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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剑啸荒原 > 第 六 章

第 六 章

海文知道被他扣住了,接口道:“安兄,咱们有言在先,相助并无困难,但我兄弟两却不愿公开出面。”

兄弟自下入手不够,但亦不敢劳却两位出面至冠山出手,只消这两位贤弟在山下暗中拦阻与会之人,足矣够矣!”

海文在心里冷笑,心说:“你分明是怕咱们浑水摸鱼,居心可恶,你把咱们当孩玩弄吗?哼!”

但他已打定生意,口中却说:“届期但请安兄吩咐,绝不推辞,只是中原哥的事,尚请鼎力成全。”

安钧大喜过望,拍胸保证:“不劳两位悬念,全在愚兄身上,咱们吃一杯,为咱们未来的合作先期庆贺,他站起来举杯仰面乾了,向两人照杯。”

酒足饭饱,撤席上茶,三人再聊一些江湖见闻,安钧道了声是晚安辞去。

他带着微醺,直趋四进院后的大楼下大庭,庭中原有一场宴会,这时已宴终人散,只有四盏小灯笼,发出黯暗淡光芒,庭门内暗影中,站着两个悬刀戒备担任守望的大汉这儿的警卫.确是够森严了。

他仗着七分酒意,蹑手蹑脚直上三楼,他脸上因为多喝了些酒,不但不乏血­色­,反而浮青,眼中的神光已减,换上了一种古怪的神采。

夜已深,楼上还有灯光,从近北一座雕花月洞中­射­出,光线极为柔和。

他悄悄向月洞走去,像在做贼。

月洞门人影一闪,转出中两个十五六岁俏丫环,迎面一站,居然挡住了去路,说:“好大的胆。”

他眯着醉眼,脸上现出古怪的笑容,在两女身前站住了,低语道:“唷!又是你们两个,怎么总是你们与我作对?咱们该和平相处,日后我不会忘记了你们,怎样?”

右首俏丫环撇撇嘴似笑非笑地说:“表少爷,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小婢乃是下人,不受抬举,小姐一听王才传来你的赶回消息,便要乘舟返宅,不愿在这逗留,可见讨厌你已深,表少爷你喝了酒,大概又同那些坏朋友鬼混去了吧,不然,表少小姐将要你爬……"

安钧奇怪的喉音低笑,抢着说:“你这小妖­精­牙尖嘴利,愈来愈放肆,今晚本少爷志在必得,你们拦我不住,哼!你们再打岔,小心我用春罗飞雾让你快活。”

“表少爷,你试试看?小姐要不将你废了才算怪事。”

俏丫环冰着脸说,安钧打了一声酒呃,忽然疾出右手指中食指直取她的左|­乳­下期门|­茓­,他动手硬闯了……

两个丫环,身手也够高明,两面一分快如电光石火,一指落空。

蓦地香风四荡,白影乍现,月洞门出现了一个花朵般娇美的少女,三丫环,远山柳叶眉,有一双钻石般晶莹的大眼,瑶鼻朱­唇­,桃腮­嫩­如花瓣,胸前双峰尖秀,蛮腰只胜一握,身上是玉­色­窄袖子围衫,下身是同­色­长裙,隐约的现出一双绣凤水红绣花鞋,小得可怜。

她现身洞门,黧眉一挑,桃腮带煞,目中泛上重重杀机,白影一闪,她已闪电似­射­到,一声不吭伸出右手五只纤纤柔荑,猛攻安钧胸前七坎左右的致命重|­茓­。

安钧酒醒了一大半,向左疾闪,右手一拂,封住了中宫,并叫道:“表妹……”

“你这畜生!”姑娘切齿叫,跟踪闪到,一掌斜挥,攻向对方的右胁下。

安钧知道躲不开,右手也急挥而出,“拍”一声脆响,姑娘退了两步,安钧却飞掠丈外,几乎屈膝陪倒,踉跄退到楼门口,切齿低吼道:“你……你真想用重手对付我?哼……”他探手人囊。

姑娘用手在腰下一抄,手上多了三枚五彩光华如电的小匕首,冷冰冰地说:“畜生!你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想用你那伤天害理的毒雾计算我,你在做梦!你如能达得过我这三把飞虹匕,算你祖上有德。”

安钧的手抽出来了,但手上没有东西,他愤怒地说:“表妹,你怎么把一家人都损了,你不是家中的………”

“住口!我是吴家的人,谁与你是一家?你这无耻之徒,总有一天你会自食其果。”

“总有一天,你会在我面前活讨饶……”

安钧恨恨地说,不等说完,一溜烟逃下楼去了。

他早有准备,逃得够快.姑娘听出他话中暗隐­淫­亵,正想出手,却被他逃掉了.

安钧出了二进院,劈撞上急闯而来的两个黑影,心中一怔,站在院中间,“谁?怎么乱闯?怕房子起火吗?”

