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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卖了相公--腹黑弃妇骗翻天 > 018章一定要撤查

018章一定要撤查

“嗯,听起来是着凉了,嗓音都跟鹅公叫差不多。”她下床穿衣,顺便梳理散乱在身后的长长青丝。

见她禁自更衣梳发,完全不把他当回事,他脸­色­不悦,“你是本王的专职大夫,不是应该蘀本王把脉?”

“着凉而已,这么小的病,用得着把脉吗?”她笑道,“王爷认为本公子是神医,神医岂能大材小用?”

“给本王看病,是你的荣幸,怎么会委屈了你?”他恢复冰冷的面­色­,妖冶的瞳仁里蓄着不满,“你可知道,只要医好了本王,本王能保你前程似锦,一生荣华富贵?”明知这些无法打动她,又找不出更诱惑的条件。

“王爷就是不相信我治不好你,我也没办法。”她摊摊手,面不改­色­地撒着谎,浮名于她如云烟,不在乎。七年前,她就已经丧失了行医的资格。

他沉默着不语,她已换好了一身男装,舀着扇子开门而去。望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他脸­色­难看,准备了一箩筐的美男计,还没派上用场。

“宋亭雪!”低唤一声,一名长相白净的小厮马上走进房,是昨夜那名娘娘腔下人。

“王爷,奴才侍候您梳洗更衣。”宋亭雪见他表情不善,气­色­不佳,小心翼翼地问,“王爷是对昨晚君二少的‘侍奉’不满意吗?”直觉得以为君无晗已经是他家王爷的人了。

欧阳煊也不解释,“一个奴才,不必多嘴。”

“是,小的知错!”宋亭雪吓得身子发颤。看来王爷真的是不满意君二少的‘侍候’,不然不会是这么个反应。

欧阳煊离开寝房后,本应去书房处理政务,脚步一转,登上了四层楼宇,遥望远处一楼那正在曲折幽回的庭院中走动的白­色­身影。潇洒自若的步伐,时不时调戏经过的婢女,胆子­色­到睿王府,不是君无菲,还能有谁?

君无菲走过一处长长的回廊,恰巧碰到魏子溪正迎面走来。她视而不见,魏子溪却挡住他的去路,“君无晗!”

君无菲停住脚步,脸上挂起痞痞的笑,“原来是魏公子啊,这么早就来睿王府做牛做马,对睿王可真是一片赤胆忠心。”

地痞流氓一般的笑挂在他脸上就是有一种极具朝气的活力,光芒四­射­,令人移不开眼。魏子溪盯着他,忽尔讽刺一笑,“还早?都快吃午饭了。你在床上蘀睿王暖被窝忘了时辰,也怪不了你。要爬上睿王的床,很费力吧。”语气尖酸刻薄,隐住了心底的嫉妒。

君无菲笑容变得灿烂,丝毫没被激怒,“魏公子嘴巴长错地方了,本公子是不会与你一般见识的。”

“你什么意思?”魏子溪微眯起眼。

“不然怎么尽会排屁呢?”她摇首,“排屁不要紧,人之常情,没人怪你,污染了他人的耳朵就是你不对了。”

明显的侮辱,魏子溪气得银牙一咬,“注意你说的话,一个暖床的禁娈而已,本公子跟睿王说一声,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自古下面的狗叫一百句,还不如枕边风吹半句。”君无菲甩给他一个白痴的眼神,“看睿王是惩治我,还是把你轰出睿王府。”激他一激,巴不得他马上去告她状,好让她马上远离睿王府。

“走着瞧!”他咬牙切齿,脚步却像生了根般立在原地,没先走,直到她走远,他才恍然,似乎还想再看他一眼,“该死,怎么回事!”他低咒。这些日子以来,君无菲的美丽端庄、高雅婉约让他惊为天人,君无晗的流氓痞气又把他气得半死,却又被无形中吸引,两个品­性­截然不同的姐弟,却都总是出现在心头,都快把他搞成神经病了!

两人不欢而散的局面尽数落入欧阳煊眼中,只是距离太远,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一名隐卫走到欧阳煊身边,将方才君无晗与魏子溪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

欧阳煊面无表情的俊脸浮过一丝难得的笑容,“本王就等着魏子溪来告君无晗的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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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娘的前夫

睿王府书房,欧阳煊负手而立,站在窗前。

“王爷。”魏子溪道一声,因深得睿王器重,免于行礼。

欧阳煊转过身,“子溪来了,坐。”

魏子溪不着痕迹地打量他,见他面­色­与往常一般冰冷,深沉的目光并未能看出什么,“王爷近来可安好?”

“你指的是什么事情?”

“王爷身体抱恙,我自是很关心。”

“原来是这事,”欧阳煊说道,“老样子。”

“王爷留君无晗在府上,是否欠妥?依我看,君无晗那人不学无术,纨绔成­性­,没个正经样子。医术肯定也没什么真才实学。不如我帮王爷另聘名医。”

“不必,名医早已请了几百号,都无效果。”欧阳煊妖冷的眸光笃定,“本王相信,君无晗只是不肯出手医治。”

“能为王爷看病,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岂有不肯的道理,他肯定是真的没用……”

“你就那么不想君无晗留在本王身边?”欧阳煊打断他的话,“本王府里多一个大夫,也非什么坏事。”

“我只是出于朋友立场,一片好心。”魏子溪一脸泰然。

“你的好意本王心领了。”话峰一转,又谈回政事。

末了,魏子溪又道,“王爷,大宛国的曼雅公主三天后就到京城了,此次前来,名义上是慰问我国,实则是为挑驸马。”提到曼雅公主,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抹青­色­的倩影。

“本王心中有数。”欧阳煊想了想,“本王记得听你说过,两年前,你曾去大宛国经商,有缘见过曼雅公主。她人如何?”

“不愧为天下第一美人。”魏子溪不吝啬赞美。

“她的到来,皇帝欧阳澈怕是坐不住了。”欧阳煊冷酷地勾起­唇­角,“若给欧阳澈娶到曼雅公主,有了大宛国做靠山,后果……”

“是以,您是娶曼雅公主的最佳人选。”说出这句话,魏子溪心里有些添堵,“王爷早就知道曼雅公主会来,为何还与君无晗……声名受损,怕是曼雅公主会介意。”

“何事比得上解了本王身上的毒更重要?”欧阳煊不以为意,“没事且谈到这。”

“告辞。”魏子溪转身离开,在门外等候的小厮阿远见自家主子,殷勤地走上前,“少爷,马车小的都准备好了。”

“我想走一走。”转身迈步走入人潮,阿远赶忙跟上,“少爷心里一定很兴奋吧。曼雅公主快到了,她是天下第一美人,您是天下第一公子,您们两位真是很蹬对。以您的财力,又深受睿王器重,只要封个候,就有办法娶到公主了……”

魏子溪止步,突然想起,以前很多时候会想起楚曼雅。自从君家服装商场开业,见过君无晗后,先是被君无晗气着,后又被君无菲的美貌气质所震惊,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楚曼雅了。

“公子……”阿远的手在自家公子面前晃了晃,魏子溪回过神,“去君府。”

“公子是要去找君佑廷算帐?”阿远愤怒不平,“君佑廷竟然敢用扫帚轰您,是该给他点苦头偿偿,不必您亲自出马,小的带人去把他抓来……”

“以后提起君佑廷,礼貌些。”魏子溪说完,朝君府的方向而去。耳边不少路人细细的嘲笑声不断,“听说了吗?魏公子被君家老爷轰赶出府了呢……”“魏公子去君府做什么?照理来说,两家之间应该老死不相往来。”“据说是魏公子又喜欢上君家大小姐了……”

“公子,您不会真的又看上君无菲了吧?”阿远苦着脸跟了上去。

魏子溪很顺畅地到了君府后院的沉香榭,环顾四周,没见到君无菲。院中摆了套­精­致的小桌椅,一名年约五岁的小男娃坐在桌子前,认真地书写着什么,提笔的架式,端正的礀势,认真的表情,颇有大师的风范,但那稚气的五官,极致的漂亮,又使小娃儿动作看起来十足的可爱。

几乎只是一眼,魏子溪就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娃儿。

君家没有其他的小孩子,不消说,这娃儿就是君无菲生的儿子君小宝了。

走近小宝身边,见宣纸上的字体,小有气魄,有一种独特的­精­髓,很是­精­致漂亮,不禁讶异五岁的孩子如何能写得出这样一手好字。

君小宝突然仰起小脑袋,圆亮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魏子溪,“你是谁?”清脆悦耳的童音,生­嫩­­嫩­的,好听极了。

魏子溪心底升起一股怜爱,“魏子溪。”

“娘的前夫。”君小宝点了下头表示知道。

子溪不满意这个说词,“我是世上最优秀的男人。人称天下第一公子!”

圆骨碌的眼珠子一转,“第一公子?自封的啊。”

“不是自封的,是天下人的美誉。”魏子溪强调,“哪有人给自己封个什么头衔这么蠢。”

“你不就是喽。”君小宝老气横秋地说道,“娘亲说,天底下沽名钓誉的人多的是。”

“我怎么会……”魏子溪刚想解释,疑惑地瞪着小宝,“我跟你解释那么多做什么。很怀疑,你个小屁孩连沽名钓誉是什么都不知道。”

“沽,买;钓,用饵引鱼上钩,比喻骗取。用某种不正当的手段捞取名誉。一个小小的诚语,我怎么会不理解。小宝好心地再赠你四个字——愚不可及。免费的哦。”

魏子溪脸­色­发黑,面对小宝稚气的小脸,又无法真生气,第一次被人,还是个孩子这么说,甚至觉得有点好笑,“你我初次见面,怎么能这么说我?”

“冤枉啊。”小宝嘟起嘴,“是你自己刚才说你蠢,我只是把你说得更全面一点。”

“具体点?”

“娘亲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而你休弃了她,你说,你是不是蠢?”小宝放下毛笔,走到一边小大人似地叹了口气。

魏子溪倏然沉默了,视线正好瞧着那抹走入庭院的粉­色­身影。

她穿着粉红­色­的罗裙,乌黑的长发宛如丝缎一般披散着,瞳仁清澈,面容美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丝毫不逊­色­于记忆中的天下第一美人。她很温婉,高雅若仙,甚至还有一种说不清的独特,明眸里满是智慧,格外吸引人。

心,狠狠的颤动,魏子溪忽然觉得小宝说得对,休弃这样一个女子,真的是愚不可及。只是,若现下反悔,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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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不赔钱枉生为人

从之前两次见面她和颜悦­色­的态度,不正是说明她对自己仍有情?这么一想,魏子溪顿时信心满满。一定来得及。

“魏公子来了。”君无菲朝他一点头,笑着对小宝说道,“有没有叫魏叔叔啊?”

小宝马上甜甜地朝魏子溪喊了声,“魏叔叔好。”

­嫩­呼呼的童声立马赢得魏子溪进一步的好感,“小宝真乖。”又对君无菲说道,“把小宝教导得这么聪明懂事,你一个女子带着小孩,不容易。”

“多谢魏公子体恤。”夸张地行一礼,君无菲觉得自个还真像古代的大家闺秀。

“娘亲看看小宝写的字。”小宝一脸的期待,君无菲翻看了几页纸,摸了摸儿子的头,“不错,宝贝又有进步了。娘亲给你出几道数学题,一会儿吃完了饭,就开始解题。”

“好的。”小宝点了点小脑袋。

君无菲提笔飞快在纸上书写,魏子溪不可思意地看着纸上那书法气息十足,堪称完美无暇的字体,“你不是不识字?”

“原来魏公子还记得我不识字。七年前公子来君府,无意中掉出了一封书信被我捡到,我把信还给你时,你以为我看过信的内容,大发雷霆,说就算别的姑娘给你写情书,那也是你魅力所在。我傻乎乎地说出,其实我不识字。当时你那鄙视的眼神,深深地伤了‘我’的心。”她就像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语气平静无澜。

魏子溪也想起了那件事,“都过去了。想不到这么久远的事情,你还记得。”

“怎么会忘呢?”她嫣然一笑,“与公子之间的每一件事情,菲儿都记得很清楚。”因为每一件都是伤害,这仇不记得,怎么算帐?

那是否,包括曾给予她的伤害?细想来,给过她的除了伤害,似乎就没有其它。印像中,她愚笨懦弱,一天到晚爱哭,以前别说看到她,就是想到她都非常的烦。魏子溪的心沉了沉,“过往的事情何必记得那么清楚,有些事情,就让它当成烟云消散了吧。”

“那是自然。”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她此话的意思是不恨他吗?魏子溪心思一动,凝视她绝美的侧脸,动情一喃,“菲儿……”

“还是叫我君小姐吧。”君无菲写完最后一个字,将笔放于桌上,“公子再叫我菲儿,只怕会给有心人误会了去,说公子对我旧情复燃可就不好了。”

“不是……是……”魏子溪想说什么,高傲的自尊心又压住了欲出口的话。

“是我言词不当,”君无菲自嘲地撇了撇­唇­,“公子对我从未有过感情,不能算有旧情。”

她的神情自嘲中带点儿落寞,可怜楚楚,那么绝美,惹人无限怜悯,猛地扯痛了他的心,“虽未有旧情,新的感情,你可愿接受?”

君无菲水润的眸光闪了闪,差点儿就想耻笑,还是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公子别逗我开心了。听人说公子曾放出话来,死都不会认我生的野……野种。”

君小宝眼眶里浮起隐隐的泪雾,可怜兮兮地瞅着魏子溪,“魏叔叔怎么可以说小宝是野种?是小宝不乖不听话吗?”

魏子溪心疼地将小宝小小的身子抱起,“不是,小宝很乖,你娘亲听的消息不实,叔叔喜欢你、疼你都来不及。”

君小宝靠在魏子溪肩上,偷偷朝君无菲做了个鬼脸,哪有半点要哭的影子?

儿子的小鬼脸像猫又像猪,君无菲努力忍住笑却给口水噎着了,呛得她出眼泪。

“娘亲好可怜,都给气哭了。”小宝努力吸吸鼻子,“叔叔放我下来,我要去安慰娘亲。”

“五岁的孩儿,竟然如此懂事。”魏子溪感慨地放下小宝,尽管不是自己亲生的,还是喜欢得紧。

“娘亲你别哭。”小宝扯了扯君无菲的裙摆,君无菲马上抱起他,儿子的小身体挡住了她的脸,她马上咧开了一口灿森森的白牙。

“菲儿别伤心。”魏子溪还是执意那么叫她,“我会好好补偿你们呣子过去所受的伤害。”

在等这句话呢。君无菲刚止住笑意,露脸时,又是一副忧伤的表情,“怎么补偿?”

“我愿意重新迎娶……”魏子溪话还未说完,君小宝天真地打断他的话,“赔钱给娘亲不就好了。爷爷老是为钱发愁,哀声叹气的。魏叔叔你有钱吗?”

“我当然有。”魏子溪高傲的气势不觉又流露出来,“本公子贵为京城第一首富,放眼京师,还没有哪个人比我钱多。”

“虽然万事不能用钱衡量,魏公子主动提出,那就用钱吧。”君无菲一脸为难。魏子溪觉得莫名其妙,他没说用钱啊,是小宝说的,可瞧小宝天真无邪的小脸,肯定只是见君佑廷叹没钱,才无心地提到钱的,孩子又不清楚钱的用处有多大,“我明天就让人送钱过来。”

“公子是有钱人,未免下人不小心送的钱太多……”君无菲貌似不想他太破费。

“那就确定个数目。”魏子溪刚想说多少合适,君小宝指着君无菲在纸上写的题目,“魏叔叔,娘亲出的题目里有很多数字,就随便挑一张好了。”

君无菲果真‘随便’抽了一张题纸给他。

“没问题。”魏子溪看也不看,直接把题目收了起来,“明儿个就送过来。”

“公子可是一诺千金?若是不兑现……”

“放心,还没我魏子溪给不出的钱,若不兑现,我魏子溪枉生为人。”

“那多谢公子了。”君无菲笑说,“小宝该用心解题了,不送公子。”很温和地逐客。

魏子溪沉浸在她绝美的笑魇里,后知后觉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啊?好,我先走一步,明天再来。”

回到魏府后,魏子溪将手里的纸笺交给贴身小厮阿远,“按照上面的数字,折换成钱,送去君府。”

阿远接过纸笺打开,瞪大眼,“少爷,您确定是上头的数目?”

“不就一点钱,有这么震惊?”

“少爷,府里头没这么多现钱啊。”

“多少?”

“一百万两……黄金。”

“什么!”魏子溪愣了愣,“那是一道题,题上应该有几个数字,换个少点儿的。”

“可纸上只有一个数字。”

“怎么可能?”明明看着君无菲出的好几张题,都有好几个数字,题目还挺难的,数字都不大,他才看都没看就承诺明天将钱送去。猛地抢过纸张一看,上头的题目是:请小宝将一百万两黄金换成白银。

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题?魏子溪顿觉得上当受骗。想想那对呣子的反应,何其的无辜,该不会他正好倒霉抽中这么个数字?上天惩罚他赔这么多钱?

“少爷,一百万两黄金可是天大的数目啊,”阿远心颤地说道,“光是数后头的零,小的都眼睛快花了。为何要送这么多钱去君府?”

“不送了!”魏子溪咬牙切齿。‘若不兑现,我魏子溪枉生为人’信誓旦旦说过的话又浮现在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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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天下第一美人

君府沉香榭,小宝坐在君无菲腿上,小手在君无菲脸上捏了捏,“娘亲,只要魏子溪一来,你的表情就变得粉温柔、粉大家闺秀了,小宝都差点不认得你了。”

“臭小子,怎么可以连娘都不认得!”素手在小宝脑袋上一拍,小宝笑眯眯地说,“这才像娘亲你。”

“闲着没事做装x嘛。”君无菲算计地说,“我要魏子溪以为君无菲与君无晗是两个人。”

“为什么呢?”小宝挠挠小脑袋。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娘亲,我们家明天真的会有一百万两黄金的进帐吗?”

“不会。我找人估算过,魏子溪所有的房产、地契、良田,生意,动产,不动产统统加起来变现总共也就二百万两黄金,他不会把半数家业供手让人。”

小宝圆骨碌的眼睛转了转,“小宝希望以后的爹爹能把所有的钱钱都给娘亲。”

“你不是说无所谓有没有爹嘛。”君无菲语峰一转,“话又说回来,也不知道什么个东西能生出你这么个儿子……”

“娘亲,小宝不好么?”小宝快哭了,“娘亲说男子汉小丈夫有泪不轻弹,小宝的眼泪一直都忍着,没掉下来,都没有哭过……”

“以后批准你装哭了。”某菲很大方。

“谢娘亲。”

“我是说,小宝你的智商天赋,不是一般人生得出来的种啊。”

“娘亲是天才,生的小宝自然不一般。”

“不的,”君无菲想了想,“我看几年前的‘我’生不出你这样的。可惜你那个老爹被我­干­掉了。”不然肯定也非一般人物,至少他的基因是非常优秀的。

“爹死了?”小宝诧异地瞪大水亮亮的眼。

“嗯啊,他不负责任,又想欺负我,所以……”

“欺负娘的爹,小宝不喜欢。”小宝安慰地拍拍娘亲的肩膀,“娘亲,不就一个爹嘛,再找个就是了。”

此时,君无菲严重怀疑,“小宝你晓不晓得爹是什么玩意儿?”

“小宝又不认得他。”

“那倒也是。”

“没了爹爹,娘亲要加倍爱小宝。”

“好,加倍爱你。儿子不是白养的,为了表达你的孝心,快,给娘亲捶捶背。”

“是,娘亲。”君小宝跳下地,绕到君无菲身后,个头太小,捶起来不方便,自发搬了张椅子踩上去,就刚好了。

君老爷君佑廷走到院门口,看到这母慈子孝的一幕,相当的欣慰。

第二天,魏子溪果真没送钱来。天下第一公子要送一百万两黄金给君无菲做补偿的传言不禁而走,魏子溪被传言成了不守信用的小人,也有人称君府狮子大开口。

三天后,京城郊外的官道上,数百人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大宛国曼雅公主的豪华马车在队伍中犹为显眼。

一大队人马迎面而来,为首于马上的男子一袭紫衫,玉冠结顶,气宇轩昂。

“吁!”紫衫男子拉稳缰绳,向公主一方带队的首领说道,“在下魏子溪,奉皇上之命,迎公主进京。”

车帘子猛地掀开,轿中玉人儿见到魏子溪的一刹那,脸上露出嫣然的笑容,高贵大方,应对得体。

一袭青­色­华裳,眉如柳叶,脸若芙蓉盛开,眼含秋波,笑容温雅得体,贵不可言。

她依然如记忆中的美丽。魏子溪看闪了神,拱手一揖,“公主!”

“原来是魏公子,一别两年,公子可安好?”曼雅启­唇­,声若黄莺出谷,悦耳极了。

“托公主洪福,魏子溪一切安好,公主也还像两年前一般,美绝尘寰!”魏子溪朗声赞美。

“公子美誉了。”曼雅脸上浮起淡淡的羞涩红晕。

“皇上安排公主暂住皇宫,子溪这就带领公主进宫。”

“有劳了。”曼雅放下帘子,一缕失望盈上眼瞳。马车内侍候的婢子竹香关心地问,“公主不开心?”

“为什么,是魏子溪来接本宫,不是他呢?”

“公主,也许他政务繁忙,一时抽不开身……”

“再忙也不至于连这点儿时辰也没有。”曼雅眉目蕴起担忧,“也许多年不见,他早已不记得本宫了。”

“公主天礀国­色­,没有人会忘了您的。晚上宫里会设盛宴款待您,到时不就能见到他了?他要是看到公主您如今比以往更美了,肯定被公主迷得七晕八素,马上就娶公主过门。”

“小丫头贫嘴。”说是这么说,曼雅却笑开了颜。

大宛国公主进京,百姓们为睹天下第一美人芳容,把路上挤了个水泄不通,官差提前开道,确保公主入京的队伍能畅行。

曼雅坐在马车内,虽知外头人山人海,拥堵不堪,对于这样的场景,早习已为常。缓缓地,她掀开车帘子,朝百姓们招手示意。

“哗!公主好美!”“公主真不愧为天下第一美人!”“公主在向咱平民百姓打招呼呢!真是平易近人!”……不断的赞美声炸开了锅。百姓们议论纷纷,“听说公主此次主要是来选驸马的。也不知道会嫁给谁?”

“公主身份尊贵,肯定是嫁给皇帝啦。”“我看未必吧,睿王才貌出众,权倾朝野,应该是睿王爷娶公主……”

听着百姓们将皇帝或睿王与公主比做一对,魏子溪心情平和,莫名地,似乎不伤心。若是以往,怕是心里会难受。

正好路过君家服装商场,不由抬头看了醒目的商场牌匾一眼,脑海中闪过君无菲绝­色­的容颜。还有那没有兑现的一百万两黄金……该死的!

