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太阳晒到ρi股的时分了,他早已经不声不响的离开。看着空唠唠的屋子,我心里竟升出一丝惆怅,一
转头就发现枕头旁边多了一把匕首。刀鞘和刀柄都是由黄金铸成,上面饰满了珍宝,刀身上也刻有奇特的花纹,又好看又锋利,一看就不是便
宜货,比我那把漂亮多了。
可是我昨天借他的那一把却不翼而飞了,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是谁呢?平常人家断不会有如此珍贵的东西。不去多想,我拿着匕首,偷偷的笑了笑,今天就是康熙四十四年的第一天了......
“四哥,你总算回来了!”十三阿哥胤祥急急的奔进雍郡王私密的小书房。“昨天跟你回府的那些侍卫全被人杀光了,你又下落不明,可把我们大家都急坏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昨天的事,皇阿玛知道了么?”胤祯平静的问,好象遇袭的不是他。
“还没有,大过年的不敢惊动皇阿玛,只有你府上的人和我知道。”
“这么说,你们昨天没派官兵四处寻我?”
“这是当然!我们只是让府里的人出去找,还不曾惊动宫里。到底怎么了,还有……”
“好,既然这样,这件事到此为止!通知下面的人不得泄露半个字,若是有人追问起,就一口咬定是前明余孽所为。”胤禛扬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四哥,这么说你知道是是谁了?”
“具体的还不敢肯定,不过一定是宫里人干的。”
“什么?这算哪门子知道,你糊涂了吧?”
“昨天散了以后,我们一块出宫,先送你回府,等我们分开以后,我身边带的人就不多了。本来没什么异样,就在差一条街,马上快要到雍王府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伙黑衣人。
大概有三、四十个吧!个个武功高强,看样子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不是一般的刺客。我身边的人不是他们的对手,几乎全部都被杀光了。我乘乱逃出来,翻墙躲进了一户人家院子里。”
“要是外人行刺,一定会冲四嫂她们去,他们不可能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会不会是我们身边的人私下勾结反贼,泄露了你的行踪消息?”胤祥按着胤禛的思路分析。
“不可能,昨天我逃走以后居然还有什么官兵到处搜查,连四品官的内宅都敢进,反贼哪有这能耐。”
“这么说来最有可疑的就是二哥了!四哥你为人低调,在朝一向没有什么仇家,最近只因为赈灾的事得罪了江南那些盐商。我已经查过了,他们的后台就是太子,可为什么他们光向你出手呢?”
“要是我们同时出了事,皇阿玛一定会震怒异常,而且苗头直接指向他们,到时候局面肯定一发不可收拾,说不定又露出什么破破淀。再说也不太可能是太子干的,你想啊,谁会笨到把自己也赔进去?”
胤禛分析,“这些人原本计划杀了我再嫁祸给太子,再利用你向太子报复,实在搬不倒太子,也可以拖你下水。你做事儿一向拼命,瞻前不顾后,设此计的人也很了解你性子,好一个‘一石三鸟’!
退一万步讲,就算杀我不成,我也一定会怀疑是太子所为,他们正好坐山观虎斗,坐收鱼翁之利。而你又一定会帮我,这样一来不管我结果怎样,你也绝脱不了关系,可惜啊,还真让我逃了出来。
要是我们现在把事情张扬出去,正好中了他们下怀,马上就会掉入下一个陷阱。所以做事儿不能太过冲动,凡事多想想!”
“话虽如此,我们也得知道是谁干的才行啊,不然怎么提防?”
“小十三,依你看会是谁?”
“要我说,兄弟之间嘛,不是太子就一定是十四!他仗着皇阿玛和德妃娘娘宠他,从小就爱和我们作对,哪里将你这个亲哥哥放在眼里。当真东川事发,你又没出大事儿,他仗着年纪小不懂事儿,最多挨两句骂就过去了。”
“不会是十四,他这人性子倔、强心气又高,断不会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儿。就算他不把我当哥哥也干不出这种事儿,最起码现在还不会。
他呀,论文论武都不在你我之下,假以时日,也能担当大任,不过跟你一样,太年轻还缺点心眼儿!成日里风风火火惯了,哪里有这些花花肠子,要我料得不错,是他!”
