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堂课照旧。陆须只在课后说了句:“九婴,晚上到我屋里来。”
晚间回到木屋,九婴用过鲜果,正在思量如何应对陆须呆会儿的盘问,尹喜早窜进屋来,笑嘻嘻道:“好你个小子,和叶儿两人到海边赏月,都不叫上我们。”
九婴道:“烦着呢,别闹。”
尹喜笑道:“那好,叶儿托我转话给你,那我也不说了。”
九婴一听,忙道:“什么话,说啊!你要急死我啊?”
尹喜又逗了几句,这才说道:“昨夜女弟子那边负责查夜的是罗蓝儿,她已把这事瞒下。你不必担心她了,呆会到陆老师那儿,你该怎么编就怎么编。”
九婴大喜,他担心的就是叶儿也被叫去,到时候两人海边之事被传开,这事本没有什么,但是对于叶儿一个女孩家不好。密迹门风甚严,而人言又是如此可畏,传多了真不知要传成什么样了。前次在千溪城神武一怒之事,到后来甚至传成是九婴与公王怒相搏数十合,才被击败。
他听说叶儿已被罗蓝儿护过,心中一片轻松,陆须是几个堂主中最好说话的,到时一阵胡谄,也就过去了。一路想着,到得陆须房中时,他竟然是面有得色。
陆须怪怪地看看他,倒不生气,反而说道:“嗯,果然是有过人之处,很少有弟子来听训话还能有此心态。说吧,你昨晚去哪儿了?”
九婴很少骗人,此次也不得不骗上一回了,道:“弟子这几日得习御剑境的修真心法,一直未有进境。昨日在树顶御剑时望见东岸好一片沙滩,晚间便私自到海边。正值明月初生,奇景生于海上。弟子平时修真中,许多疑难之处,一时顿解。坐禅到妙处,自觉又有进境。心中欣喜,一时练功入神,忘了归时。”
这番话娓娓说来,身同经历,九婴不禁暗暗自责:“想不到我编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竟是如此有天份!难道我本性如此?真是愧对楼甲师父‘正心修真’的教诲了!”
陆须正色道:“密迹岛自有规矩,你私自离开木屋区总是不对,何况深夜不归。”咳了几下,又道:“念你也是为修真,一切情有可原。以后记住不要再犯门规。”
九婴喏喏连声,心知陆须有意放自己一马,暗生感激。
陆须把了下九婴的腕脉,又道:“自春试以来,时日无多,你已到御剑境中期,足见你前述不虚。今天的训话就到这儿吧。”
九婴正要说几句感谢的话,起身告退。陆须又将他叫住,问道:“可否将你的修真经历,细细与我讲述一遍。”
九婴从命,便从头叙说一遍,只是省去了母亲当年血神咒一节。
陆须听九婴叙说,便时而思索,时而惊异,时而微笑,听他说完,想了良久,道:“看来你天生和修真一途有缘,资质中上,境遇却是上等。”他怕九婴日后怠于练习,所以将他的资质说得降了一格,“然而,机缘是可遇不可求的,你日后能不能再有这样的福缘,也很难说。努力却是自己可以掌控的,因此勤练便是修真关键。放眼现在梵原的战神境人物,哪个不是勤练不息?”
九婴听陆须说得恳切,频频点头。
陆须想起一事,又问道:“虹升那日说,你接下公王怒的神武一怒时,有血色人形出现,这是怎么回事?”
那日的情景虽然围观者众多,但自神武一怒发动到九婴被击入坑中,不过是眨眼之事。围观者大多修为不够或距离太远,难以看清每个细节。而虹升是御剑境修为,又离得较近,因此看到。
九婴本不想谈及血神咒,见老师问起,也不得不答,道:“据师父楼甲说,当年在桑河堡战场,我母亲为救我而施血神咒,血神之力从此附入我体内。”
陆须听到此处,吃了一惊,追问道:“令堂是谁?”
九婴起身拱手道:“我母亲叫舍丽。”
第二卷密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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