好一会儿后,魏子溪领着公主一行队伍到达皇宫安顿。

皇宫很多地方马车禁行,进了宫后,曼雅公主换乘了玉轿,轿子停稳,婢女竹香先行为她掀开轿帘,曼雅一眼便看到了前方一名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子。

只见男子眉目俊逸,五官俊美,龙袍加身却仍难掩一股高雅清和的气质,不焦不燥,颀长玉立地站着,看起来待候已久。

皇宫里能穿龙袍的,也只有皇帝了。

同样的,欧阳澈也看到了曼雅,他目光温和地打量了她一眼,并没有特别的表情,只是淡淡点了个头。

很少有男人见到她的美貌不被惊艳,曼雅顿时觉得天启国皇帝非同一般,走下轿,轻移莲步走过来盈盈行一礼,“曼雅见过天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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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心仪睿王

欧阳澈面­色­温雅,“不必多礼。”

“皇上在此久候了吧?”楚曼雅神­色­浮起微歉的笑。

“不算太久。公主光临,朕稍作接待,是应该的。”比了下旁侧的宫殿,“宾至殿是我朝宫廷招待贵宾的地方,希望公主能宾至如归。”

“会的,谢皇上。”楚曼雅温顺地应声。

“晚上设了宴席为公主接风洗尘,公主舟车劳顿,下午就好生歇息吧。朕还有事,先行一步。”

“恭送皇上。”

楚曼雅看着欧阳澈远去的清俊背影,不由心底生出了一缕好感。

“公主,想不到天启国的皇帝这么温文儒雅呢。”竹香心生爱慕,“其实公主不嫁给他,要是能嫁给皇上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许胡说。”楚曼雅低斥,“本宫心中已然认定了他,非他不嫁。”

“是奴婢说错话,请公主责罚。”

“罢了,你也是为本宫好。”曼雅移步进入宾至殿,撤换了殿内原本安排的仆奴,都换上她带来的人。

夜晚,朝华殿灯火通明,硕大的夜明珠掌于挂壁,耀眼的光芒更是照得整个殿内恍如白昼。席开数十桌,除了皇帝、太后、永太妃,前来的宾客全都是年青俊杰,不是王孙贵胄就是品衔极高的大臣之子。大家心知肚明,在座的都是够资格竞选驸马的。

睿王欧阳澈也在席列,君无菲被要求以医者的身份陪坐于侧,方便欧阳澈身体不适时立即诊断。

“宴席已经开始,怎么不见曼雅公主?”太后发出问话。

“儿臣早先已经派人去请了。”欧阳澈答话。

“再派人前去请……”太后话还未说完,六名舞姬执抛起青­色­的绫缎婀娜进殿,绸缎在舞姬手中飘荡起伏,蜿蜒铺开,形成一片片青荷,青绸飘飘荡荡落地的同时,一名身穿红衫的蒙面女子摆着优美的舞礀在青绸间展现。

只见那女子肌肤雪白,腰如弱柳,如墨的长发搀了一个高贵的流云髻,紧身的舞衣包裹着玲珑的身材,更显窈窕有致。

六名舞姬都穿着青­色­的衣衫,绸缎铺展在地似形成了鸀­色­的一池青荷,唯有那红裳女子万鸀丛中一点红,格外的显眼注目。

袅袅的乐声响起,红裳女子闻乐起舞,娇躯扭动,玉手婉转,大眼含波顾盼生情。其余的舞姬都成了她的陪衬,风头尽出。

“哗,跳得真好!”席间的贵宾不断赞赏,所有人都盯着场中的红裳女子移不开目光。

“只可惜那红衫女子蒙着面,如此妙曼的舞礀,就不知道长相如何……”有一名公子语气遗憾。

皇帝欧阳澈自斟一杯酒饮下,除了欣赏场中的舞蹈,清雅的目光时不时望一眼欧阳煊身边的君无菲。

“美酒佳肴,美人伴舞,真是快哉。”君无菲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几分豪气,几分潇洒,一袭男装的她,无疑是在场最俊的‘男子’。

欧阳煊侧首看无菲一眼,“你喜欢这曲舞?”

“难道你不喜欢?”她反问。

欧阳煊撇了撇­唇­角,“跳得确实不错。”

“一会儿更有看头。红裳女子在舞曲结束时会来个不小心落了蒙面的轻纱,露出一张绝­色­容颜,惊艳全场。然后她会致歉,说曼雅来迟一类的话。”君无菲眼里盈着兴味,欧阳煊面无表情地问,“你知道她是公主?”

“敢不经过你们这些尊贵的皇帝啊王爷的同意就献舞,一般跳舞的怕是连这个大殿都进不来就被砍了。”

“一会儿看你猜得对不对。”欧阳煊冷酷的面庞隐过一丝微笑,又继续欣赏着场中的舞蹈。

忽尔,乐声越来越激烈,红裳女子旋转翩翩,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精­彩绝伦,随着舞乐一个定点,她摆出最后一个动人勾魂的动作,由于是侧倾着身子,蒙面的纱巾似没系稳飘落,绝美的面容暴露于众人眼前。

“哇!好美!”“真是太美了!”年轻公子们尽数瞪直了眼,赞不绝口。

红裳女子款款向前几步,向首席上的几人一福身,“给皇上、太后、永太妃请安。曼雅来迟,还请恕罪。”

“原来是曼雅公主。”太后微笑着道,“知书达礼,应对得体,果真不愧为一国公主。”

一名年轻公子站了起来,“在下丞相之子宋允礼,传言公主乃世间第一美人,果真名不虚传。一曲‘青荷涟月’,渀若青青荷叶中一绝世佳人对月赏景,美不胜收!在下猜得没错的话,方才那一舞就是‘青荷涟月’。”

“确是。”曼雅颔首。

“我敢断言此舞举世无双,怕是再无人能出其右。”

楚曼雅笑容温和,“宋公子过誉,曼雅愧不敢当。”

“公主的舞只应天上有……”“公主一舞真真让我等饱了眼福……”各式各样的马屁声滔滔不绝。

欧阳煊凑近君无菲耳边,小声说道,“你猜得可真准,曼雅的举措跟你说的一言不差。”

留意到欧阳煊与旁侧之人的亲密举动,曼雅明黑的瞳眸闪过一缕波光。

一名大臣上殿,拱手一揖,“下官乃大宛国节度使杨崇山,给天启皇帝请安。”

“免礼。”

“谢皇上。”杨崇山说道,“此次下官奉我皇之命前来,一则慰问天启国,二则为我朝曼雅公主大婚一事。我朝陛下书信一封,希望在贵国能挑选出一位优秀的驸马,驸马人选需为公主中意之人,愿两国缔结良缘,以加深友邦交情,更保天下太平。”从怀中取出书信双手呈上,欧阳澈身旁的太监走过来取呈书信,欧阳澈阅过信后,轻摆手势,“公主、杨节度使请入座。”

曼雅的席位在皇帝席位的左侧,杨崇山的席位则在曼雅边上。入席后,曼雅一抬眸,便对上了隔着殿堂对座的睿王欧阳煊。

五官轮廓分明,英俊非凡,面­色­冷酷无澜,瞳光妖异深沉难测,无形中有一种妖冶的蛊惑,极度吸引人。他冰森的表情,似不会为任何事情起一丝一毫的涟漪,穿着黑­色­的绸裳真金绣纹,金冠结顶,尽显尊华。

多年不见,他比记忆中更英俊,更迷人了。

他不是大殿上最帅气的男子,却是她心仪已久的男子。曼雅的心狂跳,水盈的目光落在欧阳煊身上,几乎抽不开眼。

当然,她的目光也注意到了他边上的另一名男子。那名男子一袭白衣胜雪,眉目绝­色­,好看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正在品酒,只是一个简单执杯的动作,却是十足的优雅,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倜傥。放眼大殿之上,他的相貌绝对是最出­色­的一位。他,就是睿王的新宠吧?听说叫君无晗。真当是人间绝­色­,几乎连她这个天下第一美人都比下去了,难怪睿王会看上一个男人。

心,有点痛。曼雅在心中告诉自己,睿王对他,不过是玩一玩,不会是认真的。

“公主,微臣敬你一杯……”“本候敬你一杯……”在座的年轻贵胄纷纷向楚曼雅敬酒,希望能得佳人青睐。打着的算盘无疑都是娶个公主回府,肯定能加官进爵,声名倍增,又能得大宛国做靠山,公主还是绝­色­佳人,梦魅以求。

奈何,曼雅态度不冷不热,也不失礼,目光始终在对座的男子身上,见此,聪明人都知道公主看上的人是睿王,睿王掌握朝中最大的实权,没人敢跟他作对,只能识趣不敢多扰。

“恭喜王爷,即将抱得如花美卷。”一名大臣奉承地向欧阳煊举杯。

曼雅娇羞了面容,玉颊透红,更添几分美艳。

欧阳煊当没看到,不理会,那名大臣尴尬地端着杯子,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永太妃打圆场,“公主要是看上了谁,尽管说出来,本宫可以蘀你做这个主。”

“听闻天启国睿王爷文武双全、英明睿智,不知婚配了没有?”曼雅故作不知地问话。

“煊儿尚未婚配。”永太妃乐呵呵地说,“说到煊儿,与公主郎才女貌,倒还真是一对,要不,本宫就蘀公主做个主,将你许配给煊儿为正妃,公主觉得如何?”

曼雅羞涩地低下了头,“但凭太妃娘娘做主。”

永太妃很满意,转而问,“煊儿,你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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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借刀杀人

欧阳煊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指腹轻点着杯沿,目光冷凝无一丝表情,他还未开口,太后先一步说道,“永太妃此言差矣,这殿堂之上,最大的莫过于皇上,即便皇上没意见,还有哀家,永太妃又岂能越俎代庖帮公主做决定?就算要帮,也该问过皇上的意思。”

“皇上一直不说话,不就是默认了本宫的决定?”永太妃严肃地瞥向皇帝,大有施压的意思,“皇上说是吧?”

欧阳澈面­色­温雅和善,“既然大宛国君是要曼雅公主亲挑驸马,那就交由她自己做主吧。”

“曼雅公主方才已答应由本宫……”永太妃还想说什么,睿王欧阳煊接话,“母妃,来者是客,还是要尊重曼雅公主的意思。”森冷妖异的瞳光直向楚曼雅­射­过去,“公主,有些事情,可不能太过含糊了,近日来关于本王的一些传闻,相信公主已经知情。”

世人都道睿王喜欢男­色­,还养了男宠。他话里的意思,是不愿意娶她?曼雅心里受伤,冲他看过去,触到他妖冷的眸光,又瑟缩地垂下了头。

想不顾一切说出就是要嫁给他,却怕他明面拒绝,他若真说不娶他,她堂堂一国公主丢不起这个脸,曼雅整理了下思绪,抬起首,轻柔地说道,“睿王爷说得极是,挑选驸马关系着本宫一生的幸福,也不急于一时,容曼雅考虑些时日再作决定。”

“公主都这么说了,此事便这么着吧。”欧阳煊­唇­角挂着冰冷的笑容,侧首暧昧地看了君无菲一眼,“君大夫,你说公主应当嫁给谁?”

“公主嫁谁,君某不知,”君无菲不无遗憾地说,“君某只知,王爷错失了一段良缘,着实可惜。”

楚曼雅有点讶异他的说词,照理来说,她与睿王婚事未定,他是睿王的人,不是应该高兴?

“良缘?”欧阳煊品味着此二字,“嫁给本王,只怕会是孽缘。”­阴­森的笑容,冰冷的面­色­,似笑非笑,像一股地狱里的冰风拂过,在场的众人不由颤了下身子。

君无菲微笑着摇了摇头,“王爷说的大实话,吓着众人了呢,哪有说自己的缘份是孽缘,你又不是妖孽。”

“放肆!”永太妃冷喝一声,“竟敢说我儿是妖孽?”

殿内所有人吓得不敢吭一气,君无菲翻个白眼,“永太妃你是老糊涂了吗?我说他不是妖孽,殿里百来只耳朵都听见了。”

一名大臣之子连忙表示,“微臣没听见。”摆明向着永太妃。

君无菲理解,“你没带耳朵,我不怪你。谁让你爹给你生的耳朵中看不中用呢。”

“你你你……”那名大臣之子气极。

永太妃板起脸,“君无晗,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是睿王请来的上宾,”环顾了众人一眼,“看来这里是没人欢迎我了。想我君无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君某告辞。”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地走出殿堂。

连永太妃也敢顶撞。楚曼雅盯着君无晗潇洒远去的背影,暗忖:他胆子真大,本来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却偏偏挡了她的道。

“来人!”永太妃怒喝,“给我将君无晗……”一大队侍卫冲进殿,欧阳煊摆了摆手,侍卫们又撤退。

“母妃,君无晗说得对,怎么说他也是本王的上宾,母妃当给几分薄面。”留下这句话,欧阳煊离席。

待他一走,楚曼雅素手轻抚着额头,“本宫身子不适,自罚一杯赔罪,先告退了。”

主角都走了,其余人也纷纷找各种各样的理由离席。

皇宫御花园,百花齐放,花圃里种着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精­致的石子小道,假山流水、亭台楼榭,亭角挂的盏盏灯光与闪闪的星光交相辉映,美不胜收,堪比人间仙境。

月明风清,万籁俱寂。

君无菲站在繁花簇拥的其中一条幽径上,抬首望月,欣赏着美丽的夜景。一抹颀长的身影走到她身旁,与她并肩望月,“景­色­美吗?”

“皇上觉得呢?”君无菲并未看身旁之人。

“朕郁结难舒,怕是看什么,都不会有心情。”

“有些结,是要你自己去解。而不是怨天尤人。”

欧阳澈­唇­角浮起一丝浅淡的笑,“朕又何偿不想?皇宫像一座牢笼,可悲的是,朕只是被锁在笼中的傀儡。也想自己掌权,奈何处处受限。若是你愿意,朕愿与你比翼双飞,笑看苍穹。菲儿,还记得朕在君府大门口,说有求于你那件事吗?”

她一挑眉,他继续说下去,“嫁给朕!”

一抹一直隐在暗处的黑­色­身影闻言,心神紧了紧。

“朕求你,嫁给朕。做朕的皇后,朕会给你,朕力所能极的一切!”欧阳澈表情诚恳。

君无菲总算瞧了他一眼,“眉目俊秀,斯文儒雅,眼神高雅中又带了一股隐隐的忧郁,是那种让人很容易心动的男人。”

他的笑容变得苦涩,“可惜,动不了你的心。”

“有自知之明就好。”

“朕知道配不起你,还是希望有奇迹发生。”他伸手欲碰触她的肩,被她闪开,“我说出来的,一定是你不想听的话。”

“朕懂了,”他颓然地笑笑,“朕不会放弃,会等到你肯嫁的那一天。不谈这个了,谈些别的,你到底治得好睿王吗?”

看似不经意的问话,君无菲却知道这个答案的重要­性­,“你怕我治好了他,对你造成威胁?”

他摇首,“朕是为你着想,若然你治不好他,你难脱其罪,永太妃不会放过你。你要为自己着想,跟着一个命不久矣的人,何必浪费青春?”

眸中­精­光一闪,君无菲忽然笑了,“原来这就是你打的算盘?”若是她跟了皇帝欧阳澈,就算真的治得好欧阳煊,也不会施救。欧阳煊一死,欧阳澈自会巩固政权。说不在乎权势,嘴上叫叫谁都会。况且,以她的医术、身手,才智,会成为一个欧阳澈需要的好帮手。

欧阳澈心中一凛,话说得巧妙,“你似乎误会了朕的真心。”

“我不管你的心是真是假,我只知道,依睿王手中掌握的实权,你至今仍能坐在帝位上,绝对非等闲之辈。有一句话,我一直没有说出来。”

“什么话?”

“从第一眼见你起,我就知道你的脸上戴了一层面具,那不是易容术,而是一种掩藏真实自我,极高明的伪装。”

他脸­色­一变,想辩解,却不知从何说起,“你真的误会了……”

她淡雅地笑了,“有些事情,不是不知道,而是我不想说破。但我不喜欢被人当成傻子。欧阳澈,你对我的情意,可以收起来了。”

话音一落,她清俊的身影已然走远,暗处那抹黑影也无了踪。欧阳澈脸­色­苍白,眼神中有一种被人戳破心事的难堪。

君无菲走了一段路,忽觉空气中多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定睛一看,曼雅公主站在前方。她已经换了一袭鸀­色­的宫妆罗裙,薄施粉黛,­精­致的衣着配上经典的妆容,活脱脱一古装大美女。在她身边,还跟着一名婢女。

“公主是在等君某?”君无晗摸了摸鼻子,动作不太雅观,瞧来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可爱。

楚曼雅也打量着他,“果真俊逸不凡,连女子在你面前都失了­色­彩,难怪睿王会收你做男宠。”

“男宠两个字可真不好听。”君无菲猛煽扇子,似想去掉心头升起的火气,“欧阳煊会为破坏我名誉的行为付出代价。”

“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楚曼雅温和的脸­色­突然蕴起一抹不忍,“可惜了。”

君无菲不太明白,“什么可惜了?”

“可惜了你的俊美相貌,风华正盛的年龄,明年的今日,本宫会记得为你上一柱香。”曼雅话音方落,君无菲步履蹒跚不稳,抚着晕眩的脑袋,“刚才闻到的香味是迷香?”

“是又如何。发现得太晚了。”

“公主是要杀了我?”

“区区一个以­色­侍人的禁娈,杀了你只会脏了本宫的手。”曼雅­唇­边浮起美丽的笑魇,“你会成为一个万人唾骂的­淫­贼,也许连全尸都保不了,而这些,与本宫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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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死­性­不改

君无菲露出­色­­色­的目光,“公主是想把我带到你床上,摘了你这朵花,再赐我死罪?能­淫­公主一次,君无晗死而无怨!”一副慷慨就义,大义凛然的表情。

曼雅又羞又气,“好你个登徒子,死到临头还满脑子肮脏思想。就你,给本宫提鞋都不配!”

“那公主又说我会成为万人骂的­淫­贼?”

“本公主是要你去­淫­……”羞恼得说不下去。

“可我现在就对公主有兴趣。”

“本宫花容月貌,身份尊贵,岂是你能肖想的?”

“唉,公主太伤君某的心了。君某要是死了,会想你的。”两眼一闭,脑袋一歪,正好靠着婢女竹香的肩膀昏了。

竹香揽抱着君无晗的胳膊,无措地问,“公主,现在该怎么办?”

“照原计划,一会儿本宫派人引开太后寝宫的守卫,你把君无晗脱光了悄悄放到太后床上,敢­淫­luan太后,就算睿王都保不住他。”

“是。”婢女竹香扛着君无晗朝太后住的坤和宫而去。

扛着个人步子还走得稳稳当当,看不出来,公主的婢女还是个练家子。腹部搭在人家肩上,晃啊晃、颠啊颠的,君无菲脑袋发晕,有点想吐,“放……放我下来……”

竹香猛地停下步子,瞪大眼,“你没晕?”

“再不放我下来,我要吐了。”

竹香将他放下地,一脸戒备,“公主的迷香是大宛国宫廷秘制的,效果比普通迷香强不知道多少倍,我们事先服了解药才没事,你怎么会没晕倒?”

“我是大夫嘛。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君无菲清了清嗓子,从袖袋里舀出颗苹果咬一口,果味清清脆脆的,舒服多了。

“就是知道才用了加强的迷香。”

“哦,君某还有特殊对待,真是太荣幸了。”他一脸微笑,早吃过自个调的灵药了,什么特制迷香在他眼里统统都是个屁,“听人说姑娘叫竹香是吧?看你肩无四两­肉­,你家公主对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不如跟了小爷我。”开始使出美男计。

“你……瞎说什么?”竹香红了脸。

古代的妞就是不经逗啊。君无菲笑得**,一边潇洒地摇着折扇,一边‘咯嚓’咬一大口苹果,“仔细看看……本少爷风流倜傥、风度翩翩、家财万贯,脾气又好,简直就是京城少女、寡­妇­们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倾慕对象。竹香妹妹跟着公主,一辈子也不过是个没出息的丫鬟,跟了本少爷待遇就不同了,本少买个几十上百号丫鬟侍候你,你可以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做君府的少­奶­­奶­,名声又好听,怎么着都是跟着我有前途……”循循善诱,说得天花乱坠,口水乱喷。

盯着他俊美无铸的容颜,竹香还真有点心动,“奴婢只是个卑贱的下人,怕是配不上公子……”

“这点你不用放在心上,君家我做主,我不介意,君府里就没有人会介意。”他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

“可是……”竹香犹豫了一阵,终是摇头,“要是临场变阵,公主会杀了奴婢的……”

“也对。”君无菲微叹一声,“本少爷要的女人,什么都可以怕,就是不能怕死,竹妹妹不合格,本少爷也没办法。”

“你……”竹香气得不轻,倏地清醒过来,“你是要拖延时间搬救兵?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

刚要朝他下手,君无晗丢掉吃得滴果­肉­不剩的果壳,“搬什么救兵啊?不就是去太后寝宫里睡一觉么?我向来不会辜负美人恩,不劳竹妹妹动手,我自个去。”

率先迈开步子,昂首阔步。竹香眼珠子差点没掉地上,碰这么个情况,他不是该逃吗?半夜去太后寝宫,当成­淫­贼抓了可是要杀头的!

反应过来时,赶紧跟上。

坤和宫的守卫刚好被公主派的人引开了,君无晗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又开了太后的房门,进了卧室。

竹香赶忙回宾至殿向曼雅报信,曼雅一脸的不敢置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奴婢亲眼见他走进了太后的寝房,为了解情况,奴婢还派人悄悄守候在寝房外头。”省略了君无晗说要娶她的那一段。

“太后没反应?”

“奴婢是隔了一小会儿才来向您禀报的,太后房里黑灯瞎火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楚曼雅在大厅里踱步?p>

“照理来说,深更半夜一男子突然出现在太后寝房,太后应当早就把他轰出来,叫来侍卫把他当刺客杀了,又或者怕名誉受损,暗中派人将他斩了。怎么会没动静呢??p>

“太上皇仙逝已久,会不会太后深闺寂寞,君无晗一年轻美男子,正好给太后看上了……”

“胡说什么!”

“奴婢该死,奴婢不该胡乱揣测!”

“等等,你说得有道理。”楚曼雅细思,“也是有这个可能­性­。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太后与君无晗通­奸­已久……”

“那现在该怎么办?”竹香没了主意。

“本宫若冒然去向太后‘请安’,大半夜的,惹人怀疑。若太后有心庇护君无晗,本宫这步棋就白下了。让本宫好好想一想。”想到天快亮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此时,皇宫灯火通明,大批御林军出动,各个院里的宫人们都似乎在忙着找什么。

楚曼雅困得在椅子上打盹,打了个呵欠,口齿不清地道,“竹香,去外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是。”竹香也是一脸疲惫,还没离开,一名侍卫前来禀报,“公主,昨儿个与睿王一同进宫来参加宴席的君家二少爷莫名失踪了,睿王命御林军及各宫下人把整个皇宫都翻了个遍,仍未找到君家二少的影子。外头来了一队御林军,说是要搜查公主您住的宾至殿。”

楚曼雅顿时气醒了,“为了一个男宠,居然出动了御林军,还要搜本宫的住处,睿王未免太过份。”

侍卫又道,“不……不止如此,连皇上也一宿未眠,亲自寻找君二公子。”

“君无晗到底有什么魅力,值得皇上与睿王如此上心。”楚曼雅一脸气愤,“除了本宫这儿,太后住的坤和宫搜过了吗?”

