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还是艳阳高照的天,到了下午阴沉沉得好像要塌下来了一般。
洛微抬头望天,雷声隆隆,该是撑不住几分钟就该下雨了。
“这天好端端怎么就要下雨了?”米朵敲着笔杆子抱怨,眼角忍不住瞅了瞅洛微。她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说话了,想也知道和邱寒的谈话多半是不欢而散。
郁柔同样也是一脸的欲说还休,几次走到她身旁,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没想一直沉默着的洛微倒是先有了动作,眼见乌云越来越厚,这雨随时都可能压境而来,洛微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桌子,匆匆拿起包就走了,连让郁柔和米朵询问一声的档儿都没留。郁柔和米朵面面相觑,也只能是听之任之。
邱寒约的时间是晚上6点,在他住的酒店房间。洛微当然知道她去找他有多大的风险,可是,似乎是非去不可了。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去找他了。
可能真的是上天不待见她,居然选在她刚在酒店附近的公车站下车,大雨就随即瓢泼而下。她走得匆忙,自然没带什么雨具,当场成了只落汤鸡。看着身上一片狼藉的衣裙,她很想抱头大哭,难道连最后想要给他留个好印象都不能成全她吗?
为什么总是让她在他面前这么狼狈?她也想要意气风发得站在他面前,告诉他,自己离开他可以过得很好,自己没有了他依然可以活得很精彩。
洛微在那一刻突然明了,她在邱寒的面前终究都只是一个失败者,而且一败涂地。再怎么样不愿承认,再怎么样想要掩饰,在他面前都是一览无遗的。即便如此,那便罢了吧。
当邱寒打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洛微。全身都好像是从水里拖出来的,衣角、发梢都在滴着水。一双唇抿得死紧,目光望着别处,说不出的执拗、说不出的固执。
“快进来。”邱寒将她拖进了房,探头向门外张望了下才关上门。将她仍是维持着被拉进来的动作没挪动,眉头又开始轻皱。
“怎么没带伞?看到下雨了也不会躲躲吗?”邱寒将她牵到沙发前,摁着她坐下,而后自己去卫生间拿了浴巾,蹲在她的身前,为她轻柔地擦着一头的湿发。
洛微不自然地闪躲着,见他不肯放弃,只能夺下浴巾自己擦拭着,“我自己来。”
邱寒若有所失地松开手,坐到了她对面的沙发,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你不是想和我谈吗?说吧。”洛微放下了手里的浴巾,他凝视的目光让她想逃。她发现只一瞬间,他就瓦解了自己一个下午建立的心理准备。想要坦然自若地面对他,或许她这辈子也就只能想想而已了。
“为什么离开?”
洛微楞了一下,她以为他会开门见山的谈离婚的事的。结果却是追问这个,如果真的想知道的话,为什么当日没有问,要等到三个月后的今天再来问?
“我信里说得很清楚了,我,玩厌了。”洛微低垂着头。
“我想听真正的原因。”
这算什么吗?洛微苦笑,他总是好像什么都逃脱不了他掌握的样子。难道是因为自己对他的爱,才让他这般有恃无恐吗?
“这就是真正的原因。”洛微习惯性偏过头,露出绷直了的颈部曲线。什么是真正的原因根本就已经不重要了,她现在想要的就是离开他的生活,将他从自己的人生中彻底剥离出去而已。
邱寒站起身,俯下身罩住她整个上空,指节分明的手抚上她脖颈□的肌肤,缓缓的摩挲着,声音带着特有的低沉沙哑:“为什么要离开?你说过,全世界都遗弃我,你都会陪着我的。”
“全世界没有遗弃你,还需要我吗?”洛微的声音苦涩。敏感的皮肤因为邱寒的碰触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僵直着身体,不想让他发现时至今日,他任何一个碰触都依然能让她止不住的轻颤。
邱寒无声地叹气,她还是那般倔强。收紧双臂将她纳入自己的怀抱,头埋进她的颈处轻声呢喃:“整个世界都不重要,我最在乎的只有你而已。”