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威斯坦·休·奥登佚名译
读书就是翻译,因为从来不会有两个人的体验是相同的。一个拙劣的读者就好比一个拙劣的译者:他会在应该意译的时候直译,而需要他直译时他却意译。
作家的利益和读者的利益是永远不会相同的,如果偶尔它们刚好的一致,那是个幸运的巧合。
关于一个作家,大多数读者持有双重标准:他们可以常常随心所欲地对他不忠,而他却万万不能不忠于他们。
读书就是翻译,因为从来不会有两个人的体验是相同的。一个拙劣的读者就好比一个拙劣的译者:他会在应该意译的时候直译,而需要他直译时他却意译。在学习如何才能把书读好时,学问固然极为宝贵,但却不如直觉重要。有一些大学者曾经是很糟糕的译者。
我们常从读书中得到很多好处,但也只有在成年后自觉地不按照作者有意安排的那种方式去读时,才能受益匪浅。
作为读者,我们大多数人,在一定程度上就好比那些顽童一样,喜欢在广告上的姑娘们的脸上画胡子。
书是否具有文学价值,其标志是读者能否以若干不同的方式来读它。反之,Se情文学之所以没有文学价值,其证据就是如果一个人试图不以求得性刺激的方式来读它,不管是什么方式,比如从作为一部对作者的性幻想的心理史的角度来读它的话,它肯定会叫人厌烦死了。
虽然一部文学著作能以好多种方式来阅读,但其方式也是有限的,而且能依等级次序排列以表示之:有些作品明显地较其他作品“更为真实”,有些就大为可疑,一看就知道是虚假的,有些则好比拿一本小说倒过来念,简直是荒谬。因此,如果去一个荒岛,人们会选一本好词典带去,而不会去挑一本能想象到的最伟大的文学杰作,因为,对读者来说,书是绝对被动的,而且是理所当然的可以无穷的方式来阅读它的。
我们不能以阅读一个成名作家最新出版的书的那种态度来阅读一个新作家的第一部作品。对一个新作家,我们易于只看到他的优点或他的缺点,而且即使我们两者都看到了,我们也不能看出两者之间的关系。对一个名作家(如果我们还能读他的作品的话),我们知道,如果我们不能容忍他那令人惋惜的缺点,我们也就不能欣赏他的令人赞叹的优点。而且,我们对一个名作家的评价决不仅仅是一种美学的评价。他所写的新书,除其可能有的文学价值外,对我们来说,有一种历史性的兴趣,就好像我们对一个我们长期以来就一直颇感兴趣的人的行为一样。他不仅是一个诗人或小说家,也是我们传记中的一个人物。
一个诗人,或一个小说家,在阅读另一个诗人或小说家的作品时,不可能不把他们的作品和自己的作品加以比较。他阅读时作出的评语总是这一类的:我的上帝!我的曾祖父!我的伯伯!
我的敌人!我的兄弟!我的傻瓜兄弟!
凡文学作品,庸俗比空洞无物还是要好些,就好比杂货铺里的葡萄酒总比蒸馏水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