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她倾身靠近我。
“不可能。你别想了。”我伸出手指头,点了点她的额头,想让我打退堂鼓,不可能。
“站好,别说话。”一个60岁左右,浓妆艳抹的老妖怪,粗鲁地扯过我的身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塞给我一张竹牌。154,要我死,他妈的,她跟我有仇啊。真想抢小奴手里的153。这是不是意味着至少有180个人应征?我偷偷回头,估算了下后方的那些人数。相当于运动会时三个班级的方阵。这些已经是好些阿嬷被排除后的人数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开始觉得有点晕眩,太阳徐徐升起,约莫上午9点了。搞什么鬼,面试还不开始,想晒死我啊。有没有人在秋天中暑的?我才这么一想,前方竟然有一个妹妹体力不支倒下去了,更戏剧化的是,顿时起了连锁反映,十几个人先后摊倒在地,被架出队伍。我看傻了眼,想起当初在大学时候的军训。那会教官就是要我们这样站着,不同的是必须站得笔挺笔挺,站到眼睛出现泪花才允许休息。这还算好,虽然站了许久,但除了不许交头接耳,并没有对站姿有过分要求。莫非他们要测试大家伙的体力?我心中暗喜,还好有师兄的“凝香丹”。顿时有了信心,我昂首挺胸,好笑地瞅着身边快要打瞌睡的小奴。
一直在最前方坐着喝茶的那个老妖怪,缓缓地站起身,踩着小碎步来到队伍面前,身后紧跟着一个眉清目秀、年纪尚轻的小男孩,他左手捧着簿子,右手举着毛笔。我踮起脚尖,却看不见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小奴扯了扯我的袖子,朝我努努嘴,我安分地重新站好。好些时间,我终于明白了,他们这是开始挑人了。那老女人先用她鹰眼般深陷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你,然后要你伸出手让她细细研究一番,最后用她那老爪捏捏你的肩膀。我惴惴不安地将手藏在身后,这下完了,都被小奴那乌鸦嘴说中了,我拼命地揉搓自己的双手,垂死挣扎地希望它们看起来能有一点象劳动人民的手。
思量间,两个人已经站在我和小奴中间。接下来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进行的,直到肩上传来的疼痛,唤醒了我涣散的意志。我强忍着打人的冲动,默默承受下来。最终我发现小奴手里的号码牌被递到那个小男孩眼前,而后又回到她的手上。整个过程,没有人说一句话。看样子,我是没戏了,我垂头丧气,心里充满了自卑,天要亡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竟然比不上千年前的古人。小奴拼命对我使眼色,比手势,我一点反映都没有。
“一会念到号码的人都站到前方去。”耳边又响起那个女人铿锵有力的声音,我愕然,真是看不出来她有如此魄力。
“1号,2号,7号,……153号,158号,……”想死的心都有了,这里面起码有50个人,竟然这样都没挑上我。
小奴低垂着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我。
“见机行事。”我朝前方撇撇眼睛,示意她上前去,并言简意赅地给了她四个字。
她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我,生离死别一般。
我一直目送着小奴进入“风云堡”,但愿不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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