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喜被说中痛处,默不做声,想不出话来挣回面子。
九婴见状,怪叶儿道:“没见我欺负你,倒只见你欺负尹喜。算了,不说公王怒父子的事了,总之人家来赔礼了,又没出什么事,这事就算过去了。”
叶儿恨然道:“也就是你如此大方。要是换一个人,早就被神武一怒打成灰埋进坑里了。”
尹喜见九婴替他出头,忧色顿去,捏着嗓子说道:“人家……还不是……替你担心嘛!”
尹喜虽然捏着嗓子,但还是粗音,腔调倒学得颇象叶儿。叶儿大恼,追打尹喜,九婴忙下床劝架,又打闹了一会儿。
过得二日,公王孙果然又到客栈,相邀众人过神使邸,要置宴赔罪。九婴虽不记前歉,但也不想与公王怒父子二人过于深交,于是婉言谢绝。
在春试前的十天里,四人在一起讨论修真心得,精心准备。尹喜也跟着三人日夜用功,吐纳境的修为已臻完美。
梵原修真法讲究一个“博”字,是以金刚密迹收徒从无门户之见,四人背景各不相同,一起切磋,果然互有裨益。自那日接下神武一怒,九婴进入御剑境,在功力上没有什么进展,而御物的技巧却娴熟了些。
转眼已到春试的前晚,九婴、野凌早已伤势大好。野凌在屋内擦试装备,尹喜整天不在屋里,他生性好交友,因荐书之事烦扰了虹升、轩灵二人,就常邀二人喝酒,借此又结识了密迹的一些弟子,到得后来,密迹门中的大事小事他竟都一清二楚了。
自从九婴勉强能御剑飞行,叶儿就常缠着他带。前几日九婴尚未练熟,为了满足叶儿的愿望,加紧苦练,着实摔了几百跤,到得这晚已有些心得,便带着叶儿到北城郊练习。北城离千溪谷最远,人也最少,以他三脚猫的御剑,当然是看到摔跤的人越少越好。
九婴将龙角长刀祭起离地约一尺,踏了上去,叶儿跟着也上去,牵住九婴衣袖。
九婴试了试,自觉并不费力,便问道:“叶儿要去哪儿?”
叶儿抬头看天,想想,指着弯月道:“那儿。”
九婴见她玩笑,童心也起,道:“站稳了!”长刀带着二人,猛地向空中飞去。
叶儿没想到长刀飞行如此之快,惊呼一声,紧紧拉住九婴作胳膊,叫道:“不要再高了!不要再高了!”
九婴心中暗笑,长刀离地已有二丈,以他的技术也不敢再升高了,便御着长刀,转向平缓的溪边草坡降去。御剑绕弯,他一人已练习过无数次,但载着二人却是大不一样。一时把控不住,长刀急转。叶儿吓得不及惊呼,一把抱住九婴。
背后叶儿温软身躯紧紧贴住,九婴更是慌乱,二人一刀险些栽入溪中。九婴急定心神,终于将长刀稳住,一看脚下三尺,潺潺流水映着月光向城外流去。
叶儿惊魂未定,仍是紧搂着他。九婴刚才气血上涌,这才强自安定下来,回头对叶儿柔声道:“好了,停住了!叶儿……哈欠……”却是风吹叶儿长发,拂到了他鼻子。
叶儿刚发觉自己还搂着九婴,急急放手,正在尴尬间,便被九婴逗笑。
新月弯弯,流水粼粼,天地间美景如斯,二人索性坐在长刀上,环顾四野。
叶儿一颗心还在激跳,自觉脸上娇红久久不退,又暗自庆幸背着月光,女儿心思还能藏上一藏。
凉风习习,二人坐到半夜,方才回到客栈。
第一卷梵原(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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