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斌完全是随口一问,被这个问题带回现实却有些措手不及:"啊,你问住啊,咱们去联系联系。"
联系的结果有点出乎意料。
眼前是一个残破的小院,水泥灰墙掉得七七八八,门口铁门边挂着一个牌子,年久失修,上面几个字居然连颜色都掉了,下面的还能看清--镇兽医站。
赵尚林、史大斌,还有个干部模样的人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干部有点无奈地看了这两个兵一眼,掏出一串钥匙,上前两步去开大门。
吱呀一声,沉重的铁门打开了。
一个萧瑟的小院,两排小破平房,靠着围墙一角,居然还有一个干草垛子和一个牲口棚。
干部不好意思地笑笑,一边带路往平房走,一边从钥匙串上拆钥匙。
走到门口,这干部停住了,没有再送的意思,把钥匙交到赵尚林手里,说了两句,就算完成任务,兔子似的告辞跑了。等两个当兵回过神来,扭头看看,已经一溜烟跑没影了,转身把门打开,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震撼了一把。
这居然是一间储藏室,整间房里只有一个三条腿的板凳,剩下就是满屋的废纸盒子和报纸。
"太欺负人了……"史大斌站在门口一蹦三尺高,帽子一摔,就要往外追,给赵尚林一嗓子吼住了,"跑什么跑,给我把帽子捡起来!"
"主任,这……"史大斌回头指着屋里,气得说不出话来。
赵尚林站在屋子中间,闭着眼睛,仰起脸,就这么杵着,一动不动,一语不发,好像在努力平抑自己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史大斌:"收拾收拾,咱们今晚在这儿休息。"
语气平和。
史大斌还想说话,看着他的眼睛,又把下面的话给咽下去了。
北方的冬天,天黑得很早。月色透过窗户洒进小屋。
屋里的两人,把装兽药的盒子靠墙垒起来,脑袋顶脑袋躺在纸箱子上,两个人都有满腹心事,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沉默。
"唉……"赵尚林的一声长叹打破了寂静。
"主任?"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