“九哥么?他们几个走得很近的,十哥又是个直肠子。”
胤禛摇摇头,比了个八字。
“八哥?不会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虽说皇阿玛现在宠他,可毕竟他生母良妃出身低贱,就算没有太子在,储君之位,也无论如何轮不到他啊。”胤祥吃惊的说。
“生母出身低贱又怎么样,至少现在也是一宫之主了,若是将来他继承大统,这些又有什么可议论的。大不了帮他母家平反,要说他额娘也是太宗女儿马葛达的后人,论血统其实并不低,若不是获罪株连,也不至落到这地步。”
“可是朝中有谁会帮他呀,就连我们背后也还有隆科多......”
“要是他有了郭络罗家族撑腰呢?不要忘了,马上又到三年一度的大选了,九弟的表妹芸绚格格也在待选之列。她可是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驸马明尚的掌上明珠,以她的身份成为未来的皇后可谓当仁不让。宜妃生了两个儿子,都不得皇阿玛欢心,和老八合作的确是一笔划得来的买卖。
再说了,兄弟之间老九、老十和他可是铁得很,就连十四也是真心拿他当哥哥,就算昨天的事不是他干的,也一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不信你看,要不了多久他的势力一定会大增,到时候就不容小窥了。”
“就算是,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更何况芸绚格格也未必一定要嫁给他呀!他现在哪里有能力调动官兵?”
“他是没有能力,不过岳乐就可以。这正是我说不一定是他,却一定跟他脱不了关系的原由。等到大选过后一切自见分晓,八阿哥嫡福晋的位置非郭络罗.芸绚莫属。”
“如果一切真如四哥所料,我们该怎么办?”
“怕他作甚?以不变应万变,我已经派年羹尧两兄弟去了正红旗大营领兵,相信将来一定大有可为。”
“原来四哥早有打算!怪不得要退了钮沽禄家的婚事,改娶年遐龄的女儿,敢情你是看上了人家两个儿子。要知道,凌柱的女儿可是八旗中出了名的美人儿,你不要她可真有些可惜!
虽说前些日子死而复生闹得整个京师都知道了,可也应了那句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次选秀指不定有多少人抢着要呢!要是四哥你不在意,帮我跟德妃娘娘提一下,许给我做侧福晋也好啊,省得便宜了那些下五旗的奴才。”胤祥办完正事儿,又和胤禛开起了玩笑。
胤禛却有些动气,挖苦道,“省省吧你!连嫡福晋都没有,又开始想侧福晋了。上次皇阿玛才把那个蒙古格格指给你,前后还不到一年吧?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成日里没个正经。还有,你不是说指不定多少人抢着要么,又怎么会便宜了那些下五旗的奴才?”
“本来兄弟间是有不少人在打她的主意,开始预备趁大选的时候求皇阿玛恩典,后来不知又从哪里打听到太子对她有点儿意思,所以一个个都不敢行动,为了一个女人得罪太子,实在没必要。
不过四嫂不知道这些事儿,只看她人不错,就派人去了凌柱家说亲。我想凌柱大概是听到风声,怕女儿将来去了二哥那儿吃苦,立刻就一口答应把女儿送到你府上。避灾嘛,不管什么身份也比跟着太子强,慌得连作妾都答应了。”
“跟着太子不好么,有些人可是巴不得把女儿往他那送啊?”胤禛口是心非的应付。
“其实凌柱为人不错,挺老实,又只有这一个女儿,在他心里,这女儿只怕看得比其他两个儿子还重。哪里像那起世故的小人,只知道一味巴结太子,根本不管自己女儿的死活。
可惜啊,大概你‘冷面王’的名声吓坏了人家小姐。又只是作侍妾,钮沽禄家的小姐是死活不肯答应,后来还吓的一病不起,偏巧你又莫明奇妙的退亲......”
“我什么时候莫名奇妙了!是她自己生病在先,不然我哪来的借口退婚。”胤禛面子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