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道:“北冥进可攻,退可守,犹其在占了多闻之后,更是如此。与柳相联合,毕帅也许能比较快地将梵原的两股势力消灭。但是,之后呢?你面对的就是柳相这个最强大的对手。他和你谈分土而治,你相信吗?”
毕亥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如果图近利,他是应与柳相联合,若是图远利,北冥的盟友似乎并没有别的选择——总不能打下多闻,再和九婴、道无尽联合吧?
他没有正面回答天问的话,道:“柳相的诚意,我看到了,梵城的诚意,我并没有看到。我们并不是没有联手过,但是没有成功。”
天问笑道:“我不相信毕帅是如此看重诚意之人!”
毕亥亦笑道:“若不谈感情,我不知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谈判的必要?”
天问道:“毕帅是否与柳相联手,我并不关心。你大可联合柳相先占多闻,第一个死的肯定是九婴和道无尽之流。只是灭了他们之后,您就必须与我们联手了,否则让柳相一家独大,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天问的语气越来越无礼,毕亥冷笑道:“冥民暴乱,我还不知是谁挑起的,但肯定是梵原人。我甚至可以不必亲自动手,看着柳相慢慢和你们磨。”
天问针锋相对:“不管斗到最后,结果是什么,我想令郎的西滨城,恐怕也不能幸免吧?”
天宗的势力范围,离西滨城最近。以梵城军对付一群乌合之众,其中的难易,毕亥是知道的。他当年随玉西真东征西战,见多了没有训练过的北冥土著。
天问转身离去,毕亥一言不发,但他心里盘算的是:“攻下多闻后,我是否来得及驰援臣儿?”
※※※
天问得到接见之后,没有在冥营多作停留,径直潜回梵城。他可不想在九婴回境之后再走,那时多闻和桑河堡的防卫必定加强。
九婴和金丝儿走进了毕亥的营帐。
金丝儿将毕印臣的信和匕首交给毕亥。毕亥阅信后久久不语,他没想到九婴的诚意竟比柳相送女还要打动他。
“他还好吗?”毕亥没有抬头。
九婴道:“他暂时还好,只要天宗不出兵,西滨还是安全的。”
毕亥抬起头来,对九婴道:“可惜,我们是敌人。否则,我很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九婴道:“毕帅难道不知,西梵原的冥民暴乱是天宗一手挑起的吗?”
毕亥将信小心地装回帛带,道:“我一开始以为是句极所为,借此消弱北冥的力量。可是,预期的大屠杀一直没有出现。到天宗篡位之后,我才明白,是天宗干的。”
九婴诧异于毕亥居然如此平静地说出这些,道:“你难道忘了老泼临终前说的话?”
“不要让人欺付北冥人!这句话我怎么会忘。”毕亥的眼里充满了杀气,“这数百冥人死于阴谋,我会让凶手得到报应。”
九婴点点头,道:“原来,毕帅并没有忘记。那就请您不要对巨岭动武,我一定将凶手的头颅呈给毕帅。”
毕亥看看他,道:“你是要我不闻不问,在中军大帐里坐等凶手伏诛?”
他站起身凝视九婴:“我相信你,虽然没有和你见过几次。但是国邦之间的交往,凭的不是信任,而是实力。”
毕亥说得极为坦诚,又道:“九婴,你们面对柳相和天宗的夹击,能生存下去的希望很小。与其让柳相或天宗控制梵原,再来伐我,倒不如我主动出击。”
九婴赞一声“好”,道:“毕帅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至少是坦诚相待。印臣入梵,是因我而起。不论今后是敌是友,我九婴负责将他带出巨岭。”
第十一卷说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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