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成为有些人对国有资产的最后一次掠夺。”
一阵沉默,听得清河床里潺潺的流水声。
白向伟突然抬头问道:“唐西平呢,他掏的可都是自己口袋里的钱?”
“自己口袋里的钱?光临河饭店,他投进去1.6个亿,他口袋里,能有多少钱?”
“账,毕竟记在了他的头上嘛。”
“他瞄的是临河苑开发。想通过此举,获得政府的支持,路修好,改善了楼盘的交通,可以增强购房者的信心。凭直觉,这里面如果没有猫腻,才是怪事!”
“若诚,我原想,今天在临河宾馆,你也会有所表示的。”
“我是商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
“商人投资出去,是要讲究回报的。”
“难道,商人就不要爱心?”
“爱心当然要。但我认为,机关干部提供廉洁高效的服务,教师多培育出品学兼优的学生,商人经营好自己的企业,为国家多纳税,才是最大的爱心。”
白向伟若有所思地说:“无利不起早啊!”
林若诚坦然地说:“如果没有这个意识,这人肯定成不了一流的企业家。”
“若诚,说一千道一万,你还是心疼你口袋里的钱。”
“白书记,你说得不错,因为我的钱,都是千辛万苦才挣来的,而不是大风刮来的。”
白向伟回到住处,睡得很晚,又很快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临河大道修到一半,唐西平转移资产逃往国外;远方日化厂资不抵债宣布破产,银行最终把市政府告上法庭,临河大道被迫再次停工……因为搞政绩工程,逼垮国有企业,逼走私营企业,记者手里的笔,肯定不会饶人,于是舆论大哗,省委一路追究下来……这哪里还像梦,完全是睡前的苦苦思索,他给自己点燃一根烟,等到吸完的时候,终于下定决心,拨通了刘沉的电话。
“刘沉同志,打扰你休息了,经过反复考虑,我的意见是不同意现在上马临河大道———至少,在找到有效的融资渠道之前,我不会改变这个意见。”
电话另一端停了好长时间。
“白书记,去省里争取投资,也不打算进行了吗?”
前不久,刘沉向他提出来利用省计委的老关系,为临河大道争取资金———这是通常大家对从上边机关下来的干部都会寄予的希望。他当时答应了,没想到,刘沉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问题。
“当然,刘沉同志,这个工作我还是会尽力去做的。”
“那就等你回来再定决心吧。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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