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就像上干百的小人拿铁钉往自个儿的脑门上敲!
聘风一醒来,头就痛得想撞死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那皱成包子状的面孔,才开始回想起一些事情。
他只记得替诗诗挡完酒后,就不省人事了,不过,他隐约感到自己昨夜作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春梦。
在「春梦」里,他是如此勇壮的埋头苦干,几乎把多年未碰女子的激烈亢奋,一次倾巢而尽。
怪不得,整个屋里有那么浓的「余味」!
这都要怪诗诗,要不是她,他也不至于作了这场失态的春梦。可是,这梦未免也太真实了,真实到他几乎要把他全身的力道给用光!
此时,聘风闭起眼,想放松下倦怠的身躯,突然,他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不对!这分明是两人ji情缠绵后,才有的感受,难道……昨夜的那场春梦,并不是一场梦而已?
「咦?这味道好象是──」
聘风努力嗅飘散在屋里的香气,才惊觉那不是一般的花粉香气,而是一股混杂了各色食物的芳香!
这股味道,令他顿时惊惶失措,他蓄力强睁双眼──
「哇!这是?」
看到眼前的景象,聘风霎时吓得哇哇大叫。
只见揉皱的衣物床褥上,还残留着斑斑点点的遗迹。而他自己的身上,则有着被抠出血痕的双臂,及瘀血的xiong膛,这在在证明昨晚的那一场春梦,并不是一场梦而已!
「天啊!真是该死!她不晓得会有多痛!」
聘风顾不得自己身体不适,急忙飞身而起,他快速打理自己仪容后,就抓了罐药膏,匆匆走向挹清园。
昨夜以前,他进出挹清园率性自由,但是,今日赶至诗诗住房时,却发现门禁森严。
聘风正想举步进入时,就被门外看守的护院给拦住。
「小姐有令,任何人都不许进入,特别是您,凌公子!」
护院特别加强的语气,表明着无比强烈的吓阻。
「我一定要进去,我有重要事情跟小姐说!放我进去!」
「小姐说了,你要是不听劝阻就对你不客气!」
「就算打死我,我他非进去不可!」聘风挺高xiong膛,表明坚定的决心。
「那就别怪咱们兄弟不各气了!」
经过一阵厮杀后,聘风被这两名护院给翻倒落地,不得动弹。
此时,他无可奈何扯开喉咙,从内心深处发出嘶吼──
「诗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求求妳,原谅我!诗诗,原谅我好吗?」
「住口!你竟敢百呼二小姐的名讳!看来不给你一顿教训,你是学不乖的!」
「打死我好了!我不怕──」聘风尚未说完话,护院就用污秽的鞋底践踏他的大口,但这样仍止不住他呼唤诗诗的决心,只要护院稍有疏忽,他就迫不及待的向前爬行。
护院似乎以欺负聘风为乐,他们让他爬两步,就叉立刻赏他一顿拳,他爬得越急,他们就打得越凶。
「住手!」
「棋儿姑娘!」
听见外面吵杂的喧哗声,棋儿便走出小楼察看,她细细地端详了好一会儿后,才从暗处现身。
「要你们别让人进来,可不是叫你们卖弄功夫欺负人啊!他跟你们有何深仇大恨,非把他打得鼻青脸肿不成人形?」
「属下知错!棋儿姑娘请息怒!」
棋儿是诗诗最得力的助手,所以她所吩咐的事情,就如同诗诗亲口下令般。
「属下立刻将他撵出挹清园。」
「不许再打人!」棋儿瞪着护院喝含道。
「是。」护院躬身行礼答道。
「不,我不走,我要见诗诗,不让我看她一眼,我是不会走的!」聘风像橡皮糖似的黏在地上,任护院如何拖拉,他就是不肯离去。
棋儿瞧他被打得凄惨可怜,却仍有着不达目的誓不放弃的毅力,不禁觉得他有些可怜,可是一想起自己小姐的遭遇,她就气得端起架子凶他:「小姐被你害得还不够凄惨吗?你还想怎样才肯善罢甘休?非得让小姐失去性命才愿意住手吗?」
一想起昨夜的事儿,棋儿就悲愤莫名。
昨晚,将近四更天时,她在小姐闺房打盹后醒来,惊讶地发现小姐仍未回房。
她开始担忧地我遍园内角落,但还是不见小姐的芳踪,最后,她想到一个小姐可能会去的地方,就是凌聘风的卧房。
她暗自祈祷,希望小姐只是忘了时间尚未归房休息,并没有发生其它事──
可是,当小姐以蚊蚋似的微弱叫声响应她的呼唤时,她的脑袋里立刻浮出四个字──大势已去!
