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当啷啷——
古怪的敲击声响自阿武背后响起,阿武回头,原来是那女学生终于起身,她的身子仍然哆嗦发着抖,无精打采地走着。阿武这才注意到她的双脚踝上铐着脚镣,当啷之声便由此发出,那女学生的步伐极缓,每一步踏出都像是拖拉着千百个不愿意。
“王秀丽,装死啊,动作快——”暴烈的怒骂声自站台另一端响起,阿武望去,是个叉着腰的牛头,恶狠狠地走来。
阿武陡然一惊,本能性地想逃,但很快地明白这牛头并不是来抓他的,是来抓他身后那女学生,他听见女学生发出了啜泣声。
女学生加快脚步,走出车门,牛头已经气呼呼地赶来,一把揪着那女学生的头发,啪啪就是重重两巴掌,那女学生呜咽着不敢哭出声,任由那牛头拖拉着走,阿武隐隐听见他们的对话声。
“王秀丽,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故意拖延时间是不是?”牛头骂着。
“事情办得怎样?”牛头喝问。
“好了。”女学生点头。
“什么时候可以收到?”
“明天……或是后天。”
直到他们的对话消失在迷蒙的扶梯末端,阿武这才回神,气恼地说:“干!这算什么,阴间的条子一个个比狠,那妹妹犯了什么罪,要这样对人家?”
“自杀。”年轻人叹了口气说,“是很重的罪,永世不得超生。唉,真傻。”
大叔舒伸着懒腰,从口袋掏出了烟,点燃,缓缓地吸吐,拍拍阿武的肩说:“你知道吗?小妹妹上阳世,是去向家人托梦,要家人多烧点钱下来,让那些狱卒、鬼差大家分一分,小妹妹受的苦就少一点。哼哼,你们现在知道,要是让我把那对狗男女搞到精神崩溃自杀,那我这六十年丢下去,也是稳赚不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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