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微皱,塔那托斯自然不知道她是谁,这本就是他前来的理由之一。看着他的沉默,潘希儿冷笑一声,语带讥讽道:“大人不是专门为我而来的么?怎么?连小女子是谁都没搞清楚便找上门来了么?还是这便是冥域中人的行事风格?!”
塔那托斯冷哼一声,凛然神威直逼向面前瘦弱的女子,良久,却突然缓缓说道:“既然你知道这么多,你便该明白,冥域中人,这万年来时时刻刻不曾忘怀的心愿,便是迎回我们的王。为了这个目标,我们会不惜一切手段!”
潘希儿心灵微震,不仅是因为塔那托斯话语中的绝然,更是因为证实了她自己心中的猜测而感到莫名恐惧,哈迪斯大人竟然真的没有回到冥域中去?!是因为赫尔墨斯大人的“叛变”?还是因为面前这位手掌雄兵的塔那托斯?!潘希儿无法猜到她的主君心中所想,但她清楚的是自己绝不能泄露出他的消息!
“是吗?”
“难道你怀疑我对哈迪斯大人的忠诚?!”看着塔那托斯冷峻的模样,潘希儿毫不怀疑如果她质疑的话会招来何种残酷的打击,便连她的微笑都被塔那托斯冰冷的威势所冻结。
“不,我怎么会怀疑大人您的忠诚?”潘希儿急忙解释着,就算她真的怀疑,她也不敢说出来啊,那不是找死嘛?仿佛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潘希儿微微缓了口气,摇头微笑道,“可是我不明白,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明白?你真的不明白?”塔那托斯摇头,脸色沉了下来,夜色下,只有他站的那一个角落里越发黑暗,“我本以为说了这么多可以不必要的动作,你应该知道,为了得到王的消息,我们并不在意使上某些手段。”
“您这是威胁吗?”秀眉微蹙,心中焦急的潘希儿表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声色,淡淡质问却比惊声怒吼更让人难堪。
“不,这不是威胁,我只是陈述你所不知道的事实而已。”塔那托斯缓缓摇头,小小的试探告诉他的消息却已经足够,他的嘴角已溢出浅笑。他看着潘希儿,眼神中满是揶揄,更有一丝莫名讥诮隐隐泛起,“你知道吗?从海边看见你开始,我就一直在想,你是谁?为什么会让我感觉到熟悉?”
潘希儿心中微冷,暗自苦笑,没想到暗中跟踪那一对的男女的自己竟然也被别人在暗地里窥视着,这微一分神便没有听到塔那托斯接下去的话语。陡地回过神来,潘希儿猝然惊觉,却突然发现塔那托斯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竟仿佛早已洞悉了她心中念头,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对于女人这种示弱的反应,塔那托斯却没有趁机进逼,只是他的嘴角却已忍不住露出笑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小伎俩都只是玩笑,他明白,他的心理攻势已经起了作用。许久,塔那托斯这才悠悠叹道:“直到来到这里以后,我才惊觉,这种熟悉,并不仅仅是单向的。我所感觉到的熟悉或者是错觉,你对我的熟悉却是眼见的事实,若只是这般,我或许猜不到你是谁,只可惜”
“只可惜你所熟悉的却是昔日的塔那托斯!”塔那托斯话锋一转,眼神倏然一跳,骤然爆出点点精芒,竟看得潘希儿有些心惊,即便告诉自己他不过是虚张声势,终究忍不住心中紧张微颤素手,“一万年对我们神族来说也许不过是一瞬,但一万年却足够使人改变,而你,你离开得太久了”
“离、离开?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塔那托斯的突然袭击搅得她心慌意乱,潘希儿却仍是强自镇定地辩解道。
“是吗?”塔那托斯笑了,他突然抬起头,目光却看向远方,“我是塔那托斯,哈迪斯大人座下大将,即便是在冥域之中,能靠近我的人也不过十指之数,而在这之中,除却那两位大人之外,只有一人早早的离开了冥域,而恰好,那个人是个女人。”
潘希儿面色渐白,便连微笑也开始渐渐苍白,塔那托斯的话语中已经明确地点出了她的身份,她自然可以否认,但她同样知晓,这样的否认对他来说,却是没有任何说服力!
“还需要我说些什么吗?”塔那托斯淡笑道,金色的双瞳中却已燃出热切,“不要跟我说那些没有用的废话和借口!告诉我,女人,王在哪里?!”
“这么着急地想要追问王的下落,您想做什么呢?”被塔那托斯喝破了行藏,潘希儿却反而冷静了下来,她脸上似笑非笑的微笑更仿佛看破了塔那托斯心中的念头一样令他难堪!
塔那托斯却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勃然大怒,他的冷静完全出乎女人的意料之外,他只是笑,冷静而从容,就仿佛当年的王一样。“当然是迎回冥域的主人!”他这般回答着,自然得本该如此。
“冥域的主人吗?”潘希儿冷笑一声,微微抬起头来,让她的下巴抬得更高,就如同那眼神中攀起的骄傲,“原来您还记得冥域的主人是哈迪斯大人吗?我还以为您现在只知道赫尔墨斯大人的名字呢!”
“是吗?原来是因为这样?所以王才不回冥域的吗?”塔那托斯皱了皱眉,他分不清女人的话语是她的个人意志还是源于那位大人的态度。潘希儿却是冷笑一声,冷冷答道:“我可从没有这般说过。”
听到潘希儿这般简单的一句话便把之前说过的话全部抹消,塔那托斯脸色一沉,良久,猛地按下决定,缓缓说道:“我刚才已经感觉到了王的气息,我现在再说一次,马上告诉我王的消息,否则,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些什么。”
说话间,塔那托斯身上的黑色气息微起,转眼间已将整座小楼笼罩其间,那黑色的圆罩就仿佛牢笼一般,将潘希儿和她身后的小楼包裹在内,而就在此时,潘希儿却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