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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天劫 > 第二章 借一把可以分尸的锯子

第二章 借一把可以分尸的锯子

他把手收回去,尴尬地抓了抓脑袋,有些支吾地说:“刚刚真的对不起啊,她一直缠着我,所以我就……”

“别跟我说这些,我想睡觉了!”我冷冷地打断他,眼睛掠过他两腿间那一大滩血,突然觉得有些恶心,心想,他还不是一般的变态,他想甩掉他的女朋友,就该拿我当挡箭牌吗?还要用那样的方式!

想到这里,我又白了他一眼,心里更加的讨厌他。

“呃,那好,你先休息,我不打扰你了,明天……”

“明天再说吧!”我多一秒也不想看见他,只希望他立刻在我眼前消失。

他迟疑了片刻,然后轻轻地拉上了门,说了句:“晚上谢谢你。”

谢谢我?我没好气地想。我都冤死了,就那个疯女人在厕所死盯着我的眼神,说不定她哪天会突然跑来把我杀了。接着我又想,吴子树甩掉她是正确的,因为她是如此得蛮横不讲理。

还有我的初吻……我用手背狠命地擦了擦嘴,再连呸了好几口,这才一头倒在床上。

·17·

我刚闭上眼睛,就听见了敲门声,我以为又是吴子树那个变态,翻了个身,不打算搭理。但是敲门声仍在继续,不紧不慢,而且很有节奏,叩叩叩—叩叩叩—

我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谁啊?”

回答我的是:叩叩叩—叩叩叩—

夜深人静,敲门声显得格外刺耳。

我翻了翻白眼,跳下床,猛地拉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女子,穿着一件近乎透明的睡衣,头发湿漉漉地垂下来,像是刚洗过澡的样子,她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苍白如纸。

还没等我开口,她先说话了,声音轻飘飘的,好似来自云端。她说:“有锯子借么?”

“什么锯子?”我被她问得莫名其妙,三更半夜的,她一直敲我的门,就为了借锯子?

“我刚刚把我男朋友杀了,我想借一把可以分尸的锯子。”

我一下就火了,骂了句:“神经病!”砰的一声,把她关在门外。

搞什么飞机?怎么城里人都神经兮兮的,喜欢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吓人?

·18·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才起床,脑袋昏昏沉沉的,去洗了个澡,然后下楼。母亲正在打麻将,生意看来挺好的,四张麻将桌全都坐满了。我一眼看见了昨晚那个变态,他就坐在母亲身边看打牌,他也看见了我,笑容被我的白眼珠给瞪回去了,变成了一副哭相。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房东的儿子,在一间迪吧做dj。

母亲说:“小烟,你起来了?昨天坐了那么久的火车,我怕你累着,就没叫你。”说完又介绍一屋子打牌的人给我认识,“这个是刘阿姨,这个是李叔叔、张哥……”

我有些木讷地应着,一个也没记住。房间里乌烟瘴气,熏得我眼睛痛。

“小烟,你去外面吃吧,正好出去逛逛,看有什么需要买的。”然后母亲又加了一句,“阿树,你陪小烟一起去吧。”

一听母亲要让那个变态陪我去,我头摇得比什么都快:“不要啊,妈,我自己可以去的。”

“那怎么行?你刚来,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变态赶紧把话接了过去:“是啊是啊,而且这里很多坏人的,一个女孩子多不安全哪。”

我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子。”

“好了好了,快去吧,早点回来啊。”说着,母亲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给变态,变态不肯要,笑嘻嘻地说:“小烟妹妹第一次来,我请客好了。”

母亲推辞了几下,就把钱收回去了,脸上堆满了笑,跟朵花儿似的:“那多不好意思啊……谁打的六条?我要碰……过了一圈了?你们打牌怎么也不报牌,没见我在说话吗?”

眼看着变态站起身,款款向我走来,我急得直跺脚:“妈……”

“行了,赶紧去吧!”母亲有些不耐烦了,她丝毫也不管我是否愿意,她只郁闷她的六条怎么没碰到。我悻悻地跟在他身后,心里不停地诅咒他。

他带我去这座城市最繁华的步行街,太阳很烈,街道上的人多得像蚂蚁,让人心情格外烦躁,尤其是跟这个变态在一起。而且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这种感觉很强烈,回头看时,却全是一张张陌生的脸,也许……是昨晚那个女人吧。

