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室不许陪护,平小山带梁刻铭进了隔壁房间,然后去找昨晚的值班医生问了详细情况。杜宇辰坐在摄像装置前看着屏幕,听见开门声,他回过头,微微一笑。
"哦,刻铭啊。"
"叔叔。"梁刻铭走到显示屏前,里面的男生安安静静的,和他睡着的时候比起来,只是身上多Сhā了一些管子罢了,她努力让自己相信这点,眼睛却模糊起来。
"没事的。"杜宇辰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声音温和地说,"谢谢你来看他。"
一个年轻人探头进来,小声说:"杜先生,您太太醒了。"
"好。"杜宇辰站起来,解释说,"他妈妈有点不舒服,我去一趟,这里麻烦你了。"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她盯着屏幕,竭力平静下来。
忽然想起小时候听父亲说过一种貂,皮毛很好,价值千金。猎人脱光躺在雪地里,它们就跑来替猎人取暖,然后被抓住,也不挣扎,只是不吃不喝,很快死去。
她一度很怀疑,自然界真有这么傻的动物吗?然后感到很愤慨,无耻的猎人!
可是猎人们也是赌上性命的,他们很多人最后的结局就是一无所获,静悄悄地被冻死。博命,恩将仇报,末了不过是贵妇人身上炫耀的资本。
貂和猎人的联想虽然不太合适,也许是因为,这是梁刻铭童年听过最最压抑的故事,所以此刻她就想了起来。
"什么都还没搞清楚呢,你不能……不能就这么死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睡颜透着安详,于是她又有点放心。
"你妈妈好像病倒了,你爸爸也憔悴了很多,不管怎么看他们都是很爱你的,你不会忍心丢下他们,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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