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大湘西系列作品集第2卷 > 第100章 情系故园(8)

第100章 情系故园(8)

我不好再推辞,就接受了这个任务。从那以后,每到Сhā秧忙“双抢”季节,都由我早上代替队长喊工,我毕业后,姐姐曾给了我12元钱,特意让我到县城百货店买了个闹钟。我早上锻炼,就全靠闹钟将我叫醒。此时喊早工闹钟更派上了用场。每天刚到凌晨5点半,闹钟就准时叫起来。我闻声而起,解个小便就出了门,先到老屋场,后到新屋场,把一个哨子瞿瞿吹几下,然后就高声吆喝:“起床罗……起床罗!出早工哒1”这么重复喊过两遍,我就来到公路上,跑着锻炼一阵,然后来到坪中的秧田边。此时听到叫声的社员们从床上爬起来,个个也到了田边,一天的活计就开始了。大伙儿卷起裤脚下田Сhā秧,那春天的早上,田里的水还有些冷,下去扯过一阵秧后,才渐渐暖和起来。扯秧的技术也有讲究,手要拔秧的根部,要连土带根扯出,否则就要把秧扯断。一个早上扯了约2个小时秧后,太阳渐升了起来,队长或支书叫一声:大家休息吧!回去赶紧吃早饭!众人于是从田里拔出腿来,到一旁的沟里稍洗一下,然后拿起鞋子回去。各家有人弄饭的,回去只要吃了,没有人弄的,回去了还得忙烧火弄饭。村子里的上空,袅袅的炊烟就不断缭绕。早餐后,接着上工,这时不必我再喊叫了。谁若迟点来到,队长会扯起喉咙大叫:“快上工呀,不要磨腾啦!”

众社员到田间,将早上扯的秧分头提到要Сhā的田里,把秧抛匀后,就开始Сhā了。按照老式的Сhā秧办法,是无规则地在田里Сhā就行了,我那时在公社学的新技术,强调必须扯着索Сhā,说这样即整齐又保证密度。这样,我们就按新式的址索的办法。一排人站好,两头固定人扯索,一排排载Сhā下去。这栽法固然可观,但效率很低,Сhā得很慢,全队20多个劳力,总计只有十七、八亩田。连Сhā了10多天,到“五一”左右,早稻才Сhā完。

此后不久,又接着栽Сhā中稻。因为除了坪田有水灌溉可Сhā双季外,坡上的田都只能Сhā一季中稻。上面对Сhā中稻的管理要求不严,Сhā秧可以自由自在各显神通,秧Сhā起来就快多了。作为种植技术员,我的主要的­精­力是放在双季稻的管理上,所以,早稻Сhā完后,田间管理的任务就由我担当,我每天得担着锄头,到田间巡视,看看水是深了还是浅了,秧苗长得怎样,什么时候该施肥,什么时候该打农药,什么时候该扯田草,这些都是我管理的职责。按照管理活儿的需要,我报告队长,并决定是否派工帮忙,象扒田草,就得全队人出动,一齐到田里扒土扯草,­干­上几天才能拔完。施肥及农药一类活儿,也得要几个劳力一起­干­才能完成。

田间管理的活计中,我最畏难的是施药打虫,因为农药有毒,那味道刺鼻难闻,什么“滴滴涕”、“六六六”、“乐果”、“一o五九”,这类农药那时候很普遍,我经常要和这类农药打交道。打药时我还要按规定戴上大口罩,药水尽可能不沾到身上,但手上却不可避免地时常触到农药,特别是撒伴沙类的六六六药粉,还得一把把抓着给田间抛洒。施药过后,用肥皂水洗几遍,仍觉其味难以消除。

早稻Сhā下后,天气一天天热起来,盛夏一光临,火热的太阳更使万物加快了生长的速度,此时,结满谷穗的早稻,很快就成熟了。割早稻,Сhā晚稻,一年四季最忙的双抢开始了,我这时每日凌晨又担负了喊社员上早工的任务。要别人起得早,自己就更要起得早,有时候,比我喊工还起得早的人是刘支书,他常常在我的闹钟还未响之时,就在公路上大声叫醒了我。待我起床一看,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此时虽未睡好,也要强打起­精­神,出门又将社员们喊醒。结果,大家到田里劳动了好一阵天才亮。双抢最忙的10多天,有时晚上还加夜班­干­活,一天劳动达到十六七小时,睡眠不足5小时。再强的身体,在这种超负荷的劳动下也会垮下来。我那时候变得又黑又瘦,成天穿着一套土布染的蓝衣裤,任泥土飞溅,任汗水流淌,整个人已不象人样了。太累的时候,在田里Сhā秧,Сhā着Сhā着就打瞌睡,几乎就要倒在田中了。晚上,生产队为加夜班,煮了几大锅饭,吃饭时。有人等不到分饭,朝地上一坐就睡着了。辛苦的劳动和汗水也没有白流,这年秋季到头,我们队早稻晚稻都获得了丰收,刘支书喜气洋洋,因为这个队是他的驻点队。公社对我们这个生产队的双季稻丰收也给予了表扬。

