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金亮伟出差回来,一进办公室,就看见艾馨馨。他将小田召到里间,问:“你和她说过了吗?”
小田道:“说过了。”
“钱给了吗?”
“给了。”
“那怎么还在这儿?”
小田的表情有些奇怪:“她一定要来,又不能赶她走。”
金亮伟让小田出去。没多久,艾馨馨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条裙子。金亮伟瞪着她。
艾馨馨笑道:“你最近看电视了吧,克林顿被莱文斯基搞惨了。我觉得这招挺管用。”
“你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我很认真的。”
金亮伟沉着脸道:“好吧,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
“多少都好商量。”
“我已经说了,我真的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艾馨馨收了裙子,推门出去。
金亮伟脑子里一涨一涨的。呆了一会儿,觉得嗓子眼干燥,于是开了一包速溶咖啡,到外间加水。当他穿过办公室时,觉得艾馨馨在盯着他。猛一回头,发现是错觉,她正抱着胸,微笑着,凝视电脑屏幕呢。
“金总,”艾馨馨叫住他,“昨天《人材报》打电话来,让你把营业职照传真过去nAd1(”
金亮伟点点头。
艾馨馨问:“你还要登广告招秘书吗?”
“暂时不要了。”
“好,我告诉他们,”艾馨馨拨号码时,响亮地自言自语,“新的就一定比旧的好?”
28
三个月后,林琳从文科楼顶跳下。成绩中游的她,期末挂了两门,辅导员找她谈话,第二天就出事了。据传言,那颗以美丽闻名的脑袋,都压到脖子里去了。金亮伟和一个同事去系里开会,路过楼下,同事指着一滩痕迹道:“这是当时泼散的脑浆,啧啧。”
在绵延不绝的震惊中,金亮伟反复告诉自己:此事与他无关。他连着几晚睡不好,走在校园里,时常发现与琳琳相似的背影。二十来岁的女孩,腰身总是细细的,走路带点蹦蹦跳跳。
连报纸记者都来了。系里不让提,大家就悄悄议论。金亮伟觉得,别人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他安慰自己,这是心理作用。
一天清晨,金亮伟打开门,发现院内撒满了纸钱,院外水泥地上有黄粉笔画的大圆圈,圈内写着林琳的名字,薰黑的地面沾着锡箔灰烬,在阴寒的空气里窸窣翻飞。林琳妈阴魂似地闪进来。金亮伟想关门,被她用身体卡住。
“干什么呀!”金亮伟推她。
她突然抓金亮伟的脸,他胳膊一格,嘴角被划出一道红印。老头不知何时也来了,劝道:“咱们慢慢讲。”人却背着手,站在半尺开外。
林琳妈一个劲嚷:“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金亮伟怕邻人听见,赶忙放他们进来nAd2(林琳妈伸着一只手,不让他关门。
“你们再闹,我叫保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