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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后略沉吟,“再等等吧”,面上是无尽的疲惫,“太后,穆王到了”,“宣”,从金丝楠木椅上起身。
虽已是不惑之年,但她每日依是要精心装扮,让自己看起来至少是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以遮挡光阴的腐蚀,洗涤岁月的痕迹。xm
但这几日,她却仿若一夕便似憔悴了数岁,多少脂粉都抹不去脸上的沧桑与荒凉。
“尔下去吧,记住,不可让段枝怜自寻了死路”,“是”,月光映着她惨白的脸,如梦似幻。
“芫霆见过太后”,穆王淡漠的语气让颐寿宫内气氛蓦然紧张,两相对峙,绿地粉彩描金镂空花卉纹香炉内香雾亦凝固。
“穆王与哀家做一个交换如何?”,“愿闻其详”,他略加斟酌,而事实上,他已无拒绝的余地,到了必须取舍的地步。
把持朝政数年,他,何曾有过这般境地,一切,不过因了禁宫中某一隅的小小女子罢了。
夜已三更,穆王方才从颐寿宫出来,满脸凝重,周太后却舒了一口气,没有人知道,帝国的权柄,在一夜之间,到底有了何种位移。
翌日,天子颁下诏令,“安王意图谋逆,夜闯禁宫,废为庶民,处以极刑”,诏令一出,举国哗然,多地暴
乱。
太后再颁下私诏:“段枝怜迁居冷宫,终身监禁,一应衣食供应比照下等宫奴的份例发放,永世不得为宫妃”,
她一早便被算计,却还要枉邓罪名,她自问问心无愧,上天却为何只是怕硬欺软?世人也从来只会顺水推船,罔顾他日月朝暮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