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胡海跟前,钱明一下从宁远手里把酒瓶拿了过来:“你这样倒酒,我不喝。”
宁远知道胡海是这几个人里的主心骨,服不了他,其他人心动也没有用,当下,不轻不重地:“胡总,是不是我做得哪儿不合临河的规矩?”
胡海脖子一拧:“谁?说二话,我和他拼,不行,就对瓶吹。”
宁远目光一冷:“那就是存心办我难堪,不想让我把酒敬下去了?”
胡海也不说话,伸手抓过宁远用过的玻璃杯,酒瓶向里一栽,倒了满满一杯,然后仰起脖子,一口气喝干,“砰”把杯子朝桌上一放。
宁远神色不动,静如止水:“好,我敬重胡总的豪气,不过胡总应该比我更清楚临河的喝法,你喝得虽快,可惜不是我倒的,表示的不是我的心意,你要说算,我这就过。”
林若诚不由叹服,想自己许的二十万年薪是不是少了些?他和胡海他们在一块儿不是一天半天了,熬制这些人,火大了糊,脖子一拧给你对上了;火小了不济事,还把你当软蛋朝贬处瞧,这,更难说成事。
胡海说:“我说不算。我也不在乎多喝一杯酒,可你得把话给我们说明。”
“胡总想听什么?”
“你知道的,白书记对我们迁走的事。”
“我乱讲合适吗?”
胡海借酒盖脸,粗鲁地:“那你就不够朋友!”
宁远眉峰上扬,说:“我们本来就不是朋友,是林总硬拉我来帮他陪客的。再说,就是朋友,也不能这样砸我的饭碗,把我朝坑里推。”
“那,这酒还有什么?喝头!”胡海猛地一拍桌子,眼中凶气煞然地盯着宁远,众人怕他犯浑坏了大事,都紧张地跟着站了起来。
宁远嘴角上挑出冷笑,说:“胡总,你说是你走,还是我走?”
“你……”胡海“咝”地一笑,狞然的脸阴转晴:“真服了,在临河还有比我更拧的。我说老弟呀,你怎么就能不急?”
“你说得不错,这是在临河,不惹事罢了,还能怕什么事?”
胡海研究似的盯着宁远的脸看了半天:“老弟,你能当市长。”
大家跟着松了一口气。
宁远一笑:“你会看相?”
“我不会看相,会看人。”
胡海痛快地喝了宁远倒的酒。
“谢谢胡总的吉言,也谢谢给我这个面子,那我也犯一回错误,白书记对各位的态度,非常明确:走,欢送;留,欢迎。让市委办公厅通知相关部门,有借机刁难的,严肃处理。”
赵季小声“嘟囔”:“市里欠我们的钱说没说?”
宁远爽朗地:“白书记也讲了,事关临河形象,砸锅卖铁也要清还给各位。”
也不知怎么回事,本来,对钱的事每个人都在心口提得高高的,听了宁远的话,反而又都高兴不起来了。
胡海赖样十足地扭脸朝大家挤挤眼,说:“其实宁老弟透不透信儿都无所谓,说实话,我们也不是一点道理都狗屁不通,人在事中迷,忒想听听老弟的高见。”
宁远坐下,自谦地:“我要能做生意,也早下海挣大钱了,是走好,还是留好,大家何不听听林总的高见?”
众人的目光投向林若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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