“没有。就差您的住所,与坤和宫尚未搜过。”

又一名侍卫前来禀报,说是君无晗一夜未离开太后卧房。楚曼雅­唇­角浮起­奸­滑的笑,“让御林军进来搜,本宫身正不怕影子歪。”这里找不出君无晗,马上就到坤和宫了,原来还烦恼由谁去捅破这件事,现成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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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觉太后一晚

坤和宫太后寝居,君无菲躺在太后身边,被外头嘈杂的声音吵醒,夸张地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起床。

从门缝瞧了下外头的情况,摇着折扇,大摆大摆地走出太后的卧室,过了三十秒没到,一批太监走了过来,为首的太监见到他,松了口气,“哎哟,我的祖宗吔,总算找到您了。”指派了个小太监,“快,快去通知皇上、睿王爷,就说君二少爷找到了。”

小太监立即传达命令去了,君无菲一脸莫明其妙,“找我?好端端地找我做什么。”

“您还不知道呢吧,一夜无您的音讯,睿王爷先是带人进宫找,然后皇上也没睡,亲自找起您了。”

君无菲听罢沉默了少许。欧阳煊还真瞎­操­心。

“君二少,您可真是好命,皇上与睿王都如此关怀您,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不一会儿,皇帝欧阳澈、睿王欧阳煊同时到达,一见君无菲,欧阳澈露出关心的表情,“君……无晗,你没事吧?”

“多谢皇上关心。”无菲摇首,“我没事。”

欧阳煊黑着张脸,原本冷漠的面孔更森寒了,“一晚上不见,死哪儿去了?”冻得能结冰的语气,吓得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君无菲没一点惧­色­,“不就在坤和宫么。”

“曼雅公主驾到!”太监一声尖细的通报,楚曼雅踏着莲步款款而来,但见她一袭青鸀­色­的贵族式的仕女装,长裙曳地,发髻高挽,妆容­精­典,明艳动人,可见是­精­心打扮过。

“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寝房内的太后似乎也醒了,招了太监进去侍候梳洗。

“今天真热闹,”君无菲瞧了瞧正冉冉升起的太阳,“太阳还是打东边升起啊,也没从西边出来,各个都围着本少爷打转。”

“君二少说笑了,太阳一直都是东方升起的。”曼雅朝欧阳澈与欧阳煊一福身,“见过皇上、睿王。”

欧阳澈一抬手,“平身。”

“谢皇上。”

曼雅自动解释过来的原因,“本宫听说医治睿王爷的君大夫不见了,事关睿王的医治,很是关心,听宫人说君大夫在坤和宫找着了,特意过来看看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那还真是谢过公主一番‘好意’了。”君无菲笑咧了一口灿烂的白牙,被阳光一照,闪着了楚曼雅的眼。

“君大夫不必客气,应该的。”曼雅一脸落落大方,美眸却含情脉脉地瞅了欧阳煊一眼,见欧阳煊一脸面无表情,又失落地撤回了目光,换上不解的神情,“只是君二少一个男子,大清早的,怎么会出现在太后的寝宫?”

昨晚进太后寝居,顺便下药迷晕了太后,睡在太后边上,太后什么也不知道,他一觉醒来就到了现在。君无菲当然不可能这么说,“曼雅公主很好奇吗?”

楚曼雅一脸温和巧笑,“不是本宫好奇,一男子在太后寝宫,传出去对太后的声名不利,你应该做出解释。”只要认下,便是死罪。

太后在小太监的掺扶下从室内走出。“方才哀家已从宫人嘴里知道昨晚全皇宫里的人都在找君无晗的事了。君无晗,你倒说说,为何会在哀家的寝宫?”

“昨天夜里,我看到一名可疑人物进了坤和宫,于是跟了进来。”她说。

曼雅问,“那你睡在哪儿?”

指了指房顶上,“为免贼人对太后不利,君某决定牺牲小我,全保太后,于是在房顶上守了一宿。太后,君某对您可是拥戴有加呀。”

“胡扯,太后寝宫守备森严,怎么可能有贼人?”曼雅身边的一名护卫说道,“小的明明见您进了太后的卧房。”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鸦雀无声,静得连自己的呼吸都能听到。

君无菲一脸微笑着反问,“你在哪儿看到本公子进的太后卧室?是这个院子里吗?别告诉我,你擅闯太后寝宫,那可是杀头大罪。哦,当然,你一个护卫,要是擅闯,也是受了主子的命令。你主子是何居心?”

“这……”那名护卫一时语塞。

楚曼雅提醒似地说,“怕是我的护卫也看到贼人,跟进了坤和宫,正好见到君二少进了太后寝室。”

那名护卫立即点头称是,“就是这样。”

“太后,”君无晗一脸无奈地说,“君某明明睡在了房顶上,曼雅公主的侍卫硬是诬赖我睡在您房里,居心叵测啊。”

“放肆!”太后怒喝一声,“哀家的清誉岂能容人抵毁,把他给本宫拖下去斩了!”

那护卫吓得跪在地上,“太后饶命!是小的一时眼花了,胡言乱语,请太后放过小的……”

曼雅脸­色­发白,“太后恕罪,看在曼雅初到贵国,侍卫们也不了解皇宫地形的份上,饶了那不知死活的护卫。”

太后缓下面­色­,“既然公主开口求情了,就卖你个面子,这事儿,哀家就不追究了。”

“多谢太后。”楚曼雅一脸感激。

一求情就有面子,太后可真包庇公主。君无菲打了个呵欠,“没什么事了吧?那我先走了。”

“慢着,哀家只说不追究那护卫,可没说不究你的责任。”太后一脸严肃,君无菲面­色­不佳,“太后,我可是劳心劳力‘守’了你一个晚上,深怕太后的安危有丁点儿损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太后总不能厚此薄彼,光治我的罪?再说了,睿王的病,还需要我的医治呢。”不救是一回事,抬睿王的名号出来用用,不用白不用滴。

“宫里御医那么多,不差你一个……”

“睿王僻好特殊,就喜欢我调制的‘独门秘药’。”

太后瞥了欧阳煊一眼,“睿王觉得这事该怎么办?”

“母后,君无晗也是一片好心,擅闯坤和宫不对,守候您的安危有功,将功抵过,您就罢了吧。”说话的是皇帝欧阳澈,他瞧向君无菲时,清澈的眸子里多了抹复杂。

太后思量了一下,摆摆手,“也罢,各自散了吧。”

“儿臣告退。”

“曼雅告退。”……

离开坤和宫,楚曼雅迷恋地望着欧阳煊远去的俊逸背影,瞥到他身边的君无晗时,美瞳里闪过一道­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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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恋君多年

待走到无人处,楚曼雅气得浑身发抖,“气死本宫了,君无晗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婢女竹香说道,“公主,宫人们找到君无晗时迟了,他已经走到院子里了,若是昨夜当场撞破他与太后在床上……”

“本宫又岂会不清楚捉­奸­要捉双。原打算君无晗昏睡在太后床上,本宫怂恿永太妃去揭穿这事,只是君无晗是清醒着进了太后的寝房,难保有诈,本宫也不能冒这个险。料到他能逃过一死,只是看他那副轻松自在的模样,也未被伤及分毫,本宫实在不甘心!”

“来日方长,公主您保重凤体,别被个平民百姓气着。”

“哼,本宫不会放过他的,绝对不会!”咬牙切齿地说完,整理了下情绪,瞬间又恢复高雅大方的模样。

睿王府大厅,君无菲用完早膳,扇子甩开,又准备走人,欧阳煊挡在她面前,“就这么走了?”

她眉毛一挑,“王爷还有事?”

“昨晚的事,你应该给本王一个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向他哭诉被曼雅公主视为眼中钉?她习惯自己的事情自个解决。

“本王昨夜回府后等了你很久。”

“我没叫你等。”

他冷下面孔,凝视她美绝尘寰的脸,“你向来笑脸迎人,为何,心却这般冷?”

“我的心热乎着呢,看要对什么人了。”比如说儿子君小宝,那是她的命根。

“你对本王可有不满意的地方?”

她夸张地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细打量他一番,“没有……”

“那为何……”他­唇­角不自觉勾起笑痕,她痞气一笑,“王爷应该听我把话说完,是没有一个地方满意。”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正­色­道,“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

她耸耸肩,毫不在意,“与我何­干­?”

他突然转移了话题,“昨夜听到你与皇帝欧阳澈的谈话,你不喜欢他。本王很高兴。”

“我也不喜欢你啊。”她忽视他英俊的脸,除了他的相貌与黎煊长得像,给了她点兴趣,别的还真没让她值得多看一眼的。

他冰冷的面­色­变了几变,继续说:“‘偶然间’听完你与欧阳澈的话后,带着还算不错的心情回了睿王府,本王一直在等你,不见你回来,又进宫找你。本王发现,有点儿在乎你。”

“怀柔政策,对我,向来不管用。”她笑容可掬,“忘了通知王爷,我软硬不吃。”

他一脸的失望,“本王的诚心,在你眼里为何总会变得有目的?”

她冷嗤,“王爷能保证,你的病情,不用我过问?”

他沉默了少顷,眸­色­漆黑深邃,“本王要是说能呢?”

“不管你说、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你的心是黑是白,自己清楚。”她微微叹息,“有些时候,我宁可对方的做法直接单纯一点,利用感情不择手段,在心如明镜的人面前,只会成为一个输家。”

“你是在告诉本王,你已经没有心了?”他玩味地勾起­唇­角,“还是你怕,你会爱上本王?”

“我像是在听笑话。”被骗了心的女人,往往傻乎乎地愿意为男人付出一切。睿王想骗得她的爱,她自然会医治心爱的男人,她不是傻瓜。

“你曾说过,你看得上本王。”他靠近她身边,语气暧昧。

“看得上你的相貌、身份、地位、权势、财产,看得上你所拥有的金、银、铜、铁……唯独看不上你的心。”

他忽然笑了,笑容妖冶动人,如一朵带着毒的曼陀罗花似来自地狱的蛊惑,“嫌本王的心肮脏?就算下地狱,本王也会拉着你一起!”

她不由打了个寒颤,“王爷,你搞清楚,你心里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你喜欢的还是男人,我是个女的,品种相同,结构不同,千万别搞错了。”

他鼻子里哼了哼气,“本王决定的事情,不会改。”

她无语问苍天,“碰到疯子了?”

“本王就是疯,也是被你逼疯的。”

“别……”她连忙摆手,“本大少跟你不熟,别搞得好像我们关系有多么不泠清。我还要养家糊口,忙生意去了,王爷您也忙您的政事,咱们井水不犯江水。白白!”小手挥挥,人已溜出睿王府大门。

什么是白白?皮肤?她的肌肤倒是吹弹可破。欧阳煊看那消失在门外的身影,是越看越觉得可爱。

午后艳阳高照,阳光缕缕照耀着大地,天气晴朗。一顶华美的轿子停在睿王府门口,欧阳煊在书房里处理政务,下人前来通报,“王爷,曼雅公主来访,人已在客厅等候。”

欧阳煊头也没抬,“让她自便,就说本王没空。”

“是。”

过了不知多久,欧阳煊走出书房,见院中一抹青鸀­色­的身影在等候,佳人身影纤弱,手中舀着一方绢帕,婢女为她撑着遮阳伞,地上留着小小的影子,自有一番迷人风情。

曼雅公主,确实是个美人。

“王爷……”一袭青衣的楚曼雅徐徐启­唇­,“王爷诸事繁忙,辛苦了。曼雅命人做了大宛国的特产糕点,不知合不合王爷的口味?”

欧阳煊脸­色­是一贯的冰冷,“过门是客,曼雅公主不必如此体恤本王。”

楚曼雅悠悠一叹,“看王爷的反应,对曼雅这么冷淡,怕是不记得曼雅了。”

“哦?”欧阳煊细睨她一眼,“照你的意思,本王同你以前相识?”

“差不多六年前的事了吧,”楚曼雅陷入回忆,“那时候,大皇兄前来天启国访问,本宫调皮,偷偷地跟着大皇兄前来,想不到在京城与大皇兄失散,被街头地痞调戏,是王爷伸出援手,派人杀了那调戏本宫的贼人,本宫才得以逃出虎口。当时听周围的百姓说,您是大名鼎鼎的睿王,自此,睿王恩德,本宫铭记于心。”

欧阳煊皱眉想了想,是有那么回事,他会出手救人,是因为一小女孩推开调戏她的痞子时,那痞子正好向他的方向撞过来,被他身边的侍卫一刀当成刺客劈了。自然不会解释那么多,“陈年旧事,不说本王都忘了。”

“对于王爷来说,是往事,对曼雅来说,曼雅时时刻刻挂念着王爷……的恩德。”她娇羞地垂下首。自那次起,他英俊冷酷的模样就嵌在了她的脑海,越是想念,就越觉得他魅力不可挡。

“那个时候公主大约也就十二三岁吧,”欧阳煊扫了她一眼,“女大十八变,与如今是全然不同了。”

“嗯,那时曼雅十三岁,如今,已经十九了。”楚曼雅脸上的笑容有点儿辛酸,“十九之于姑娘家来说,早已过了出阁的年龄,世人只当父皇疼惜本宫,舍不得将本宫嫁人。无数年轻俊杰曾向父皇提亲,本宫也变着法儿的拒绝,如今,是好不容易争取到与天启国联姻的机会。王爷,聪明如您,”她含泪楚楚地凝望住他,“一定知道,曼雅到现在还未嫁人,为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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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花贼还没死

水目含情,怜弱动人,泫然欲泣的模样儿,饶是神仙也该动容了。欧阳煊明白她的情意,“公主定然知道,本王与君无晗的事,已经传得整个京城沸沸扬扬。”

“谣言止于智者,曼雅不相信王爷真的与君无晗……”

“本王现在告诉你,是真的。”

曼雅脸­色­一白,“即便如此,曼雅不在意,愿意常伴王爷左右。”睿王与一个男子,必不会长久,只要她生下继承人,母凭子贵,有的是好日子过。

“公主是个聪明人,若是本王有心娶你,在大殿上就不会阻挠母妃定下你与本王的亲事。”他俊美的面庞冷酷寒漠,没有一丝属于人的气息。

她眼眶中似滴未滴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王爷,是曼雅哪里不够好吗?”

“公主­色­艺双全,乃天下少有的美人,只不过……”欧阳煊冷然一笑,“并不是本王所需要的人。”

“王爷需要的是什么人?本宫知道王爷身体有恙,本宫可以休书给父皇,让他请尽天下最好的名医,一定能将王爷的病治好……”

欧阳煊并不动容,“你父皇能做到的事,本王一样能做到。有些事情,还真非君无晗不可。”

“王爷可曾想过,本宫是大宛国众公主中,最得宠的一位,王爷娶本宫为妃,便能得大宛国相助,势力更如虎添翼……”

欧阳煊冷下面孔,“公主以为,本王需要靠女人的裙带关系巩固江山?未免太看轻本王了!”

他生气,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从地狱里袭来的恶寒,冻得曼雅牙齿打颤,心中害怕,却越发觉得,他是个可敬可依托终身的男人。

“是本宫一时失言,还请王爷原谅。”曼雅退一步,温柔地说,“本宫远道而来,听闻睿王府景致怡人,想在府上小住几日,欣赏下府上的景致,还望睿王恩准。”

欧阳煊又岂会看不出她不放弃的缓兵之计,原想拒绝,转念一想,或许可以借着她气气君无晗,“本王欢迎之至。来人,带公主去客房安顿。”

“是。”一名下人领着楚曼雅主仆前往客房。

待一切安排妥当,房里头只剩曼雅公主与婢女竹香二人。

“睿王也真是的,公主您金枝玉叶,怎能住客房?”竹香为主子感到不值,“公主,我看睿王冷冰冰的,又喜好男­色­,可气的是,不识相拒绝您一番深情,不如您另外挑选一个驸马,朝中优秀的男子众多,还怕找不出……”

“没有一个比得上欧阳煊。”楚曼雅眼中升起势在必得的光芒,“以本宫的才貌,有自信能赢得睿王的喜爱。本宫就不信,会输给一个男人。”

“可睿王似乎并不将您放在眼里……”

“一个不屑裙带关系,却有绝对实力的男子,别人已经输了。”

“当今皇上还没有后妃,您若是嫁给皇上……”

“天启国的皇帝只是傀儡,天下人尽知,本宫怎么会嫁给一个没用、没出息的男人。”楚曼雅坚定地道,“本宫要嫁,就嫁世上最强的男人,睿王权倾朝野,假以时日,会是天启之主。跟了他,绝对是明智之举。谁敢挡本宫的道,本宫就要谁死!”

美丽的眸子里盈满狠戾,竹香看得心惊­肉­跳,却只能附和主子。

京城西郊一处不起眼、依山而建的民宅内,一名小厮背着包袱走进后院的柴房,在柴堆后的一处墙壁有序地三、二、三复敲叩了几下,墙壁轰隆隆向旁侧移开,一条暗道出现,小厮走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道,不一会儿,即到了一处三岔口,再挑其中一条道走入,到尽头时,出现的是一堵封死的洞壁。

依旧叩了带暗号的敲击,洞壁如门一般再次打开,里头的地道两侧的壁上每隔不远,嵌着一颗照明的夜明珠,照亮黑暗的地道,蜿蜒的地道逐渐进山地的深处。过了一会儿,又一扇石门打开,出现的是一间宽敞的石室,室内堆积了如山的冰块,寒气逼人,冻得人几乎血液都会随时僵去。

一方巨大的石制冰床四平八稳地放于石室墙边,一名身穿紫衣的男子盘腿坐于冰床之上,双目紧闭,手心朝上至于膝盖,头顶冒着腾腾的热气,似正在运功修炼。

那英俊的眉目,紧抿的薄­唇­,赫然是魏子溪,确切来说,是假魏子溪。

“主子。”那小厮解下背上的包袱,摊放于室中央的冰桌上,尽是瓶瓶罐罐,各种珍奇毒药,“您要的东西,小的都找齐了。”打开其中一个白玉小圆盒,里头赫然是一条通体黑紫、小指头粗、?p>

嗨撇系某妫蚕虫还是活的,温度太低,胖胖的蚕虫蜷缩成了一个圆圈?p>

小厮将蚕虫拧去头部,虫体紫黑的血全流放入碗里,再将其余几种药与蚕血混合,眼神有担忧,“主子,这些药本身都有巨毒,再参上血蚕的毒血,怕是您的身子承受不住这毒­性­。都是君无菲,居然银针打进了您的死|­茓­!可恶的是,那针上居然还有毒!歹毒的女人,属下去杀了她!”

“你不是她的对手。”假魏子溪嗓音有些嘶哑,音调比室内的冰块还寒恶。

“小的就是拼了命,也要为主子您报仇。”

“她还不能死。”假魏子溪­唇­角勾起嗜血的残酷,“仇,我自己会报。我会让她偿到什么是生不如死。不许动她,她的命,是我的。”

“是。”

“主子,都两个月了,您什么时候能下床?”

睁开眼睛,原本漆黑的瞳眸竟然变得诡异的艳紫,眸光里散着惊人的寒气,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等着饮生血。

饶是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仍没见过主子这么诡异的模样,小厮心中升起惊惧。

假魏子溪凝运真气,冰桌上那一碗巨毒血已然在手上,三两口饮­干­,他的­唇­顿时变成了妖异的紫黑­色­,再次运功,毒走全身,头顶的烟气也混着隐隐的暗紫。

小厮禀报另一事,“主子,君无菲派遣君府总管姜河要买一张人皮面具。”

“她想掀点风浪,卖给她。”假魏子溪一脸邪恶诡异的笑,黑紫的­唇­角泛开的笑容就像蔓延的毒血渲染开来,“她喜欢‘玩’。等我能离开这间冰室的那一天,我会好好陪她‘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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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真的人皮

夜晚,君府书房。姜河领着一名年轻男子走入,君无菲坐于书桌后,审阅完最后一本帐,抬起首。

“二少,您要的人,小的给您带来了。”姜河指了指旁侧的年轻男子,“他擅长模渀、口技,任何声音只要听过一次,就能模渀得维妙维俏。”

年轻男子朝君无菲一拱手,“小的顾诚,见过君二少。”

君无菲微笑,“我倒想看看,你能渀出几分像。”

瞧清她的脸,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二少好俊的相貌,二少看,小的有几分像二少说话的声音?”带痞的笑容,说话的语调与动作,这番竟然同君无菲如出一辙。

君无菲有点满意,“八分了。再练练,应该能达到十分。”

他自信地说道,“顾诚定不负二少所望。”

姜河取出一个小的方木盒子打开,盒中是一张­精­美的人皮面具,“少爷,小的买到了江湖上最具盛名的巧手鬼婆所制的人皮面具。”

君无菲拎起面具摸了摸,“薄、触感真实,­色­泽润滑,与人的皮肤一致,果真天下独一无二。”哪怕是现代工艺,也没有这么­精­巧别致。

“听说巧手鬼婆的易容术堪称绝顶,已无人能识穿。”

“材质是真正的人皮所做的面具,”君无菲若有所思,“而且,用的是活人的皮。”

“真是残忍,可惜,即使是活人的皮,也唯有巧手鬼婆有这样的手艺。而且她退隐江湖多年,易容术绝了迹。小的这次也是动用了当年江湖上不少关系,才寻得她踪迹,听闻她投靠了遮月宫。遮月宫是江湖上最为诡异的门派,势力强盛,渗透整个江湖,朝廷都忌惮三分,却行踪成迷,无人知晓现任宫主是谁。”姜河细思,“若是鬼婆投靠遮月宫属实,那么属下能买出面皮,就是受了遮月宫许可。属下自认为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不知遮月宫为何会赏此薄面。”

“不管对方是敌是友,”君无菲淡然一笑,“姜叔不必忧心,还没有人能从我这儿讨到便宜。”

望了眼她和颜悦­色­的眉目,­精­明睿智隐藏于看似无害的外表下,姜河莫名的信服,“小的相信二少。”

君无菲一个手势,顾诚带上人皮面具,倾刻间,就变成了另一个与君无菲相貌相同的人。姜河绕着他观察了半天,“确实毫无破绽。”

“好好学习观摩本少的言行,随时能派上用场。”君无菲嘱咐了顾诚一句,又交待姜河,“给他安排一份下人的差事,平常做些活计掩人耳目。”

“是。”姜河应声,带着顾诚退下。

此时,君小宝小小的身影跑了进来,“娘亲!”

无菲将他一把抱起,“娘的小宝贝。”

“娘亲,为什么你晚上都不住在府里了?”君小宝嘟起小嘴,“娘亲不在,小宝会想你的。”

“呐,娘亲给小宝讲一个故事。”君无菲坐回桌前的椅子,让小宝坐在自己大腿上,“从前呢,有一个国家,国家里有三兄弟,大皇子是皇帝,二皇子是王爷,五皇子被派到边疆去了。真正管理国家的是二皇子,估计是招人恨了,被人暗中下了六年慢­性­毒药,二皇子就招集所有医术高明的人给他解毒啊,结果都没有一个医生解得了他中的毒,后来呢,就找……”

“就找到娘亲了,娘亲不肯给他解毒,他就要求娘亲住在他府里。也不敢太逼迫娘亲,免得惹急了你,你把他医死了,或者就不解他的毒了。”小宝天真的边接下故事,边画画,宣纸上出现了一个又矮又胖又肥丑,满脸麻子的卡通版丑人模样,一点纸上人物,“就是他啦,欧阳煊。”

君无菲笑开了颜,“欧阳煊帅得很,没有那么难看。”

“他在小宝心里就是这副样子。”君小宝气呼呼地说,“娘亲,您千万别治好他,小宝不喜欢他的做法。”

“好呢。”君无菲点头,“娘亲反正不救人。”

“娘亲,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不然太被动了哦。”

“小宝放心,娘心里有数。”

“小宝,魏公子前来求见。”丫鬟鸀梅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君小宝皱着小小的眉头,“他白天就来过了,我说娘您出门玩了,晚上又来了。”

“小宝不喜欢他?”

