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初始数量上的劣势,以及在突然袭击中失去了两个战斗力,剩下的鱼人不得不在战斗中面对双倍数量的对手。
混战开始后的二十秒内,一只鱼人就倒下了。它不顾自己手臂上鲜血淋漓的伤口,拼命发动攻击,用骨刀砍掉了对手的一条腿,之后被身后的另一只小型工虫咬住了ρi股——后者用力的拖拽着鱼人,把它拽倒在地。仅剩五条腿的对手趁机扑了上来,一口咬断了它的脖子。
另一只鱼人干的更好些。它用手里的石斧数次逼退了身边的对手,遗憾的是它的武器没能像它一样出色——酸性液体让石斧的骨质手柄变得脆弱,而挥舞斧头时的离心力和砍中硬物时的反冲更是加剧了对它的摧残——在其主人的最后一次用力挥砍中,骨质斧柄终于断裂,石质斧刃在惯性的作用下飞了出去,掉在远处的烂泥里。
失去武器的鱼人很快陷入劣势。它试图用仅剩一半的斧柄当做棍子或****,敲打和刺击靠近的对手,但效果不大。
在另外两只小型工虫的牵制下,一只小型工虫从侧面咬中了它的膝盖,并将那里的韧带和肌肉完全撕裂。剧烈的疼痛和失衡感使它倒在地上,三只小型工虫一拥而上,一只咬住了它的半张脸和一颗眼球,另外两只则合力在它的肚子上开了个大洞,将内脏扯了出来。
毫无畏惧、配合默契的小型工虫,很快击败了各自为战的鱼人们。随着每一只鱼人的倒下,其余的鱼人所面对的压力也越来越大。随着第四只鱼人被对手咬得血肉模糊,只剩下从喉咙里挤出咕噜咕噜的血泡的余力时,最后一只还能战斗的鱼人丧失了斗志。从战斗开始算起,还不到两分钟,这只鱼人原本高昂的战意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它踢开一只挡了路的,眼睛被酸液喷中、暂时失明的同伴,朝战场外跑去。显然,小型工虫的结构并不适合在淤泥中快速移动,而鱼人则精于此道。它丢掉了武器,丢掉了继续战斗的打算,丢掉了三个还活着的同伴,全心全意的开始逃跑。
这恰好正是那只稍微聪明点的鱼人。它在冲锋的时候就故意放慢脚步,落在后面,在战斗的时候也更注重于保护自己而不是攻击对手。现在,情况不妙,同伴一个个被击倒,它知道是时候开溜了——在那些大虫子撕碎剩余的其他同伴之前。
它本来能够成功逃脱的。小型工虫在沼泽中的移动速度没有它快,也不像它一样熟悉周围的环境。更何况,战斗还没有完全结束,而它则是一心想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它选错了方向。
有无数的历史教训证明,在对的时刻做对的选择非常重要。无论是走路时先迈哪条腿还是吃东西时到底要从左边开始还是右边开始,都有可能决定或改变今后的命运。有的时候,无论怎么选择,结果都是一样的,而在另外的一些时候,不同的选择直接决定了不同的未来。
它朝着泰伦的方向跑过来了。
从一开始,泰伦就没有打算靠近那些原生物种,所以他选择待在较远些的地方,用自己的部下去和它们进行近距离接触。由于小型工虫的出现吸引了鱼人们的注意力,它们并没有注意到远处的泰伦,但泰伦却一直在观察着它们。
慌不择路的鱼人没有注意到前方的‘情况’,而前方的‘情况’却注意到了它。
高等虫族惯用的心灵感应不仅能用于交流和传递信息,还能控制住那些可能威胁到他们的生物。只要改变一下方式和内容,温和的心灵信息就会变成粗暴的心灵攻击。大量杂乱和毫无意义的信息会塞满目标的大脑,令对方暂时陷入混乱,无法控制自己。如果使用这项能力的高等虫族愿意,他们还能强行接管目标的身体,或者给目标施加效果明显的精神暗示,以达到类似的目的。
泰伦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做过了。高等虫族很少会被真正的威胁包围,他们在战斗中更经常使用心灵感应来指挥那些低等虫族和生物工具,而不是在这个方面浪费自己的能力。于是,出于怀旧感,以及的确需要控制住这个企图逃跑的生物,他试了一下——
鱼人瞬间感觉自己的注意力无法集中在奔跑上了。它的双腿撞在了一起,身体也随之倒地,重重的摔在了腐臭的泥浆里。它想要站起来,之后却连这种想法都没了。它的思维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中。它满脑子都是复杂的数**算和抽象的逻辑概念,还有一大堆无解的哲学命题——当然,对于鱼人来说,这些没什么区别,都是一堆它完全理解不了的、会严重影响它的正常思考的、乃至足以令它无法控制自己的东西。
直到战斗结束,直到它的同伴被一一咬断脖子,直到两只小型工虫从泥浆中跋涉过来,咬住它的身体,把它往回拖的时候,这只鱼人还没恢复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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