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安年在电话那一头沉默了下来,或许他清楚,这个时候说什么话都没有不说的好,我知道,他一定在想,什么时候不要死,偏偏在这个时候。
弟弟在路口接我,眼睛红肿,强忍着悲痛说:“姐,赶紧快点儿,爸还留着最后一口气儿想见你。”
我脱下高跟鞋就往家里跑,都忘记了要哭。
爸爸是突发性脑溢血,已经不行了,就留着最后一口气儿,等着看我一眼,他对我有太多的不放心。
回到家,我踉跄着进了房间,爸爸眼睛微闭着,嘴里不停地往外涌白沫,妈妈守在旁边收拾着,见我回来,在爸爸耳边说:“你快睁眼看看,女儿回来了,来看你了。”
过了几秒,爸爸睁开眼,我紧紧握住他的手,“爸,我回来了。”眼泪拼命地向外涌。
爸爸朝我微笑着,吃力地抬起手,把我脸颊上的泪拭去,断断续续地说:“素啊……爸爸不放心你啊,你以后就要靠自己了……照顾好你妈妈和你弟弟,照顾好自己……”
“爸,你别胡说,你会没事的,我离不了你啊,爸……”我趴在爸爸的身上,感受着他身上尚存的温度。
最后,爸爸走了。那几天我至今都没法想象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
妈妈问我温安年怎么没有来,我遮遮掩掩搪塞着说:“妈,他单位走不开,他正在请假,也*天就来了。”
这时候千万不能让我妈知道我要离婚的事,她肯定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我在电话里求温安年,求他来参加我爸的葬礼,不然家里人怎么看,肯定猜到我们感情出现危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