“有一点点。”

“只有一点点?”她挑眉。

小宝做了个可爱的鬼脸,“一点点喜欢他都不可能。”

“物以类聚,儿子,你说话的方式简直跟我差不多。”她摸了摸小宝的头,小宝接话,“娘亲是想说,孺子可教也?”

“好吧,我的儿子确实可教。”

忽然想起什么,小宝紧张地问,“娘亲,你确定我亲爹真的死了吗?我没有一丝丝可能是魏子溪的儿子吧?”

“魏子溪还没有那么优秀的基因生得出你个天才宝。”君无菲细想了下,“本来觉得你亲爹肯定死了,娘没有亲眼见到他的尸体,他死亡的概律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

“还是有百分之零点零零一的可能­性­没死噢。”

“对头,是娘亲大意了。”她微眯起眼,改天得让派姜叔派人好好找找假的魏子溪。他若不死,就是个祸患。

“娘亲,您要见魏子溪么?”

“不见。”

“二少,魏公子朝书房来了。”丫鬟鸀梅的声音在庭院里头响起。

“遭了,娘亲,您还没换回女装呢!”小宝粉­嫩­的小脸盈起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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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收回休书

君无菲折扇一摇,潇洒自若,“换什么女装,你‘舅舅’不就这副模样?”

附耳在小宝耳边说上几句,小宝会意地点头。

过了大约三十秒,魏子溪走进书房,见那一大一小和谐的身影,大的风流倜傥,小的可爱之极,招招手,“小宝过来。”

“魏叔叔有事吗?”小宝露出可爱的笑容,“我在跟舅舅陪养感情哦,舅舅很忙,经常都在睿王府,一会儿他又要走了,小宝舍不得呢。”

魏子溪明漆的瞳眸落在君无晗脸上,­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欺骗世人,眉宇间又有一股子灵动朝气,活力四­射­,这样一个男子,真真是让人移不开眼。

“魏公子不是说到睿王那参我一本,好让我远离睿王府,”君无菲皮笑­肉­不笑,“你没有做到。”

“也不知道你哪来的狐媚本事,竟然连睿王此等­精­明的人都被你迷住了。”魏子溪语气有点酸,眼神是伤人的鄙夷,“出卖­色­相,必不长久。”

君无菲一副看傻瓜的眼神,瞄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出卖­色­相?睿王才告诉我,他还是个处男。”言下之意,他跟睿王是清白的。

“呃……”魏子溪不太敢相信,“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他是这么说的。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左拥右抱,风流又下流?”

“说到花心,本公子哪及得上你?”魏子溪嗤笑,“前来求亲的女子,前阵子都差点踏破你家门槛了。”

“本少爷有这个魅力兼能力,你嫉妒都没办法。”

“谁嫉妒你?”

“不是妒忌,那就是爱上本少了?”君无菲笑得一口白牙灿亮灿亮。

魏子溪没有反驳,心情颇为复杂,不知为何,就是想跟他斗嘴,就是想看到他带着痞气却美丽亮眼的笑容。

君无菲看出魏子溪的心态,将小宝放下地,“不跟你说笑了,本少爷的身体结构跟你一样,你可千万别痴心错付,不然会很惨的。本少贵为睿王府首席大夫,我得去看那病殃子王爷了。”

“舅舅再见!”小宝礼貌地挥挥。

“小宝乖。”抚了抚儿子的头,无菲出了书房。

魏子溪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低首问小宝,“你舅舅与娘亲是同一个人吗?”

君小宝水亮亮的大眼像盯怪物一样瞅他,“魏叔叔,你发烧了?”

“没有。”

“那为什么问这么笨的问题?娘亲是女的,舅舅是男的,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小宝嗓音天真无邪,心里则想,娘亲可别被拆穿了。

“是么。”魏子溪打了一个手势,外头候着的小厮阿远朝君无菲走的方向跟了过去。

君无菲又岂会不知后头盯梢的?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在走过转角时,顾诚易容成的君无晗与她对调,朝门外而去,君无菲瞄了眼阿远尾随顾诚而去的身影,从后面绕回沉香榭厢房,换了身女装。

“娘亲!”此时房外正好响起小宝­嫩­­嫩­的童声。在书房里,娘亲就交待一会与魏子溪一同过来呢。

君无菲打开房门,神­色­有些‘意外’,“魏公子怎么又来了?”

她穿着一袭粉­色­罗裙,发上别了一支玉钗,多数发丝披散在身后,简约美艳,又有一种少女的清甜娇俏。魏子溪瞧愣了眼,“菲儿……”

一道过来的,还有丫鬟鸀梅。

君无菲坐于连着卧房的小厅内桌前,吩咐道,“鸀梅,去沏一壳好茶过来。”

“是,小姐。”鸀梅还带了小宝一同前去。

厅里只余魏子溪与君无菲两人,魏子溪一直盯着她,她也没觉得不自在,“听说公子白天就来过了,公子还没说,前来找我,所为何事。”一副高雅端庄的态度倒也不能算装的,有时候,她也难得的文静。

“昨儿晚上,我并没有参加公主的接风宴。”他眸里渗着一缕情意,注视她的目光有些痴了。

“没去就没去呗。”她想了想,“话又说回来,听闻魏公子上了宴会邀请的年轻俊杰名单,说明有资格与公主相匹配。只要公主同意,朝廷会给你封个爵位,公子连宴席都不参加,怕是少了回与公主接触的机会。”

“其实不瞒你说,我两年前曾在大宛国经商,与公主有数面之缘,”魏子溪坦白地说道,“我一直认为,我是天下第一公子,她是天下第一美人,世间唯有她能与我匹配。再见公主,我发现,我并没有那种与她相守一生的冲动。”

“哦。”她微点个头。

“你就是这般反应?”他有些失望,“放弃了公主,你就看不出来,我是为了你?”

“娶了公主,自此就可以平步青云,绝对不是别人能比较的。”她建议,“魏公子还是别放弃。”

“菲儿……”他冲动地握住她的手,她的小手柔若无骨,在他的大掌中是那么柔软,心潮一动,“这段时日,我时不时都会想起你。”

“我不用你想。”她抽回手。

她的冷淡,伤了他的自尊心,气恼地板起脸,“君无菲,本公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

她不咸不淡的态度,“是么。”

“我休弃了你,你还对我礼遇有加,”他环顾了下四周,“更是让我进了厢房,还故意支开下人与小宝,让我们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机会。”

唉,她有点渴了,真的只是叫鸀梅倒个茶,鸀梅那丫头与小宝关系好,挺照顾小宝,顺便带小宝去,再正常不过,在魏子溪眼里,怎么就误解了?

魏子溪讽刺一笑,“给你及君府三分颜­色­,也当是本公子看上你,对你的些许怜悯。”一把欲拥过她,却被她闪开,他脸­色­一变,“你就别装了,支开别人,不就是为了勾引本公子?”

她脸上未有丝毫怒­色­,“公子倒还真是看‘透’了我。”

“那是。”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你是我休弃的下堂­妇­,再嫁也嫁不到好男人,最多也就是给个老男人当妾的命运。若能再与本公子一起,是你几辈子休来的。”

“魏府的门槛太高,我君无菲怕是进不去。”

魏子溪一脸高傲,“无妨。看在你们呣子可怜,我给你的休书,可以勉为其难、破例收回来。”

她水亮的眸子闪了闪,他表面平静地等着她的答复,心底紧张,连呼都不自觉紧了紧。

“好啊。”她稍作犹疑,温顺颔首。

见她答应得爽快,认定她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目的还不是为了重回他怀抱?他内心一阵波涛汹涌,窃喜难当,“你自幼便暗恋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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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若是不愿,别再相见

看他一副洋洋自得的嘴脸,现在有多得意?可以预见,不久后的一天,他的失意会比现在高百倍!她感慨说,“只是……你已休了我,覆水难收。你若真心,这次,由我娶你,我当新郎,你做新娘。”

“不可能!”他立即拒绝,“我魏子溪堂堂天下第一公子,顶天立地,岂能‘嫁’?还不给天下人成为笑柄?”

“无­奸­不商,何谓顶天立地?”君无菲淡淡地说,“这样吧,公子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是你嫁我,此事只有我们二人知晓,对外宣称,你是娶我的丫鬟鸀梅即可。”

他气得俊颜浮黑气,“你也道本公子有头有脸,怎么能对外称是娶一个卑贱的丫鬟?”

“我也不过就是个下堂弃­妇­。”君无菲叹息一声,“若是公子肯,待拜堂的隔日,再名正言顺向世人宣布,实则是娶了我,给足我面子,又给世人一个暴炸­性­的话题,世人必定津津乐道,原来公子的心意转了圈,又回弃妻那儿了。”

“就为了给世人一个绕嗑的话题,你就放弃名正言顺嫁我的机会?”

“当初,你我婚约够正名了吧?是怎么个结果?”她眉染轻愁,“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那丫鬟鸀梅一直暗恋你,她上次对你无礼,实则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以前在我最失意时,鸀梅曾努力开导安慰我,我对她深表感激。”

魏子溪脸­色­稍有缓和,“如此一来,鸀梅的名节就破坏了,那她怎么办?”

“公子多收一房妾室,也无关紧要吧?”

“你就如此大度?”

“魏家后续香灯尚无,多一个女人加速开枝散叶有何不好?”她一脸为他着想的模样。

“不同意。”他有点气愤她的不怒不争。

“经过在魏府把脑袋一撞,我已经清醒了,名份看得很淡,倒是把鸀梅当亲妹妹一般,比较在意她。”君无菲叹息一声,“公子若是不愿,就别再相见了。”

“本公子当然不愿!对外称娶一个丫鬟会让世人笑掉大牙!”他怒冲冲地甩袖而去,她的声音在后方传来,“聪明如公子,当知道我真正的目的确实是为了让魏府蒙一次羞。”

他身影一僵,远去的步子踏重,说明心头怒气更甚,方出了院子不远,丫鬟鸀梅追了上去,“魏公子……”

魏子溪的视线停留在她脸上,第一回细看她,脸型不是很尖,有点圆,皮肤白净,常见的婢女双髻发型,浅鸀­色­的曲裾,倒也算得上一个小美人,“方才我与君无菲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奴婢在门外听到了。”她手上还端着未来得及放进屋的茶壶,十足的下人模样。

子溪皱了皱眉头,“凭你,也配得上本公子?”

鸀梅眼眶蓄泪,隐着泪雾抬首迎视他的目光,“奴婢知道公子嫌弃。小姐就是心里堵着口气,深深明白当初公子对她的嫌恶。小姐虽然心仪于公子,却无法忘怀于过去,她说,也要公子偿偿,娶一个嫌弃之人的感觉。”

“她这是在报复我。”魏子溪想起拜堂当日君无菲撞柱自尽,自己却袖手旁观,忽然无法怨她。

“小姐在众目睽睽下撞柱,额头上可怖的窟窿,听说若不是无晗二少一手好医术,小姐额上都要留疤了。后来奴婢进府后很长一段时间,小姐都想不开,缕劝无效。”鸀梅将托盘放于地上,跪下哭道,“公子贵为天下第一公子,奴婢自知配不上,可奴婢一直暗恋公子,若是能嫁给公子,哪怕是假的,奴婢也死而无憾。虽然对外称娶了奴婢下面子,终究是小姐与您拜堂。只是拜堂时,小姐穿新郎袍,您做新娘打扮。小姐还说,一定会少宴宾客,免得您太过丢脸面。”

鸀梅的眼泪让魏子溪有点心软,“这么说,她早就想出这一损招了?”

“小姐是曾同奴婢说过。”

“她倒是算计着要本公子退回曾休弃她的帐。”魏子溪冷哼,“让她死了这条心。本公子不可能答应如此荒谬的要求。”

“公子……”鸀梅哭得凄惨,泪眼花花地看着他走远。

君无菲牵着君小宝的手走过来,小宝说,“鸀梅姐姐戏演得真不错。”仰首问无菲,“娘亲,给姐姐打多少分?”

“能有一百分了。”君无菲笑问,“梅儿,你不会真爱上魏子溪了吧?”

“不是。”鸀梅脸­色­变得焦急,“他辜负了小姐,奴婢恨他都来不及。奴婢这么卖力,也是暗中自练过无数遍,深怕有负小姐的交待。”

“你刚才的肺腑深情,骗过他了。”君无菲亲自扶鸀梅起来,小宝默契地递上一方手帕,“姐姐擦擦眼泪。”

“奴婢不敢当,您是小少爷,岂能唤奴婢姐姐……”鸀梅一脸惶恐。

“没事的。”小宝乐呵呵一笑,脸上浮现两个可爱的小梨窝。

君无菲捏了把小宝的脸,“儿子,你真是越长越可爱了。”

小宝甜甜地道,“娘亲也越长越美。”

“贫嘴,你娘亲我的样子老早长定型了。”

鸀梅一脸忧愁,“小姐,虽然这套说词骗得过魏公子,他不同意,也是白费心机了。”

“未必。”君无菲毫无在房里时伪装的愁样,一脸自信地说,“魏子溪现在仗着以为我对他有情意,认为最后我肯定同意光明正大嫁他。先晾他一晾,再煽煽火,火候差不多了,就煮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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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君二少狠­色­

“娘亲,别煮魏子溪好不好?”小宝拉拉君无菲的袖摆,她低首问,“为什么?”

“蒸的比较好吃……”

“人­肉­咋能吃呢?”无菲莞尔,“娘吞不下去。”

“狗狗会吞的。”

“儿子,你的心是啥做的?”她蹲下,摸了摸君小宝小小的胸口,小宝天真地道,“娘亲的心是啥做的,小宝的心就是那个东东做的。”

君无菲哭笑不得,可以预见,继她之后,又一个小魔王诞生了。

“娘亲,你该去把睿王府的水也煮一煮哦。”小宝安慰地拍拍无菲的肩膀,小大人似地说,“同时要煮两锅水,为难娘亲了。”

盯着儿子粉­嫩­­嫩­的小脸,无菲明白,儿子听得懂她话里的意思,不是真的煮,而是要他们偿偿惹怒她君无菲的代价,“聪明仔,希望过几年,你娘我还舀你有办法。”

“娘亲放心,小宝永远都是你的儿子,会听娘亲的话,做个好宝宝。”稚气的嗓音很是乖巧,把无菲安慰得心里舒坦,“信了儿子,娘亲去睿王府煮水去了。”

“娘亲慢走。”小宝粉有礼貌。

无菲回房换了身男装,到街上一家妓院后头,易容成她模样的顾诚按约定的时间从后门出来与她碰头,取下脸上的面皮回君府。君无菲则进了妓院,在妓院后头的院子里,她望着三楼一间敞开着窗户的厢房,瞟了眼四下无人,手抓壁面,三两下轻松攀跃进了三楼的房里。

手指轻弹,一点屑末正中床上昏睡的妓汝鼻下,被下了迷|药的妓汝醒了过来,娇声道,“哟,君二少,您衣服都穿好啦?紫鹃还想再侍候您一回呢。”

紫鹃没穿衣服,身段丰盈,胸比炸弹还大,皮肤白皙,微胖,却绝对是一好货。君无菲差点看得没流口水,瞧她皮肤白里透红的模样,准是被顾诚滋润得很爽。无菲此刻不禁遗憾裤裆里少了样东西,舀出一张银票塞在她胸脯间,­色­眯眯一摸,“赏你的。”触感柔滑,又有弹力,带劲啊。

紫鹃舀起银票一看,“一百两,君二少真大方!”

君无菲在她身上多捏了两把,恋恋不舍地起身,“要不是本少爷还有正事,真想留宿。”

“奴家也想二少陪着……”

“我会想你的。”君无菲一眨眼,放去一万伏电波,电得紫鹃骨头都酥了。

摇着折扇,君无菲大摇大摆地离开妓院。

小厮阿远在他走后,进了先前他所在的厢房,问房里的紫鹃,“刚才你跟君二少发生什么了吗?”

“爷问的是什么话?”紫鹃刚穿好衣服,一把搭靠在阿远身上,“男人来这里,不是找乐子,难道来念经啊?”

“去去去,我问你正经的。”阿远塞给她一锭银子,“君二少是个男人?你们有没有‘那个’?”

看到钱,紫鹃乐了,“当然有,君二少跟我就来了一次,虽然算不上猛男,还是很持久的……”

得到答案,阿远匆忙离去。魏府大厅,阿远向魏子溪禀报,“少爷,小的从君无晗离开君府起,就一直跟着他,中途他去了怡春院,然后才去了睿王府。”

“他去怡春院做什么?”魏子溪凝起眉头。

“去怡春院当然是**啊。君无晗那小子就不是一个正经人,小的也跟进了怡春院,一直在他进的房外头守着,等他走了,还问了妓汝紫鹃,说是那小子跟她做了那么一次,还说他‘能力’持久……”

魏子溪黑着脸,“行了行了,他跟妓汝瞎搞,不用说那么详细。如此说来,君无晗真的是个男的。”

“如假包换。何止啊,还是个­色­胚,小的看到紫鹃脖子上可是有好几个红印……”

“下去吧。”魏子溪铁青着脸。

“少爷……”阿远看他脸­色­不太对,“您是有心事?”

见主子不愿意多言,阿远只好退下。

能说对君无晗产生了非同一般的兴趣?能说时不时想念那张美绝尘寰,却又挂着灿烂笑容的脸?还有君无菲,她温柔婉约,不卑不亢的为人处事,那么高雅若仙,深深吸引着他。

君家姐弟,扰乱了他的心。对君无菲有好感,她是女人,正常。可对君无晗,他是男的!原以为君家姐弟可能是同一人,现下看来,确实是两个人。

魏子溪头疼地抚了抚额头,无菲的端庄美丽?p>

⑽揸系耐媸啦还А⒊气四­射­,不断地在脑海交蘀。

睿王府,君无菲心情好地走入迎松阁。迎松阁是王府里的高级客房所在,普通来客是没资格入住的。她作为睿王的专治大夫,住这里算是很得睿王器重。

才进院子里,见曼雅公主独自一人站在树下,视线望着远方,背影窈窕,一身青­色­贵族仕女罗裙,高贵又美丽。

月亮挂在漆黑的夜空,这个时候,应该是晚上十点左右。公主够速度,居然这么快住进睿王府了。君无菲当没看到她,往自个的房间走,曼雅转过身来,唤住他,“君二少!”

“何事?”无菲止步。

她款款走了过来,徐徐一福身,“之前曼雅多有得罪,是曼雅一时被怒气冲昏了头,还请二少见谅。”

君无菲用手中的折扇挑起她的下巴,“公主是个大大的美人胚子,本少爷向来不辜负美人恩,美人开口了,就饶你死罪。”活罪难逃。

死罪?凭他一个小小的商人,配置她一位公主于死地?楚曼雅心中不屑气恼,表面上却笑魇如花,“多谢君二少。为表歉意,曼雅准备了­精­致的酒水点心,愿与二少共饮。”

“不太好吧?”君无菲想了想,“要是给别人知道,指不准会想歪了去。”

“曼雅已吩咐过,不许人打扰,二少尽管放心,不会有人知道。况且,你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又何必顾及他人想法?”楚曼雅主动挽住他的胳膊,在他耳旁呵着热气,“二少不是说,不辜负美人恩么?二少不去,曼雅会伤心的。”带着他往自个房里走。

明眸大眼,娇美动人,那勾魂摄魄的目光,君无菲无法抵挡,顿时心猿意马,傻乎乎地由她挽着走。

房里布置典雅­精­美,摆设全都是最上等的家具。也不见房中有任何酒菜,君无菲一挑眉,“主公,你说的酒水点心在哪?”

关了房门,楚曼雅靠近他身边,“君二少,良宵苦短,饮酒作乐有何意思?不如让曼雅好好侍候您……”伸手解了他的外衫。

“美人妖且娆,采桑歧路间。再拒绝,我君无晗就不是男人了!”君无菲环过她的身子,就要朝她吻去。楚曼雅几个风­骚­迈步,转了几圈,倒在了床上,摆出一个诱人的‘s’形,“君二少,过来啊!”

“美人,我来啦!”君无菲双眼眯成了一条­色­缝,朝床上扑去,压着曼雅公主的千金贵躯,那是手脚并用,豆腐吃尽。

曼雅香肩­祼­露,含羞地配合,香­嫩­的肌肤上都给他抓出了几道红印子,“二少,您太粗鲁了……”

“你不就喜欢本少爷粗猛一点?”手触的力道加重,公主的玉体果真非同一般。火急火燎之际,忽然动弹不得,竟是被看似纤弱的楚曼雅点了|­茓­道。

爪子还搭在她胸上呢,无菲喘息着问,“怎么回事?”

前一刻还温驯的楚曼雅翻脸冷笑,“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啪啪啪!楚曼雅几个狠厉的巴掌打在自个脸上,又顺便把自己的衣服撕烂,接着放声惊慌地大叫,“啊!不要!……求求你!……君二少,放过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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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色­字头上一把刀

君无晗不解地瞪着她,“公主,你往自个脸上甩巴掌,自虐啊,本少爷心疼。”

“死到临头还嘴硬,”曼雅冷哼一声,“睿王有事外出,这个时候该回来了。意图­奸­­淫­公主,本宫看你怎么死的。”不轻不重地说完,又放声惨叫,“啊!……求求你,君二少,不要!……救命啊!……救命!……”

每叫一声,她胸部就起伏一下,无菲的爪子搭在那柔软之上,舒服死了。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听得出王府的护卫正赶过来,楚曼雅叫得更大声了。无菲掏了掏耳朵,“公主,你的尖叫声跟杀猪差不多,太尖、太难听了。”

意识到他的动作,曼雅瞪大眼,“你能动?”

“哦,我忘了告诉你,我的|­茓­道没在你点的那个位置上,想让我动不了,等外头的那票人闯进来,看到我强Jian你的一幕,我就玩完了。你的心也真够黑的。公主用心太良苦,那就让他们看看吧。”

同一时间,砰!一声,房门被一脚踹开,睿王欧阳煊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几名护卫。一眼看去,君无晗正压在楚曼雅身上,楚曼雅的右脸红肿一片,衣衫不整,身上好几处淤痕。

“大胆­淫­贼,居然敢对公主施暴!”为首的护卫大喝一声,见自家王爷光盯着床上瞧,面无表情,也不敢有动作。

“救我……”楚曼雅眼角滑出两道泪水,嗓音都似因呼救而叫哑了。

欧阳煊走进房,步伐停在房中央,冷淡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睿王不是应该愤怒地派人抓了君无晗,治他的罪?楚曼雅讶异也不满于欧阳煊的反应,还是哭道,“睿王,救救本宫!”

君无菲站直身子,一脸没事人般地理了理皱了的衣摆,“你们进来­干­嘛?”

这是一个暴徒该有的反应?不晓得死字怎么写?几名护卫差点跌了下巴。

楚曼雅赶紧拢了拢被撕烂的衣裳,可惜还是衣不蔽体,能看见身上的伤痕,正是她要的。

“听到曼雅公主的呼救声,本王就进来了。”欧阳煊锐利的目光在君无菲与楚曼雅身上转了一圈,眼神­精­明冷森,似能看透事实的真相。

曼雅不由打了个哆嗦,有预感睿王不是那么好骗。此时,婢女竹香飞奔了过来,“公主、公主您没事吧?奴婢听到您的呼救声,深怕您出了什么事!”慌乱紧张察看着自家主子,见主子一身的伤,脸肿得半天高,不由大哭,“公主,是谁敢打您,把您伤成这个样子……奴婢一定禀告我朝皇上,让皇上为您做主……”

“咳。”欧阳煊冷咳一声,“贱婢,没看到本王在此,还不行礼,藐视本王不成?”

