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营已经有点站不住脚了,随着河中间的裂纹越变越大,挤压下的河水也越涨越高,逐渐形成了两道比地面高出数米的巨大潮头向两边推去,站立在潮头最上面的杜营看起宛若潮神一般。
杜营知道,再站下去潮头只会越来越高,等到落潮之时其落差也会越大,虽然杜营不在乎这点威胁,但是强敌当前,杜营不想白白送给盗跖任何可乘之机。
杜营瞬间消失在汹涌的潮头之上,无任何预兆的跨越二十余丈空间出现在盗跖身前三尺,一只干瘦的拳头对准盗跖面门砸来,枯黄的拳锋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力,如同四周树林中无所不在的落叶一般柔和安详。
盗跖脸色一变,右手的青绿色盾牌一抬,以一线之差挡住了面门,也就是说,只要盗跖反应慢上那么一丁点,两个人之间的战斗也许就提前结束了。
“嘭”的一声,盾牌如同被一个数百吨的无形气锤打中一般,出一声巨响,方圆十里内林中树枝上的积雪枯叶在同一时刻被震得簌簌直抖,纷纷扬扬的洒落,如同引起一场小范围降雪一般。
盗跖连着盾牌被这一记重拳打得倒飞出去,连着撞断五棵百年巨木才撞入一个土包之中,土包如同被炸药爆破一般,陡然四散开来,溅起满天尘土,一连串巨响声震山林。
“呯”的一声,一株被盗跖撞断的大树倒下,近十丈长的树身砸在杜营身边两丈开外,中空的树身断做两截,从中滚出车**小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地上滚了四五圈才停了下来。
黑球伸长开来,原来是一只正在树洞里冬眠的黑熊,从数丈高空掉落的黑瞎子似乎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站在离杜营四五丈远的地上茫然四顾,突然现站立着的杜营,眼前一亮,熊嘴微张,露出闪亮的獠牙,旋即又被杜营正在散的骇人气势所慑,扭头继续装模作样的往别的地方看去,一摇一晃往远处挪步,走开十余步后陡然加,兔子一般窜进树林深处。
被盗跖斧头劈开的裂缝已经宽达近二十丈,几乎占了整个池塘的一大半面积,河水也终于拔升到了离地十余米的最高处,轰然向两边树林席卷过去,噼里啪啦压断不少池塘边生长的树木才退卷回河心,但是水位已经比先前低了一尺多。
巨浪席卷河边之时,大青牛身体两丈方圆似乎有一道无形的保护圈,那铺天盖地的大浪没有把大青牛和鹿群弄湿一丁点,大青牛彷佛对一切浑然不知,安详的看着远处的杜营,在牛颈部绑着深深熟睡的小孔鲤,说也奇怪,平日里草不离口的大青牛自从脖子上绑上这么个累赘以后,显得对于河边的嫩草没有任何兴趣,好像怕自己低头吃草会颠到脖子上的小孔鲤。
梅花鹿一家则是安静的跟在前面这位体型巨硕的牛老大身后,乖乖的当着跟班的角色。
杜营看着那个被炸裂的土包,他知道盗跖在里面,他的气场也没有丝毫减弱,大概是许多年来没这么被人打退过吧,可能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消化这个认知。
从昨天起杜营的道心就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进行了脱胎换骨的蜕变,就像煤炭在巨大的压力下某一天突然变成举世瞩目的钻石一般,东西还是那个东西,成分还是那些成分,只是排列的不同,就让杜营出了前所未有的耀眼光芒。
天雷石是老子送给杜营的防身之物,但是最宝贵的不是盘旋在石头表面的天雷,而是最中心那一点大道之力,在无法言喻的大道面前,任何形容词都是苍白无力的,历代所有的道门宗师都没有办法把自己的感悟传给别人。
恐怕对其中体会最深的就是杜营的师祖彭铿了。
彭祖作为一个道门历史上的赫赫有名的宗师,在世间驻留长达八百余年,娶妻四十九,生子五十四,眼看着他们一个个从诞生到死亡,彭祖的
心情可想而知,天道或许是无情的,而大道传人却不需要在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