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给无情暗器打中的两道气|茓,忽尔,又开通了,流畅了,整个感觉,是舒服多了。
他一时不明所以,只内心狂喜不已。
──身体有残疾,真是有苦自己知啊。
──身体健康的人,不是怨情不惬,就是怨欲之不达,不然就是嫌穷怕累,又恨时运不逮,却永远不会感受到:
其实无病无痛,已是一种绝大的幸福。
莫大的快乐。
林十三真人看了一会,剑锋嗡动,乍然而止,狠狠地盯了铁手一眼,狠狠地收了剑。
蔡摘这才嗫嚅道:“你……你替我……嘿嘿……这才是知机的!”
铁手和颜悦色的说:“你的|茓道给打岔了,本无大碍,但你生性暴戾,气浮意躁,所以元气聚拢不起来,深受其害。我用内力替你接驳回气脉,你若杀性不改,动辄动怒,随时还会发作,反扑更甚,记住了吧!”
蔡奄看了,发出一种近乎尖嘶的怒叫道:“你、你,你!你竟敢替我弟弟医治,就不管我──我可伤得更重哇!
铁手平和地道:“你伤的是目,我可不是神医,只修习了点气功,可没办法让你重现光明──我劝你还是好好珍惜另一只眼珠吧,不然,有眼无珠,一如生不如死!”
蔡奄知道他不如其弟蔡摘幸运,登时翻了面:“你敢这样对我说话!?好,我马上就着我爹爹下令,号召全部少保府高手,有本事就一起到那个什么铺,咱们来个不死不散!不把那儿铲平,咱们蔡家就算绝了尘根!”
后面那句,他是向邬燊乔、高远兴、林清粥、何问奇这几人而发的。
四人都齐声应:“是!”
但谁都没有率先行动。
四人,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结果,还是朱月明似笑非笑的道:“我们,是真的要去,苦──水──铺──吗?”
蔡奄见大家神色凝重,禁不住问:“那苦水铺有什么了不起的?是什么大不了的地方?”
朱月明马上摇头:“没什么大不了。那儿,以前只是贫民宅铺,现在多已迁走,只剩一片残垣败瓦。”
蔡奄冷笑,剩下一目发出兽隼也似的凶光:“那就算把它一把火烧了,也没啥大不了的!”
朱月明陪着笑道:“没啥大不了,没啥大不了,只不过,在苦水铺以南,有一个小小的堂,在苦水铺以北,还有一个小小的楼,在武林中,有点小小的名头,在江湖上,也有点小小的名堂。”
“我呸!”蔡奄目(当然是单目)露出凶光:“有什么名头!有啥名堂!我蔡家财雄势大,一只手指都可以将整个京城夷为平地,除了诸葛这死不耐烦的,还有什么能在天子脚下叫叫嚷嚷的!”
那有点哭笑难分的道人却道:“是没啥可以叫嚷的,只不过,只要出了皇城,无论在江湖武林、黑白二道,只怕,谁都得要看他们一点脸色,咳咳,我的意思是说,有一伙人,只要在道上行走,得给他们六分半以上的面子;另一伙人,呼风唤雨之能,恐还不在你们蔡家的老爷子之下。”
蔡奄有点不可置信的说:“嘿!谁还能在天子脚下讨口饭吃之余,还是逞能卖威哪!
林十三真人忽叱道:“十七少,你少说两句!”
蔡奄给林十三真人当众这一吆喝,还真是颜面无光,满脸胀红,嘴巴一撇,几乎哭出声来,只听张怀素强忍伤痛,吃力地道:“我们这一场血仇,是消解不了的了,不过,我看,苦水铺那儿,能不去,还是不去的好。”
林十三真人也脸色铁青,接道:“那个老总、以及老大……还有那个公子……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
蔡摘这头才消乏了些,又忍不住好奇嚣张,问:“什么老总?什么公子?有总怎强得过咱家的八爷么?有公子顶得住咱家阿难大哥么?”
高远兴看了蔡奄、蔡摘兄弟好一会,举手摸摸刚敷了药的伤处,道:“阿难公子是少保府的龙头,谁敢不承认?八爷是蔡项爷的总领,谁敢不服气?不过,幺公子,在皇城之外,还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
蔡摘冷哂道:“嘿,你们说的天人,可就是什么老总、公子的?
林清粥死里逃生,心有余悸,听一句:“老总”,脸肌搐了一搐,听一声“公子”,眼角就抽动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小心翼翼而且苦口婆心的说:“幺少有所不知,那老总,就是……一位总堂主。”
蔡摘掞掞头皮:“咋总堂主?在哪里混的?”
林清粥脸上变了颜色:“不不不不不不不。不要乱说。那老总就是……就是当今……京城黑道第一把交椅的大凡道上行走的,都要奉他六分半红利的……六分半堂……总堂主雷损,雷老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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