两黑影倏然站住,右首那人说:“安钧弟吗?你何时赶到的?”

“哦!是春哥,我一个时辰前到的,事情怎样了?”安钧不醉了,向两人走去。

春哥突然低声道:“各方面全布置好了,那有师父主持其事,安钧弟,有空吗?”“怎么?我空着哩。”

“走!咱们找快活去。”春哥声音放得更低了。

“在目下风雨涎城之际,不太好吧?”

“管他娘!我在嘉鱼钉住了一艘画舫,那里面的货­色­,乖乖!真他娘的要人老命。”

“哼!我不信,有表妹美吗?”

“你这家伙真麻木。那种美怎能用黄毛丫头去比?晤……”他突然脸一沉,声音奇冷,又道:“晤,你又转她的念头了是吗?”

安钧脸­色­一变,却矢口否认道:“不!不!春哥别误会,我………我对这黄毛丫头不感兴趣。”

春哥冷哼一声,­阴­森森地说:“我警告你,你打肥水不落外人田的荒谬主意,她是我的,明年我要占了她,你如果动了动她一根汗毛……不!汗毛不用提,只消动她一衣一带,我剁掉你的手。”

安钧脸上泛起了无穷杀机,但黑夜中不易看到,口中却陪笑道:“春哥放心,小弟天胆也不敢存此奢望。”

“走,画舫泊在望江门上游偏僻处,咱们先去探道,觅机下手。”

“小弟奉陪,这两天没人消遣,正闷得发慌。”

三个人出了大门,飞越吊桥,向北驰去。

望江门西南里余江弯下,画船远离市区,泊在偏僻的湖弯中,离岸十余丈,静静池浮在水面,舱中灯光俱无,谨船楼门口吊着一盏黄|­色­的气死风灯,被江风吹得不住摇摆看不到半个人影,人都睡了已是三更!

江岸野外,有一排矮林;有十多名黑衣大汉树纵中,向船上窥探。

三人蛇行鹰伏到了林中,用暗号招呼了黑衣大汉们,便在林缘伏下,春哥向身畔一名穿绸子水靠的大汉问:“姜兄,可曾得到消息?”

姜兄在黑暗中摇头,低声说:“好教于兄见笑,咱们云罗五蛟实在无法可施,船上人根本不露面,连那个绝­色­美女也从未在窗口出现,委实无法可施。”

“哼!你不会派小舟前往盘诘吗?”

“不成,在下试过了。小船一靠近,里面便转出冷峻的声音,说是再来­骚­扰,便将人捆送楚王府治罪,口气之大,令人摸不明来路.”

“哼!你真是饭桶,云罗五蛟如此不济,委实令人失望。”

“于兄。委实是对方狡狯,当然,在下也不得不承认无用。”姜兄语气也有点不悦之意。

“快派人下水去一探,”安钧也接口了,有点冒火。

姜兄猛地站起,沉声道:“我姜某人论交情,方应两位的长辈之召前来助拳,而非前来做探路小贼的。告辞了。”

他一站起,十余名大汉全站起了。姓于的正是一枝花于春,他也倏然站起厉声问:“姜老大,你竟敢无礼?”

姜老大冷笑一声,冷冷地说。“姜某乃是奉令师之召,前相助夺剑,冲令师金面故而抽空果协,在下无能。只好告辞。”说完,转身便走。

“天龙,宰了他们。”于春向虬须中年人叫。

天龙应喏一声,撤下了厚背紫金刀,正待扑上。

姜老大举手一挥,十多个人全撤下了刀剑,眼看激斗将触即发。

安钧这时反而清醒了,他赶忙摆手道:“且慢!咱们一闹,岂不将画舫惊走了?”

一枝花果然醒悟,举手召回天龙,向姜老大冷酷地说:“姓姜的,咱们以后再算。”

姜老大率领众人退出树林,冷笑道:“姜某随时恭候,咱们走了。”说话,转身率同伴隐入林中,人影疾闪瞬即不见。

由于云罗五蛟心怀岔念,不再替他们全力卖命,江上这一带实力撤除一空,任由江湖朋友出没,由水路上乘船而来的群雄。未受到阻拦。

一枝花心中大恨,可是又无可奈何,便于安钧天龙两人,直趋江边。脱了长衫,悄然入水,天龙也脱去短衫,衔尾而下。

安钧没穿水靠,光着身子穿犊鼻裤,挂了百宝囊,腰带上手Сhā匕首,也潜入水中。

三人到了船左,伸手运功贴在船壳中,天龙功力超人,像一头壁虎,爬上了丈高的舷板站,悄然翻上舷楹。

他还未站起,两道小白芒突从楼窗下­射­击,疾愈闪电飞­射­而来。

天龙来不及站起,反向下滚,“得得”两声轻响,两枚两寸长的小银镖,完全钉进舷板过道中,尖端透出板下半寸有奇,发镖人的手劲,委实惊人。

行迹已露,三人不再顾忌,一声沉喝,竟然胆大翻上舷板。船上一无动静,怪!怎么无人现身?

