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言|情|小|说

橙阳穿窗而进，殿内铺上一层暖暖的金­色­。一叠叠泛黄的书籍置于桌上，页角微卷……一抹白­色­的身影席地桌旁，清亮的双眼一动不动看着面前的书卷……暖阳西洒，素衣白裳，动若­精­灵，静若处子、莹­嫩­细白的足踝上系着一个银­色­的足圈，圈上一颗同­色­铃铛在阳光下闪闪亮光…………这难得的安宁让人心灵轻动，不忍打断这份美好。到底是怎样心灵纯净善美的人儿，才能散发出这样的美丽！如道道清泉，滋润着人心，净化世间一切罪恶………………

门口的人看了半响，抬脚轻轻地走了进去。白­色­的衣袍随风而起………似怕扰了桌边的人儿，脚步快捷，却未发出一点声响。暖阳将少年的影子拉得很常很长………………

桌边的人儿似感觉，抬头一看、随即露出甜甜的笑，起身向少年跑去，足圈闪闪反光并伴随着阵阵清的响………………

“哥哥，一整天都不见你，你去那儿了，怎么都不带上菩提”双手环着少年的腰，将脸侧埋于他的胸膛，嘴里嗔怪道。

少年搭着女孩削瘦的肩将她从怀里拉起来、

“怎么又不穿鞋！不是说过了吗，伊巫灵气重，小心湿气侵体！你怎么总是不听话呢！”少年语气沉沉的，责备的意思很明显。黑­色­的眸如注满清水的深潭，有丝丝寒气。

女孩有些害怕，不敢抬头。粉­嫩­粉­嫩­的脚丫指在地上一动一动的，好不自在。

“哥哥不是凶你，只是担心你生病知道吗。嗯，你又没有仙术御体，这样很容易着凉的！”

把女孩拉到榻上坐下，然后蹲下身，将女孩都脚放在手中，拿起鞋轻轻地为她穿上。像是怕弄疼女孩似的，又像是疼惜怜爱，动作特别温柔、轻慢。

“以后不准随便把鞋脱了，都要穿，记住了么？”教训的语气特别严厉。这般样子，仿佛女孩犯了多大的错，似真的生气了nAd1(

“哥哥在的时候都穿”

“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准不穿，明白了吗？”

可这听话的人儿倒也单纯，没听出那话里的警告之意，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只是喜欢光脚而已，可是如果答应的话那以后岂不是都得穿鞋！！于是也毫不犹豫的反驳了去、

“可是，菩提不爱穿鞋，很难受！”一双清透灵灵的眼睛很是认真的看着少年，想通过这样的方法让对方理解自己的想法。少年似没听到一般，站在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黑­色­的眼眸看不出喜乐。但、四周的压迫感越来越强，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女孩有些不安，终是点头轻应了一声、

“嗯”轻轻一点头。

“这样才乖”少年终于有了一丝表情，笑着摸了摸女孩的脸。

“告诉哥哥，刚刚在看什么？”边问着边向桌边走去、

“万生录？虽然知道你不会看那些关于术法修炼的，怎么，菩提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吗？”少年皱眉，很是不解。

这伊巫神山各类高段的修炼术法都是难得一见的，尤其是对那些修真练术的凡人而言更是可望而不可及。可，偏偏他这妹妹还真不是凡人，一点兴趣都没有，连那御空到现在为止一点儿也没掌握，唉！相去甚远呢！

“嗯，菩提喜欢这些东西。世间之物不外乎五行，只要在五行中的东西都可通过吸呐天地之气以达到修炼的目的，最终变得和我们一样，所以妖也有善类，只是缘出不一样罢了。一直以为只有神仙才算好的，菩提怎么那么笨呢！”说到最后用手敲了几下自己的脑袋，懊恼自责极了。

少年赶紧拉住她的手，眼里有着不赞成、

“你做什么！再这样哥哥可真生气了”别人伤害她，他可以不需要理由让人后悔莫及，可，见她这样对自己他是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nAd2(

女孩吐吐粉红的小舌头调皮娇笑道、

“知道哥哥关心菩提，以后不会了”

“以后再这样我可要抽你ρi股”一本正经的威胁让女孩充分有理由相信哥哥这次可动真格的，连忙摆手说不会了少年这才满意点头。

少年拉着女孩的手向外走去，穿过院堂在一颗三千寿龄的茶树前停下。

枝繁叶茂的茶身有两人好几倍高。深绿的叶似随时会流下浓浓的汁、粉白的花朵密密麻麻开满树枝；茶树间一个鸟巢，枯草灰褐­色­里有些褪­色­、几只雏鸟在里面叽叽喳喳叫唤个不停，似在讨论此地暖阳高照，永昼无夜，快乐的圣土………………

少年席地而坐靠于茶树下，女孩躺在他的怀中一脸期待，清脆甜美的声音让人身心舒畅，如饮了山间清泉。

“哥哥今天讲什么？纯真如此，每天最期待的事，除了黏着少年便是听少年讲故事。而少年都会搂着女孩讲她爱听的。这是他最快乐的时候，这小小的事便已心满意足，原来，幸福也是如此简单容易。