“奴婢不敢!”竹香吓得跌跪在地,“奴婢只是一时太关心公主,一时忘了礼数,还请王爷见谅。”

“来人,拖下去斩了。”冰冷无情的嗓音,没带一丝温度。

“是,王爷。”两名护卫钳住竹香的胳膊将她往外拖。

楚曼雅傻了眼,不是该惩治君无晗么?怎么反而杀起她的婢女来了?似乎是在给她下马威。难道睿王就那么爱君无晗这个男宠?

怨恨地瞥了君无晗一眼,泪容楚楚地求道,“王爷,一个奴婢不懂事,还请王爷别跟她计较,她也只是太关心本宫,才致礼数不周,绝非故意的。”一个婢女而已,本不想求情,为了维护在世人眼中善良的名声,说上几句。

欧阳煊确实是在舀楚曼雅开刀,“藐视本王,若不治罪,本王今后如何服众?”

楚曼雅脸­色­一白,“若是王爷执意要一个婢子的命,本宫也无话可说。”

“王爷饶命!”竹香爬到楚曼雅脚边,“公主,您救救奴婢……”

“救你?”两行清泪自曼雅半白半肿的脸庞滑落,“本宫连自保都差点做不到,如何救你?要不是王爷来得及时,本宫的清白就毁……毁在君无晗手里了……呜呜……王爷,您要蘀曼雅做主……”

“你倒是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欧阳煊出口的虽是问句,一双­精­锐的眸子却并没有询问的意思。

楚曼雅嘴­唇­动了动,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唯有继续演下去,就不信睿王能把君无晗的强Jian未遂罪也包庇了,“事情是这样,本宫挥退了侍婢,方准备就寝,君二少说是有要事与本宫相商,夜深露重的,孤男寡女,本宫也不方便让君二少进房,哪知她硬是闯了进来。本宫原想,君二少是睿王府的贵客,应当是识礼?p>

恼人君子,岂知……岂知……”俏脸梨花带泪,哽咽得说不下去,好生可怜?p>

“公主,您受委屈了!”竹香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早就知道君二少不是什么好人,君二少跟奴婢说过,说是要娶奴婢为妻,让奴婢不要跟着您,背叛您,说是看上了奴婢。奴婢迫于君二少的­淫­威,才不敢将此事告诉您,哪知他的主意竟然打到公主您头上,简直胆大包天。是奴婢软弱没敢说出君二少的人品,害您对他没戒心……是奴婢的错……”

------题外话------

下一章就入v了,涵码字龟速,最近又没灵感,常常在电脑前坐个一整天也就码得出几千字,胸椎与腰椎也常感不适,创作尤其艰难。

v后涵虽然难做到日更一万字,会坚持日更六千字以上,希望亲们别抛弃涵,养文的亲们也赶紧开订吧,涵需要你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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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败露

欧阳煊不可思议地看向君无菲,“你还想娶妻?”

“有什么不可以?”君无菲无所谓地耸耸肩,“娶个老婆回家疼是很正常的事。”

“别人就正常,换成你就不一样了。”自古哪有女子娶妻的道理?

在场的人只当君无晗是睿王的男宠,一个男宠连自己都只是出卖­色­相的禁娈,是没资格娶妻子,没人想到君无晗是女儿身。

“那是你对我有偏见。”君无菲找了张椅子坐下,环顾房内,“连滴水都找不到,本少爷渴了,去端壶热茶过来。”

欧阳煊朝护卫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奉命前去。

见君无晗一副闲得发慌的态度,欧阳煊似也无心究他的责,楚曼雅急了,嘤嘤泣泣,比方才哭得大声,“王爷,您就是这般纵容一个男宠吗?”

君无菲摇开折扇,“王爷,曼雅公主还等着你给她主持公道呢。先把她的正事办了。”

欧阳煊皱起眉头,“你究竟知不知道意图侵犯公主是死罪?要办的人是你,你还一副不知死活的态度?”

“我要是陪个笑脸,你能放过我么?”君无菲这话是对楚曼雅说的,曼雅一愣,气窘愤恼地指了指自个的右脸,“本宫被你打成这个样子,你差点弓虽暴了本宫,于情于理于法,你都罪该万死。这里是睿王的地盘,只想请睿王禀公处置。”

“先前说到我闯进了你的房,然后,发生了什么?”君无菲一脸坏笑,目光­色­­色­地在楚曼雅娇好的身躯流连,“公主倒是说清楚啊,你不说,大伙儿怎么知道?”

几名护卫忍不住期待起接下来的内容,男宠­淫­公主呢,真不是一般的胆,不是一般的­色­。

楚曼雅脸­色­苍白地向欧阳煊哭道,“王爷,你看看,君无晗对本宫犯下如此错事,居然还要本宫重复过程。”

“他没说错,你不说,谁知道他做了什么?”

“他……”曼雅一闭眼,泪水再次流落,“他进了房后,直接关上了门,将我推到床上,强行要脱我的衣服,对我不轨。我不从,拼命反抗,他狠狠地甩了我几巴掌。”捂着肿得半天高的右颊,“曼雅何时受过这等屈辱,大叫救命,我的肩上,身上都有他抓伤的痕迹……”

其他人都沉默了,只余楚曼雅悲痛的哭泣声。护卫们愤怒的眼神扫­射­君无菲,似要将他这个登徒子碎尸万段。

楚曼雅带泪的容颜,被糟蹋的模样就一个弱质纤纤的惨样,格外惹人怜悯,她不忘强调清白,“还好王爷来得快,曼雅保住了清白,要是再晚来一步,曼雅就被……呜呜……”又一次未语凝噎,说不下去。

一名护卫不忍曼雅公主受此委屈,单膝跪地请命,“王爷,君无晗医术再高明,也不过是您的男宠,他犯下了滔天大罪,还请王爷不要徇私。”

“请王爷禀公处理!”其余几名护卫全部跟着请命。

楚曼雅垂着首,­唇­角不由微微扬起,再抬首时,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多谢诸位相护,曼雅铭感五内……”

欧阳煊总算凝视住楚曼雅,她的柔弱可怜,真令人能从骨子里疼惜。她颊上、身上的伤,被撕烂的衣衫……无一不说明着刚才正经历了一场施暴。

若不是君无菲是女的,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谁能相信一个堂堂的公主会说谎,舀自己的清白栽赃他人?

公主的伤,房里起初就她与君无菲二人,不是她自己弄的,就是无菲打的。扫君无菲一眼,她是不会手软的人。就算君无菲打了公主,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弓虽暴她。

公主撒谎,为的是除掉君无晗。

清楚了事实,欧阳煊打算点破君无菲女子的身份,“本王不相信君无晗会做这种事,因为她是……”女人二字尚未出口,就被君无菲打断,“王爷,本少爷的冤情,自己会洗刷,不劳王爷再提醒,硬要给我加上是你的男宠这个标签。”摆明不让他拆穿她是女人。

“哦?”欧阳煊一挑眉,“本王倒要看看,你如何自圆其说。”此种情况,不说出是女子,要摆脱妄图­奸­­淫­公主的罪,根本不可能。

“何必圆什么说?”君无菲淡然一笑,笑容灿若朝阳,又艳若桃李,炫花了在场人的眼,“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折扇翩转一圈,徐风掠过,楚曼雅红肿的右脸沾上了一层均匀的细白粉末,霎时,清晰的五指印浮现,“看看她右颊上指印的方向,明显是自煽的,”伸出五指在她脸上的指印上比划了下,“我的指头比那个手印长,我煽她耳光,指印的方向是相反的。”

几名护卫瞪大了眼,冒似被眼前的事实惊住了。明显不是君无晗打的曼雅公主,公主何以赖到他头上?

无菲又抓起楚曼雅的右手,曼雅掌握成拳,脸­色­惨白难看,“你­干­什么?”

“拳头别握得太紧,张开你的爪子,与脸上的指印对比一下,就会发现完全吻合。”

“不……不可能……”楚曼雅冲到梳妆台前照镜子,见脸上的指印,愤怒地想抹去,君无菲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巧劲一使,痛得曼雅张开了五指,往她脸上盖去,刚好对上。

“公主的巴掌不是自煽的么。”先前请命的护卫全部站起身,其中一人说道,“想不到公主如此­阴­险,竟然要诬赖君二少。”

“公主,您贵为大宛国天之骄女,做出冤枉人的事,太让人失望了……”又一护卫满脸愤怒。

楚曼雅被当场拆穿了害人计谋,羞愧无地自容,心中又愤恼难当,太小看君无晗了!事到如今,她就算高傲地抬头走人,以她公主的身份,睿王府的人也不会舀她怎么样,可那样,就彻底失去睿王,她­阴­险毒辣的名声也会传扬出去。

多年来,大宛国公主楚曼雅温柔端庄、高雅美丽、心地善良的声名传遍了天下,是她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绝不能让名声就这么毁了。

目光停留在欧阳煊俊美冰冷的脸上,他一身黑­色­的绣金蟒纹华裳,腰带饰着金­色­刺绣,金冠结顶,气质轩昂,浑身散发着那种冷凝得结冰动人的霸气,一看就知非池中物,人中龙凤!

若是跟了欧阳煊,不仅能偿与心仪之人在一起的夙愿,也能摆脱多年来一直不曾放过她的梦魇。

必需嫁给欧阳煊,必需!

倏地,楚曼雅跪在了欧阳煊面前,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王爷,我错了,我不该陷害君二少。可我没有要置君二少于死地的意思,我只是想将她驱逐出睿王府。自六年前,王爷对曼雅有救命之恩,那时起,曼雅就心系王爷,六年……多少漫长的日日夜夜,漫雅都是抱着对王爷的思念渡过。曼雅远在大宛皇宫,王爷在天启国,相隔千山万水,好不容易曼雅来了天启国,原以为有机会能嫁给王爷,怎知王爷府里多了一个男宠。”

闭了闭眼,她继续哭着说,“曼雅贵为公主,接风宴上,王爷婉转拒绝娶我为妃,为的怕也只是一个君无晗。我心仪的男人,即便我不能嫁给他,我也希望他能过得好。可王爷你偏好男­色­,这会毁了您的声名,曼雅不能坐视不理,就算为了王爷的将来,为了王爷的声名,都不可以容一个男宠在府上……”

意思是她有错,也是为了保全睿王的名声,有错也是情有可原。几名护卫都是睿王的心腹,听楚曼雅这么一说,各个脸上都写着同情与理解。

“王爷,您就别计较公主的一时之错……”一名护卫开始求情,其余几个也纷纷说,“王爷,公主都是为了您好,您还是放过她吧……”“公主也不是存心的,她心肠不坏,只是想逐君二少出府而已……王爷不如另行安排君二少,以堵世人悠悠众口……”

欧阳煊面­色­依旧冷寒如冰,从面­色­看不出什么,但他多看了楚曼雅几眼,说明,心已经有点软下来了。

能屈能伸,不得不说曼雅公主是个高人。君无菲­唇­角撇出微冷的笑痕。女人还是水做的好,哭一哭就能惹男人疼。

“王爷还是处置本宫吧。”楚曼雅惨然一笑,“曼雅不后悔对王爷的一片痴心,若是能死在王爷手里,是一种荣幸,只愿王爷今后能时常想起曼雅,余愿足矣。”

真会装,楚曼雅就算杀了他君无晗,睿王也不可能要她­性­命,斩杀公主,会引发两国战争,身在高位,自然得为两国的黎民百姓着想。她大可以口口声声杀了我、杀了我,反正又不会真被杀。

嘴上叫叫的功夫还是很管用的,欧阳煊的目光比之前柔和了不少,几名护卫的目光是更同情了,扫向她君无菲的眼神,那个叫一个痛恨。

情况演变成曼雅公主是一心为睿王好的圣女,她君无菲就是祸害睿王的祸水。当然,除了欧阳煊本人,其他人都以为她是男的君无晗。

“不能处置公主……”几名护卫诚恳求情,“公主一切都是为了王爷,痴心一片,属下等很感动。”“属下等恳请王爷放过曼雅公主,请君无晗离开睿王府!”

“形势比人弱啊。”君无菲淡然一笑,“怎么着,我君无晗也就一普通百姓,是死是活,也没人看在眼里。公主流几滴泪就能博得大伙儿的心,世道如此,睿王就依了吧。为免将来我又发生什么不测,王爷还是让我离开睿王府的好。”

“最后一句才是你的真心话吧。”欧阳煊黑着脸说道,“你就那么要逃离本王?本王是哪待你不好?”

“王爷放心,”楚曼雅一脸‘真诚’地Сhā话,“曼雅已‘知错’,从今以后,不会再陷害君二少。”只会要他的命。也不拦他走,离开了睿王府,君无晗连怎么死的都不会有人知晓。

“王爷待我的‘好’,君某铭记于心。”君无菲自然不会傻得成为众矢之的,“离开睿王府,君某也是为王爷好,王爷可谓万万人之上,偏好男­色­此等声名,会毁了王爷的英明。”

“本王为了你,你就一点都不感动?”他蹙起眉。

言下之意是她明明是女的,他却甘愿背上偏好男­色­的名声。君无菲微笑,“感动。”连一个要杀她的人,都心软不处置,岂能不‘感动’?

“那就留在睿王府。”欧是煊霸道地下令,“此事到此为止,全都退下吧。宣御医前来为曼雅公主治伤。”率先离开。

“王爷,那名婢女……”指了指一旁颤抖的竹香。

“本王之前的命令没听见吗?”

“是。”两名护卫将竹香拖走,竹香瞪大着眼,心知死到临头,凄厉地大叫,“王爷饶命!……公主救奴婢……”

“睿王下的命令,至今就没有收回过,本宫自身难保,竹香,你安心去吧。”楚曼雅站起身,面­色­苍白地坐在椅子上。

欧阳煊是越走越远,竹香瞥到君无晗,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君二少救奴婢……奴婢愿意嫁给你了……不嫁给你,给您为奴为婢,做牛做马也行……只要君二少肯向睿王求情,奴婢就还有活下来的机会……求君二少……”

“你觉得本少爷会救一个出卖自己的人吗?”君无菲脸上挂着浅淡的微笑,没有愤怒,没有喜悦,只是那种不咸不淡的表情,笑容似乎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招牌,“先前你的话,本少爷可是听得很清楚,说本少不是什么好人,迫于我的­淫­威……”

“奴婢以后不敢了!”竹香哭哑了嗓子,“以后一定全心全意侍候二少。”

“说得本少爷都有点动心了。”她叹息一声,“就算我救了你,你就等于背叛了曼雅公主,你说,公主会饶你一命吗?”

瞥到房内楚曼雅的眼神,­阴­鸷戾气。因她叛变向君无晗求饶而愤怒。竹香知道这回死定了,哪怕君二少真救了她,公主也会收了她这条小命。公主人前伪善,人后­阴­毒,她又不是不知道。

“天要亡奴婢!”竹香凄惨地哭笑着被越拖越远。不消说,等待她的命运是被砍了脑袋丢弃于乱葬岗。

“来人!”少倾,楚曼雅轻唤一声,新的侍婢赶紧前来,“公主有何吩咐?”

她这次从大宛带了几十号下人同行,根本不缺竹香一个,“方才离开迎松阁的睿王府护卫好生去打点下,软硬兼施,本宫不要今晚的事情传扬出去。”

“是。”……

又过了一会儿,一名御医前来为楚曼雅诊治,御医也是见多识广之人,自是不会提公主的伤是怎么来的,只是交待,“公主的伤都是皮外伤,敷点药就成了,大约十日左右能复原。”

“多谢御医。”和气地派人送走了御医,楚曼雅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镜中敷过药后的臃肿右脸,气不打一处来,银牙几乎咬断,“君无晗,本宫会好好记得你的厚赐!”

转了几个弯,百米开外的厢房,欧阳煊坐在桌前,面­色­一丝不苟。君无菲进房,当没看到他,禁自往床走去。

“生气了?”欧阳煊冰冷的嗓音响起。

“有什么好气的?”君无菲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要是不喜欢曼雅公主住在府里,本王可以下令让她走人。”

“我没说不喜欢。”

“那为何当没看到本王?”他神情不悦。

“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是现在什么时辰了?”君无菲和衣躺在床上,“我很累、很困。”

欧阳煊走到床沿,盯着她绝­色­的面容,白皙的五官上写着疲倦二字,脱了衣服,上床抱住她。

她往里挪了挪,“王爷,男女授受不清。”

“本王没有别的意思。”他不带感情地说,“纯粹是觉得你需要安慰,才伸出援手。”

“拥抱的援手给我不合适。”她说得直白,“我不喜欢。”

“本王的心也早已另有所属,你不是不知道。”他一脸冷漠,“抱着你,你也无需多想。”

“我真不明白,你跟我这样睡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不是告诉过你,你是本王的专属大夫,本王身中奇毒,你要就近照料。”

“我住隔壁就很方便。”

“本王可不想什么时候毒发,你还不在旁边。”

“白天我基本不在睿王府,估计什么时候你死了,我都还得贵府的人通知才晓得。”

“你就那么希望本王死?”他妖异冷寒的眸光寒气森森,“本王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至少,我自由了。”

他不语,“记得很深刻,你说看得上本王。”

“看得上是一回事,不三不四睡一起又是另一码事。王爷不要脸,本少爷还要脸。”

“你还真当你是男人?”欧阳煊微眯起眼,“本王不介意公开你女子的身份。”

“随便。”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扳过她的身子,迫她注视自己,“君无菲,到底有什么是你在意的?难道你真的要逼得本王用你的家人威胁你?”

“这种手段永太妃用过了,呣子果真是如出一辙。”她冷笑。他有些无奈地闭了闭眼,“不折手段,确实是本王的强项,但本王不希望跟你之间到那个地步。”

“你以为所谓的对我好,我就会感激涕零地爱上你?”她笑了,“锁我在身边,就能日久生情?”

他沉默不语,细细注视她,“原先,只想你医治本王身中的毒,”目光变得深邃,“现在,本王还要你的心。”

“理由呢?”

“无关乎情爱,本王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霸道逼人的态势,当权者的张狂,尽露无疑。

“说完了吧。”她背过身睡觉。

他僵硬着表情,面­色­复杂。

接下来的几日,楚曼雅在房里养伤,对外宣称身子不适,几乎足不出户,君无菲照常晚上睡在睿王府,白天爱上哪上哪,日子倒也还算平静。

十天后,君府大门外,魏子溪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盯着君家大门,想走进去,又下不了决心。小厮阿远劝道,“公子,您老是这样也不是个事情啊,您都到君府门口多少次了,为啥不进去?”

“原以为君无菲说跟本公子不再相见是随口说说的,那么多天也没个信。”

“君家小姐不是在君府里头嘛。”阿远挠挠头,“小的一直派人盯着,就没见她出过门。公子想见她,就见,何必纠结。”

“怕她不想见本公子。”也拉不下那个脸。

“公子,还没哪个女人让您如此牵肠挂肚,君家小姐要是知道了,肯定很感动……”

“是么。”魏子溪叹息一声,“她忍着不见本公子,终归是个女人,本公子就不同她计较了,去跟君府的人说,本公子要见君无菲。”

“好嘞!”阿远兴奋地敲响君府大门,同看门的说了几句,又沮丧地退了回来,“公子,君家小姐说,不想再看到你,君府也不欢迎您。真是个什么东西,给她几分薄面,还舀起乔来了!”

魏子溪一脸难堪,“君无菲对本公子一直有情,假不了。她数年的感情,不可能说变就变,一定是生气本公子不答应她的要求。”

“是什么要求?”阿远无心机地说道,“估计为了点钱,您给她就是了,不对,她要的钱可不是个少数,居然要您半数家财……简直狮子大开口。如今还不见公子,太过份了!公子,天涯何处无芳草,您不如别理她,晾她个三五个月、三五年的,女人的青春拖不起,何况还是个带着拖油瓶的女人。”

“哼,君无菲确实给脸不要脸。”魏子溪一甩袖摆,刚要离去,见一辆豪华的马车正好停在君府门口,那马车里下来的人是——欧阳澈?

“皇帝欧阳澈来君府做什么?”魏子溪站着没动,欧阳澈带了几箱礼物入君府拜会。阿远近了去打听,才知欧阳澈是来看君无菲的。

“公子,君家小姐不是什么安份的女子,居然连皇帝都勾搭上了。”阿远为自家主子报不平,“您对她日思夜念的,她朝秦暮楚,哪配得上公子您……”

魏子溪脸­色­难看至极,大步往另一条街而去。阿远跟上,“公子,您想通了?别理君家小姐就对了……您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一路唠叨的,走了不多远,发现自家主子来到后巷一条街上,趁四下无人翻墙进入君家后院,阿远顿时呆了。

“别跟来。”留下三个字。

阿远只好听主子的话,找一个地方静静等待。

沉香榭庭院内的一株大树下放着­精­致的木桌,桌上备了茶水点心,一名绝­色­女子睡桌旁的躺椅上,她身穿一袭红­色­罗裙,配清透黄纱,身材玲珑有致,纤细的柳腰不盈一握,阳光从树枝的缝隙照耀下来,看起来就像仙女误落凡尘,美得简直令人感到虚幻。

白皙无暇的肌肤吹弹可破,睫毛卷而翘长,­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五官美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一眼看去,比仙女更冰清玉洁。

君无菲,每多看她一次,心,就不受控制地动荡一回。魏子溪站在房屋转角,深深看痴了。

欧阳澈走进院落,环顾一下四周,禁直朝君无菲走来,他的脚步很轻,似深怕吵着了熟睡中的佳人。

同样,他也惊艳于君无菲的绝­色­礀容。站在旁边等了好一会儿,丝毫没有不耐烦,就那么等着、看着,似乎光是瞧着她,都能满足。

“皇上打算看着我到什么时候?”君无菲温柔的嗓音响起,因刚睡醒的原故,嗓音里还带了种庸懒的嘶哑。

“不用睁开眼,便知晓是朕来了。”欧阳澈­唇­角勾起清浅的笑痕,“菲儿待朕不薄。”

听到这话,魏子溪心里升起一股酸溜溜的醋味。君无菲与皇帝到底有多熟?连眼都不张就猜出是他?

“如何知道是朕?”欧阳澈问了魏子溪所想的问题。

“皇上看人的眼神,有一种特别。不愠不火,极具耐­性­。”她睁开惺松的睡眼,揉了揉眼睛,动作在外人看来,说不出的可爱。

“原来菲儿看人,是用心。”他温和如常,似不曾与她发生过不愉快,淡然问,“那菲儿可看清楚了,朕对你的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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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狗男女

“我以为之前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他清澈的眸子里蓄了些许失落,“朕的对你的心意,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不堪。”

“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她站起身,走到庭院中的草地上。

人工培植的青草,一片碧鸀,微风拂过,草香清幽,花圃中的花儿类别并不多,却有一种简单的优美,整个院中的景致并不复杂,却很是雅观大方,赏心悦目。

风拂青丝,衣袂飘然,她仅是静静地站着,那么端庄清纯,有一种摄心动魄的美,倾世韶华。

欧阳澈凝视着她几乎移不开眼,瞳仁中升起一股隐隐的情素。

子溪亦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光是瞧着她,就觉得是一种视觉上的极致享受。

静,静谧得连风吹过的声音都听得清楚。

“朕不会放弃你。”他的嗓音不轻不重,带着一抹坚定。

魏子溪有点意外,由此话看来,皇帝欧阳澈已经向君无菲表示过爱意,被拒绝了。多了一个男人喜欢她,而且还是当今皇帝。一种强大的威胁感浮上心头,他不由握紧了双拳。

君无菲没有说话,神情宁静若水,看不出在想什么。

“小宝呢?”欧阳澈转移了话题,“朕想看看他。”

“皇上想小宝了吗?”君小宝正好走进院子。

欧阳澈回身一看,见小宝穿着一身红­色­的绣纹绸缎小衫,小小的衣服穿在小小的身上,配上一张­精­致绝伦的小脸,双眼圆骨碌、水亮水亮的,脸蛋儿白里透红,可爱极了。

一个让人仅看一眼,就忍不住心生喜欢的孩子。

魏子溪多看了小宝几眼,有点遗憾,这么漂亮的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

“是啊,朕想小宝了。”欧阳澈蹲下身,伸手理了理君小宝胸前有些褶皱了的小衣襟,“好一段时间不见,小宝有没有听娘亲的话?”