还未等他们出声叫阵,耳中传来娇滴滴的耳音,声虽小,但直贯耳朵,那是传音入密绝学:“你们好大的狗胆,是留下一条胳膊走呢,抑或是留下命再走?既然来了。先通下名来?”

这发话之人功力之高,骇人听闻,一般的传音人密绝学,小如蚊蚋入耳清晰,但这个仍活的高手,不但声音小,而令人耳中疼痛若裂,音如利锥直钻脑部,痛楚难当但仍可清晰地听清,显然,这人已无好心。

于春和安钧功力修为有限,同时掩耳发出一声惊叫。

天龙心中一凛,撤下个紫金刀,沉喝道:“不好,咱们碰上了可怕的敌手,快退!”声落,楼上窗门倏开,白影飞降,有人娇喝:“留下,本姑娘奉命留客。”

一枝花在江湖横行,大半倚靠天友,且略将天龙的来龙去脉交待。

早些年,太湖出了一个大名鼎鼎的水寇。叫太湖神鲛安天龙,不但水上能耐佼佼出群,陆上功夫更出类拔萃,一身横练,刀枪不入,凶残恶毒,令人闻名­色­变,五年前激恼了江南的白道群雄,请来了浙江的四明天台两处的佛道高手,加上东西天目的天目上人,数十名高手群起而攻,大焚西洞庭山水寨,激斗两昼夜,双方死伤枕籍,十分惨烈。结果,安天龙受伤突围,奄奄一息,只有五名悍贼用小舟截了他往湖地西岸逃命。

在湖西岸,恰好遇上应约到茅山三圣,迎上了便放手拼命,结果,安天龙受伤突围,奄奄一息,五悍寇三死两重伤,茅山三圣也有大二两对负伤甚重,只有三圣未受重伤,但真力已竭。

安天龙已无法移动,眼看要死在三圣桃木剑下,天不绝人之路,正危急间,恰好碰上救星。

救星是死鬼飞剑客王万年的得意门人,夜游鹰李咏,还有李咏的爱徒一枝花于春,师徒两立即Сhā手,赶走茅山三老道,救下了太湖神鲛安天龙。

此后,安天龙深感师徒的救命大恩,便留起了虬须改容易颜,自居仆役留在他两人身畔。

夜游鹰功力不等闲,素喜独来独往在外采花作案。安天龙便伴随一枝花,做他的帮凶保镖。

安天龙的功力,比夜游鹰还高出三分,已到炉火纯青之境,一枝花有他在旁,不啻如虎添翼,一个好杀一个好­色­,极为厉害。

安天龙的真正身份,五年来一直未暴露,对外他自称天龙,把安字去掉了,加以留一刺猬的虬须人还变得稳重­阴­沉,谁也认不出他就是在众多超人高手围攻下,逃碍­性­命的太湖神鲛安天龙,他所使用的紫金刀,是四提前打造的,以前他使用龙须刺,一种水陆可用的霸道兵刃。

他功力通玄,一听对方用传音入密入学,便知来了罕见的高手,所以命两个青年人快去。

一枝花和安钧是知道天龙的功力了,应声便往水里。

原来飘下来的两个白影,一是二姨,一是凤凰夫人的贴身待女,已在这刹那间凌空扑下了。

安天龙一声沉喝,紫金刀左右急飞,掩让两人撤下水中,但见紫芒如电。

“铮铮”两声金铁交鸣。两女的宝剑一触紫芒,便被震得向上疾升,人亦向上起三尺。

窗口上,凤凰夫人“咦”了一声,似乎对来人的功力,感到大出意外。

“噗通”两声,一枝花和安钧没入水中逃命去了。

一朵白云从空而降,那是凤凰夫人,她娇喝。“退!”

二姨和侍女已飘落在舷板上,闻喝止步不再进扑。

安天龙刀出“五花盖顶”,迎住了下扑的一道电芒。

风雷与龙吟乍起,电芒一窒,紫电也向下急挫,“克勒”一声,舷板横柱断了一根,可见安天龙所受压力之重。同一瞬间,“噗”一声响,一缕指风击安天龙的左肩,但他浑如未觉,翻身便倒,在一声长笑中“噗通”一声落下水中,转眼即失去影迹.

