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铁骑仍是冲在了最前面，但此时的他们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威风，迎接他们的是随处都陷阱，是钩马索，是树木丛生的树林。曾经慑人心魂的铁骑变成了累赘，马匹纷纷倒下了，接着摔下的是骑马的人，接着听到的是他们自己的嚎叫。嚎叫，疼痛的感觉，剑刺入胸膛的感觉，死亡的感觉。

蒙古军的撤退彻底的加速了他们的死亡，没有了程世安的指挥，这支蒙古军丧失了灵魂。他们也许杀敌依旧勇猛，却没有丝毫的法度可言。他们只能眼看着自己陷入重重包围，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小方阵，却没有一点的办法。

喊杀声一直持续着，陈子衿也没有丝毫的休息。他先前一直是运筹帷帐，而此时已到了最后一击的时候了，他更是杀上了最前线。

太阳在天空中遨游了一圈，地上的死尸也一围成了一圈，战斗真的要结束了。这支蒙古铁骑也许真的不再有成吉思汗时的风采，他们剩下的一些人放下了兵器，投降了。投降，向死亡投降，向自己的命运投降，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了他人。

他们的眼里是一个个虎视眈眈的中原武士，曾经，他们屠杀过他们的亲人，朋友，占领了他们的江山。现在，自己的命运又该如何？

“盟主，少主，我们该怎样处置他们！”

“陈盟主，你来处理吧，我累了，该歇息一下了……”

慕容素心已感到累，她并没有亲自去厮杀，她并不害怕死亡，她只是厌倦……她的心里只想着晏无心……晏无心，你又到哪里了……

慕容素心的离去将这里的一切交给了陈子衿，他会怎么做呢……

“杀！”

这是陈子衿下的命令。

“不！师兄，他们已经投降了！”

这是萧晓菲的声音，她的声音里已有些恐惧，她没有想到他的师兄，她所爱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师妹，你先去休息吧……”

“不！”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没有人愿意看到死亡，因为我们其中的很多人都已经体会过自己的亲人死去的痛苦……但这就是战争，他们并不是普通的百姓，他们是蒙古兵！放了他们，他们会再拿起武器来对付我们……”

“可是……”

“师妹……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

哭泣，萧晓菲离开的背影留在了陈子衿的眼里，还有她哭泣的声音。

“难道该这样做吗……难道武林盟主就会变得如此狠心吗……”

萧晓菲真的在改变着，曾经的她也曾无视他人的生命，而现在，她在为别人生命的逝去而哭泣……陈子衿呢，他也变了吗……

萧晓菲的离去是屠杀的开始，那些蒙古兵并没有听懂陈子衿下的命令，但当一支支的利箭透穿自己的身体的时候，他们明白了。他们哭嚎着，为自己哀嚎，释放着自己内心的恐惧，死亡真的不远了……

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大地终于恢复了安静。只是大地上是尸积如山，血流成河……这就是生命，生之不易，死去是却留不下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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