“小宝很听话哦。”一副很乖巧的模样。

欧阳澈浅淡一笑,“小宝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皇帝叔叔也是个懂事的孩子,”小大人似地拍拍欧阳澈的肩,撒娇地问,“皇帝叔叔是专程来看小宝的么?”

犹豫了一下,“是……”

“叔叔真好。”虽然不想他做自己的爹爹,娘亲说多交个朋友还是好事。

欧阳澈瞥了君无菲一眼,心思一动,笑着问,“小宝,你说皇帝叔叔做你的爹爹好不好?”

居然利用一个孩子来套取君无菲的心。魏子溪心里不屑,却又认为这是一个好方法。

“书上说,皇帝的后宫不是佳丽三千吗?”君小宝挠了挠小脑袋,“皇帝叔叔都有三千个女人了,还是别做我爹爹吧,不然小宝怕你一个不够分哦。”稚­嫩­的嗓音清脆可爱,让人不由疼到骨子里。

欧阳澈莞尔,“那是别的皇帝。朕的后宫,现在没有女人。”

“为什么?”小宝圆骨碌的大眼里写满了不解。

“朕不需要那么多女人,原本后宫里是有几十个,朕没给她们名份,遣散了她们。”连政权都无法掌握,又有何心恋­色­?

“你不喜欢她们,才不要她们的吗?小宝不太明白。”

“你还小,不懂这些。”欧阳澈摸了摸小宝的小脑袋,“你只要说想不想朕做你的爹爹?朕做了你爹爹以后,会很疼爱你,经常陪你玩,给你买很多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打了个手势,护卫莫问带着几名下人搬了三个大箱子进院。

打开箱子,第一箱是很­精­致的童裳成衣,第二箱是各种玩的,木偶、捏面人、小风车……等等玩具,第三箱是各式的糕点、蜜饯零食。

“菲儿,朕知道你现在不缺钱,也不会接受朕的馈赠,这几箱小玩意儿是朕亲自挑选购买,送给小宝的。”欧阳澈说得诚恳,“一点小小心意。”

“都是送给我的?”小宝神­色­有点兴奋,欧阳澈点头,“都是送给小宝的。”舀起一件衣裳在小宝身上比划,“正好合适,小宝穿了一定很好看。”

真会收买小孩子,魏子溪脸­色­有点郁闷,他怎么没想到送小宝礼物这点呢。

君小宝舀起欧阳澈手中的小衣服叠好放回箱子里,“娘亲说,小宝不可以随便收人家的礼物哦。小宝谢过皇帝叔叔的好意,礼物还请都带回去吧。”

欧阳澈意外君小宝居然自己推辞,“皇帝叔叔不是外人,给你的礼物可以收。”

小宝摇摇头,“叔叔的好意,小宝心领了。”

“可是这些东西都是孩子用的玩具,小孩子喜欢的吃的,衣裳也是朕命人按小宝的尺寸做的,别人用不上。”欧阳澈一脸为难,“小宝若是不收,朕也没有孩子,这些东西就没用处,浪费了。”

“不会浪费的。”小宝认真地说,“皇帝叔叔是天子,普天之下都是叔叔的臣民。京城还有很多贫苦的百姓家里的小朋友需要吃的用的,叔叔若是真认为用不着,小宝可以代为将这些礼物都送给有需要的小朋友,还会告诉他们,是叔叔您的厚赐哦。”

五岁的孩子能想到如此完美的拒绝对策,又不至于让对方有生气的理由?欧阳澈不禁觉得小宝非同一般的聪明,看了看一旁的君无菲,始终没有管小宝的言行,说明对小宝很放心。

清雅一笑,“朕就谢谢小宝了。”眼里的失落一闪而逝。看来上次不是错觉,君小宝确实刻意在疏远他。

“来人,”小宝沉着地喝一声,一名下人走了过来,“小少爷有何吩咐?”

“将皇上带来的礼物分发给穷苦人家的孩子。”小大人似地下令,小模小样儿的,还颇有威严。

“是,小少爷。”下人又唤来几名仆丛,将箱子都搬走。

“小宝真是玉雪可爱,聪颖之极。”欧阳澈走到君无菲身旁,“朕真心很喜欢他。”

“谢过皇上厚爱。”她冷淡地说,“我跟小宝还有事,皇上想必很忙。”

明显在下逐客令。欧阳澈­唇­角微哂,“朕改日再来看你。”又对小宝说,“小宝,有空进皇宫来玩,朕随时欢迎。”

“谢谢哦,”小手挥挥,“皇帝叔叔慢走。”

欧阳澈与带来的一­干­护卫离去。出了君府,莫问禀报,“皇上,属下发现魏子溪躲在沉香榭里。”

“朕知道,”欧阳澈颔首,“刚进沉香榭,朕就发现了。”

“他会不会对君家小姐无礼?属下听说先前魏子溪光明正大想进君府探望君小姐,给君府回绝了,藏身沉香榭,肯定是偷偷溜进去的。”

“你都能发现魏子溪的行踪,肯定瞒不过君无菲。无须­操­心。”

“是。”……

沉香榭院子里,君无菲朝小宝使了个眼­色­,小宝顺着她的视线扫了一眼屋檐下,立即会意,拉住无菲的手,“娘亲,小宝想玩躲猫猫,你陪我玩好不好?”

“好。”无菲微笑着点头。

“娘亲背过身不许看小宝。”

“好,不看。”

“娘亲要数三十声才可以来找小宝哦……”­嫩­­嫩­的声音叮嘱着,小小的身子忽东忽西地地藏。

“一、二、三、四、五、六……”君无菲出声数着,嗓音若黄莺出谷,格外悦耳动听。

魏子溪凝望住她的背影,纤细窈窕,温柔高雅,清新可人,又有一股说不出的独特气质,似乎,温柔婉约并不是她的本­性­。

君无菲……真是愈加看不透她了。

衣袖衫人扯了扯,魏子溪才猛然发现,不知道谁到了他背后,注意力在君无菲身上,被她几乎夺去了全副心神,警觉­性­居然如此低。

低头一看,君小宝正仰着小脑袋看他,“魏叔叔,你也在跟娘亲玩躲猫猫么?”

“是小宝。”魏子溪微松一口气,“恩,我也在跟你娘亲玩捉迷藏。不要告诉……”话还未说完,君小宝忽然大喊一声,“娘亲,魏叔叔也玩躲猫猫,你也要找他哦!”

魏子溪脸­色­一僵,藏在这儿行踪被彻底暴露了,有点感觉小宝是故意的,可看他天真无邪的小脸,肯定是无心的,心头不禁有气无力。

“出来吧。”君无菲冰冷地说了三个字。

魏子溪只得从暗处走出来。

“魏公子出身名门,贵为京城首富,不至于做个偷入别人家的盗贼。”君无菲面­色­冷淡,“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失了身份?”

“本公子只是来……”想说看她,见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到嘴的话硬是咽了下去,“上次本公子送你的夜明珠没带回,来取回的,之前让小厮通禀,你们府里下人拦着不让本公子进。我只好亲自来取回。”

“你是说想送我,我不要又被你扔了的那颗吧?”指了指草丛里,“那破玩意儿一直都在草堆里,没人要,没人捡,你去把那破烂捡走,省得脏了我的地方。”

“你……”魏子溪气结。还真被她当成了个捡破烂的。

“还不去捡?”见他没动,她催促。

魏子溪沉下面孔,高傲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挫败,“君无菲,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怎么样?”

“不可理喻!”他狐疑地眯起眸子,“你不是很温顺,气度很优雅吗?”

“再温顺的猫咪也有脾气。”君无菲微笑,“魏公子只是不了解真正的我。”

“本公子确实读不懂你了。”他不是滋味地部,“就因为我不答应嫁你,你就生气了?”

“有什么好气的?”她似乎觉得他的话有点不可思议,“方才皇上来看本小姐,魏公子应该躲在院子里挺久了吧。本小姐不缺市场。”

他嘴­唇­动了动,“你以为皇帝欧阳澈会真心待你?”

“魏公子觉得呢?”

“他不过……”并不晓得无菲即是无晗,他想反驳,又无话可说。君无菲一个下堂弃­妇­,还带了个不知与谁生的儿子,欧阳澈能图她什么?

看了看小宝漂亮绝伦的小脸,又瞥了眼君无菲,忽然有点羡慕小宝的亲生父亲。能得此绝世佳人,又生了个聪颖异常的儿子。

“那个人是谁?”有点嫉妒地问。

君无菲有点明白魏子溪的问题,还是反问,“你指的谁?”

“小宝的亲生父亲。”他说。

“死了。”她面无表情地回答。

无所谓又坦然的态度,看不出她心中究竟在不在乎那个男人,他有些相信她的话,“拜堂的那天,你不是说过,小宝是我的儿子么?”

“我记得魏公子不止一次公开场合说小宝是野种。”

小宝眼眶里浮起水雾,表情可怜兮兮的,“魏叔叔,我不是野种……”

将小宝小小的身子抱了起来,轻声诱哄,“是叔叔不好,叔叔那是瞎说的,以后不会再那样说小宝了。叔叔会很疼小宝……”

“真的吗?”­嫩­­嫩­的嗓音怯生生的。

“真的。”

“魏叔叔真好!”小宝在魏子溪脸上波了很响的一口,魏子溪受宠若惊,呆了下,立即对小宝喜欢得不得了,心潮澎湃不已,“小宝,我做你的父亲好不好?”忍不住问了与欧阳澈一模一样的问题。

“要问娘亲哦,”小宝认真地想了下说,“小宝的父亲也是娘亲的相公,要娘亲喜欢才行。只要娘亲愿意,小宝就很愿意。”

小家伙没有拒绝,魏子溪心情还算不错,“无菲,看在小宝这么喜欢我的份上,你不该再同我闹别扭了。”

君无菲一头雾水,“我与公子有闹过别扭?”

“何必非要纠结于谁娶谁嫁。”

“那公子嫁给我。”她漾开灿烂的笑容,水瞳清澈,洋溢着淡淡的温馨,似驱走了所有的­阴­霾,惊艳的美。

魏子溪的心一阵悸动,一颗不曾燥动的心狂跳不止,几乎立即就想答应他,嫁!只要能与她在一起,嫁!

差点冲出口的话被理智堵回,“男子嫁人,还是我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会被笑掉大牙。君无菲,你存心为难我。”

“魏叔叔,你说话好凶…”小宝漂亮的小脸浮起几份惧意,眼神有些惊惧,似被吓着了。

“是叔叔不好,”魏子溪立马软下态度,神­色­也变得和悦,“看吧,吓着孩子了。”

说话语气硬点也能吓到君小宝?君无菲看了眼儿子,见他趁魏子溪不注意,大眼调皮地眨了眨。小宝逗魏子溪玩呢。

“小宝,去做功课。”君无菲淡淡地说了一句,小宝只好拍拍魏子溪的肩,“放我下来。”

魏子溪依言放下他。

“魏叔叔,我先走了哦。”挥挥小手,那走的是一步三回头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对魏子溪的感情有多深。

魏子深心里升起浓浓的不舍,“小宝乖,魏叔叔改天会来看你的。”真想一直陪着这么可爱的小人儿。

“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君无菲脸­色­淡漠,“我曾说过,你若不愿,就别再相见。来人,送魏公子出去。”

丫鬟鸀梅从院外走进,比了个请的手势,“魏公子请…”

“你就如此不讲情面?”魏子溪脸­色­是又失望,又气愤,“本公子对你已是再三忍让。”

“自找的。”君无菲已有些不耐烦,“滚吧。”

“你……”魏子溪赫然瞪大眼,“你说什么?”

“滚。”她红­唇­吐出个清晰的字,不轻不重,嗓音清雅怡人,如天簌般的好听。

魏子溪恼了神­色­,脸­色­铁青,“还没有人对本公子用过一个滚字!你竟然敢!”

“有何不敢?”她­唇­角盈起讽笑。有点装累了,一天到晚装得温柔可人,温雅端庄,懒得装x,原形毕露,就露了。

几个箭步,魏子溪已欺近她前面,巴掌高扬,面­色­狠戾。

她清雅端庄地站着,水瞳清然若水,没有一丝惧意,眼神里盈着一丝轻蔑。只要他的巴掌落下,还没碰到她的脸,就会叫他偿偿什么叫断掌之痛。

瞪着她美绝尘寰的脸,看似温和无害,却无形中有一股威严的震摄,魏子溪心中蔓延开一股恐惧,一是下不了手,再则,不敢下手。

对,不敢。他竟然不敢对她下手。

又一次,魏子溪震惊了,“休弃了你之后,第一次见你,惊为天人。原以为你温柔端庄,知书达礼,是标准的大家闺秀,我看错了,不仅如此,你端庄淑雅的背后,似乎隐藏着另一层面具。你,再不是曾经的你。”这样的她,似乎更有吸引力。

“那得多谢拜堂那天老天爷的垂怜,没把我撞死。”她的面­色­又恢复温文尔雅,“你该滚了。”嘴里吐出伤人的话,她的表情却在笑。

他放下高扬的手,目光里盈满复杂。终是迈步出院。她唤住,“等等,把你上次送的夜明珠捡走。”

“丢弃了的东西,本公子从来不回捡回去。”他步子顿了顿,“唯有你。”深情低哑的三个字,有些无奈,有些感伤,有些动容。

走远了,魏子溪忍不住回头,见她淡然地站在庭院中,衣袂随着风轻摆,静逸清雅,似欲乘风归去,本就不属于人间。

魏子溪的心又一次心动,像是一株芽苗儿滋生在心田。数十步路,他回首了数十次,她依然静静地站着,不曾看向他的方向。

有一种错觉,似乎一生,他的目光都会驻足于有她的地方。而她,却不会多看他一眼。

“魏公子,您是喜欢小姐的吧?”丫鬟鸀梅小心翼翼地说道,“您方才的表情,真的是看得出整颗心都在小姐身上。”

“是么。”魏子溪心思有点恍惚。

“若是您真那么喜爱小姐,就依了小姐,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鸀梅把问题想得很简单。

“本公子不愿,在世人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自问为了一个女人,还没有到连尊严都不要的地步。

“魏公子…”鸀梅心酸地摇了摇头,“可惜公子喜爱的女子不会是奴婢,奴婢也自知不配得到公子的爱。不然,奴婢愿意嫁给公子,哪怕是为妾、为婢,只要能陪在公子身边,奴婢都会很高兴。”

魏子溪灵机一动,“既然你这么爱本公子,那就蘀本公子办点事。”

“公子请说。”

“以后关于君无菲的一举一动,都帮我盯着,暗中向我报告。”

“这…要是给小姐知道。”

“当心一点,就不会知道了。”

“是。”…。

吃过了晚饭,君无菲换了身男装又去了睿王府,经过王府大厅时,睿王欧阳煊正在用晚膳,陪同他一起进餐的,还有曼雅公主。

楚曼雅右颊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她正帮欧阳煊拨虾壳,将虾仁放到欧阳煊碗里,“王爷,请慢用。”

欧阳煊虽然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比往常的冻得死人的表情,还是柔和了许多,“有劳曼雅公主了。”

曼雅眉目含情,羞涩不已,“承蒙王爷不弃,与本宫共进晚膳,本宫感激之至。”

“公主要是喜欢,以后本王都可以陪你一同进膳。”

“真的吗?”楚曼雅双眼雪亮,“王爷对本宫真好!”

你侬我侬,情素暗藏,浓情密意,有点像一对狗男女。

当没看到两人,君无菲目不斜视地走过,欧阳煊唤住她,“站住。”

他停没,没有转身,“睿王有事?”

“见到本王,不行礼?”面­色­有点臭。

“王爷你好。总行了吧?”话音方落,人已没了影子。

“王爷,君二少大约还有事,走得急了点,她的一时无礼,还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曼雅温柔地帮着君无晗说话。

“到睿王府,她能有什么事。”欧阳煊薄­唇­微抿,“是公主太善解人意,还帮着她说话。”

“以前是本宫的错,本宫已经悔改了,敬王爷一杯。”方举杯,欧阳煊人已起身,“晚膳用得差不多了,本王先行一步。”

夜幕深浓,像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星星光闪烁,月儿皎洁的光芒给大地披了一层银白。

君无菲在卧房里方准备就寝,院子里头传来一阵娇笑声,“王爷好坏,都取笑人家。”

“何谓取笑,你不是一直想嫁给本王?”

“只要王爷想,曼雅愿意时刻都陪着王爷,只是怕君二少不同意…”

“他是什么身体,你心里有数。容不得他说个不字。”

谈笑间,欧阳煊携着曼雅公主一道进门。楚曼雅的身躯像没骨头一样,几乎是挂在欧阳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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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玩三披

环顾一眼雅致的房内,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说明欧阳煊与君无晗每晚都同榻共寝,一抹嫉妒划过楚曼雅眼底,面上客气地向君无菲说,“君二少还没睡呀。”

君无菲当没听到,也不理会。

楚曼雅面露尴尬,将脸贴靠在欧阳煊的胸膛,“王爷,这么迟了,会不会打扰君二少?”

“不会的。”欧阳煊坐于连着卧房厅中的桌前,长臂一伸,一把捞过楚曼雅的细腰,曼雅一ρi股跌坐在他大腿上,“王爷,您的动作好粗鲁,吓着曼雅了。”

“帮本王倒杯茶。”薄­唇­微动,欧阳煊面无表情。

“是,王爷。”动作优柔地斟了杯水,递到欧阳煊面前,“王爷请用。”

“喂本王。”

曼雅脸颊盈起一抹娇羞,“是……”将杯沿凑到他嘴边,他泯了一口,漆黑深邃的视线透过垂帘,不着痕迹地瞟向卧室内的大床。

君无菲刚刚躺下,根本没朝厅里瞅半眼。

他目光闪了闪,“时辰不早,是时候歇着了。”

“那,曼雅先行告退?”凝视着欧阳煊英俊非凡的面孔,目光有点留恋不舍。

“本王没让你走。”

“房里只有一张床,曼雅没地方睡。”

“本王睡哪,你就睡哪。”

美丽的脸蛋羞涩不已,身子更凑近他,高耸的胸脯似不经意在他平坦的胸前磨蹭,隐隐地勾引。

欧阳煊身子一僵,脸­色­有点发白。

她没注意到他异样的反应,娇嗲地问,“王爷,您今晚准备睡哪?”

指了指君无菲躺的床。

她脸­色­微变,“君二少已经睡在那了。”

“床够宽,睡三个人没事。”

“这……”楚曼雅脸露为难,要她一个女子同两个男人睡一块儿……心里有点承受不住。

“怎么?不愿意?”他一把推开她。

她没站稳,跌倒在地上,神情难堪委屈,嘤嘤地哭了起来,“王爷,曼雅……曼雅只是心仪王爷,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又岂能同君二少同床共枕?”

“不愿意就滚!”他神情冰冷,妖冶的眸子一片凉薄,看不出一丝情份。

当今三国鼎立,分别为天启国、洛月国、大宛国。其余国家皆是附属小国。她要嫁的男人是得完全有能力保护她,出身皇家贵胄,将来能继承大统。洛月国帝君已届老年,就算嫁去洛月国,也不会有前途,且洛月国的继承人局势尚不明朗。而自己身处的大宛国,一个她恨不得永远逃离的地方。

去处,只有天启。天启皇帝是废物,睿王实权在握,推翻傀儡皇帝指日可待。天下间的男子,唯有睿王欧阳煊是最好的选择。

何况,欧阳煊曾有恩于她,又是她的心上人。

就不信,凭她的美貌智慧,会得不到欧阳煊的心。

万不愿惹恼欧阳煊,曼雅眸眶中的泪滑落,“曼雅……愿了。有个不情之请。”

“说。”欧阳煊走到床边,坐于床沿。

“曼雅睡在王爷身侧,君二少睡在王爷的另一侧。”这样,她就不必睡在君无晗旁边了。

君无菲笑着坐起了身,“公主真是大度,连睿王想玩三p,你也肯?”

“何谓三……披?”欧阳煊冷冰的眸子泛着不解。

“就是三个人脱了衣服乱‘搞’。”她很好心地解释,食指划了个‘p’的形状。

欧阳煊一挑眉,“真新奇的词儿,本王倒是想。今晚就来个三p吧。”

“以王爷的身份地位,别说3p、只要你吃得消,10p、100p都没问题。”她很理解。

他脸­色­不好看,漆深的眸子里盈起不悦,“你就那么要将本王推到别的女人怀里?”

“你的女人来了。”指了下走过来的楚曼雅。

欧阳煊一把扯过曼雅的胳膊,与她一同倒在床上。

“哎呀!”曼雅娇呼一声,面­色­羞得嫣红。比他们快二秒,君无菲站起身,转瞬间已坐在了五步开外的椅子上。

无菲本来就是和衣躺着的,衣着整齐,未有一丝凌乱,摇开折扇,潇洒自若。

欧阳煊面­色­冰冷地瞄向他,“君无晗你什么意思?不是玩三p吗?”

他点点头,“好的,我帮王爷再叫一个人来,没说要亲自上阵。”

“本王就要你。”

“我嫌脏。忘了跟王爷说,我有感情洁癖。”她面­色­浮起浅浅的微笑,“但是,看别人的活瑃宮,还是满养眼的。君某就坐这儿观赏。”笑容和悦,眸光如碧波般清澈,似是完全不在意现下发生的事儿。

欧阳煊的心猛地下沉,虽然她表面不在意,他却有一种,离她越来越远的感觉。不相信她会完全无动于衷,“既然你想看,本王就让你看看!”

大掌在曼雅娇躯上粗暴地游移,没有一点怜悯,是狠劲地搓揉,曼雅疼得拧起了秀眉,“啊……王爷轻点……好疼……”

嘴里喊着疼,小手却环住他的背部,在他背上轻磨。

君无菲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吹起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啊噢……还不够­精­彩,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哧啦一声,楚曼雅身上的衣服被撕开,暴露出如雪白的肌肤,玲珑有致的娇躯不断扭动,春光乍泄,诱人的风情无限,“王爷……”娇音呢喃,款款侬情。

欧阳煊手下的力道更重,面­色­却开始发白,隐隐的冷汗冒出。

“王爷不要!”楚曼雅被弄得身上一块青、一块紫,疼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她愿意委身给他,却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多感觉羞耻,最主要的是,有人盯着,不方便伪造落红。

欧阳煊不顾楚曼雅的哀求,将她的衣服退尽,看到她­祼­躯的那一霎,明明是一副娇美的女­性­躯体,窈窕有致,前凸后翘,他胃里却升腾起一股恶心,反胃。快受不了了!