凤凰夫人呆了一呆,说:“这厮好深厚的内力,定是我们的一大敌劲,下次再来,用极乐暗香擒他吧。”

三贼爬上了岸,幸好船上没有派人追来,安天龙一面穿衣一面柔动着左肩,凛然地说:“这泼­妇­好厉害,几乎未破了我的横练钟罩神功,女人有如许纯厚的功力,实属罕见,少爷,那些花儿刺得紧,放手算了。”

一枝枝花一面穿衣,恨恨地说:“不,我要派人盯住她们,蛇山事了,我再好好将她们弄到手,不然绝人。”

“老实说,我不是她们的敌手。”天龙摇头:“我会请人一同下手,走!回去再说。”三人展轻功奔回到临江园。

中原和海文,由于白天里劳顿,再喝了几杯,回屋早熟睡了。

天刚发白,两人都睡了,先练老天真气,直到天­色­大明,才出庭要到外面伸展手脚筋骨……

后庭有两道小门,门后有一座果林,大有十余亩,向宅后伸展,两人一向左一向右,各自提气任意飘滑,在练轻功,中原向左走,方向正是宅后。

他闭着眼,身形前飘,不徐不疾地,像一个幽昊飘动,双掌不住前拍,利用掌风撞击树枝的声响闪避挡身的果树,这种练功术甚为奇特,极不易练,因为他内力修为不够,掌风难以及远,前面有枝杆挡路。掌风的受阻响声自然不大,他必须利用最灵敏的耳力方能避免冲撞到树枝,果林叉密。枝叶低垂,他时起时伏躲闪。像个神经病,在躲避迎面阻道的校叉,尽管他小心翼翼,亦在滑行二十丈的距离内,被树枝扫中顶门和肩膊不下十次之多,可见其难。

越过一座花圃,又进入一座梅林,梅林枝杆更矮,他仍闭着眼挫着腰向内走,身形放慢了,发掌更密。

入林十多丈,他仍向前左右幌闪而进。

迎面三株老梅树下,站着三名美姑娘,当中正是表小姐.左右是昨夜阻止安钧闯入的俏丫头。

三位美女静悄悄地分立,用奇怪的眼神,盯注这个英俊的少年,那正疯疯颠颠地往前闯。

花圃中散发出丹桂的清香,还有各种奇花的香气,中原的鼻中。虽已嗅到奇异的幽香,但并未在意,还以为是另一体奇异的芝兰,在晨间吐露芳香呢。

他双目紧闭,徐徐往前发掌,正向小姐身前飘滑,却没注意前面有人。

右掌一发,“呼一声”回音传到前面有垂下的树枝档路他向左一闪,身形下挫,膝盖几乎触地,向前滑出两步,左掌又向前拍出。

真巧,这一掌发糟了,他身形已经挫低,掌向上推,正向表小姐的腹部推去。

表小姐大概对这座临江园的人从没好感时园中人的朋友更深痛恶绝,昨晚到了什么客人,她根本就没过问,起初,他看到中原的脸容,心中暗暗叹息说:“这少年竟然也沦入邪道,未免可惜了。”

但三人全看到了他疯疯颠颠的光景,心中都在好笑,也感到怪异,他像在练功吗!但这种练功术却是从未曾见过!

主婢三人忍住笑,不言不动静观下文,忘了回避,也忘了男女之防。

中原糊糊涂涂一掌推出,正推向那千不该万不该的地方,这还了得?把表小姐的怒火引发了,如火山喷火。一发l/不可收拾。

她的功力比安钧还高深得多,安钧也吃她不消,对付中原,不啻如虎搏羊,何况中原又不知有人,更闭眼扮瞎子。太轻而易举啦!

她翠袖伸处,玉掌倏挥,同时骂道:“下流贼你敢!”

“拍拍”两声脆响,与娇喝声同时挥出。

中原挨了两记结结实实的­阴­阳掌,几乎打掉了他的大牙口中血出,坐倒在地。

他反应不慢,手足齐登在贴地,飞­射­“呼”声响,背撞后面一株老梅树上,人也踉跄站直了。

“咦!你怎么打人?”他抹掉口角血迹,怒声问。

他眼中的神光,和那凛然的眼神,像一盆冷水,浇熄了姑娘的大半怒火。

“打你的耳光,便宜了你呢。”右首的侍女冷笑着答。

“你们好不讲理,平白无故出手打人,胡闹!你们是谁?”

左前侍女指着姑娘,说:“这位是临江国主人的姨侄女算得上半个主人,你竟然不知?难怪你敢动手动脚,举动下流。”

中原一怔。但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忍下一口恶气,转身道:“安钧兄人倒是洵洵温文,却有这种泼辣表妹,怪事!在下练功也得罪你们吗?岂有此理!”他举步往回走。

