔了头盔,朝反方向飞奔nAd3(跑出几百米,才发现跳车时崴了脚。这时拷机响,一看是妈妈:“已和你妹谈心,到宿舍打个电话。”
公交车早就没了,坐出租到学校,得花四十来块,又舍不得。张秀红犹豫了半天,决定叫人来接。
包鸿运肯定随叫随到,他会扔下进城看他的娘,来给张秀红搬东西。他上进,但是农村户口。
王逢刚家在本城,有三室一厅,张秀红去过,伯父伯母很热情。他为人体贴,可惜身材矮胖,散步时被室友看见,遭笑话道:“秀红,你这只白天鹅,怎么配了个癞蛤蟆。”
赵钢模样不赖,学习也好,就是轻微口吃。带回家时,被张美凤嘲笑:“什、什、什么人不好找,找、找、找个残疾人回来。”
颜修平结识于图书馆,张秀红起身找书,回来时发现笔记本里夹了字条:“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字迹工整,像印刷出来的。张秀红四下张望,与一男生四目相接。
颜修平篮球打得好,还是诗社社长。张秀红被他抱着跳舞时,整个世界旋转起来。他送过她一条连衣裙,白底碎花,长及脚踝,腰后有个蝴蝶结。他说以后跳舞可以穿,可惜他们再没跳过舞。
一次张秀红到小馆子吃饭,室友葛兰兰眼尖:“那不是谁吗?”一瞧,颜修平坐在里面,正和一女孩说笑,女孩打扮时髦,像社会上的人。后来,颜修平从葛兰兰处打听到此事,径直找来:“怪不得这些天不理我,吃干醋啊,那女的是我表姐。”张秀红将信将疑,冷淡了他一阵。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