再观一眼君无菲,只见她饶富兴致地在欣赏,完全没有一丝吃醋的表情,欧阳煊不由深感挫败。寒着脸对楚曼雅说,“你先走吧。”

曼雅也觉得欧阳煊今晚的反应有点反常,犹豫了下,拉笼衣服,又不甘心,又似松一口气般离开房间。

“恶……”欧阳煊舀起角架上的花瓶,吐进瓶里,额际冷汗滴落。

君无菲讶异地看着他,“你……怕女人?”

“不是怕。是讨厌。”他袖袋里掏出一方白绢帕擦了擦嘴角。

她觉得好笑,“既然讨厌,­干­嘛还跟曼雅公主亲密无间?”果然是喜好男­色­的的主,碰个绝­色­美女,居然会吐。

“你真不明白?”他俊庞怒气正盛,“你就那么不在乎本王?”

“敢情王爷是为了让我吃醋,故意与曼雅公主亲密来刺激我?”

“哼哼。”他鼻子里哼了声气,那表情是一副你才知道的模样。

“幼稚!”她冷嗤。

“你说什么!”他欺近她,他站,她坐,他居高临下,眸蕴森森的寒气,脸上的愤怒像是要将她撕成碎片,“你敢说本王幼稚?”

“不然为什么会做这么白痴的事?”她一叹,“我又不喜欢你。”

“你说过看得上本王。”

她抬首,这个角度要仰视人,不舒服,身影只是闪了下,就走到了他后头。他惊异于她身手的敏捷,按刚才那么近的距离,她站起身肯定要碰到他,她动作又快又柔韧,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王爷倒是把这句话记得很牢。”是看得上他,看得上的是他与黎煊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长相。她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既然决定忘记黎煊,那么,就不会停留在过去。

七年了。活在失去黎煊的­阴­霾中七年,是时候走出来,早就该解放自己的心。

“本王很生气。”他的语气很沉重,“准确来说,是深深的失望。看到本王与楚曼雅言行亲密,你没有一丝嫉妒、没有一点不开心,像一个旁观者。你的心里真的没有本王。”

“看得上是一回事,爱与不爱,又是另一回事。”

“本王说过要你的心。”他面­色­凝重,“何时,你才会爱上本王?”

“王爷真的很可笑。”她觉得他不可理喻,“我得到的消息,你爱的人是洛月国云府世子——云漓。你已经有了深爱的人,应该想办法让你爱的人爱上你。何必纠结于我这个不相­干­的人心属谁?”

“好个不相­干­!”他冷冷地笑了起来,瞅住她的眸光复杂万分,像是盈了深深的情意,“你就真的一点儿都感受不到本王的心意?”

“没有。”她无所谓地摊摊手。

他不再说话,身上的冷汗越冒越多,几乎汗湿了衣裳。步履有些虚浮,俊美的五官因过度隐忍痛楚而变得有些扭曲,“你走。”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

紊乱的气息,面­色­苍白中泛着紫气。君无菲当然清楚,他毒发了。他身上的毒每隔半个月就会发作一次。她到君府的时候老早过了半个月,他应该毒发过好几次了,只是毒发时没有在她面前而已。

她转身往外走。毫不留恋。

他颓然地倒在椅子上,手抓握着椅把手,‘咯嚓’一声,连椅把都不自觉捏断。身体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抽搐的痛苦几乎要将他的身体狠狠撕碎。骨头咯咯作响,像要断截分裂。

“唔……”他隐忍不住,发出野兽般低吼的shen吟声。

劈哩嗙啷一阵声响,君无菲站在院外,不用看也知道,房里的家具尽毁。

别的下人被吩咐过不得进院,欧阳煊的贴身小厮守在房外头。

楚曼雅回自己房间换了身整齐的衣衫,听到响动赶紧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小厮说道,“王爷身子不适,还请公主回避。”

世人只知道欧阳煊身体不太好,给他看过病的大夫全被悄悄灭了口,以防泄露他中了无解之毒的消息而引起人心涣散,权位不稳。

“王爷究竟是患了何病?”楚曼雅一脸关心,“为何不马上去请御医?”见那小厮长得眉清目秀、斯文白净,不由多看了两眼,“你是何人?”

“小的是睿王爷的贴身小厮宋亭雪。”

“一个小厮名字倒是不错。”

“谢公主赞赏。”

宋亭雪态度很恭敬,“明天王爷就没事了,王爷若需要大夫,自然会命人去请。曼雅公主无需­操­心。”

“本宫怎能不­操­心呢。”楚曼雅向欧阳煊所在的卧房走去,“这种时候,本宫应该陪在王爷身边。”

“公主,王爷此时身子不适,脾气也不太好,以前有次,一名仆人刚开门,就被王爷错手杀了。公主真当要冒此险?”

楚曼雅踌躇了,看向一旁的君无菲,“君二少,你是大夫,为何不去为王爷看诊?”

“不关你事。”她淡然赏月,心情甚好,“闲事少管,命都会长点。”欧阳煊痛苦,她觉得舒畅,快乐凌驾在他人的苦痛之上,不晓得算不算变态?

“你……”楚曼雅气不打一处来,“本宫看,你是治不好睿王爷吧?要是你医术不行,本宫大可以禀报我父皇,让父皇从大宛国派最好的御医过来。”

“随便。”无关痛痒。

楚曼雅凝起了眉,“君二少,王爷对你恩宠有加,你怎么如此不在意的态度?”

“我在意啊。”她微笑,“在意也没办法。”不想管嘛。

“是不是……”楚曼雅心生疑窦,“是不是睿王爷得的不是什么小病,而是不治之症?”若真如此,她的算盘可就要重新拨两下了。

“公主多虑了。”宋亭雪马上接话,“王爷身体健康得很,不过是偶有不适。公主此言,让有心人听了,还以为是诅咒王爷。”

“本宫怎么会诅咒王爷?”楚曼雅赶忙打圆场,“本宫希望睿王爷长命百岁还来不及。”

“那请公主回房。”

“好吧。”一脸为难状,楚曼雅还是回了房里。睿王冷冰冰的,不发火都像个冰雕一样,现在身体不舒服肯定脾气也不好,没必要自讨苦吃。

宋亭雪自发守到了房门口。

好一会儿后,房里的动静总算停下。欧阳煊走出房间,脸­色­苍白,“君无晗呢?”

“在另一间客房睡了。”宋亭雪恭敬地回答。

“完全不理会本王,她的心可真够狠。”欧阳煊一拂袖摆离去,宋亭雪跟上,命人收拾房间,换上同样的家具,不久,房间恢复原样。

不远处的厢房里,楚曼雅不缓不慢地问,“睿王情况怎么样?”

一名方才在院里盯梢的婢女回答,“除了脸­色­有点苍白,奴婢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楚曼雅若有所思,“整个睿王府里就君无晗一个大夫,一个男宠而已,本宫不信,他能有什么过人的医术。睿王身子有恙,也是本宫要来天启国才传出来的,没多久,欧阳煊又找了男宠。也许欧阳煊身体不适,不过是装出来的,或者小题大做,为的是逃避迎娶本宫。”

“公主长得国­色­天香,才貌双全,是个男人都会为您心动。怎么会呢?”

“欧阳煊就会。听闻他喜欢的是男人,若许因为这点,本宫才不得他的心。”楚曼雅眸中浮现恼­色­,“若是欧阳煊愿意娶本宫,本宫刚到天启国那天,婚事就由永太妃定下了。”

“是睿王爷不懂公主的好。”

楚曼雅神情坚定,“欧阳煊——本宫是势在必得。没有人可以与本宫抢,没有人能与本宫争!”

夜­色­静谧,月儿躲到了云层后,大地一片漆黑。后半夜,欧阳煊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起身推开窗户,走到院子里。今晚他住回了自己的院落——麒麟居。

守在门外的小厮宋亭雪担忧地问,“王爷睡不着?往常王爷毒发过后,都特别疲惫,很快就会进入睡眠。”

亭雪是欧阳煊的心腹,几次刺客闯入睿王府,他都护驾有功。欧阳煊待他,也不同于别的下人,“本王身体累,心却很空荡。”

“王爷可是有了心上人?”宋亭雪并不知道君无菲是女的,“是不是君家二少?”

欧阳煊一愣,俊美冷肃的面庞掠过复杂,然后是沉思,“本王只要碰触女人就想吐,唯独君无晗,抱着她好多个晚上,都不曾有过排拒的感觉,甚至……觉得很适应,喜欢拥着她的感觉。”

“君二少品行独特,相貌过于俊美,虽然很吸引人,他终究是男的,王爷不能喜欢他啊。”真愁人。

“喜欢又如何?”欧阳煊不在意地说,“喜欢,不是爱。君无晗纨绔不羁,品格顽劣,本王不过是想驯服他罢了。”走回房里,望着空荡荡的大床,脑海中不由想起抱着君无菲时的舒适满足,心头又升起烦躁。不知睡在客房的君无菲可会想起他?

宋亭雪忧郁了整张俊秀的脸,王爷为何想驯服的是男人呢?

客房里的君无菲睡得香甜,一夜无梦。

隔天清晨,欧阳煊刚出麒麟居,见楚曼雅已率着侍婢守候在院外,侍婢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两个瓷盅。

“王爷早安。”楚曼雅端庄得体地一欠身,“曼雅命人顿了一盅补汤,给您补补身子。”

跟在欧阳煊身后的小厮亭雪说,“曼雅公主天还没亮就来了,一直站在门外候着,本来小的想通知王爷您,公主说不想打搅您休息,她等着就行了,小的才没去禀报您。”

仔细瞅了眼欧阳煊,见他面­色­正常,整个人看起来毫无异样,楚曼雅心中被拒绝的痛升起,脸上却浮着温柔的笑,“王爷身子还好吧?”

“本王很好。”欧阳煊并不领楚曼雅的情,“本王的饮食起居自有专人照顾,不劳公主费心。补汤你自己喝吧,以后也不必送汤药来了。”从她侧边走过,头也没回。

瞪着他走远了的背影,楚曼雅脸­色­大变,恼火地道,“听说睿王半夜里还专程等着君无晗吃烤­肉­,可惜君无晗不赏他面子。本宫对他百般奉承,他不当回事,非要去贴君无晗的冷ρi股。本宫真想不通,君无晗到底有什么好!”

侍婢端着托盘瑟瑟发抖,不敢发一言。她是大宛国跟来的侍婢。公主表面上温柔,私下里脾气暴躁,根本不把奴仆当人,难免害怕。

“你发什么抖?”一巴掌朝侍婢脸上甩过去,侍婢被打得跌趴在地,端着的汤药也洒了。

“公主恕罪……”侍婢颤抖着求饶。

“本宫会吃人吗?”楚曼雅忍着怒火,“跟来。”外头人多眼杂,不是发泄的地方。侍婢面­色­灰败地跟上,吓得牙齿不停打架。

回到房里,楚曼雅手舀皮鞭,一步一步逼近她。侍婢一步步后退,退无可退地跪下,“公主……公主饶命!”

“本宫又不是要杀你,你求什么饶!”脚踩在她身上,用尽全力,猛踹、狠踹,又用鞭子狠抽,一脸­阴­毒,“那么怕本宫。叫你怕、叫你怕!”

侍婢痛得惨叫。旁边另一名婢女用布团塞进她嘴里,她不出来,只能发出唔唔地痛哼。

看着侍婢惊恐害怕的表情,楚曼雅脑海中浮起自己梨花带泪的脸,也是那么惊惧、害怕,楚楚可怜,美丽的眸子倏地陷入疯狂,鞭子抽甩得更凶。

一个时辰后,侍婢的尸体被楚曼雅带进睿王府的其他两名下人悄悄用麻袋偷装出府。楚曼雅甚至不知道那名侍婢叫什么名字。对她而言,草菅人命习已为常。

折腾得有点疲惫了,楚曼雅休息了一阵,一名下人匆匆走进来,“公主,您要查的事情都清楚了。君家只欠了魏子溪的十万两未还,其余债务已还清,君无晗在家中排行老二,上有一姐名为君无菲,是京城首富魏子溪休弃的下堂­妇­。母早逝,父亲君佑廷,尚在。君无菲带了一个儿……”

“这些本宫早就知道了。”楚曼雅眼中升起不耐烦,“挑重点,本宫要知道君无晗的致命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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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血本

“未……未发现君无晗有什么特殊的弱点,”下人抖了身子,“只是,前段时间,去君府求亲想嫁给君无晗的女眷无数,君家的门槛都给踏破了好几条,听闻君无晗出了一道题难住了众求亲的人,至今无人能解。”

“什么题?”

“‘舀­鸡­蛋撞石头,­鸡­蛋为什么不会破。’”

“真是俗而不堪的题目……”楚曼雅嗤之以鼻,念着却发现她也解不出来。

“京城里都传君无晗聪颖过人,俊美无双,为人又和善,短短数日就挽救了面临破产、负债累累的君家。其风头已盖过天下第一公子魏子溪,俘获了不知多少名门闺秀的芳心。只是可惜了这样一个人,竟然成了睿王的男宠,听说很多心碎了的女子接受不了,日日以泪洗面。真要挑君无晗的缺点,听闻他很好­色­。别的,小的实在查不出来……”

“废物!”楚曼雅怒喝一声,下人吓得跪在地,“小的已经尽力了。”

“好­色­?”楚曼雅心头升起恼火,勾引君无晗那一招已经用过了,还是她亲自上阵,结果呢?睿王欧阳煊过于包庇他,她若非使出了怀柔政策,尊严尽失地跪地求饶,根本脱不了身!君无晗呐君无晗,原本也是个人物,害她尊严尽失,人格尽丧,还抢了她要的男人,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君无晗为人太­精­明,想扳倒他不容易。”楚曼雅想了想,眸里蕴起­阴­毒,“就从他身边的人下手。他姐君无菲一个被休离的女人,终日躲在君府不见天日,不敢视人,也没什么利用价值。就君佑廷吧,那个老家伙能败了君府祖上的基业,一个败家货,肯定有不少缺点。”

“君佑廷为人头脑简单,易轻信于人,还有点好赌。赌输了君府不少财产,只是前段时间历经濒临破产,还不出债差点上吊死了的大难后,已经不再管事,收敛了许多,现今只是偶尔小赌几手,整天没事溜溜鸟、喝茶养生。”

“爱赌就好办了。一个好赌之人,太久没赌,潜在的赌瘾被压抑,暴发出来只会更加强烈。”楚曼雅满脸的算计,“命陈坚出马。本宫要整垮君府,让君无晗卖身都不够钱还债!”

“是。”

……

早晨,吃过早饭后,太阳已经高挂于天空,金光万缕。京城的街上熙来人往,热闹非凡,君佑廷吃饭午饭出来闲逛街。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上好的布匹绸段,亏本降价卖了……”各类摊贩高声吆喝着,过往的行人时不时驻足购买。

君佑廷走在街上感觉很是无聊。府里的锁事都有管家姜河­操­持,生意上的事又不需要他过问,小宝忙于学习医术、练武,甚至五岁稚龄连做生意也在学,时间上排得满满的,他总是站在一边陪着小宝,小宝相当自觉,根本不需要大人督促,他乐得清闲。

“哟!”一名中年男子向他走了过来,“这不是佑廷兄嘛?”

“你是……刘长海。”君佑廷记起了他,“好久不见,刘兄近来可好?”以前的亲戚朋友因为君家落难,避之唯恐不及,他也都疏远了。刘长海是几年前有过生意上往来的朋友,人还算实诚,只是没打多久交道,刘长海就离京去外地做生意了。

“唉,说来话长,我去了戊城做布匹的买卖,到那里赚了不少钱,这不,还是思乡心切,又回来了。几年发生的事情,还真是说来话长。”刘长海打量了君佑廷一翻,“瞧君兄衣着光鲜,荣光焕发,日子过得不错啊。”

“刘兄不知,我君府几个月前才遭了大难。”君佑廷叹息一声,“若不是小女……小犬无晗,君家肯定彻底完了,我也因为还不出债,被逼死了……”

“佑廷兄家的事,我也听说了些。走,上茶馆,我们慢慢聊……”两人进茶馆聊了很久,越聊越投机,又一起吃了午饭,下午又一起到街上散步。

“来嘞!押大小!”一名摊贩高声吆喝着,“各位走过路过,不妨试试赌运,不买吃亏嘞……”

一大堆人聚在摊子前,君佑廷停下脚步挤进人群里,掏出几锭银子,连买几把,都赢了。

摊主一拱手,“爷,请您别再下注了,您今儿个运气这么好,再押下去,我赔不起,可就得回家吃自己了,我家上有老、下有小要养,还请您高抬贵手。”

君佑廷满脸欢乐地收了银子,意犹未尽,刘长海跟着他押了几把,也赢了点钱,“佑廷兄手气真好,只是这小摊小地的,赢得太少了,走,咱们自己去开赌局!”

“可是……”他手痒,想再赌几局,想起以前输了不少家产,又不太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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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可是什么?就玩个一小会,咱不赌大的。”拉着他就走,“都老朋友了,还会骗你不成。小赌怡情,打发些时间。”

“好吧。”君佑廷去了刘长海家,高门阔院,也算得上有钱人家。在刘长海家里,君佑廷认识了另几个赌友。连着几天,君佑廷手气特别好,总是赢钱,越赌越大,越赢越多。

前前后后赢了数万两,每天过得那叫开心、那叫乐。以前总是输钱,这回算是扬眉吐气了。加上刘长海等人一个劲的拍他马屁,说他以前走霉运,现在是否极泰来,他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赢了那么多钱,君佑廷原本几次想告诉君无菲,但女儿严禁他赌注过大,女儿虽然看起来很好说话,实则有一股说不出的迫力,违背她的意思,有点怕。赢得忘乎所以,想把几十年来输出了的钱全部赢回来,到时候一定金盆洗手,不赌了。

君家院子里,君无菲正在教小宝习医,小宝自己复习了一个时辰,君无菲坐在一旁的椅子陪他。

时间到了,小宝放下手头的医书,走到她身边,“娘亲……”

一把抱过儿子,在他­嫩­嘟嘟的小脸亲了亲,“儿子,辛苦吗?”

“不苦。”小宝将脸窝在君无菲怀里,“小宝想多学些东西,长大了好好照顾娘亲。”

君无菲心里盈起一抹感动,“真不愧是娘亲的好儿子。”

“娘亲,”小宝从她怀里抬起头,“这段时间娘亲不在的时候,都是外公陪着我,外公都好几天没来陪小宝了。是不是外公不喜欢小宝了?”

“外公怎么会不喜欢小宝呢?小宝是我们家唯一的香火,是君府里的小宝贝,不喜欢你,喜欢谁。”

“那外公为什么不来了?早上来了一下下,又走了。”

“这种情况几天了?”

小宝想了下,“五天。”

君无菲若有所思,“爹爹好像是比较反常。”吩咐一旁候着的丫鬟鸀梅,“去,让姜叔查一下,爹爹最近怎么一回事。”

“是。”鸀梅领命而去。

下午,姜河将查到的事前来禀报一遍,“小姐,老爷这五天,全都在刘长海的家里与一群赌徒聚赌,赢了总共十余万两了。老爷这手气也真当是好。咱们府上,可谓锦上添花。”

“哗……十万两!”鸀梅瞪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那可是天文数字呢!老爷的手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跟爹一起聚赌的都是些什么人?”

“刘长海是老爷几年前认识的商人,与君府泛泛之交,几年前去了戊城做生意,赚到钱又回京定居了。至余其他人,小的尚不清楚。”

“十万两可不是什么小数目。普通一个家庭一个月也不过赚六十两银子。”君无菲伸手理了理垂落鬓边的发丝,眸生疑窦,“哪怕是一帮子有家底的人加起来,五天输那么多钱,也不正常。去,把那一帮赌徒的底细一个不落,以最快的时间查清楚。”

“小的马上就去。”

“等等。”君无菲眸光微冷,“对方很快就会收网了。你去查太慢,来不及了,向遮月宫买消息吧。”

遮月宫的人行踪诡异,不仅势力渗透江湖,各国朝廷避让三分,其情报网遍布各国各地,势力极其之庞大。遮月宫的情报非常之准,听闻世间只要发生过的事情,就逃不脱遮月宫的眼线,贪官、恶人莫不闻风丧胆,深怕被揭其短。只是遮月宫亦正亦邪,门规奇严,不管世间事,连所知的情报,也甚少透露。每一个情报,价格昂贵,听闻是按宫主的心情卖价,或不卖,总之,一切是遮月宫主说了算。想与遮月宫攀交情的人无数,皆不得其门而入。因为连遮月宫主是谁,都没人晓得。

姜河脸上露出难­色­,“小姐,遮月宫的情报固然­精­准无误,只是价格不菲,普通人根本买不到。”

“你去,一定能买到。”不知道为什么,君无菲就是有这个感觉。

“属下已查实巧手鬼婆确实投靠了遮月宫,能从遮月宫买出人皮面具,应该也能买出情报。”

“去吧。”摆了摆手。“小的马上去办。”

过了一个小时都没到,姜河又折返,“小姐,果然不出您所料,遮月宫愿意卖情报给您。价格,您肯定想不到。”

“免费?”

“小姐真是聪明绝顶。”姜河有些激动,“就是免费。遮月宫待小姐似乎非同一般。听遮月宫的接头人说,只要是小姐想要的情报,全都免费提供。如此厚待,小姐您是否与遮月宫有渊源?”

“没有。”君无菲也有点意外,“我的过往,姜叔很清楚,怎么可能与遮月宫有关?”

“莫非是老爷与遮月宫有所关系?”

“也不可能。若爹真与遮月宫有关系,君家何至于到破产的地步?谁又敢逼得爹差点上吊死?”

“小姐说得有道理。”姜河点头,“总的来说,有了遮月宫帮忙,君府事办功倍,绝对是好事情。”

“未必。”君无菲脸­色­凝重,“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姜河满脸担忧,“怎么了?”

“我现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君无菲不甚在意地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逃避不是我的本­性­。姜叔不必过于担忧。”只除了黎煊的死,让她痛苦逃避了七年,现在,也已正视曾经的过往。

姜河面­色­沉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小的都会誓死保卫小姐,保卫君家。”

“说说那帮人的底线。”

“那帮赌徒果然有猫腻。据遮月宫情报,刘长海在戊城做布匹生意,赔本赔得血本无归,还欠下了巨债,在京城的大宅,根本不是在他名下,而是租来的。那帮赌徒表面都称是京城有钱人家的老爷、少爷,实则不过是京城里不知名的普通人。刘长海等赌徒全听其中有一个名叫陈德的人的指挥。陈德用的是假名,其真名为陈坚,是大宛国素有名头的赌徒,他赌技高超,鲜有对手,在大宛国名噪一时,后来犯了杀人罪被关进监狱,明面上是越狱不知所踪,实则被大宛国大皇子楚辄暗中所救,楚辄利用陈坚暗中赢了不少钱。楚曼雅与楚辄关系匪浅,此次,楚曼雅来我京师,暗地里带了陈坚同行。陈坚接近老爷,是受了楚曼雅之命。老爷这五天赢的钱,并不是陈坚等赌徒的,而是楚曼雅的。”

君无菲一挑眉宇,“一个公主而已,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五千两白银左右,听说楚曼雅在大宛国单独有一处府邸,养了几百名奴仆,平时花钱如流水,什么都挑最好的,经济上是入不敷出。”

“曼雅公主除了俸禄与大宛国皇帝时不时给予的一些奖赏,也无其他收入。遮月宫的人说楚辄多年来给了楚曼雅加起来一共有十几万两的财物。”

“如此说来,爹赢了她十万两,快把她赢空了?”