右首侍女身形一闪,好快,迎面截住了,叱道:“狂徒!你还敢骂人,留下!”她伸手便抓。

中原幌身避在树后,怒叫道:“冲安兄金面,在下白挨枝扫中顶门和肩膊不下十次之多,可见其难。

越过一座花圃,又进入一座梅林,梅林枝杆更矮,他仍闭着眼挫着腰向内走,身形放慢了,发掌更密。

入林十多丈,他仍向前左右幌闪而进。

迎面三株老梅树下,站着三名美姑娘,当中正是表小姐.左右是昨夜阻止安钧闯入的俏丫头。

三位美女静悄悄地分立,用奇怪的眼神,盯注这个英俊的少年,那正疯疯颠颠地往前闯。

花圃中散发出丹桂的清香,还有各种奇花的香气,中原的鼻中。虽已嗅到奇异的幽香,但并未在意,还以为是另一体奇异的芝兰,在晨间吐露芳香呢。

他双目紧闭,徐徐往前发掌,正向小姐身前飘滑,却没注意前面有人。

右掌一发,“呼一声”回音传到前面有垂下的树枝档路他向左一闪,身形下挫,膝盖几乎触地,向前滑出两步,左掌又向前拍出。

真巧,这一掌发糟了,他身形已经挫低,掌向上推,正向表小姐的腹部推去。

表小姐大概对这座临江园的人从没好感时园中人的朋友更深痛恶绝,昨晚到了什么客人,她根本就没过问,起初,他看到中原的脸容,心中暗暗叹息说:“这少年竟然也沦入邪道,未免可惜了。”

但三人全看到了他疯疯颠颠的光景,心中都在好笑,也感到怪异,他像在练功吗!但这种练功术却是从未曾见过!

主婢三人忍住笑,不言不动静观下文,忘了回避,也忘了男女之防。

中原糊糊涂涂一掌推出,正推向那千不该万不该的地方,这还了得?把表小姐的怒火引发了,如火山喷火。一发l/不可收拾。

她的功力比安钧还高深得多,安钧也吃她不消,对付中原,不啻如虎搏羊,何况中原又不知有人,更闭眼扮瞎子。太轻而易举啦!

她翠袖伸处,玉掌倏挥,同时骂道:“下流贼你敢!”

“拍拍”两声脆响,与娇喝声同时挥出。

中原挨了两记结结实实的­阴­阳掌,几乎打掉了他的大牙口中血出,坐倒在地。

他反应不慢,手足齐登在贴地,飞­射­“呼”声响,背撞后面一株老梅树上,人也踉跄站直了。

“咦!你怎么打人?”他抹掉口角血迹,怒声问。

他眼中的神光,和那凛然的眼神,像一盆冷水,浇熄了姑娘的大半怒火。

“打你的耳光,便宜了你呢。”右首的侍女冷笑着答。

“你们好不讲理,平白无故出手打人,胡闹!你们是谁?”

左前侍女指着姑娘,说:“这位是临江国主人的姨侄女算得上半个主人,你竟然不知?难怪你敢动手动脚,举动下流。”

中原一怔。但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忍下一口恶气,转身道:“安钧兄人倒是洵洵温文,却有这种泼辣表妹,怪事!在下练功也得罪你们吗?岂有此理!”他举步往回走。

右首侍女身形一闪,好快,迎面截住了,叱道:“狂徒!你还敢骂人,留下!”她伸手便抓。

中原幌身避在树后,怒叫道:“冲安兄金面,在下白挨了两掌,你们还不满足吗?”

侍女冷笑道:“对付这种下流贼,不严惩无以儆将来,着!”

叱声中,她绕树伸手抓向中原左肩。

中原左肩向外一拨,架开来手,本待乘势前,攻击对方右胸,但临收手,不进返退,掠出丈外,哼了一声,如飞而去。

“咦。这人的身法好快!”姑娘讶然叫。

待女缓缓退回,注视着远去的背影,锁着柳眉说:“小姐,这人似乎不是坏人。”

姑娘哼了一声,冷冷地说:“凡是与那畜生交往的人,全不是好东西。”

另一名待女突然说:“哦!小姐,我们也许错怪人了。”

“为什么?月桂,你说其理安在?”小姐信口问。

“昨晚我听王母的玉芳姐说过的,说是表少爷的嘉鱼至府城官道上,被一个驼背老人追杀,幸遇两个少年人临危援手,救了他的命,已将人请到园中暂住,还说,其中一个小家伙的拳脚家数,有点像云楼逸箫的门下,另一个稍年长的叫……叫什么……啊,忘记姓啥名谁了,要请老表少爷在市政使衙门,打听他父亲充军西北的信息,要万里迢迢出西寻父哩!哦!恐怕就是这人。”

与中原交手的侍女也说:“这人满面正气,眸正眼睛,出手极有分寸,不像是表少年的坏朋友。”

小姐入沉思中,突然说:“他确在练功,那一掌不像有意的,我们走,看看他还在前面练什么功呢?”

