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灰沉的天空下,空白的街道吸引着被禁锢的灵魂。”
下午六点四十二分,延迟的火车缓缓进站,我犹豫着想跟她说声再见,就看到她背上背包朝着检票口走去,我一愣,旋即欣喜地追了上去与她并肩一起走。
她回头瞥了我一眼,露出些许惊讶与不明情绪,又转回去自顾自往前走。我跟上她的步伐,这个女孩,我很想了解她的故事,我想看到她放下结缔开心微笑的样子。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身上的落寞吸引着我。一只在水面上挣扎的蝴蝶,她孤单的落寞,吸引着一条小鱼靠近她,想要帮助她,却不知道怎么做,就只能一直站在原地观望。
一路走上车,找到车厢,我身前的这个女孩一直没有消失,她缓缓的走着,并不着急,身边许多人匆匆忙忙跑过去,落后的人粗鲁的挤过她身边,把她瘦弱的身体撞得往一边连冲好几步,她也只是毫不在意的继续往前走。说她大方不计较,还不如是仿佛失去了知觉。
她在下铺,我在她对面的中铺。
她安置好东西,终于在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后摘下了兜帽,削瘦的苍白的脸露了出来。她毫不在意的随意梳了梳亚麻色的齐腰长发,脸上带着一抹倦意。她伸手从包里抠出一瓶水,喝了几口之后,掏出三四个药瓶,我看着那些药瓶上的英语,直觉告诉我,她生病了,病的不轻。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显示的时间,七点五十八,她没有吃晚饭。我皱着眉看着她扬起脖子麻木的灌下十几颗各种颜色的药丸,叹了口气,从包里掏出钱包去了另一个包厢。
在我转身的时候,我没有看到,她对着我的背影扬起了嘴角,抬头看了一眼我扔在床铺上随意拉开的背包。
二十分钟后,我回来近乎粗暴的把一碗盒饭扔在她面前,我的下铺是一个大妈,她一看我这么坏脾气,以为我与雪是男女朋友在闹别扭。雪之前吃药她都看在眼里,眼下看到我这般,连连拍着大腿责怪:“啊哟,小伙子诶,小姑娘生病了是要好好照顾的,脾气这般不好是不对的噢。”我顿觉窘迫,连连敷衍着点头,慌乱之中没有注意到我顺势坐在了雪旁边。
对于刚才发生的事,雪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默默地检查着每个药瓶的剂量,与医嘱对照。直到我坐在她身边,她这才 ...
(转头看了我一眼,眼眸里平淡不含任何感情。我气绝,亏得我还给你去买盒饭。
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就在我窘迫的不行准备拿走盒饭时,她才慢悠悠的有动静,她打开盒饭,我看着她苍白的侧脸,看到她明明一副很没有食欲的样子还是努力咽下了几口的样子,顿觉心疼,手足无措起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
她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转身找着什么,我帮她收拾起盒饭,正准备起身去丢,看到她拿了一张二十过来,脸上带着些许笑意,低低的说道:“谢谢了。”我一愣,心里有一些失落,但还是伸手拿走钱,故作潇洒的说:“嗯,不用。”
我丢掉盒饭,站在吸烟专区,看着窗外的风景化作模糊的光景迅速后退着,我于她,就像是这些一闪即逝的风景吧。我把钱塞进口袋,却感觉到了异样,我拿出钱,一张小纸片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我疑惑地弯下腰去捡,在手指碰到纸片的时候,身体僵硬了,这纸张这字迹,我暗自苦笑,伸手捡起纸片。
“谢谢你,宸。不过,请不要再照顾我好吗?用不了多久,雪就会消散。你帮不了我。”
短短一行字,竟然我心脏一阵阵微微抽痛起来。我把纸片在掌心揉成团,深吸一口气,抬起手准备把它扔进垃圾桶,却停下了动作,苦笑一番,我把它打开仔细抚平,折好放进了口袋。
在我离开的那一会儿,那个大妈疑惑的看着我收下雪的钱,以及我们之间的疏离,她问雪:“咦?小姑娘你跟那个小伙子不是男女朋友啊?”雪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流露出无奈,垂下的眼睑不知道隐藏住了什么情绪。淡淡的声音里却是听不出情绪。
“嗯。”
她转头望着窗外,随着肩头滑落的长发遮住了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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