他一开始还兴致勃勃地向我介绍这个、介绍那个,可后来显然没耐心了,一言不发地跟着我瞎逛。路过一间麦当劳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一张脸被晒得通红,衣服也被汗浸湿了,他弯着身子,一边揉着发酸的腿,一边说:“小烟,我……”

我打断他:“请你别把我的姓省掉,我们好像还不熟。”看到他那副疲惫不堪的样子,我有些幸灾乐祸。

“ok,古小烟同志,我请你吃麦当劳吧。”

“不吃。”

“你还没吃饭呢。”

“这是我自己的事。”其实此时我也已经两腿发软,又累又饿,但我仍强撑着往前走,因为我实在讨厌他,讨厌到极点。

他追上来,他的耐心看起来就快要被磨光了,恳求我:“姑­奶­­奶­,你总不会就这样让我陪你走一个下午吧?你好歹买几件衣服啊,买完我们就回去了,我这儿有钱。”

“你有钱是你的事,我愿意光看不买,我又没让你跟着,你不乐意可以走啊。还有,我不是你姑姑,更不是你­奶­­奶­,你没有读过书吗?怎么连辈分都整不明白?”

“我靠!”他终于忍无可忍。“我没见过比你更不可理喻,更不知好歹的女孩子!”

说完,他不再管我的反应,抓住我的胳膊,连拖带拉往麦当劳里走,他的力气那么大,把我的胳膊拽得生痛,我挣扎着,用最难听的话骂他,惹得许多人都看着我们,他压低了嗓音说:“我建议你闭嘴,在这里,连小孩子都知道什么叫素质!”

他把我扔在一张座位上,然后去点东西,他帮我点了一份套餐,他自己只要了一杯可乐。

我本来准备赌气不吃的,可是我实在饿得不行了,再加上一直生活在农村从没吃过麦当劳,刚闻到汉堡包的香味,立刻忘了自己是个女孩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真是饿坏了,没一会儿桌子上的食物被我一扫而空,我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却看见他正一眼不眨地盯着我,那样子仿佛我是饿死鬼投胎。我的脸顿时就红了,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问:“­干­吗?没见过美女吃东西吗?”

“美女吃东西我见多了,但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你好像三天没吃饭了一样。”

我的脸更红了:“什么意思?谁规定不能多吃吗?”

他笑了,眉毛往上扬着:“当然不是,能吃是福嘛。还要不要?”

“不要!”其实他长得并不难看,还有点帅气,可我对他横看竖看就是不顺眼。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真是奇怪。”

“什么奇怪?”

“你没来之前,你妈一直夸你,把你形容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说你又乖又懂事,我怎么觉得你像一只刺猬?”

“那也是因人而异,如果刺猬碰到了它不讨厌的人,它的刺就会收起来。”

“从来没有人说我很讨厌。”

“也从来没有人说过我像刺猬!”

他立马就笑开了:“其实你蛮可爱的,怎么,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

一听他提昨晚的事我就来气,我厌恶地白了他一眼,侧过脸去不说话。

“我本来是想吓她的,没想到看见了你,她太烦人了,一直粘着我,怎么都赶不走,所以我就装梦游吓她。你不晓得,我有个朋友比我更绝,半夜爬起来,拿把菜刀在枕头上一顿乱砍,嘴里还喊着‘砍死你!砍死你!’,哈哈,吓得他女朋友当天晚上就跑了,再也没敢去找他。”

“你们真卑鄙。”

他挥挥手,不以为然:“有些女人太贱了,自找的,如果有一个很讨厌的男人一直缠着你,你会不会烦?”

“那你也不该对我……那样。”

“哪样?”他坏坏地笑。

“就是……那样。”

“哪样啊?”

“我……懒得理你!”

他突然俯过脸来,低声说:“你不会告诉我,你还是第一次吧?你在学校没谈过恋爱?现在的学生不是都很开放的吗?”

“你—”我的脸由红转成白,气得说不出话。

他又笑了,笑得更坏:“要不这样,你也亲我一下,算扯平了。”

刚说完,他的脸­色­突然一变,很不自然地坐直了身子。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高高大大、有点冷漠,又有点英俊的男人正往这边走来,很大方地坐在了我们这一桌:“吴子树。”

吴子树挠挠脑袋,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烟给男人点上,嬉皮笑脸地说:“罗队长好,今儿怎么有空来吃麦当劳?”

男人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很严肃地说:“我刚好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吴子树拍拍胸脯:“你尽管问,我保证知无不言。”

“住在你们家四楼的那个女的你认识吧?”