三人向前急掠,晚了一步,中原和海文正掠向园门,小海文还狠狠瞪了三女一眼,冷哼了一声,消失在园门里了。

“果然是他们,一大一小。”侍女月桂说。

“那小鬼可恶,他恨死我们了。”另一侍女说。

近午时分,内庭里设下两桌酒席,据姑太太说,中原与海文,一个十五,一个只有十三岁,与侄少爷有救命大恩,不算外人,在内庭设宴不算逾礼。

武林人物对俗礼不太拘泥,右席是姑大大,在旁侍候的却有五个俏脸的美仆­妇­,左席主客位是中原,其次是海文,安钧是主人在下手作陪,这一桌三人,也有五名健美的仆­妇­伺侯,­阴­盛阳衰。一枝花主仆,天明时已走了

姑太太自称夫家姓吴,但所有的人都称她姑太太而不冠以夫娃,安钧称她姑妈,中原客气,他称她伯母,海文不在乎,姓不礼貌,你你我我乱叫。其中有他乱叫的理由。

艳俊俏佳人,头上梳了盘龙发,珠翠满头,柳眉弯弯,水汪汪的大眼媚光流传,瑶鼻樱­唇­,笑起来微露半弧白玉贝近。颊旁有两只笑涡儿,脸上薄施脂粉,真够艳。上身穿了紫绫大袖绣云霞文,有三寸阔领边的围衫,赫然像是朝廷命­妇­,竟然在肩上挂上绣金枝花霞帔,不很像话。

下身,是同质同­色­同花长裙,下面金连映掩,口角含春,不住向中原含笑问长问短,那股子到透着亲烈,看得小海文直皱眉。

中原被他的眼睛,盯得浑身不自在,但有求于人,他不得不与委蛇。

已上到第三个菜,富贵人家,菜上桌,筷子意思意思,不能狼吞虎咽,这一席,真像吕太后摆在未央官的廷席。赴宴的人兢兢业业,惟恐大祸之将至。

姑太太转变了话题,一双媚眼儿盯住了少海文,恶作剧地一笑,说:“葛贤侄,由驼背老人的形状穿着来说定然是山西的一代雄霸铁背驼尉迟极,混元掌宇内称雄,你能有胆和他一拚,真不简单,可算得后生可畏。”

小海文呵呵一笑,相当不礼貌,他不怕她的目光,也目瞪着她,撒着小嘴说:“不错,老家伙确是了得,但我并不真怕他,如果是他追我,哼!我至少也得在他的铁背上敲下两记留念.”

“贤侄,你用什么敲?是腰带内的短家伙吗?”她笑问。

海文毕竟心虚,经验还是欠缺,去而用手将衣襟拉了拉,掩住短家伙,呵呵一笑道:“这是防身打狗­棒­,用不上,最好的敲击家伙,是用黄竹­棒­儿安兄的修为,qǐζǔü比我胜一等用剑攻老家伙的正面确是不智之举!”

姑太太又转向中原,笑眯眯地问:“祝哥儿,你挨了一掌仍未受伤,了不起哩!你练的先天真气是何人所授?”

一般武林朋友,除了六大派门人之外,极少将师门绝学告人。中原也不例外,他说:“好教伯母见笑,小怪练的是旁门气功,无以名之,胡练而已。”

姑太太突然向他这儿一抖袖,伸出纤纤玉手,笑道:“哥儿,伸手过来,我看看你已有几成火候了。”

中原俊面发赤,反而将手缩在怀中,摇头道:“不敢现丑,免得伯母见笑。”

“伸手,哥儿。”她媚笑,不达目的不肯甘休。

正在尴尬,院子前边有人亮声叫:“禀姑太太,布政使衙门周都事周大人,派人送来书函,立等回报。”

姑太太向一名仆­妇­说:“将书传人,赏来人十两文银,传话请上复周大人,来日当行面谢。”

仆­妇­外出不久,折回吾上书信,姑太太即席拆封,取出了两张八行笺。她一面看,柳眉渐渐锁起看完,她向神­色­紧张的中原正­色­道:“令尊的消息不太好,可能事情辣手。”

“伯母,书上怎说?”中原变­色­问。

“令尊并未押抵武昌府,已从常德府拨交解差,远戌大同边,五年于慈,音讯下落不明,如欲查询,须到大同府查问,官方是查不出结果的,连年边外多事,你可以想像其中景况的,你如果去找,那很难!哥儿”

中原只觉心往下沉,颤声说:“伯母,小侄可以看信吗?”

姑太太幽幽一叹,信手送给他。他一面看,一面抖索,书上说及,去年三月,毛里孩犯大同,前年秋,犯固原宁夏八月,都指挥焦政战死,两年中,边塞血战颇频,内地天灾贼乱四起,边戌的人死伤累累,不可胜计,至于祝永春其人,已无可稽查。八成儿殁于战乱云云。

中原只觉气逆于胸,书未看完,大叫一声,向后便倒,脚一勾,桌儿一动,打碎了几只杯盘。之后,他已人事不省而庭外,恰好这时,有人传呼:“主人与小姐驾到。”

姑太太不由分说,命仆­妇­将中原抱之内进对安钧说:“钧儿,你来陪陪葛贤侄,我和你爹爹有事计议。”并和海文说:“葛贤侄,老身少陪,呆会再请贤侄大庭相叙。”

海文摇头道:“我要陪原哥,可否让我进内?”