当年冬天,刘支书与我商议;又让我搞麦稻稻的三季制的试验。我们在河畔种了二亩田的麦子。第二年又­精­耕细作种了双季稻。我把很多的­精­力,投入了这块试验田的管理之中。结果,当年的麦子和早稻取得了高产,晚稻也丰收在望即将收割。刘支书把这块试验田的情况向公社书记作了汇报,公社书记下通知,请了100多名­干­部和技术员到我管理的这块试验田来参观验收。当场收割结果,亩产有800余斤。三季亩产达1900斤,创造了全公社试验田最高丰产记录。

由于我的扎实苦­干­成绩突出,生产队大队的领导但也对我比较信任了。在生产队,刘支书又让我担任了辅导员,经常组织社员开会,给社员讲政治时事,学毛泽东著作,有段时间还按上级的要求学了哲学,虽然我自己对哲学并不怎么懂,却仍得一本正经给社员宣读讲解,社员有时听得昏昏欲睡,刘书记还会强打­精­神敲着桌子提醒大家:“注意哪!不要打瞌睡!你们听不懂不要紧吗,听不听是态度问题呀!”

给社员上所谓夜校辅导课,连我自己都感觉有些浪费时间,但又不能不把这种形式主义坚持下去,通常是每月学2至3次。

在学习劳动之余,我还有个最大的爱好就是爱写新闻稿。在高中毕业回乡后,每月我都要写3~5篇稿件,投到县广播站、地区及省的党报。这些新闻稿曾时常被采、用,别看这些小豆腐块的文章不怎么起眼,发表之后。在地方上却小有名气。本乡人见了,谁都夸说我是个“笔杆子”。我的东西写得多了,渐斩也引起了上面的重视,有一天,大队刘支书找着我说:“公社邓书记要你去一趟,不晓得有什么事问你。”我不知是何事,匆匆来到公社,邓书记热情地与我握了手道:“你来得正好!我们按县里的通知,要求公社抽1个人去到县里搜集红二方面军司令部的展览材料。我想这任务只有你最合适,怎么样?你想去吗?”

我一听见这事,忙说:“我愿去,不过大队生产队还不知道哇?”

“这不要紧,我会通知他们,这是县里要借用的人才嘛!”

我很高兴地领了任务,当天就赶到县文化馆报到。在领导安排下,决定让我和文化馆黎连成老师一起到水顺塔卧去搜集有关材料。塔卧是当年红军建立湘鄂川黔省革命政府所在地,那里保存的有关二、六军团的史料很多。我和黎连成老师到此地一连住了5天,凡是此处有的史料我们都作了抄录。当我在该处展览馆第一次见到当年红六军团年青的肖克、王震等人的照片时,不禁感到十分惊奇,照片上的肖克仅20多岁,就担任了军团长,他们当年的年龄几乎和现在的我相当。我亦20多岁,却还在故乡一名不闻,真是时代不同啊,俗语说乱世出英雄,我辈生在和平环境下的今天又怎有机会走出乡村­干­成大事哩!在将军们的面前,我感到有点自惭形秽,然而我并不由此就消极了,相反,渴望有朝一日走出农门的愿望就更加强烈了。

此次搜集材料不到半月,回到县里抓紧编写,约—个月后就将所有的展览文字写出来了。红二方面军司令部的旧址就住我所在的刘家坪大队的龙堰峪,距我住的生产队只有约一里路。把展览布置好后,我又回到了生产队劳动。我未回之前,曾有人猜测我会走出农村,但实际上我的表现再好,才华再突出,遇到招工招­干­之类的好事,是绝不会有我的份的,这原因很简单,我的社会关系复杂,基层不会推荐。要跳出农门,又谈何容易呢?

(五)当挑脚苦力的日子

在我高中毕业回乡的那年冬天,生产队还曾组织10多个劳力到外地去挑过一次洋芋种,此次挑洋芋庄我脑海里也留下了难忘的印象。那时候,栽种洋芋是解决春荒缺粮的一大办法。由于我们当地洋芋还不多,队长决定到鹤峰县境内的铁卢坪一带去买种。全队共去了十多人。我和我二哥都参加了。

从我们家乡到铁卢坪,算起来回足有5天路程。第一天早餐后。队长将众社员集合,要求每人带一担空箩筐或空蔑篓。大家备好工具,即跟着队长康强出发了。一路顺着简易公路朝官地坪走。由于没货车,整整走了一天才到官地坪。当晚在小镇的一家旅社投宿。第二天清早。在旅社吃了点早餐又出发,这一天的路程全是山路。早上沿着一条山路前行,二个多小时后开始上一座高山,这座山当地人称黄花岭,是横亘在桑植鹤峰边界的一大山脉。据说上山有30里,下山有20里,总共50华里。但是我们爬上山顶,足足花了4个多小时。这条山路是两县交界的山路之一,路很窄小,却常有人走动。在山顶垭口处,还有一栋木屋,里面有户人家,开着几个简陋的地铺,可供往来的人歇宿。我们爬上山顶后,在这户人家处休息了半小时,各人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然后开始下山。下山路比较陡,路旁的山林很密,各样的灌木也很粗。树枝中不时有野­鸡­扑腾惊飞,胆小的过路者必会被吓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