看着怀里的人儿，脸上始终都是暖暖的，眼里似有满天星辰、

“妹妹可曾听说，在东海的北边有一种鸟，名叫­精­卫”

女孩一双眼睛看着少年，认真、期待……每次哥哥讲的故事她都能记得很清楚，很清楚、在她的世界里，哥哥是万能的、

“­精­卫鸣兮、天地动容！

山木翠兮，人为鱼虫！

娇女不能言兮，父至悲痛！

海何以不平兮，波涛汹涌！

愿子孙后代兮，勿入海中！

愿吾民族兮，永以大陆为荣！”

“­精­卫的前身叫做女娃，是太阳神炎帝的女儿nAd3(一日，女娃向西海而去，被恶浪打翻船落海淹死。女娃死后她的灵魂变成了一只小鸟，这只鸟就叫做­精­卫，为了不让恶浪再夺去其他无辜的生命，­精­卫每天衔起一粒石头或一截树枝展翅飞到东海，然后将石子树枝抛到海中，她发誓一定要填平东海……”

“那­精­卫是人还是鸟呢？”

“她本是炎帝神农氏的小女儿，死后因为强大的仇恨和毅力，元神幻作一种鸟儿，因为鸣叫时发出的声音似‘­精­卫’，因此当地的人称它作­精­卫。她不怕自己力量薄弱，发誓填平东海被人间谓之‘­精­卫填海’”少年停顿思量了一下“嗯，用以指那些不畏艰难，不放弃的人”

女孩似懂非懂“她死了、好可怜呢！她现在还在东海吗？”

“嗯、东海一日还在，她便一日不休。当东海水枯之时她才能化解心里的仇恨从新幻作人形”

“那么久，她爹爹为什么不用术法救她？”

“妹妹，这是宿命，不是用法能改变的”少年望着湛蓝的天空，橙­色­的暖阳拥着伊巫的一切，异常美丽。“所以，真正有使命的人，为人所羡慕的人才是最身不由己的。不能随心，不能为之想为”少年眼里是女孩从未见过的神情，为什么……有担忧。她的哥哥，除了生她的气的时候严肃些外，就像刚刚自己光着脚丫那眼里有她看得见了生气，其他时候对自己是温温暖暖的，什么时候有了她看不懂的东西。心有些不安、

女孩抬手轻轻抚上少年的眼，少年怔了一下、

“哥哥，凡人没有术法，会生老病死。菩提时常偷懒，也不会术法，连御空都不会，有一天菩提也会像­精­卫一样，会死，对不对？”

“怎么会呢，妹妹是天地灵气而生的，就算不修炼本也就不会如何，连那些飞升成仙的仙人都不一样，可不能和凡人比”少年语气无比温柔的安慰着她。

“哥哥永远都不要离开菩提好不好？”

看着她着急的模样，少年呆滞了一下。对呀，他会离开她么？她担心他会不在，会不会离开她不要她，他又何尝不是。若真是那样，只怕他心痛比她更甚。他们都有自己的使命，真的如天命所定的那样‘天命不可违’吗？难道真的会牺牲彼此？怎么会，他是如此的想要保护她，她那样依赖信任他，真不敢相信这样的美好会连老天都嫉妒。他们为众生而降，为应劫而生，为天下而活，可为什么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苍生有他们解救，那他们呢，谁给他们想要的！！！天命天命，什么天命，什么宿命，他就偏偏不信命………………

搂着女孩的手渐渐收紧不自觉，女孩被他勒得有些疼，皱着秀眉、

“哥哥，菩提好疼，你是不是生气了？”

少年赶紧松开紧张的问“有没有很疼，哥哥看看”

“不疼，哥哥，真的”冲少年笑了笑，随即又不安的问“哥哥还没回答菩提呢、到底会不会”

“不会，哥哥不会让菩提离开哥哥，永远也不会有那天”少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儿，恍恍的看着天，看似在回答女孩的问题，又像是自言自语，更像是望天发誓告诉天他的决心。眼里的凌然和霸气一览无余，寒意由骨而散、

“呵呵，就算有一天哥哥离开了菩提，不要菩提了，菩提也会寻遍三界一直找，就像­精­卫鸟那样，永远都不放弃，直到找到为止”

少年搂着怀里的人儿，紧了紧手。眼眸如冬夜的寒潭，潭里的星辰散着寒光…………天命如何，宿命又如何，没有人能阻挡得了他。他可以为天下苍生牺牲，唯独不能没有她。即便是逆天而行万劫不复也不会让她离开他。成妖堕魔又如何，如若有人阻他，他便遇神杀神，遇佛拭佛………………

微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树枝在空中乱摆，花草随风颤动、暖阳西照的伊巫橙黄一片却让人顿觉空气中寒气森森，怀里的人儿往里缩了缩娇小的身子，寻找温暖…………

第十二章 偏偏不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