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不用说什么对不起,最终你不是将戒指还给我促成一对新人完美的结合吗?没有任何人会怪罪你的。”“神父,我当然知道我的行为,您是不会怪罪的,可我今天给你要说的是我无法相信自己,这不是关于信心的问题。”
“好吧,那么你告诉我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从而使自己不能相信自己,无法把握自己。”
我喝了一口凉凉的纯净水,液体在我的口腔内打个转,然后顺着嗓子穿过食道在胸腔扩散开来,最终汇成一股水窜入我的胃中。过一会儿,这股水应该还会去我的肾脏。哎,目前我的行为还不及这股水的行动有规律且有目的性。我抬起头,看见在房门上方挂着一块造型简单的圆盘钟表。十二个简单的罗马数字,以及三个指针,在三个指针的交点上是一个耶稣的受难像。秒针在“滴答”“滴答”地走着,很艰难,因为它要拖拽在它身后同时又要比它笨重许多的分针和时针。三个时针在表盘上的运动就像天空中星座的变换一样缓慢。快与慢是相对而言的。三指针的视界变得无比寻常的有规律,我都无法捕捉住它们的静态。整个表盘变成了一个无限轮回的迷宫,耶稣被牢牢地钉在迷宫中心的十字架上。
李神父站起身,挡住了我看钟表的视线。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想,你曾经用自己的理性行为摆脱开钻石光芒所带来的黑暗,那么,上帝终究会眷顾你的。”
我想神父大概无法对我提供什么帮助了,我站起身打算离开这里。我的无助应该算是我自己造成的。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向神父讲明最近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若是他知道的话,准会怪罪于我的。谁让当初我去吻年轻的师母蔡如佳呢?这是一切事情的祸端。假如不是那样的话,我或许还会去听陈之初那番自欺欺人的初恋。或许李神父不会怪罪我,因为上帝是宽容的。上帝的使者更应该会十分大度地包容我所犯下的罪过。这又能算是什么罪过?我只不过是吻了一下蔡如佳而已,若主是西方的神灵的话,我可以把这一吻解释成一种礼节的行为。
神灵是英明的,一定会觉察到我的过失,既是一吻出于礼貌的话,可当时我与蔡如佳的舌头却已经搅缠在一起。我能向神父坦白吗?算了,还是放弃吧!我蒙骗不了上帝的眼睛,而我再去向神父坦白,岂不是不打自招。既然我曾经帮助过一对新人的结合,在我死后上帝会应该让我功过相抵的。
我告诉神父我要走了,他没有挽留我,只是把那本放在茶几上的《基督最后的诱惑》递给我。我觉得他应该是看出了我的心事。我离开了教堂,在胸前不停地画着十字,希望不好的事情离我可以远点。我走到了广场前的马路上,背后是哥特式的组合建筑,真有点欧洲风光的样子。这时,在我的面前停下了一辆宝石蓝色的“POLO”轿车,挡住了去路。车窗玻璃缓缓地摇了下来,蔡如佳的面孔定格在窗框中。她在车座上坐着推开了车门,冲我说,如果我不想在这里让她被交警抓住罚款的话,就赶快上她的车跟她走。她被交警罚款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么想着,可还是一头钻进了她的“POLO”车里。“POLO”车启动了,我向窗外看去,雄伟的哥特式建筑群离我越来越远。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把《基督最后的诱惑》放在腿上,摸索了一阵书的封面,想尽快结束我与她的这次见面,否则,我真的不知道在前面的路口上是红灯还是绿灯。
“我想让你去彻底地清楚一件事情。”她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紧握着方向盘,随意地望着前面的路,她或许会清楚在前面会遇到什么的。
蔡如佳问道:“现在几点了?”
我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告诉她现在是傍晚五点多钟快六点钟了。
她点了点头说:“现在还很早,去吃点晚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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