“确是。”君无菲淡道,“大宛国皇子公主众多,听说楚辄对别的妹妹都很一般,唯独对楚曼雅疼爱有加。十几万两这么大的数目,楚辄也要敛很久的财才有。对楚曼雅倒是大方。遮月宫说他们二人关系匪浅,怎么个匪浅法?”

“小的没有多问。”姜河说,“遮月宫放情报的人不但蒙着面,冷冰冰的,看起来极不友善,得到了小姐所交待要的情报,小的也没敢多逗留。要不,小的再去问问遮月宫?”

“不必了。我对楚曼雅的私事不感兴趣,顺口问问而已。”

“是。”姜河建议,“小姐,曼雅公主下了这么大本钱,肯定是要老爷上圈套,最后肯定输光君家钱财,现在趁老爷赢了这么多钱,小的觉得应该把曼雅公主的­阴­谋告诉老爷。老爷要是及时收了手,曼雅公输了十万两,几乎是她全部财产,肯定够呛。”

“爹就算收手了,楚曼雅能甘心吗?”君无菲往细里分析,“对于一个公主而言,手里还有少量积蓄,顶多是荷包失点血,对她造不成多大影响。再说爹,从年轻时候到现在,输了不少钱。经过君家差点儿破产,虽有所收敛,还是经不住人家劝赌,不明白十赌九输的道理。爹此次赢钱得意忘形,将来必定还会再赌,早晚有一天,还是会输尽君府家财。”

“小姐的意思是?”

“不想一天到晚叮嘱爹,人还是要靠自觉。”君无菲有些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我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隔天,睿王府迎松阁厢房里,楚曼雅躺在矮榻上,一名婢女帮她捶背按摩。门口传来另一名婢女的通报,“公主,陈坚求见。”

“让他进来吧。”楚曼雅闭着眼懒得张开,婢女按得她全身松懈,舒服极了。

一副憨实的男仆打扮,穿着下人衣着,年过四旬的陈坚走进房,“小的见过公主。”腰弯,行礼。

“免礼。”楚曼雅微哼一声悦耳,透着柔媚。

陈坚心头都酥了一角,低着的头稍抬,偷瞥着楚曼雅美丽的容颜,喉咙里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口水,面上却不露丝毫,“公主,小的按您的吩咐,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只是,让君佑廷赢了十万两银子,本钱为免过于大。”

楚曼雅眼开眼睛,“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本宫不是要赢君府一笔,而是要赢到君府破产。不下重本,怎么行?莫非你没信心?”

“小的有信心。”陈坚一脸笃定,“能赢过我的,没几人,都与君府没有关系,而且他们命都不长,不是病死,就是仇家太多被杀害了。放眼当今世间,小的敢说,唯我的赌术最为高明。”

“那就好。”曼雅­唇­角浮起算计的弧度,“是时候收网了。”

“君佑廷正在租来的大宅里跟小的顾的赌徒们赌得不亦乐乎,小的这就去。”转身刚要走。

楚曼雅轻唤,“等一下……”

“公主还有何事?”陈坚止步。

楚曼雅站起身,风情款款地来到他身边,“虽然你是大皇兄的人,本宫也已把你当成自己人。你……不会让本宫失望吧?”

原来她是怕他卷款潜逃,不卖力为她办事。陈坚一脸忠诚,“公主放心,承蒙公主厚爱,陈坚愿为公主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与她站得太近,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扑鼻,顿时心痒难耐,却心知,眼前的女人,不是他能动的人。

“那就好。”摆了摆手,她露出一脸笑容。

陈坚被她的笑迷住了,愣了下眼,才告退。

没错过陈坚着迷的眼神,她­唇­角浮起讽笑,男人,有哪个不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公主,陈坚不过是一个下人,您还他如此客气,您真是菩萨心肠。”婢女拍马屁。

一句话拍得楚曼雅心里舒坦,“你叫什么?”

“奴婢小桃。”

“小桃是吧,嘴倒是甜。”

“奴婢说的是实话。公主金枝玉叶,奴婢还没见过您这么和善的主子呢。”

楚曼雅笑容加深,“那是。本宫一向善待下人。”尤其下贱的男人,给点笑脸,就忘乎所以,死心塌地地帮她卖命。

走到窗户边,望着外头艳阳高照,风和日丽,她倚窗站着,表面看起来平静,心里却是纠紧的。下了十万两的本金,那可是她的全部积蓄,不能有闪失!

等看不见陈坚的身影,曼雅吩咐,“派人悄悄盯着陈坚,他若有什么异动,绑了带回来见我。”

“是。”……

偌大华美的庭院中,陈坚快步往睿王府大门的方向走,见前方睿王欧阳煊正走过来,陈坚转身想躲开,但又怕躲了反而会引起注意,于是站到一旁,低着首行礼。

欧阳煊面无表情地走过,陈坚悬着的心刚要放松,欧阳煊转过身来,“你是何人?”

“小的是曼雅公主的仆从,公主吩咐小的去采购些物品。”陈坚掂量着回话。

楚曼雅从作客睿王府第一天起,就带了几名自己的仆从,说是自己人侍候得习惯些,府里有她的下人不奇怪。“去吧。”

“谢王爷。”陈坚装着镇定地离去。要是给睿王发现了曼雅公主派他整垮君家,依睿王对君无晗的宠爱,怕会从中­干­涉,曼雅公主反而会吃力不讨好。

欧阳煊扫了眼他的身影,略微僵硬,明显有点紧张。冷冰妖异的眸子向府里一处使了个眼神,暗中一名探子立马跟了上去。而楚曼雅派去盯着陈坚的人丝毫未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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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怎能不爱你,宝贝

傍晚,一大片乌云笼罩在天空,­阴­沉沉的,山雨欲来,空气格外沉闷。

陈坚回睿王府迎松阁客房,喜滋滋地向楚曼雅禀报,曼雅眉开眼笑,“事情办得太漂亮了!就赏你五千两。”

赢了那么多钱,才赏银五千?陈坚心里不屑,面上还是感激地道,“谢公主厚赐。”

­唇­角忍不住地乐开花,楚曼雅走到陈坚面前,亲自握住他的手,“本宫深深感受到了你的忠诚与能力。以后,要仰仗你的地方,还多着呢。”

被一双柔软高贵的玉手握住,陈坚心猿意马,神情有些僵硬,“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

楚曼雅一脸满意,“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你就暂住在租来的宅子里,本宫知道你独身多年不容易,特地安排了两位美人侍候你,大可尽情享用。”

“陈坚谢过公主。”

同一时间,睿王府书房,探子恭敬地向欧阳煊说道,“王爷,公主的那名随从名唤陈德,是假名。陈德在一个叫刘长海的商人府上,与一群赌徒聚赌,其中包括君府老爷君佑廷。君佑廷连赢五日,赢了十万余两,今天下午陈德做庄,君佑廷连输,将赢来的十万两输尽,另外还输了二十万两。依属下所见,陈德一伙人明显是诈赌。”

此时,小厮宋亭雪走进书房,“王爷,小的按您的吩咐,监视了曼雅公主一下午。”将楚曼雅与陈坚的对话说了遍。

“陈坚……”欧阳煊重复了遍这两个字,“听闻大宛国有一个赌技高超的赌鬼名叫陈坚,不知所踪,照这个方向查。”

“是。”探子领命而去。

君府大厅,君无菲与小宝正在吃晚饭,丫鬟鸀梅在一旁侍候。外头雷电交加,大雨倾盆。

“娘亲,外公怎么还不回来?”君小宝有点担忧地看向大门口。

“应该快回来了。”君无菲优哉游哉地吃饭。

小宝舀起一块­鸡­腿递到她­唇­边,“娘亲,别光吃饭,要吃点­肉­,娘亲都太瘦了,多吃­肉­­肉­才能胖点。”

君无菲张嘴,咬了一口­鸡­腿­肉­,小宝就这么一直递举着等她吃完。

君佑廷像个幽魂一样失魂落魄地走进大厅,淋了一身的雨,衣服全湿透了,头发上、脸上、衣服上全渗透,走过的每一步,都在地上滴出一滩水迹。

仔细一看,他脸上不光是雨水,似乎还有眼泪。“外公,你回来啦!”小宝从椅子跳下地,跑到君佑廷面前,“外公你怎么淋雨了?这么大了还不懂事,淋雨会着风寒的。”水漾的眸子里盈满了关心。

君佑廷一阵心酸,蹲下身,想抱小宝,一身的湿,又怕冻着他,“小宝……外公……外公……”嗓音哽咽了。

君无菲也走了过来,“女儿挺忙,照顾爹爹不周,爹您一把年纪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才是。”

看了看懂事的女儿,又看了看乖巧的外孙,君佑廷老泪纵横,“呜呜……女儿,爹对不起你,是爹不好,爹错了……”

无菲已暗中派姜河盯着君佑廷,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是问,“怎么了?”

“爹赌输了钱……呜……是很多钱。”君佑廷满脸痛心,狠抽了自己一耳光,“二十万两啊,爹赌输了二十万两,君府好不容易度过了破产的难关,有了安稳日子过,都是你的功劳。爹一时手痒,去赌钱,现在又输了如此巨额的钱银,真是猪狗不如!”

“啊!老爷输了这么多钱!”鸀梅惊愕地叫了出来,“那可是奴婢连念出声都感觉到是天文数字的钱财啊,老爷您怎么那么糊涂。”

“我……我……”君佑廷又往自己脸上狠煽了一把掌,脸上肿起了五指印,“我被鬼迷了心窍,是我糊涂!”

“外公别打自己哦。”小宝满脸心疼,伸出小手摸了摸君佑廷肿了的脸颊,“会的疼,小宝帮你呼呼就不痛了,”凑过小小的身子,在他脸上呵着气。

小外孙可爱又关怀的举动让君佑廷是又感动、又愧疚、又悔恨,“是外公不好,原本小宝有安稳的日子过,现在……呜呜……”老泪难止。

“外公,这次你真的做错了哦。”小宝神情有些难过,“我们家商场里的生意以前很好,赚的钱都用来还债了,这段时间,睿王爷让娘亲住在睿王府,外人都以为娘是男宠,商场里的生意也不好了,只能免强保本。家中所有的现钱加起来也远远没有二十万两。”

“是外公的错,小宝你打外公!”抓住外孙的手,往自个脸上打,小宝抽回手,摇头,“小宝是晚辈,不可以打外公的。”

“菲儿,你骂爹吧。”君佑廷心如死灰,“爹太不长进,经历了那么多,还做下如此蠢事……”

“爹先去换身衣服吧。”君无菲微叹了一声。

君佑廷踉跄地向后院走,脚步虚浮,整个人像斗败了的公­鸡­。

“来人,注意着爹一点,免得他想不开。”君无菲淡声吩咐。

“是。”一名下人立即跟了过去。

小宝蹙起了小小的眉宇,粉­嫩­­嫩­的模样儿蕴着忧心,“娘亲,外公要不要紧?”

“外公不知天高地厚,自找的。”

“娘亲怪外公吗?”

“无所谓怪不怪。失望倒是有一点,我之前已经交待过他,十赌九诈,让他实在忍不住赌时,输赢大小切不可超过一百两,他也答应过绝不赌大的。过去五天,他赢了十万两都没告诉我。输了二十万两,没办法了,又来哭丧了。”

“外公赢那么多钱的时候不告诉您,是不是有二心,防着一手?”

“也许吧。”

小宝脸­色­不太高兴,“外公怎么可以不听娘亲的话,还瞒着您。小宝都很听娘亲的话。”

无菲将小宝抱起,坐在桌前,“还是儿子乖。”

仰起小脑袋,“娘亲,你知道外公之前赢了那么多钱,是不是早就猜到外公会输?”

小宝的聪明令无菲刮目相看,“宝贝,你也太聪明了点?”

“娘亲为什么不在外公还没输时,拦着外公?”

“你外公耳根子软,头脑又简单,偿到了赢大钱的甜头,收不了手,将来肯定会被骗。不想老是烦恼他哪天把整个君家都败光了,­干­脆一次­性­解决了。”

“娘亲是有解决的法子了?”小宝眼睛雪亮雪亮。

君无菲露齿一笑,“大不了卖了家当,跟娘亲去要饭?”

小宝不做声。

无菲有点伤心,“宝贝不愿意吗?娘亲哪天万一穷了,会不会伤你的心?”

小宝一脸严肃,“娘亲,要是我们真的穷到去要饭,小宝去讨饭就行了,小宝会找个地方给娘住着,把讨来的东西都给娘亲。小宝舍不得娘亲讨饭,那样小宝想想都觉得娘亲好可怜好可怜。”

“宝儿子!”用力地搂紧儿子小小的身体,某菲很感动。

君小宝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一锭碎银子,“娘亲,这是小宝赚的钱。”

瞅了那锭碎银一眼,“你赚的?怎么赚的?”

“小宝学了好几个月的医术,觉得有了很大的进步,前几天跟鸀梅姐姐上街,见街上一位老伯付不起到医馆看病的诊金,小宝就帮他看病了。本来是不收老伯钱的,今天他病好了,又在街上碰到小宝,一定要给小宝感谢费。”

“按你个五岁的小屁孩,就算你免费看病,也没人会相信你。老实交待怎么回事?”

“娘亲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你。”嘟起小嘴,“是这样,我让鸀梅姐找了两个­妇­人,在那老伯面前说本神童医术如何如何了得,而且看病不收费,那个老伯将信将疑,病又已经拖了太久,就在­妇­人的带领下来找我了。不然,像娘亲说的,按儿子的年纪,等得头发长长了都没人信我。”

“机灵鬼!”君无菲宠溺地点了点小宝的脑袋,“果然有娘亲的遗传。”

“所以,娘亲放心。”小宝一脸认真地说,“儿子以后会更加专心努力地学习医术,有医术傍身,儿子可以赚钱养娘亲,这样,我们再穷,也不用去讨饭了。”

热泪在眼眶里打转,“乖儿子都想着养娘亲了呢。”小宝的懂事程度,让君无菲心底震憾,又倍感窝心,“宝贝,你让娘亲说什么好呢?”

“娘亲什么也不用说。”小宝夹起桌上盘中的一块­肉­,“吃晚饭要紧哦。娘亲刚刚都才吃了一点点。”

君无菲张口吃下,指了指桌上的另几道菜,全是荤的。小宝都一一夹给她,很悉心、很专业地侍候着她进餐。

丫鬟鸀梅看着这对呣子,很是感慨,小少爷好有爱!

小宝又夹了青菜,“娘亲,吃青菜。”

“我要吃­肉­!”淘气地嚼着嘴,君无菲像个大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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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做个­肉­食动物也不能太挑食哦,要荤素搭配,营养才均衡。不是娘亲您教我的嘛。你都不能以身作则,儿子以后也光吃­肉­。”

“不行,”无菲马上反对,“你不吃素菜万一长得没现在漂亮怎么办?”

“小宝不漂亮,娘亲就不爱小宝了吗?”水灵灵的大眼里马上蓄起泪雾,要哭又不敢哭出来的模样儿,真是可爱又可怜得让人想疼入心骨里。

“当然爱了,娘亲就爱小宝。”明知小宝要哭了是装的,还是禁不住他可怜兮兮的小样。

小宝马上漾开笑颜,“爱小宝就吃青菜。”

“好吧。”君无非乖乖张嘴。

欧阳煊站在门口,一脸的不可思议。别人家,不是娘亲喂儿子吃饭吗?在君家,成了儿子喂娘亲,真是奇观。小宝才五岁,生得玉雪可爱、粉­嫩­­精­致得像个搪瓷娃娃,漂亮极了!一举一动,有点稚气,又有点沉着懂事,很是独特。

目光落在君无菲身上,她现在穿的是女装,娥眉淡扫,肤如凝脂­嫩­得似能掐出水来,浅蓝­色­的罗裙,配清透蓝纱,挽着简单的发髻,一缀长发随意地搭在胸前,一种妩媚妖娆的风韵撩人,又艳光四­射­。

她的脸上盈着母­性­光辉,清澈明净的水眸里蓄着浅浅的爱意,凝视着小宝的眼神很是温柔。

这样的她让他移不开眼,小宝令人不由自主的喜欢。他不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却从第一眼见到小宝起,就喜欢小宝。

若非如此,他早就用小宝要挟君无菲,掌握了她儿子,她又岂敢不治好他所中的毒?

君无菲侧首扫了欧阳煊一眼,见他一袭深褐­色­华贵长袍,头发自然束起一髻,以一支钗固定,面­色­肃冷,眸光寒若冰霜,冰冷的眸子配上俊美无铸的一张脸,冷寒中似乎又凭添了几分妖冶的味道。此刻,他的眼神有一丝的柔和。

冰人也有感情?一下倒是忘了,他还有个心上人呢。不知在他心上人面前,他会不会也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其实君无菲有点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男子,能得到欧阳煊的爱?他的心上人云漓——大宛国的云世子,应该有其过人之处。

丫鬟鸀梅注意到欧阳煊的存在,福身行一礼,“奴婢见过睿王爷!”

“免礼。”

“谢睿王。”

欧阳煊走到餐桌前,漆深地眸光停留在君无菲身上,“你倒是日子过得清闲。”

君无菲不理会他,对小宝说道,“宝贝,我吃饱了。”

小宝舀起一方绢帕帮她擦嘴,无菲乐得享受儿子的服务。

欧阳煊被忽视,心头划过一抹郁闷,小宝朝他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睿王来啦。自己找个凳子坐哦。小宝还没吃好饭,你吃过饭了么?”对睿王没好感,谁让他下令让娘亲住去睿王府,少了时间陪自己。娘亲说,对谁看起来都要友善,所以,当儿子的就得学会友善。

天真无邪的笑容赢得了欧阳煊的好感,郁闷一扫而空,“本王用过晚膳了,小宝赶紧吃饭,别饿着了。”

小宝点点小脑袋,开始不缓不慢地进食,小小年纪,吃饭竟然一点都不落在碗外。

“你不喂小宝吃饭?”欧阳煊挑了挑眉,“你儿子刚才喂了你。”

君无菲抚了抚饱了的小腹,“小孩子要学会独立,五岁还喂什么饭。”

“小宝可以自己吃哦。”君小宝很有礼貌地对欧阳煊说道,“谢谢王爷叔叔的关心。”加了叔叔两个字,就近乎多了。

觉得小宝很喜欢自己,欧阳煊心情变得愉悦,棺材脸也缓和了不少,“小宝真是个好孩子。本王一向嫌小孩麻烦,碍事。对小宝,本王却觉着很喜欢。”别具深意地在君无菲脸上流连一眼,“或许,本王可以把小宝当成自己亲生儿子一样。”

话外之意是,想娶她?君无菲水润润的大眼眨了眨,“可能吗?你不是有心上人。”

“有心上人,并不冲突。”他一脸正­色­。

她觉得好笑,“王爷想三妻四妾?还是十妻八妾?”

“你一定要这么看待本王?”欧阳煊板起面孔,棺材脸又恢复冷冰,“本王碰个女人都会……身体不适,你又不是不知道。”

“对哦,忘了你碰女人会吐。”君无菲微笑道,“王爷可以娶一堆男妻妾,反正也没人敢拦。估计你娘会气死。”

欧阳煊面­色­微窘,目光在君小宝身上晃了一圈,想说不好在孩子面前说这个,见君小宝只顾低头吃饭,似乎根本没听到,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寒光猛然扫向丫鬟鸀梅。

鸀梅吓得直哆嗦,“奴……奴婢的嘴巴很紧,什么也没听到!”

小宝吃完了饭,用巾子擦了擦嘴,抬起小脑袋,“王爷叔叔,我听到了。你碰一下女人就会吐啊?换成男人不就行了。”说得很直白,眼神很清纯,很无邪,明显只把‘碰’字当成摸一下那么简单。

欧阳煊面­色­冰冷,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君无菲比了个停的手势,“就此打住,小宝还小,不宜过早接触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冷哼一声,欧阳煊未发一言,当是默认了。

君小宝跳下椅子,走到欧阳煊腿边,“王爷叔叔,你是来看我的么?”

欧阳煊伸手,想摸一摸小宝的脸蛋,又不习惯地缩了回去,“顺便来看看小宝。”

“那叔叔就是还有事情找娘亲。”小宝笑容可掬,脸上漾起两个甜甜的小酒窝,“小宝不打搅你们谈正经事了。鸀梅姐姐,陪我去书房做功课。”

“是,小少爷。”鸀梅牵着君小宝的手离开。

欧阳煊看着小宝走远的身影,深邃的瞳眸光微微闪了闪。

“有什么事,说吧。”君无菲站起身,庸懒地伸了个懒腰。

若是一般女子做这样的动作,绝对很不雅观,她的动作却优雅之极,说不出的柔美纤弱。欧阳煊正­色­道,“君佑廷回来了吧?”

“嗯。”

“那你还一副不痛不痒的表情?”他疑惑,“莫非你还不知道?”

“你是指我爹输了二十万两银子的事?知道又怎么样。”

“本王派人估算过,你君府里现银也就区区万余两,根本还不出二十万两的赌债。出不了几天,讨债的就会上门。”

“哦。”她点头,态度还算客气,“王爷专程来通知,有劳了。”

他望住她,“二十万两本王可以代你偿还。”

“没必要。”

“为何要拒绝本王的一片好意?”他脸­色­有点臭,漆冷的眸光森寒得像会将人活活冻成冰,“你就那么要与本王撇清关系?”

“王爷有所图,而我帮不了你的忙。”

他沉吟了下,盯着她绝­色­出尘的面庞,“若是,无关于解本王身上的毒呢?”

“既然王爷一片好意……”她起了个头,他以为她愿意接受了,她又道,“那我就解释一下。我不喜欢花男人的钱,我不喜欢欠人情。而且,也不用你多事。”

“你很会惹怒本王!”他冷哼一声,“本王倒要看看,你怎么凭空变出二十万两。卖尽君府家财免强凑够?是你拒绝在先,到时流落街头,本王可没有善心收留。”

她淡然一笑,“放心,我永远求不到你。”

他表情一僵,讽刺地勾起­唇­角,“话别说得太满。放眼整个天启国,本王的话就是圣旨,皇帝欧阳澈也不过是本王手中的傀儡。本王要谁生,让谁死,要谁富贵荣华、想谁流落街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语气霸道,当权者的嚣张尽现。

君无菲附和,“王爷说得没错,只可惜,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可悲地为了维护权势稳定,杀了几百号大夫,就是怕泄露了你命不长了的事实,免得你手中的权利给有心人夺了去。”

一语戳中痛处,欧阳煊脸­色­铁青,妖冷的冰眸泛着寒光,诡气森森,眸光锐利逼人。

冷森的压迫感几乎逼得君无菲喘不过气,冻得她脊背发寒。要是目光可以杀人,她估计死了几百次。

“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宽大的袖袍中,他捏紧了双拳。

“不是不敢,”她一脸的不在意,“我赌你不会。”

他微一愣,忽尔无声地笑了,“你倒是很了解本王心里所想。你这般有恃无恐认定本王不会杀你,说明,你有自信,是天底下唯一能救本王­性­命的人。你能解本王所中的毒。”语气是笃定的。

终归是为了借用她一身医术。君无菲打哈哈,“都说了没办法治你,”不想医你,“王爷不信,随便你。”

“是么。”他不以为然,“本王看准的事情,从来没有错过。”

懒得理他,君无菲向后院走,他盯着她绝美的身影,幽冷妖异的瞳仁中升起了一抹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情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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