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姚现在成了祈年宫里的一个特例,有着宫女身份但却不做宫女份内的事务。她整天还是和这些宫女们吃穿用度在一起,但大家都与她刻意的保持着距离,原先她是被作为有罪之人发落到大王宫中充为汝奴,但如今大王又下令不让她做任何事情。徐姚现在那尴尬的身份,让这些人不敢得罪与她,但也不好去近亲与她,都在疑惑着徐姚接下来的日子……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她自己更是困惑,每次回想着嬴政对她说的话,久久都不能入眠。调养身体这段时间一别又是几日都见不到嬴政,她很想念,有种强烈想看到他的冲动。
“娥姐,今晚让我去代你守夜吧!”徐姚走到宫女娥姐的面前,想与她商量这事情,因为她想看看嬴政,哪怕就那样默默的在旁关注也好啊!
“不行,大王说了不让你做任何事。” 宫女娥姐虽然一口拒绝了,但她是个明眼人,也可以说娥姐是看着嬴政长大的,多年以来她都是一直尽心尽力的侍奉着大王,十年如一日。嬴政也很尊重她这个奶娘似的人物。她也是这里唯一看出两人感情的人,她伺候了大王十几年,从没看过嬴政去关心过一个宫女的身体,还亲自发话不让她做任何事物。嬴政这一反常态的举动,让宫女娥姐知道,自己应该要好好照顾徐姚,也许大王哪天找她要人,她能交出一个完好无缺,健康美丽的徐姚。
徐姚看着宫女娥姐拒绝的这么干脆,她没再去多说什么,再去请求只会在外人面前泄露自己对嬴政的感情,所以很失望的走了。回想起再次回到宫中后的自己就一直没有出过这祈年宫半步,漫步在御花园中的她想起可以去看看扶苏,这也是嬴政恩准过的。有三个多月都没见到过扶苏了吧,现在扶苏公子还好吗?小翠还好吗?于是她加快了步伐赶往平兴殿探望。
平兴殿还是和往常一样,这里的气氛让她感到熟悉与亲切,比嬴政的祈年宫好多了。与众人寒暄了一番,在小翠的带领下,来到长公子扶苏的书房,原来三岁多的扶苏都开始在学习四书五经了。
“姚姨!——”扶苏那稚嫩的童音,喊到徐姚心里一阵暖流。看到他小小的手还握着毛笔写字,满手的墨迹真是可爱有趣。不知道嬴政小时候是不是也像他这样。
“扶苏公子,你在学什么呢?能告诉姚姨吗?”徐姚走近了案前,看着扶苏在锦帛上练习的秦籇字体。
“今天太傅刚教的诗经。”小扶苏指着自己练习的锦帛给徐姚看。
徐姚也曾在徐福那儿学过一段时间的秦籇,但因苏儿年幼写的字体像蜈蚣一样,让她很难识别,边猜边蒙的读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她才知道原来是《诗经》里的第一篇,自己读书时候也学过,于是索性不看扶苏那难懂的字迹,直接就念到了下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公子,姚姨念的对吗?”徐姚狡黠一笑,没事居然在小扶苏面前卖弄了一番。
扶苏撅着小嘴,“姚姨,你念了那么多,扶苏还没写到那儿呢?”
徐姚听后,尴尬的一笑。的确自己没注意到他写了多少,自己就那样顺口念了出来。整个一下午陪着扶苏练字,时间过得也快,她自己也常举起笔在锦帛上写画着,有时候通过文字抒发一下压抑在心中的感情,的确是个好方法。
“姚姨,你写的这句诗词是什么意思?”扶苏扭头过来,看着徐姚写的诗句不明白的问着。
“公子,我随便写的!你还是专心练你自己的!”徐姚没想到扶苏会这么不专心,小孩子好动的毛病。
“可扶苏不明白姚姨这句诗的意思,以前每句诗太傅都会给苏儿解释好长时间。”嘟着小嘴的扶苏打破砂锅问到底。
徐姚随便敷衍着回道:“这表达的是世上最遥远的距离,那么近但又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