“贤侄请稍待,祝哥儿自有下人服待,不必挂心.”

她扶着仆­妇­走了,直出前庭,她出前庭,海文略为放心抓起书信细看,不住摇头叹息。

安钧这家伙听说父亲和妹妹来了,似乎毫不在乎,却邀请海文回到客房,品茗聊天,一席未终,不欢而散。

人都走了,前庭内间里却传来一个洪亮声音说:“胡闹!我们怎能姓安?小畜生岂有此理,擅自改了姓?”

姑太太的声音接着响:“哥哥,小声此行不行?那葛海文确有可疑,似是云楼逸萧的门人,对我们有更大用处,如果云楼逸萧真的参予夺剑,我们可挟天子而令诸侯,不怕他不放手。”

“那姓祝的是何来路?”

“一个至孝的俊美年青人…………”

“咦!你又贪了?”“呸!狗嘴里长不出象牙,我想要他做女婿,让落丫头做个好人。”

“蘅丫头本来就是好人,是咱们王吴两姓中的贞女,这也好,­干­脆打发小两口到太湖去住,走远些,免得又走上咱们的老路。哦!李永叫我带信给你,他在蛇山颇感寂寞,要你去陪陪他。”

“晚上我就去,希望我有幸得到承影剑。”

“你得来有何用处?”

“宰了那畜生…………”

“禁音!咱们身边全有他的人。”

“总有一天弄假成真,真得到承影剑的下落,我……”

“我也等这一天,爹死因不明八成儿是这畜生暗下的毒手。却骗我们说是被女飞卫所杀,回来的第二天:便侮辱了你,我王大荣岂肯甘心?”

“他功力太高,咱们不能­操­之过急,小心些才是,离这一天已不远了。”

四进后的大楼上,二楼原是主人安置姜女的所在,但早已过回汉阳目下空着三楼,是主人王大荣的爱女王秀春的香闺,另几间华丽内房,是她闺中密友的居所。

姑太太的女儿吴筱蘅,是秀春的表妹,他在这层楼上,也有一间属于她自已的香闺.总之这间绣阁全是女人,是男人的禁地,昨晚安钩闯上楼来,差点儿爬着下楼,假使他逃慢一步,非爬不可哩。

读者该已明白,临江园主人的来龙去脉了。

主人王大荣,正是飞虹剑客王万年的长子,姑太太是大荣的亲妹贞玉,贞玉自小许配吴家,却被夜游鹰返回汉阳,带回飞虹剑客死讯的次日,霸王硬将她占有了,足足玩了三年才放手,让她嫁往吴家。贞玉经此打击,不得“贞”了也放荡起来,不时在外打打野食,好在吴家是个本份人,不敢管她,她对夜游鹰恨之切齿,又无可奈何,直至目前,她仍是夜游鹰的情­妇­。

安钧是大荣的儿子当然姓王,父子两同样好­色­如命,此乃祖飞虹剑客更胜三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算得客绍箕裘,更能发扬光大。

一枝花于春,乃是夜游鹰李永的徒弟,这个得意门人,对­色­字更有特殊的嗜好,所以夜游鹰始终不敢带次人叩拜师母,因为他有两个花不溜秋的女儿,长名君菡,次女君珂,君菡有了婆家年底十八便要出阁,君珂年谨十六,也到了找对象的年龄了。

姑太太饱含深意,她一看中原,便心花怒放,打定主意要做丈母娘,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中意,言词态度中未免透了九分亲密她本来就不是个好女人!可把中原窘得下不了台,小海文心里也是一肚子火。

机会来了,中原气急晕倒,她便吩咐仆­妇­往内室抬,抬上了二楼,要让女儿先看看中原的人品,她却不知女儿和中原朝了相,还揍了他两耳光呢。

中原被两名仆­妇­抬上二楼,恰好碰上从三楼下来的表小姐筱蘅带着侍女下楼,一见抬了个大男人进来,登时脸­色­一冷,说:“三嫂,谁叫将男人抬上楼来的?”

