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食得有些不知滋味,烈明野虽无事值得高兴,但那潜伏的杀机却从此浮出了水面!
膳后,送走聂光,我打来温水为烈明野擦洗身子服侍他安寝。
回到自己的“兰苑”简单洗漱,燃起一小撮“荆兰青草”爬上床榻。白日里虽睡了长觉,但多日来的疲惫操劳仍存留体内,躺下不久便进入了梦乡……
翌日自然醒来时只觉精神大好,房内隐约残留着清草香,闻了一夜草香,果然效果显著!此香贵在于只有味道,不产生燃烧时的烟雾。一夜过去,房内丝毫没有云雾缭绕,不得不佩服草湖医术高明!
休息了两日,皇上传来口谕宣我与烈明野入宫,烈明野遇刺一事聂光已向皇上告知。
我二人随小太监行至“御书房”,梁德庸从内走出,对小太监打个手势命他退去,随后对我二人说道,“皇上正召见‘德亲王’,你等先在门外候着。”说完,关闭了漆红镶金大门。
我与烈明野互望一眼,立在门外静候。约摸一柱香的时候,书房门启,从内走出一位身穿绵蓝朝服的年轻男子,年约二十五六,模样英俊,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草民参见‘德亲王’。”见烈明野抱拳行礼,我矣福身同道,“民女参见‘德亲王’。”
“呵呵,免了。”男子低笑而言,嗓音轻哑。
此音令我反射性皱了下眉,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却又忆不起来。
与“德亲王”交错,抬首间我惊诧的发现他在对我笑,别有深意!此笑令我回望他的背影,身子没来由的一冷!
“愣着做何?还不进来。”烈明野低沉的嗓音传入耳,闻言,我忙回神。
随梁德庸来到案桌前,皇上端坐于桌后饮茶,我与烈明野定足跪礼叩拜,“草民(民女)参见皇上!”
“免礼。”皇上的声音听起来略显沙哑。
我二人站起,皇上将茶盅搁在桌上,面容有些疲惫。
皇上将烈明野从头打量至脚,来回一圈后露出温和之笑,说道,“学艺不精,一条命算是保住了。”
闻言,我心头一紧,掀起眼皮不着痕迹的瞅了他一眼,之后飞快地垂下眼睑。从口气上听不出喜怒,但从所说之语却又对烈明野有所不满。帝王心,深不可测!
烈明野垂首不语。
“将遇刺之事说给朕听。”皇上重新端起茶盅啜饮。
当下,烈明野一五一十将几日来的事情详细告知。
“西域……”听罢,皇上以食指轻敲案桌,神情颇为慵懒,睫毛半掩。
烈明野稍稍抬起些头,面无波澜,静得出奇。
“御书房”内一片安静,他二人虽未对望,矣未再有任何言语,但我却敏感的察觉出不同。他二人均心有所思,定是想到了共同点——西域!
正沉默着,梁德庸轻步走至皇上身旁躬腰言道,“启秉皇上,容妃娘娘求见。”
此言一出立即似根钢锯挑断了我脑中之弦,“铮”一声脆响,我晓得为何听见“德亲王”的声音时会皱眉了,他便是那日“御花园”内与容妃行苟且之事的神秘男子!绝错不了,那声音太特别,令人想忘也无法忘记!
有感身旁的烈明野投来目光,我看去,接收到他眼中喝止的讯息时迅速收起惊愕,恢复平静面容。我从不知,原来自己的面部表情也可变化得如此迅速!
“传”皇上搁下茶盅,站起,对新生儿的喜悦期盼喜形于面,从他的眸中更是流露出了对容妃的宠爱。
见状,我忆起容妃曾说过的话:‘皇上已有两月未翻本宫的牌子。’两月未翻已离失宠不远,现皇上对她重拾宠爱全因腹中胎儿!
容妃手持托盘款款走进,容貌端庄艳丽。我二人双双向她行礼请安,她回以浅笑以示免礼。
她端着托盘走至皇上身旁,将托盘搁在桌上,端起盅碗甜甜软软地对他说道,“皇上,此乃臣妾家乡特产的‘乌梅’,臣妾亲手将其制成‘冰镇酸梅汤’给皇上解渴败暑。”
梁德庸代为接过盅碗以银针测试,确认无误后递给皇上,并尖细着嗓音说道,“皇上请用。”
饮了一口,皇上颜悦,赞道,“嗯,酸甜可口,冰凉入喉,爱妃真是体贴!”
他这一夸使得容妃心花怒放,脸颊上飞起两朵云霞,甜美倾城。
“爱妃有孕在身切莫操劳,‘冰镇酸梅汤’虽好,但朕却不希望你因制汤而有任何闪失,日后制汤之事便交由‘御膳房’办理。”皇上虽这样说,但却笑吟吟的将一碗汤饮尽。
“是”容妃福身行礼,一面抚着仍然平坦的小腹、一面笑应。
我瞅着他二人因未降生的胎儿重拾了宠幸时的那份情意,心串只觉好笑。当皇上知晓容妃腹中胎儿并非自己的龙种时将会是何表情?他又将以怎样的手法来处置不守妇道的她?
容妃呀容妃,你可知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德亲王”呀“德亲王”,你这奸夫矣不会落得好下场!
我想到此无声的笑了,笑话自己还有精力替别人操心。
自古有哪位皇帝未戴过绿帽子?皇帝雨露有限,妃子众多,怎可均沾?得不到雨露的妃子终日寂寞难耐便易出轨!
男人们均羡慕皇帝享尽后宫佳丽的温存,而那一顶接着一顶的绿帽子却被抛向脑后,只在乎享尽,而不愿承认雨露无法均沾的尴尬羞耻的后果!
三妻四妾何好之有?既对感情不忠又为已平增烦恼!
忽然间,我的心痒了起来,若“德亲王”晚走,若容妃早来,他二人撞在一起又将是何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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