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玲双臂被铐在椅子上。
柳山手指轻轻一弹,手里的烟头擦着赵玲的脸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落到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赵玲,你别叫,干我们这一行的,一手接钱,一手办事,从来不问为什么,这是规矩。你要真想知道,直接问唐西平去。”
唐西平顺手把门关上,瞧也不瞧柳山他们,从口袋里掏出一扎百元的新票子,在赵玲眼前晃了晃,用手一拨,嘎啦嘎啦脆响,赵玲眼里闪出光来。接着,钱朝后一收,扬手给了她一记耳光。
赵玲嘤嘤地哭了起来,说:“我做什么了,你又抓又打的?”
“你给刘芳他们说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说,她在给我上政治课,我叫她别多管我的闲事……”
唐西平将信将疑:“好,我就信你一回,我告诉你,在临河这个地盘上,没有我姓唐的扛不了的事,是朋友,大家共同发财。谁要作对,他就绝对死定。小小的几个警察算什么,我告诉你,刚刚孙市长就在楼上休闲。你说,你是要耳光,还是钞票?”
赵玲脸上尽量挤出讨好的笑,说:“唐老板,你还有必要问吗?”
唐西平使个眼色,柳山晃着身子过来把手铐打开。唐西平把钱丢过去:“我来问你,刚才你和西蒙先生是不是在唱歌聊天?”
赵玲毫不犹豫,这种事,只要不被摁在床上,到哪里都不能承认:“是,我们绝对光唱歌聊天。”
“刘芳他们三个冲进来,栽赃敲诈西蒙先生,西蒙先生不给,遭到刘芳带头毒打。”
赵玲脱口而出:“没,是西蒙……”
话音未落,赵玲另一边脸上早挨了一记更响的耳光,她捂脸的同时,看见柳山手里的手铐直晃荡,手里的钱散落一地。
唐西平和和气气,像在茶馆和朋友闲聊:“你看,你要是喜欢耳光,我也没有办法。”
柳山和打手,早走过来,一左一右,把赵玲狠劲扭了起来,赵玲疼得大叫:“哎哟……唐老板,是你说的那样……”
唐西平转过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是……是我自己说的……”
“你很聪明,我这是为你好,刘芳他们都是公安线上的,人不亲,行亲,做多大的事,都会相互关照。你不同,一句话解释不好,坏了酒店的声誉不说,自己还得被罚款、拘留。”伸手从柳山手里接过钱塞给她:“我相信,你会想清楚里面利害关系的。”
回到办公室,西蒙已经离开。邓娅多少有点担心地问:“唐总,孙市长真会出面管这件事?”
唐西平端起真空杯,咕嘟咕嘟用茶水漱漱口,哗地吐到脸盆里:“两个正职都是实力派,又都是省机关下来的,有根有底有杀手锏,只要出手过招,肯定两败俱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孙庆正是看准了这步棋,才不遗余力地在两个人中间播撒火种。但到他们这个级别,对正职和副职的要求就有天壤之别,竞争也异常残酷激烈,没有顺理成章那一说。所以,孙庆一方面要跑、要活动,另一方面还必须在工作上拿出自己的东西来,这次主动请缨到国外招商引资,就是他煞费苦心的一步棋。而实质成果,就是这个西蒙,孙庆会舍得让刘芳把他给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