她边流着泪,一边扶着狼狈不已的小姐回到闺房,心中顿时哀痛不已。
看着睡梦中的小姐,仍发出不安的呓语,她的心就宛如被刀割裂,而泪水则止不住的流淌而下。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那坚强勇敢的诗诗小姐,为何会变成如此虚弱不堪?如果当时她坚持与小姐一道回来,就不会发生这场憾事了。
棋儿为此事不停的自责。
直到鸣破晓,她才向外宣布小姐临时得了急症,暂时休息三日,并且调来武艺最佳的护院,吩咐他们看好门户,不许闲人入围,特别是──凌聘风!
不出她所料,那个不要脸的家伙,果然死皮赖脸的缠上门来!
不过,让她有些意外的是,那个凌聘风,并未摆出欺凌小姐得逞的狰狞嘴脸。
他反而后悔的向小姐求饶,而且即使被打得全身是伤,仍坚持要见小姐一面。
棋儿有点迷糊了,难道事实真相不是她想的那样?
「棋儿姑娘,让我见诗诗,求求妳!」
「你们先退下。」棋儿喝退围观的众人,然后冷着面孔道:「小姐病了,你该知道原因的,凌公子!」
聘风霎时脸色苍白,双腿发软,他对着棋儿低语说道。
「我不是故意的!苍天可以为证,如果可以重来,我绝对不会做出那样伤害诗诗的事来!我是一定要诗诗的,可是,绝不是这样,我要的是两情相悦,并不是──」
「住口!」棋儿的双眼因忿怒而染红。「你一点反省之心都没有,什么叫一定要,只要有棋儿在,你休想再伤害小姐!」
「棋儿姑娘,妳误会了,我也不想伤害诗诗 」
「来人!把凌公子送回房去,没我的吩咐,不许放他出来!」棋儿衫袖一甩,随即沸面而去,任凭聘风如何凄绝哀求,她硬是不肯回头。
聘风在挨了好几顿拳打脚踢后,才被扔回客房,他的房门窗户都被只留下一小块空隙摆放食物。
「啊!忘记给棋儿药了。」
尽管浑身疼痛不已,但聘风仍不忘要替诗诗上药。
他偷偷取来敲打工贝,把墙角的木板钻出一个是以供他钻行的洞口,然后手脚并用地爬了出去,偷偷往挹清园前进。
聘风机警地避开守着大门的护院,然后从一片矮灌木溜进园子,他小心地躲进园内的丫鬟们,悄悄地溜进人烟稀少的西厢房,然后从其二楼窗口,窥探小楼的内部状况。
小楼里依旧是忙碌的景况,只是少了平日的喧哗,或许是因为诗诗出事的关系。
此时,棋儿忙碌的在厅堂和连接诗诗闺房的信道上行走着。
因为如此,让聘风有机可趁。
「文儿、采儿!妳们到小姐门口守着,听见小姐醒来,立刻来喊我。」棋儿交代完小丫鬟后,便去打理事务,小丫鬟们见棋儿走后,就立刻搬来两张小凳子,坐在竹帘外开始闲话家常起来。
趁着小丫鬟不注意时,聘风踏上诗诗闺房上方的屋檐,顺着横梁斜柱偷偷摸入诗诗的香闺。
看着诗诗雪白憔悴的面孔,聘风的心口就立刻泛起阵阵酸疼。
他轻轻推开她所盖的洁白被褥,脱下她那轻柔的单衣,准备替她擦上药膏。
但是不论他的动作有多轻巧,当药膏慢慢揉入她那布满印记的肌肤时,她顿时睁开惺忪的大眼,愣愣地瞪向他……
「啊?你──」
「别大声叫嚷!」由于双手部是油脂,情急之下,聘风只好以唇封住诗诗的小口,两人四目蓦地相对,只见一个是怖满惊惧的眼神,另一个则是充满求饶的神色。
「小姐!您醒来了吗?小姐 」
「妳别叫啦!大概是听错了,不要吵醒小姐。」
粗心的心丫鬟忘记探头向房内察看,只径自兴高釆烈的聊着天。
「我只是想替妳减轻疼痛,妳别大声叫嚷好吗?」聘风的唇仍在诗诗的脸上吻着,他们彼此火热的呼吸,似乎还残留着昨夜ji情交融的蚀魂滋味……
「你的脸──」诗诗顿时惊呼一声。
「没什么,这是报应。」不必照镜子聘风也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但是再难看,也比不上他加诸在诗诗身上的斑斑瘀痕。
「对不起!我实在是太过分了,就算在梦里,也不该对妳胡来,妳一定很痛吧?下一次,我不会再──」
「还敢说『下一次』?」诗诗激动的涨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