“哪个女的?我们家四楼住了好几个女的呢。”

“就是靠阳台那一间的。”

“认识啊,不过从来没说过话,那女的好像脑子有点不正常,每次出门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怎么了?”

“她涉嫌一宗谋杀案。”

吴子树眼睛一亮,顿时来了­精­神:“谋杀案?她杀人了?”

“我们在她住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具碎尸,死者应该是她男朋友,凶手将其肢解,并将头颅放在高压锅里炖,初步断定死亡时间是在昨夜十二点到两点之间……”

“哇!”吴子树惊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不是吧?肢解?怎么那么变态?”

我也忍不住脱口而出:“那女的长什么样?”

男人转头看我,有些意外,仿佛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吴子树忙说:“我朋友,刺猬。”

“刺猬?”

我没说话,实际上我已经说不出话,我感觉呼吸困难,全身发冷。

我记得昨晚有个女人三更半夜来向我借锯子,她说:“我刚刚把我男朋友杀了,我想借一把可以分尸的锯子。”

我浑身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

·19·

“喂!发什么呆呢,被吓得说不出话了?”

我木讷地摇了摇头。

吴子树又说:“我早觉得她不正常了,没想到这么变态,你看看,女人真是太可怕了,一旦发了疯,多残忍的事儿也­干­得出来。”

“刚刚那男的是警察?”

“嗯,刑警队的罗天,那小子,狂得很,我都不爱搭理他……”

牛皮还没吹完,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喂?对,我是,你是哪位……你怎么知道……在哪里……”他脸上的肌­肉­慢慢僵住了,很敏感地看看四处,然后用眼神示意我在这儿等他,神情凝重地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面走。

他前脚刚走出麦当劳,我后脚就想离开,我刚站起来,才发现出来的时候因为太生气,母亲店里的地址我都没记,电话也没记,我只能乖乖地坐在这里等他回来。

他去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回来,回来以后他就变得有些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几次想跟我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奇怪,仿佛隐藏着巨大的心事。如果换成是别人,我肯定会问的,但他的事,我不想过问,也没有心情过问,我满脑子全是昨晚那个女人来向我借锯子的事。

回到母亲店里,天已经完全黑了,四楼的碎尸案显然震动了整条街,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房东太太,也就是吴子树的母亲说,四楼那对情侣是一个月前租进来的,因为这一带租房子不需要身份证,所以房东太太也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只知道他们很少出门,也从不跟人多打交道,而且那女的看起来不太正常,大夏天的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总是戴着一副墨镜,房东太太以为她患了什么病。下午三点左右,房东太太去四楼收房租,敲了半天的门也没反应,但是从房间里传来一股刺鼻的怪味儿,有点像­肉­香,却又腥得让人作呕。于是,房东太太去拿钥匙开门,屋里的情景让她当场晕倒,墙壁上、床上全是血,那些碎尸七零八落的抛得到处都是,那个女人早已不知去向。

夜里躺在床上,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那个女人住在四楼,她为什么会跑到三楼,偏偏是我的房间来借锯子?别人都说她平时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戴着墨镜,为什么又会卸下武装以真面目站在我的面前?昨晚她没有在我这儿借到锯子,那她又是用什么分尸的?难道她又去向别人借了?如果她本身就有可以分尸的凶器,那她为什么又要跑来向我借?她就不怕我当时信以为真报警么?

我觉得整个人陷进了一个无底的黑洞,沉沦、再沉沦……

叩叩叩—叩叩叩—

我猛地睁大了眼睛,对于敲门声,我现在极度恐惧。

寂静的夜里,敲门声仍在固执地响着,它不会理会我这一刻的恐惧。就跟昨晚一样,不紧不慢,且很有节奏,每敲三下,停一下,再继续。

我觉得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颤抖地问了一声:“谁?”

“是我,小烟。”

我长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母亲。我跳下床,拉开了门,头皮一下就炸开了,站在门口的分明就是昨晚那个女人,她依然穿着那条近乎透明的睡衣,湿漉漉的头发正在往下滴水。这个该死的女人装成母亲的声音骗我给她开门。

她说:“我刚刚把我男朋友分尸了,谢谢你的锯子。”

话音刚落,她举起了一把血淋淋的锯子……

我尖叫一声,从梦中醒了过来。我立刻感觉到了一种不可救药般的恐惧向我袭来。

我想起了房东太太说的话:“她一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谁也不知道她真正长什么样。”

我的心揪痛了一下,也就是说,我很有可能是唯一见过她真面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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