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了快三个小时才走出森林,由此可见昨天杜营和孔丘逃的多么深入,离树林外不到五里的地方有一家庄园,领路人带领两人径直进入,护院家丁没有做一点阻拦。
三个人连续穿过几进院门,这才走到一个地处庄园最中心的房间,这间房间从外表看上去就和周围其它房间不一样,比周围房间高大了近一半,鹤立鸡群一样突出和显眼。
房间内早已有两个人恭候多时了,一个五短身材的杜营认识,就是那个晏婴。
晏婴人中英豪,虽然身量不高,但是气场却是不差,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不凡气度,但是跟他身边上那人比起来,无疑逊色很多。
这是一个身著锦袍的老者,身高近乎八尺,两道白眉如刀剑般斜Сhā直入鬓角,眼神并不凌厉,但是在他的注视之下有一种比杀机更可怕的感觉,仿佛他在对于所看见的任何事物都在评估价格,任何人在他眼里都被标上了明码实价一般,和街上卖的肉并无二至。
一张面孔有如刀削斧剁一般,棱角分明,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有大决心大毅力的人。
杜营和孔丘一看见他就明白了,这人肯定是管仲。
由于源自炎帝神农一脉,孔丘或者对管仲还是有几分好感的,毕竟总不能把柳下惠的失败归咎于管仲太强吧?
看着这个让柳下惠一辈子无所作为的男人,一种对强者的服从感油然而生。
杜营却是对于管仲警惕万分,或者说在见面前杜营对管仲还是很钦佩的,但是一见到管仲之后杜营浑身寒毛都炸起来了,仔细留神着管仲的一举一动,不敢松懈。
管仲的样子太让杜营熟悉了,冷血的纯功利主义者,这种人简直是二十一世纪中的强者典范,无数电视电影里不断演绎着这个模板的各种衍生体,如果说电视电影里那些只是衍生体的话,管仲就是原生体,后世所有冷血野心家加在一起都没有眼前这个家伙气场来的大。
管仲淡淡的看了孔丘一眼,缓缓说道:“看来展禽运起不错,居然找到你这样百世难寻的最佳传人,真不知是撞了什么大运了。”
孔丘还未回话,一旁的齐国丞相晏婴连忙伏地拜道:“弟子五残之体,不能得窥天道,蒙恩师不弃,收入门下,耳提命点,方才小有所成,既然恩师示下,明日起晏婴必当派人大索天下,为恩师寻得一位美质良才,绝对不会逊于孔丘。”
顿了一顿,晏婴又道:“或者恩师直接把孔丘......”
管仲摇摇头道:“无用,孔丘不合我派心性,强自掳来也是无益,还会引得老朋友耻笑,还是给展禽兄留下一脉香火吧。”
看见两个人完全不顾当事人在场,公然讨论掳掠人口之事,当事人孔丘不禁有些愕然,杜营倒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杜营知道后世这种冷血功利主义者也几乎无敌于天下,能与他们抗衡的也只有君子一脉的分支......伪君子一脉了。
管仲接着道:“想我天机传人的资质,岂是你那手下区区探子能打探出来的?我数十年之间也就寻了你这半个传人,已算难能可贵,这种事情要讲机缘,不是你穷搜天下就能达成的。”
晏婴点头应是,退了下去。
管仲转而把目光盯住杜营仔细看了看,皱眉道:“老聃何在?”
全场气氛一紧,除管仲外其它诸人彷佛感觉到自己心脏被人狠狠抓住一般,连每一下呼吸都是那么困难,费力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