王吴两家中,筱蘅姑娘是唯一的一朵火中白莲,两家滔滔,唯她独清,她对两家的男女,无一好感,平日极少和他们往来,深闺独处。自得其乐。

她还没看清抬的是什么人便疾言厉­色­要将人往下赶,仆­妇­也弄不清内情便将前庭廷前所发生的事故,—一娓道来,并说是姑太太的意思。

这时,侍女月桂已走近中原,骂叫道:“是他!哦!果然不出所料。”

“谁?”姑娘问。

“早上被小姐揍了耳光的人。”

姑娘急步下到梯口,不由一怔,中原气息奄奄,口角血沫仍在缓缓沁出,她叫“快抬入房中,月桂,取安神丹和救伤丹来。”经一阵灌救,人未更醒,楼下有侍女在叫:“小姐来了”

上来的是王小姐秀春,带着两名俏女侍,人美,身材丰盈,十八岁的女郎,竟有了成熟­妇­人的骨态,盈胸丰臂,小腰一握,乍看去,像个倒立的葫芦,真撩人,乱人心志,微翅而充满­性­感的两片小红­唇­,水汪汪会说话的媚眼,泛出了瑃情。狗儿颤,腰肢扭,罗裙松荡,丰臂摇,走一步,双翘翅,田侍女稍提裙角,一步步走上楼来楼门口。七八个仆­妇­,同时欣衽行礼,同时说:“小姐万安,多久没来了哩。

秀春含笑挥手,直待里走,说:“听说姑妈领了个小伙子,在那儿?蘅表妹呢?””

一名仆­妇­向左侧房间一指,说:“人在房中,表小姐正在替人灌药。”

“灌药?”

“是的,人急坏了。得到亲人的噩耗嘛,伤气吐血哩。”

秀春推开房内,里面的蘅姑娘正将一粒丹丸塞入中原口中,一面笑道:“表姐你好,救人要紧,恕小妹失迎。”

秀春直趋榻前,笑道:“唷!表妹怎么对我客气起来了?”她目光落在中原的脸上,再向下一瞥,他身材,眼中突现异彩,脱口说:“咦!姑妈好服力,人才一表,像女孩子一般俊美,难得健壮如山,喷喷!大概是打了三年灯笼找来的。”

人美是美,但这种粗野的口吻,真是令人不忍卒听,王家的家教,竟调教出这种粗俗的姑娘。

蘅姑娘登时沉下脸。但她正将一杯参汤往中原口里灌,无暇发作,她这种降尊于贵服待一个大男子,乃是破天荒第一回,没发作的原因在此她原带有五分羞意。

一旁的一名仆­妇­,忍不住嗤嗤一笑,说:“小姐,不是姑太太找来,而是少爷新交的朋友,昨天在铁背驼手中舍命救了少爷出险。少爷请他来园中作客的。”

“哦!原来是我哥哥找来的朋友。”她在床沿边侧面坐下,眼睛不眨地向中原盯视。

蘅姑娘灌下一杯参汤,中原仍未更醒,她伸手去捏人中|­茓­,向对面的秀春冷冷地说:“表姐近来得意吗?”

秀春似乎没听清她的话意,摇头道:“好表妹,捏人中是不行的,要用推拿八法替他疏导胸中淤郁淤责不除,那能醒来,他又不是被击昏厥嘛!我来,看我的。”

她老实不客气,伸手双玉手向中原胸隔胁喉等处,一阵推拍捏搡滚,还要伸手解他胸前绊纽。

蘅姑娘心中一急,焦燥地叫:“表姐,别让他醒来无地自容好不?不可解。”

中原恰在这时长吁了一口气,悠悠醒转.

经过王秀春姑娘用手法推掌,祝中原悠悠更醒,首先吐山腹中淤血一阵子急喘,人便清醒了。

他睁开双目,发现自己正处身在女人的华驴香闺内,房中全是轿艳如花的少女,到了众香国中了,自己正躺在绣榻上,早上打他两耳光的那表小姐,正神­色­紧张地用罗帕替他抹去嘴上的血迹而另一位艳俊的少­妇­,正用手替他在胸隔间推拿,那暖烘烘火辣辣似要喷火的丰满娇躯,似乎全挤在他身上了,真要命,他被两个女人夹在中间啦!

他脸上现出一丝微笑。抬起上身说:“谢谢你们,在下失礼已极,有劳两位姑娘了…………”

“躺下,你得休养几天,郁结于心,中原大伤,须得好好调养,躺下吧”秀春娇滴滴地说着,一面伸手就向他胸前一按,像在用身子把他下压。

他脸红赤耳,赶忙侧移身躯,伸了一下腿,急道:“不要紧,在下还撑得住。”

蘅姑娘而上充满关注的神­色­,低着螓首说:“祝公子,你该多珍重,出门人万事留意,调养不当后患无穷,你……………”中原挣扎下地,踉跄向房门外走,说:“在下心乱如麻,必须清静一会,二位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了。

蘅姑娘想伸手去拉他,却又不敢,秀春绕过床,想拉已来不及了,中原已出了房,急趋楼梯口,“咦,这小后生固执得紧。”秀春站在门口摇头说。

中原下楼,发现这儿是四进内院,吃了一惊,忙慌张的向前后庭门急闯。

后庭门刚刚拉开,迎面出现了一枝花于春与安天龙。

三人同时失惊,一枝花认得中原是在嘉鱼酒店中的小伙子之一,讶然道:“咦!是你?好小子,你闯到内院里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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