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恨君却似将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采桑子》•吕本中
“坤,你在哪里?坤,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啊……”
穆青丝在茫然无际的草地上寻找,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繁花依旧娇艳,绿草依旧翠绿,甚至无忧的蝶儿仍在嫣红姹紫间来回飞舞。为何独不见坤的影子?
坤不见了,坤不见了,坤不见了!
青丝甚是着急,他往哪里去了?她心中有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在生成,一个又一个的惊恐在生成,明明还在身旁,明明还曾相互依偎,怎么最爱的坤在片刻之间便失去了踪影?
莫不是他嫌弃自己了?莫不是他畏惧因为这段感情而须承担的结果了?莫不是唯恐为人知晓,所以只身逃离了?莫不是他们的感情终让平阳察觉,平阳将他永远的赶尽杀绝了?莫不是……
无数的疑问,毫无答案。她的心被这些疑问围绕着,愈来愈乱,愈乱愈来。
不!终于按耐不住,她惊慌的叫喊着,汗流浃背。睁开迷蒙双眼,原来正坐于青纱帐中,一切只是个梦。
“青儿,你怎么了?”玉坤被她突然的惊呼吵醒,睁开双眼看到失措的她正呆坐着,眼里尽是惧意和泪水。不由关切起来,轻轻将她搂在怀中,温柔发问。
“坤,我梦见你失踪了,你离开我了,你离开我了……”青丝将头靠在玉坤暖暖的胸口,泪水再次从忧伤的眼中流落。
“傻青儿,我不是在这里吗?”
相爱之中的人,总是如此,只一句轻轻的嗔怨,便让对方怜惜不已。
“可我真的怕,我怕有朝一日,这个梦回成为事实。”她满腹忧患地说。
“纵然有一天真发生这种事,青儿你相信吗?即使我的人离开了你,可我的心却会永远留在你身旁。”玉坤扳过青丝的脸,久久的凝视,久久,方缓缓地说出心中誓言。
“告诉我,你真的一点都不曾后悔?无论如何,我都是一颗毒药,接近我,总有万劫不复的一天的。”她满心尽是不安。
是啊,是啊,叫人如何能够安心呢?能与自己深爱之人相拥,纵使再长的时间,也会让人觉得太短暂、太易消逝,恨不得时光能在情深相拥是停驻,在两人分开之后飞逝……总之,只要能日夜相对便是好的,绝不容彼此之间有一瞬间的分离。更何况,这份爱,对两个人来说根本就是一种威胁,她不属于他,他不属于她,一朝感情被揭露,便会被世人称之为奸情,更何况是她这高高在上的身份。
“那就让我在你的怀抱中中毒而死吧。”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双眸之中闪烁着动情地光芒。
是的,让他在她怀抱中死去,这一刻,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这一刻他要她知道,此生此世,他只爱着她——穆青丝一个人。
他边说着边将头埋进她的怀中,像个撒娇的孩童,这突然的动作,引得青丝娇笑连连,笑颜与摇曳、昏暗的烛光混为一堂,格外令人迷醉。
就在微笑中,她似乎看到了慈祥的寒姨,搂着她坐在青草芳菲的后院中,用柔柔的声线讲述着那个古老而浪漫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